末日满级重生逃荒年代[六零] 作者:一枚钢镚 本文文案: 饥荒盛行,乘火车出关是唯一的生路。 可是一票难求,顾曳带领临时小队,穿荒郊、反打劫、囤口粮、挤火车、度雨夜。 几经波折,一行人坐上前往陌生村子的牛车,从此扎根异乡,人生重新开始。 一穷二白,顾曳本着靠山吃山的原则,白手起家成就get野猪仇恨值满点get寻宝达人称号get 过够了省吃俭用养全队的顾队长,一朝暴富,开启买买买模式。 所有扰乱安宁生活的不稳定因素,顾曳统一无害化处理。 ************************************* 担任末日第七阶梯队长十数年,带领队员成功通关,顾曳觉得她再也不用再当老妈子。 天天担心这群疯子把自己折腾死,没成想最疯的那个正在前方恭候。 许愿在回到平行空间的二十一世纪,结果一睁眼,脑子里的记忆还是原封不动。 疯子一路装疯卖傻,顾曳意外发现被迫和死对头绑定...主神你果然是跟他一伙的。 她十分后悔当初没听副队长的提议,先灭了他再向主神许愿。 /////战力爆表护犊子女主×靠脸吃饭抖m真犊子男主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曳┃配角:温风┃其它:近水楼台 一句话简介:顾队长赚钱养家,顾队长全场最佳 立意:不好等待机会,而要创造机会。 第1章 踏入眼前的虚无就能得到“…… 踏入眼前的虚无就能得到“重生”,顾队长看向主神,浮于穹顶的白色光晕‘回答’:‘只要踏入,登顶之战许下的愿望就能实现。’ 第七阶梯的队员看向彼此,相视一笑,没有告别,相继踏入了那片虚空。 他们已经约定,只要他们能成功度过“登顶之战”,第七阶队所有人,都会在平行世界的二十一世纪再相见,此次暂别,后会有期。 环顾空荡荡的空间,只剩下她一人了,现在算是完成了她的任务,背负着第七阶梯队长的身份,带领队员完成了数不尽的任务。 数不清的长夜,曾经的队友,再想起来长相已经模糊,第七阶梯的所有人都想保留彼此的记忆,转世渡过平凡安定的一生,她也想,但是她选择更彻底的安稳。 ‘你准备好了。’顾队长,或者说顾曳,不再停留,消失在虚无的尽头。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瞬,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希望那个疯子的愿望,不要和他们一样才好,算了,反正她是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了。 所以登顶之战都过去了,她现在这情况是在做梦,还是主神给她单开了一局?干涸、饥饿,充斥着整个方圆百里的空间。 这具瘦弱的皮包骨身体,看着不满五岁,束缚住双手的一条麻绳,串连了四个气息微弱的小孩。 顾曳下意识屏息,观察四周,看衣着是华国,不是她熟悉的米国,好在还是现代的衣服,不过看着有些历史感,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千万不要是华国抗战的时候。 获取的信息聊胜于无,除了她还是清醒的,其他人,包括正在烧柴架锅的两个成年人,也是气息微弱。 面相麻木,大脑已经停止思考,饥饿的肚子代替发出信号,看来她是来到了一个正处饥荒的逃难队列,暂时担任队伍里的储备粮。 一会随机抽中一个幸运儿,去当今天的午饭,她要是不再行动,按照她一贯的运气,一会汤滚了,就该她进锅了。 顾曳横靠的树干上早被扒干净了树皮,一点棱角也无,轻拽手里的草绳,身旁的一个孩子就歪倒在一边。 顾曳顺势卧倒,手边攥住了一枚带尖的石子,本就饱经风霜的麻绳没经得住她几下。 几个连续的动作让她这具身体有些吃力,缓缓闭合双眼,等待时机。 在一根木柴被烧的噼啪碎裂,两个身穿旧衫的男人终于等到了食物下锅的一刻,下意识舔了舔干裂刺痒的嘴角,两人转身靠近了身后的“食材”。 此刻两人都没有看到缝隙中一双清明的眼睛睁开,就要伸手扒开挡在顾曳身前的孩子,就感觉灰扑扑一团晃过。 同伙的身体向他压过来,全凭一口气撑着的身体哪接的住,直挺挺倒地,顾曳本想上前补刀,结果发现被压着的那个已经晕死过去了。 将手里带血的石块收好,她现在最欠缺的就是体力,能省则省,剩下的这个要是能醒过来,到时能不能活,就看运气了。 顾曳向两人身上摸索,除了两根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根茎外,只剩两把上锈的小刀,一个掉漆的水壶。 将水壶灌满瓦罐里的热水,温度连烫手都没达到,看着底下那点干柴,周围连能烧火的东西都少,想来这附近的饥荒不是最近才起的,也不是小面积爆发的。 不过有水源总会有食物的,顾曳感知了下干燥的空气,看向右手边的方向,又折回树干下。 将男人身上充当腰带的布条抽下,将几块石子固定缠到腰上,又裁下两块不算太脏的布段,折腾的空档,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睁开了眼。 “叶子。”顾曳顺势答应,“你醒了。”“他们,是死了吗?”“一个死了,一个晕了。” 小孩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脖子,“没死,你快喊醒他们几个,现在都正午了,再晚些赶路,咱们就赶不上济南的火车了。” 顾曳点头,掐向手边小孩的人中,在人睁眼的霎那,顾曳强忍住没将手下移到他的脖子上。 “叶子?”哼,顾曳冷着张脸,“早醒了就别装傻了。”只见上一秒还懵懂无知的孩童,听了顾曳的话,讨好的朝她一笑,“顾队长,好久不见。” 顾曳现在一点也不想将力气耗在这个疯子的身上,虽然她自睁眼时就在逃避的一件事实,现在也没办法再骗自己。 她之所以没能成功投胎,来到这个鬼地方,还有她脑海里的记忆没有消除,那第七阶梯的其他成员脑海里,有关她的记忆也都还保留着。 这一切大约都归功眼前这个疯子造成的,主神答应了他什么?她现在又被坑到了哪里?第七阶梯的其他人,他有没有在他算计之内? 顾曳深吸了一口气,等她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跟他算账,温风,也就是那个变脸的小孩,顶着一张无辜脸,没有错过顾队长脸色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群碍眼的东西终于被他从顾曳身边清理干净了,他本来想让主神将他们有关顾曳的记忆都清理干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留着吧。 让他们自己发现真相更有意思,不能欣赏到那位副队长变脸的那刻,实在是可惜了。 两个人的怪异反应,另外两个小孩看到了,但他们早就没多余的力气思考别的事情。 只求尽快赶到城里,拿到去东三省的火车票,听说那遍地都是吃的,在那没有饿肚子的人,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温风将手递到顾曳面前,一副柔弱无法挣脱的样子,顾曳自然不信他,但是另外两人的绳子还是要解的。 顾曳掏出小刀,帮几人割断麻绳,活动了下麻木的手脚,四人就朝着既定的进城方向前进。 顾曳提议先去找些食物,名叫石头和大丫的两人虽然不知道叶子要去哪找,这附都是黄土荒地,哪有可进嘴的东西,但也没说什么。 再不吃些东西,他们肯定是熬不到进城的,踉跄挪动脚步,等顾曳被额头上的虚汗刺痛了眼睛,终于从空气中感受到了潮湿。 再近些,那两个男人取水的地方就到了,石头看到了水流边稀疏的绿色,两眼瞬间冒光,搀扶着温风的手也松脱开,快步朝着那抹绿色“跑”去。 顾曳留意到温疯子的异状,按理说,保留了部□□体基数,即便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但也不至于站立不稳,他又在盘算什么? 顾曳三个到了石头旁边时,伸手能够到的绿叶已经被扯下,被石头一股脑塞到嘴里咽下了。 石头有些心虚,但微微的饱腹感又让他十分欣喜,这一路原本是九人的小队,都是一个地方几个同村落逃出来的。 家里没有他们的口粮,他们只能自求生路,被骗,被拐,被卖掉,家里人给指的生路,那张前往东三省的济南车票,遥遥无期。 最后剩下他们四个,还差点被吃,石头想哭,发现眼泪一滴也掉不下来,他早没有多余的眼泪流了。 主动起身到浅滩的另一边,将沾水的草叶拔下,塞给顾曳三人。 顾曳看着手里连着断掉流白汁的根茎,还沾着泥土的草叶蔫蔫的垂在手里。 做任务时为了活着什么都吃过,但现在这副身体吃下这些,她可不保准还能不能那么活蹦乱跳,顾曳直接将草叶塞给温疯子。 第2章 再死一次她要是能见到主神…… 温风僵硬的扯出个笑脸,“顾队长的好心,上一次还是新人开局任务时呢,真是久违。” 当初真是瞎了眼,希望这疯子吃完两把草一命呜呼,跑肚跑死。 将裤腿挽到最上面,顾曳顺着感知到的波动,踏入浅滩一处,等水面恢复平静,挪动双腿,除了温风,谁也没注意到水面的异样。 岸上两人见她往水里走,以为她是饿得出现幻觉了,大丫想叫她的名字,被温风制止。 顾曳在一处站定,对着一望见底的水面,手里的刀尖快速刺下,甩手猎物脱刀,跳到岸上,如此往复。 顾曳停下,身体卸力,开始喘粗气,淌着搅浑的泥水上岸,但身上除了浸入水中的部分,没有沾染一丝水渍。 石头和大丫自觉将抛上来的东西收集起来,要不是亲眼看到,还真难发现这和水底颜色融为一体的小鱼。 看着地上不停挣扎的巴掌大小鱼,在阳光照射下扭动的肉身,几人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连顾曳也不例外,拿出几条分给石头和大丫,两人欣喜接过,顾曳用小刀褪去鱼皮,留下成条的白嫩鱼肉,直接放入口中。 鱼不大,但是骨头和小刺不少,顾曳一点点将刺吐出,嘴里残存的鱼腥味让顾曳有些反胃,让她想起了第一次任务里的鱼人怪。 突然有些想念小闽了,七队的食物都是她处理,鱼是绝不会上第七队的餐桌的,顾曳手上不停,没有五分钟,地上就只剩下一堆鱼骨。 大丫和石头除了鱼头的骨头实在咬不动,别的都嚼碎咽进了肚,顾曳见温风慢条斯理的吃着那些杂草,对于几人吃鱼一点反应也没有。 顾曳没有分给他,他不说,另外两个吃白食的只埋头吃不出声,顾曳没有理会,这里谁死了他也死不了。 几条鱼肉下肚,这具身体就像久旱逢甘霖,一点食物,立刻有了生机。 顾曳感觉了下从新涌出的力气,重新下水,现在离济南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天黑前是进不了城了,城里又是什么形势,怕也好不到哪去。 几人懵懂无知,被家人抛弃,又被拐到这,只知道进城买票,眼下食物储备越多越好。 等到太阳西斜,顾曳用之前从男人身上扯下的布层层包裹住干瘪的小鱼干,确保没有腥味透过,把包袱斜挎在背后。 一行人继续赶路,直到天完全黑了,四人随便找了隆起的土坡躺下,石头和顾曳睡在最外,方便有情况立刻反应。 没能挨着顾曳,温风很是不满,看了眼蜷缩一团的大丫,转面朝上闭上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体已经到了警戒线,再不休息就撑不明天了。 顾曳等三人的气息平稳,睁眼看向中间的温风,真的睡过去了?手不自觉摸向腰部,死在这里算是便宜他了。 等第二天的阳光落到这片土坡上,顾曳一行人已经醒来,活动了下坚硬的四肢,好在现在还没入秋,不然光靠单薄的几片布料,还真熬不过晚上。 几人继续赶路,路上凡是看到杂草根茎都收集起来,没有人提过顾曳身后的鱼干。 不过渐渐四人小队里有人跟不上队伍,石头频频回头看向身后远远坠着的温风,大丫也注意到了。 但是她从出生就学会的一个教训,多干活,少说话,更不要替别人说话,在那个重男轻女抛弃她的家里是这样,在这逃荒的路上更是这样。 石头见大丫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敢出头提醒在前面的叶子,现在的叶子可不像原先那样好说话,他们都要依靠她走到城里呢。 又走了一会,石头再回头已经看不到温风的影子了,这么漫长的一路过来,眼看要到进城的时候了,所剩不多的小伙伴就这样被丢弃,下场只怕是和小米粒他们一样。 刚想咬牙叫住顾曳,就发现前面一刻不停的身影突然停下了。 顾曳沉默转身向后走去,马壮立刻兴奋跟了上去,大丫也转身跟上。 顾曳大步走到落在身后,正龟速挪动的瘦小身体面前,上去就拽住了他的手,张开的手心里果然有一个不大的红痣,和她手心里的那个位置相同。 赶来的马壮纳闷叶子看手心干什么,结果注意到温风手腕处的水肿,忙弯腰看温风的脸和脚腕。 惊呼:“浮肿,村里好多人都是这么死的,当时我扒着窗户看到过抬出去的,全身像充了气,比活着时胖了一圈。” 顾曳眼皮一跳,刚刚不过是离了有几百米,她就感觉手心一阵滚烫,这要是人死了,她能不能活,没有人能给她打包票。 再死一次她要是能见到主神,她一定将任务空间所有的同心结毁了。 温风想再扯出一个笑,只可惜没有多余的力气,回握住顾曳的手,向她的方向倒去,顾曳没有躲开,接住了他轻得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 微微浮肿的脸,一点也对不上任务里让人退避三舍的“疯子”,联想他醒来之后的表现,她大致猜出几分疯子许愿的内容了。 主神空间奉行等价交换,他既然要主神实现了他的愿望,想必也拿出了等价“货物”做交换。 从睁眼到现在除了两把杂草,没再进食过其他东西,没了像她一样保留下来的部□□体基数,全凭意志支撑走到现在,蟑螂一样的生命力。 顾曳想掰开他的手指,发现扣住的那几根指头像钢筋一样,根本掰不动,没办法背着,那只能。 四人再次上路,大丫看着被像死猪肉一样挑在肩上的温风,“这样真的没事吗?小风像死了一样。” 石头也不确定,“应该还有气,我见过浮肿死的那些都比温风严重很多。”等到能看见远处的房屋建筑时,被隔着胃扛了一路的温风终于痛苦醒来。 想要开口说话,就被一块鱼干堵住了嘴,“含着,等肉咬碎了,再喝水。” 温风保持着那个姿势,尽力将食物吞下,过了片刻眼睛开始有了光彩,嘴不再闲着。 “我就知道,顾队长不会弃我不顾的,当初第一次见面,顾队长就已经是队长,我现在倒是你唯一的队员了。” 顾曳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力气不将人摔在地上,见人好好的站在地上,嘴里还叭叭个不停。 她一点也不想让人帮她回忆第一次任务时的黑历史,“我不管你和主神都做了什么交易,你现在最好清楚自己的情势,不要再和以前一样挑战我的底线。 现在城镇距离一公里远,外来的黑户,就是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温风像听不懂顾曳的威胁,将手搭在了她的胳膊上,“我现在可是病患,随时可能抗不到明天,队长可要多照顾一下柔弱的队员。” 顾曳被他搭上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前一秒还晕死过去,下一秒就怼人不倦,他这小强命还柔弱。 不过到底没有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没有摆脱温风的手,任期将大部分力道压向她,拖着人往前方的城镇走去。 第3章 顾曳只在做任务时…… 顾曳只在做任务时到过平行空间的华国,看着破败被拆毁一半的城墙,砖石散落,大风刮过堆积土块沙砾的街角,呛得人喘不过气。 顾曳一行人造型狼狈,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好觉没洗过脸,身上的衣服也像破布裹在身上,不过走在城里的大街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顾曳本想若是城里的状况能好些,她就找机会入住城里,现在心里将这个打算抹去。 城墙破败无人修建,街道开阔也没见几个人影,已经到了正午连一家飘起炊烟的都没有。 走在前面的顾曳突然低头,攥紧胸前包裹的绑带,转身钻进就近的巷口,身后几人奇怪,没力气多说抓紧跟上。 在穿过两个巷口后,连大丫都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张笑脸紧绷,几人人小腿短还拖着个病号,在第四个拐角被人堵在了死胡同。 顾曳拽着半瘫在她身上的温风,看向眼前面黄肌瘦的两个男人,一个长得稍矮的男人死死盯住顾曳身上的包袱。 “将吃的交出来,省得断了胳膊腿,可没人救你。”石头和大丫下意识躲到顾曳身后,只可惜顾曳是几人里最矮的,躲藏的效果不大好。 顾曳站定看过两人的衣着、面色和指甲,两只勉强达标的“瘦羊”,将温风甩给石头,掏出两把小刀,用习惯了的招式,总能最高效解决。 温风看着地上痛得抽搐,四肢已将失去控制的两个男人,很是怀念,上次顾曳这样动手可是两年前了,不过那次倒地的人是他。 顾曳上前搜过两人的身上,除了一把水果刀、一把剪刀、几张杂票,购票证的影也没有。 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几人重新出现在正街,大丫颤着小腿,等远远将瘫倒的两人甩在身后。 脑海还在不断重放两人的惨状,还有,抬头看向前面,像一滩软肉坠在顾曳身上的温风。 她不害怕顾曳,谁都清楚那袋食物代表着什么,她胆寒的是温风被石头接住时,露出的眼神。 前面正为顾曳“引荐”目标的温风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和大丫对视,吓得大丫将脑袋抵在了石头后背上。 这世上要是真有外婆说的吃人妖精,那就该是这个“温风”的模样,石头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想象力没有大丫那么丰富。 一直到天黑透了,顾曳几人从伸手不见五指的烂尾巷走出,此时顾曳包裹体积已经壮大了三倍,但她想要找的购票证明一直没有踪影。 天黑了之后碰到的几单,她倒停留问了几次,但都说要成分审核合格,才能有购票证,才能买火车票登上移民的火车。 她们几个外来黑户,在这好像是叫“盲流”的,第一条就通过不了,要是被清洗大队碰着,都是要被赶出去的。 这些还得石头两个在一旁解释着说给顾曳,石头说他知道最近一批从济南前往东三省的车,大概就在这个月。 他们一行人上月底出发,走了不知多久,只感觉时间怕是不多了,要等下一批次下来,遥遥无期。 顾曳靠着歪倒的立柜,将背包里的鱼干塞到嘴里,分了几块给眼巴巴瞅着的几人,“今晚在空房子住下,明天去火车站。” 顾曳扒掉身上的八爪鱼,没管倒地嘤嘤嘤演戏的温风,睡在屋里唯一的床板上进入浅眠。 第二天阳光刚透过破洞的窗纱,顾曳就睁开了双眼,清亮没有一丝困意,起身背上包袱。 咯吱摇晃的木板将歪倒在地上的三人惊醒,快速站起身,结果一阵头晕差点没倒地,见顾曳已经出了房门,慌忙跟上。 顾曳几人越往城里走,发现人流开始集中往一个方向走去,顾曳想到了什么,加快跟上了人流,渐渐看到了人群汇集的地方。 石头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长队,“那个就是村长说的能领粮食的房子!” 顾曳看着最前面店口挂着的牌子,南市百货粮食统领点,混入人流,看前面人插在口袋里,攥紧露出一角的东西。 顾曳将后背的包袱转到胸前,从里面掏出了一张联排票据,标明每日一人份,下面还有日期。 听着前面分发食物的工作人员不停唠叨‘不许插队,不许多领,没有当天的票就不要来排队,想要菜饼要等下个月。’ 将手里标有七月二十八号的撕下来,等排到顾曳,顾曳递过票据,掏出一个小陶罐递过去。 盯着那两勺满满的绿色稀粥,接过一个用纸包好的豆饼,顾曳捏到手里,犹豫里一下,又掏出了三张二十八号的票据,对收票的人说这次都要豆饼。 一人领全家人几份的粮的不是没有,但这么小的孩子出来领粮食,家长也放心得下。 不过这事就心里过过,手上动作不变,麻利摞好六个豆饼,递给顾曳。 顾曳大剌剌得捧着满怀的食物走向墙根的三人,将三块豆饼分出去,剩下的放到口袋里,自己捧着一小罐菜粥慢悠悠路过了排队的众人。 有两个好心的,让他们赶紧回家,别在外面多待,石头和大丫只管点头答应。 一些没能混到粮的,见顾曳身后鼓鼓囊囊的包裹,还有几人正吃着的豆饼,嘴里咽了口口水,相视一眼,熟门熟路摸了上去。 顾曳细数着后面脚步,才来了两拨,希望这五个能不那么瘦。 处理好最后一拨,装好东西,从石头手里接过菜粥,接着喝剩下的半罐,味道着实是一般,拿出一块当初喂牲口的豆渣做成的豆饼,粗糙难咽,但是论饱腹绝对是足够。 见石头和大丫都吃完了,温风还拿着半块小鸡啄米,眼睛和手指还有些微微浮肿,顾曳想了下,将实在不想喝的菜粥递给了他。 温风在另外两人羡慕的目光下,愉快地将剩下的粥喝了个精光。 石头掏出皱巴巴的报纸,按着上面的路线,填饱肚子的几人在日头高照时终于抵达了火车站。 一眼看过去,举家卷着铺盖躺在火车站外的众人,还有跪在地上要饭乞讨的,嘈杂着不同口音。 想来听到济南前往东三省的消息,又能抵达这里的人都在了,几人找到一处下脚的地方,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石头和大丫就伴去打听消息,饿了就掰碎一小块豆饼混着水喝掉,连续两天,除了吃东西和睡觉,从没有间断。 吸引了临近几个人家的注意,有人试探这看着大些,总是脚步不停的石头和大丫,但是两人除了嗯、啊,什么也问不出。 看着八九岁的样子,口风严得紧,几人里最小的顾曳留在原地,看向歪在一旁像没骨头的温风,“你怎么不去。” 温风闭着眼伸了个拦腰,“我还是病号,顾队长要多照顾一下你的队友。” “能走能说的病号,也需要照顾?‘疯子’可不是我的队友。”温风睁眼,“顾队长,现在只有我这个‘疯子’可以让你无所顾忌,也是你今后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顾曳听到他肯定的话,想到那个糟心的同心结,跟他合伙的主神,还有眼前得意张狂的疯子。 抬头对上温风盯着她的眼,眼神亮得吓人,像极了当初“娃娃岛”任务里差点被她掐死在水里时的样子。 BT,暗骂一声,事情还没有解决的方案,或者说无解,就算他暂且赢了,他们走着瞧。 懒得再看他那张脸,歪头闭眼休息,温风说得爽快,结局就是今晚晚饭饿肚子。 凑在一起啃豆饼的石头和大丫,看着一边一脸幽怨看着顾曳的温风,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惹到顾曳了,但是一定是他的错。 别看顾曳瞧着不爱说话,态度强硬,还有身过硬的身手,挑人脚筋时眼也不眨。 但是能在眼下的世道,给他们每天两顿的饱饭,那就是菩萨转世,他们亲爹亲娘都做不到放弃了,两人星星眼看着顾曳。 第4章 这里用被褥衣袄裹住全副身…… 顾曳汇总搜集到的信息,大致汇总就是,七月底,也就是明天三十一号发车。 想要登上这次火车的人,只有在半夜发车前买到票,不然就要等下次的移民机会,别说下次在哪,下次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这次ZF限制必须是城市本地户口,限制购票证,限制购票证使用人数,火车票不限制。 前几条造就现在济南车站里遍地的蹲点户,这里多是没有买车票权力的人,等着买票。 他们都在等因为审核结果“成分不好”无法移民的人来卖票,他们好“高价”买过来。 这种事情上面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车票有定数,只要有票就能上车。 几人将期望都寄托在了顾曳身上,如果说石头和大丫是盲目的信任,那温风就是对顾队长的了解。 第七阶梯队招揽队员时,顾队长除了看脸,都是按照衣食住行生活必备招进来的,可比他这个光杆队长过得滋润多了。 顾曳闭着眼睛,怀念着有副队长操持后勤的日子,从奢入简难啊。 “来了,来了,别着急再等等...”顾曳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有叫醒其他人,借着灰蒙蒙的光线,跟了上去。 顺着铁轨,走到济南站废弃的南站口,已经有几个裹着厚被袄的男人,正和几个穿着单薄的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顾曳没凑上去,站在离着几米远的墙脚听了一会,手摸上后背的包裹,等穿着单薄应季衣服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南站口已经聚集了不下一百号人。 顾曳此时已经从人堆里挨个听了个遍,一共有十五户有票却因为成分问题无法上车的,以每户购票证上三个人的名额,有不到五十个人可以登上前往东三省的火车。 济南车站大厅、广场上少说有上千号人,拖家带口提前赶来的人大多没票。 这里用被褥衣袄裹住全副身家过来的人,都是代表一个不下三人的家庭,这些名额远远不够,还有人陆续往这边赶来。 今天就是三十号,明晚济南车站就要发车,在他们看来,那是唯一一趟,可以载着他们逃离故土,前往遍地都是食物的富庶之地的机会。 顾曳最后选定了一个脸上带伤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凭着身高优势挤到里面。 看着眼前两眼浮肿一个眼镜腿被胶带缠住的男人,语速急切,不停重复着嘴里嚼烂的几句话。 “领粮的票据、干粮、能存的干货、盐、糖都可以换,要四口人至少七天的量,拿来换四人的车票。” 周围人都试过讲价,但是这人就像个榆木疙瘩,一开始还能听到别的,后面就只会重复这几句话了。 看着男人浮肿的眼睛,还有露出的皮肤上青紫的痕迹,几人心有不忍,但手里粮就这么多,谁又不是肩负着一个家庭。 现在离开车还有一天一夜,上了车又还要多久才能到地方,这期间都是要吃东西的。 口袋里的粮食多一点,人就多一些活下去的保障,有些人已经转头去看别家了,还有些不死心的想要在说道说道。 顾曳直接跳起拽住男人的领口,凑到耳旁说了一句话,男人木楞的眼睛顿生起一丝透亮,顺着顾曳的力气走出了包围圈。 有想跟上的,顾曳只回头再转过来,那几个男人就顿住了脚,不在上前,“还是改看别家吧。”“是,对,快走。” 停在一处避人的地方,顾曳有些尴尬松开被她扯碎的衣领,眼睛男倒是没在意,盯着顾曳身后的包袱,迫切想要看到她说的东西。 顾曳将包袱取下,抬头示意,眼镜男反应了一会才急忙从贴身的地方掏出四张车票。 顾曳探头看过票据无误,让男人将外衫脱下来,眼睛男照做,迎着清晨一缕凉风打了个冷颤。 顾曳扫过他露出的胳膊上乌黑发紫的伤痕,四月三十、三十一两天的领粮票据共十张,一把红枣,一块咸菜疙瘩,半袋大料,几块冰糖,甚至还有四块有些变质的鱼干。 男人看着这些杂碎零散的吃食,还有那十张明显出处不同的粮票,男人将刚刚升起的一些小心思掩好。 一手交粮一手交票,见他没有因为她一个几岁的小孩怀揣巨款生出别的想法,也消了想直接“取货”的念头。 看着不知道刚刚躲过什么的男人套上衣袋走远,至于他能不能安全带着巨款回家就不是她考虑范围之内的了。 将剩下的东西包裹好,带着仅存的全副身家和四张车票从南门出去,前往领粮点。 还剩下两张当天的粮票,进城时掏到的东西就算干净了,不过总有进项的机会。 那头被走动声吵醒的大丫,一抬头看向顾曳靠墙的位置空了,吓得一激灵,猛地摇醒了另外两人。 清醒过来的石头和大丫靠在一起,沉陷在再次被抛弃的绝望中,温风往顾曳的位置拱了拱,转了个身打算抓紧睡个回笼觉。 等顾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精神萎靡靠在一起,一旁温风占了她的位置睡得正嗨。 一脚将人端回了他的位置,将两张火车票从两人眼前晃过,石头和大丫惊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哑着嗓子,喘着粗气。 “这这个就是明天的车票?”“出省的车票,怎么能得来的。”“找人换,总有人出的。” 大丫轻托住那张火车票,生怕一不小心损坏了车票,石头则感觉这张票十分沉重。 但他只有接受没有推拒,他现在说不出什么够分量的承诺,只能在心底记下。 温风没有见到他那份车票,但是他从来就没期望过那张纸,反正顾曳到哪他在哪,哪里都是一样。 等车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期间顾曳又趁着早上递给两人车票时人多眼杂,干瘪的包袱从新隆起。 将顾曳的套路看在眼底的三个小伙伴习以为常,倒是周围注意到其中变故的几家人,都尽量远离了顾曳几人的位置,生怕那邪门的女娃娃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顾曳啃了一口掉渣的桃酥,有些受潮,但是勉强入口,顾曳看这群候车的明显比外面的肥不少,就是上钩的少。 她一个不到胯高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值得提防的,都看到她手握几张车票,还没有人敢上前一试的。 温风瞥了眼到处物色目标的顾队长,没有火车票顶多回去继续挨饿,要是被她光顾一次,没了粮食才是真正死路一条。 顾曳啃完桃酥低头看手腕上刚得来的腕表,已经下午六点,火车还没有检票,上面也没有标注时间。 周围能买到票的已经买到了,没买到期望意外降临混上车的大有人在,不大的候车厅里频繁出现抢劫、盗窃、斗殴事件,周围人只看好自己,事不关己无动于衷。 指针又转了一圈,终于压抑的空间里,响广播员的喇叭声,“列车即将进站准备开始检票”,各种声响一齐涌向检票台。 第5章 已经黑透的天被照亮,好多…… 检票员站在半人高站台后面,隔着围栏接过下面伸直挥舞的车票,几名管理员拿着喇叭维持秩序,门闸阻拦的人群拥挤一团。 两个验票员雷打不动地一张张细看,确定无误才让几个管理员放行,想趁乱闯过去的,都被人抓住拦下了,观望的人见状脸色枯槁。 顾曳拽住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温风,顺着人流被挤到检票口,拿出两张车票,成功通过了那道闸门。 后面紧跟着的石头见大丫差点被人撞倒,赶紧拉了一把,成功从人堆里冲了出来后,四人快步跑向站台。 大丫还在后怕,刚刚要是在那倒下了,一定会被疯狂的人群踩成肉饼,没饿死倒被人踩死。 到了站台人群终于稍稍安定,开始打量着四周,围坐在一起的清点人数,家人是否都到齐,随身的行李可别落下,顾曳回手摸向包裹里的陶罐,还好没有碎。 刚想休息一下,突然看向远处,之后跳下站台,往对面的铁轨跑去,温分紧跟跳下。 石头和大丫反应两秒立刻跟上,其他人还以为是小孩乱跑胡闹,结果没几秒钟就听到远处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轰鸣。 已经黑透的天被照亮,好多人钉住了腿,看着从黑暗中缓缓驶来的火车,即将停靠在对面的铁轨上。 人们开始下饺子一样跳下高台,爬过石子的基道,踩过枕木,往停下的黑皮火车上涌。 等凑近了发现这趟火车是拉货的,不是载人的,但没有时间多想,所有人都拼命往里挤。 大人推着小孩,夫妻俩手拉手往上拽,行李一件也不能落下,越穷越是舍不得东西。 有些连床板都背在背上,携带的东西太多,好多人怎么挤也上不去,被车站看守的几人拿着喇叭吼,要么把东西扔下来,不然连人带东西都别想走。 无奈抛下了很多占地的物件,这会人是都进去了,火车开始轰鸣就要发车,但是因为拉货的火车没有出气孔,怕人群密集出现缺氧,门只能大敞着。 将拆下的铁门板压立在一边,很多靠近门口后上来的人都拼命往里挤,大人搂紧孩子,生怕摔出车厢。 顾曳几人来得最早,找了一个挨着火车头的车厢,坐在最里面避风处,火车开渐渐离开夜色中的济南站,一路强烈的晃动颠簸。 温风感觉自己马上要被前面的被褥包裹压成肉饼了,深吸了几口“芬芳”的空气,转头凑近了身旁的顾曳,好受多了。 被温疯子又挤又蹭的,顾曳脑子里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终于忍不住,伸脚直接将占地的包裹踢回他们主人头上。 被行李砸中的人眼冒金星,可惜除了骂两句脏话外什么也做不了,坐满人的车厢只门口处能透过些光亮,也多被人和行李挡住。 只得将包袱放在脚边,又被周围的人一顿埋怨,顾曳趁着人群松动,带着几人挤到车厢拐角。 伸手抓住立在一边的铁门抽出、举起,用力砸向地面,门栓卡入两壁,隔出车厢一角的三角区,刚好够四个体型瘦小的孩子坐下。 里面的人感觉一阵向外的推搡,接着贴着脚边一声巨响,伸手只摸到了一面铁墙。 里面的石头和大丫吞了口口水,就算是这铁皮车即将退休质量堪忧,但赤手门栓打洞也太夸张了得要多大的力气。 被迫和顾曳分开的温风委屈缩成一团,成功脱身坐下的顾曳体力耗尽,重新体验了一回初来时的脱力感,从包裹里掏出一块杂粮饼,就着水壶里的水连着啃完。 这点食物补充的体力有限,还没有睡觉恢复得快,火车才刚发车,真正难熬的日子才刚开始。 整个夜晚过去,即便是摇晃最轻的车头,在车厢的晃动下也难以入睡,一直熬到天边亮起一缕阳光,众人从昏睡过去,直到被孩子哭的哭闹声吵醒。 顾曳动了动蜷缩麻木的双腿,站起身从门板上方看向外面,清晨一股凉风吹来,顾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石头充当靠背的包袱里拿出一件成人的外套披上。 外面不少人陆续醒来,满脸不善的看向那个哭闹的小孩,为了一口吃得能大打出手的年头,人们的包容心早就饿没了。 感觉到情况不对的一家人赶紧哄哭闹的孩子,只是才四岁的孩子饿了一天一夜,一直哭喊着饿。 直到他爹没法,从包袱里掏出一块大饼,掰碎了一个角,让孩子吃下才渐渐止了哭闹。 一旁稍大些的两个女孩看得直咽口水,这一通下来车厢里人都醒了。 温风见那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男孩一点点啃着那块饼,又脏又丑,忙伸出手挡住了顾曳的眼睛,“不要看,伤眼,看我就好了。” 顾曳将手拨开,打量了温风一眼,哼笑一声,“你现在和他也没啥两样。”转身去翻包裹。 身后温风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衣服虽然破旧,但是除了灰没有什么不明物体,就算他好久没洗脸刷牙,但也没有臭味。 想到这个不是他原本的身体,到现在还没照过镜子,不会是这张脸长得奇丑无比,所以顾曳才对他这么冷淡? 拉过一旁的大丫,温风严肃问:“我很丑?”大丫被拽住就抖,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看了几眼,突然发现她原先怎么没注意到温风长着一双丹凤眼。 顾队长懒得看他耍疯,拿着三个黑窝窝头分给三人,重新找回自信的温风看着顾曳手里的黄色杂粮饼,捏了捏手里硬得能噎死人的黑疙瘩。 “顾队长,可不可以换成你手里那个,这个实在不是人吃的。”欣喜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饭的两人没在意温风的话,多次无故躺枪,早已习惯某人时不时犯病。 至于顾曳为啥能吃软和些的杂粮饼,两个抱大腿吃白食的人感觉理所应当,顾曳慢悠悠咀嚼咽下,“你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 天亮,靠里的几人注意到了顾曳几人的三角隔间,也注意到了卡在车壁上的门栓,很是惊奇怎么办到的。 不过他们更在意四个孩子没人一个的窝窝头,还有中间那个最小的居然还握着一张黄饼,这个吃法简直就是在乞丐堆里数钱。 四人面对周围人的注视已经免疫,要不这些天怎么过来的,车厢里这么多人看着,人挨人,就是有起心思的,在被门板隔离的情况下也做不到什么。 倒是那个哭闹要吃东西的小男孩见了顾曳几人手里的食物,两眼发光,拽住挨着的大姐,不停摇晃要吃东西。 一家五口,中年夫妻加两女一个儿子,他们家人多,能吃的东西少,都是饿了至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身上挎着的包里鼓鼓的也都是瓶装的水,饿得难受就喝两口,偏小儿子总哭闹喊饿,他们夫妻俩总忍不住多给儿子吃些,每次也是一小块。 其实不只他们一家,这个车厢里其他人也都在忍耐,但是能拿到车票,不管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后来换到的,身上多少都备着些粮食。 如今也如愿上了车,见顾曳几人吃得香,也翻出了些食物,分给家人。 第6章 “马上就要下雨了。”…… 那家的小女儿忍不住小声抽噎,拽住了她娘的衣服,知道小女儿的意思,夫妻俩还是忍痛从那张不大的饼上掰下了几块。 女孩如愿吃到饼,但是看到弟弟手里也握着一块,伸手就要夺过来,“你刚刚都吃过了,不能再吃了。” 饼被二姐抢走,立刻开始哭喊,被他妈看到从小女儿手里拿回了那块,“你怎么可以抢弟弟的东西。” 女孩解释,但没有人听,看着弟弟胜利冲她翻白眼,嘴里啃着那块饼,饿了许久,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涌起,猛地伸手打掉了他正吃的饼块。 不大的饼块掉到地上,瞬间没入拥挤的人群,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小女孩,吓得呆愣看着食物消失的地方。 夫妻俩急忙弯腰寻找也没找到,气得跺脚,顾曳几个扶着铁板看这外面的闹剧下饭,打发时间。 直到一阵刹车声,接着猛烈的晃动,好多人反应不及差点被甩出车门,下了一身冷汗。 之后就听到后面车厢传来的骚乱声,好像有人滚出车厢了。 火车渐渐停下,外面是一处荒无人烟的废弃站点,等车停稳了,车里的人却不敢动,直到列车员下车,用喇叭喊原地停留半小时,这才有人陆续下车。 顾曳几人从铁板翻过,外面不少人都出来了,去厕所,活动身体,还有试图从周边找到能吃的东西,例如那一家五口。 顾曳看着远处被搀扶着往这边走的,身上全身刮蹭的伤痕,不过好在车本身开得就慢,没摔断骨头。 顾曳摸到外套里的盐包,发现有些受潮,看来到地方前他们这些人还有一关要过。 视线落到脚边不起眼的枯草上,弯腰拔出细细闻了下味道,果然和当初从那两个男人身上搜出来的一样。 “是黄苓,在这边很常见。”想起这疯子是华国人,虽然学的是法医,但是药理也懂些。 “这东西能治什么?”“去湿气,治发热,解毒的作用也有些。”“你去那边。”“好的,顾队长。” 把他赶去一边,顾曳从另一边找,石头和大丫见了跟上,帮忙弯腰寻找。 有些人注意到两个小孩的动作都没在意,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直到哪些草能吃,哪些不能吃,草药可不能当饭吃。 等喇叭召回人开始发车,所有人都已经回到车上,有些人从始至终没有下车,还有些人换了一个车厢上去。 顾曳看到几个生面孔,没有在意,看向占据了他们地方的一家人,两个大人守在外面,三个小孩坐在里面坐着。 见了顾曳四个回来了就当没看到,顾曳没说什么,直接伸手将门板从原地拔了出来。 这次光线足够,所有人都看清了顾曳的动作,两个想阻拦的大人惊得说不出话。 眼看着响声过后又立好的另一个三角隔间,没了“根据地”的小男孩顿时不满大声叫嚷,扑过去就要打顾曳。 没人阻拦,下一秒就见小儿子被一脚踹开,“你一个大的,怎么能欺负小的呢。” “大妈,你要感谢我才对,这要是我旁边这位踹出去的,你的宝贝儿子可就成死宝贝了。” 收回脚的温风回头冲顾曳露出招牌笑脸,可惜放在这张脸效果减半,怪异加倍,顾曳嘴角抽了下算是回应,温风见了心情大好,原先她都是直接无视处理。 那家男人见几个小毛孩子这么嚣张,想也没想就要上前教训顾曳两人。 车厢里的人都挤到另一边看热闹,给几人让出位置,人堆里有人认出了顾曳的。 实在是这四个小孩的组合太扎眼,顾曳胃口大开黑吃黑让人印象深刻,没出声,等着看戏。 温风喜欢出风头,顾曳可没打算陪他在这给人当猴看,抓过嘴里脏话不断的小男孩,将人伸出车外。 吓得小男孩哇哇大哭,后面听到声的几节车厢,都探出头往这边看。 男人刚揪住温风的胳膊想打下去,转眼连儿子什么时候被抓了都不知道。 那女的看着悬在半空的儿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又哭又喊,饿得颧骨都突出来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鬼嚎,这会是知道那小男孩哭闹的本事是跟谁学的了。 男人松了温风想救儿子,顾曳闪身将小孩丢回去,“这节车厢不欢迎捣乱的人。”骚乱之后两边各归各位,车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片刻后开始有人劝和,开始有了说话的声音,在车站就见识过顾曳这个小娃娃邪门的人,凑在一起嘀咕,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听。 隔着铁门板坐在里面,温风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顾曳,突然说了句:“马上就要下雨了。” 石头抬头看向车厢外的蓝天,大风刮过一片云彩也没看到,这怎么可能下雨。 大丫和石头两家都是种地的,对天气还是有些了解,不过温风只说了一句话就没再出声,也像顾曳一样闭眼休息。 他一句话也不解释倒让他们两个有些不把准,石头摸这身后的包裹,心下稍稍安心,临上火车顾曳帮他们“带”回来了一批衣物,就算到了东三省那也会不挨冻。 火车摇晃前进,中途停过一次,再发车那家五口人就没再出现,车厢里的人开始熟悉,聊的东西也渐渐多了。 有说到伤心处的忍不住流泪,还有人出声安慰,尤其是在城外赶来的那些人,想起家乡没走或者没法走的亲人,心里就泛酸水。 石头和大丫也想到了自己家人,但是他们又与外面拖家带口的人不同,他们是被迫来赶火车的。 如今能活着坐上这趟火车,也都靠顾曳一路保障了安全,找到了食物,换到了车票。 “不知道这车还要多久能到,现在估计已经出关了吧?”“谁也不清楚,不过俺老叔去过那边,坐的硬板,大概花了两天就到了。” “那不久快了?”“咱们未必到一处,听说要分别安排到不同地方,叫啥平均分配。” 时间一点点过去,即将天黑时靠近车边的人被雨点惊醒,“下雨了!”车里的人都往外探手,过了没一会就不需要他们伸手去感觉了。 黄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在车顶,靠边的人被淋了一身,所有人都往里靠。 火车行驶在夜色下大雨磅礴的荒郊中,微斜的雨点开始浸透车厢,身上的温度快速溜走。 挨饿了一年多的身体,皮肤下面就是薄薄的一层肌肉,下面只有骨头撑着,御寒只能靠衣物。 火车上的人将随身携带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半夜湿寒难耐,有被子的都将被子取出来披在身上,哪管是不是会被淋湿,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用上了。 顾曳将石头背着的包袱打开,拿出几件衬衫裹上,再将过膝的棉袄套上,穿上真好盖过脚腕,缩成一团,合眼静静等待雨夜过去。 第二天清晨火车停靠,被雨水侵扰了一夜的人都下了车,听说有人昨夜因为体力不支晕倒,现在人都僵住了。 还有感冒发烧的,列车长带着列车员挨个车厢检查,发烧生病的都隔离到一个车厢。 那些没气了的,就地掩埋绝对不可以带上车,为这个与死者的亲属发生了争执,僵持下无法继续发车,等冷静些,最后还是妥协,找了个地方挖了个浅坑。 一个小坟包,没有祭奠,没有名字,孤零零目送自己的亲友,火车再次发车,车厢里的人都沉默没有说话。 一号车厢虽然没有死人,但是有个感冒已经开始发热,被查出来带走了。 第7章 温风的舌头抵在上颌打了个…… 顾曳从包里掏出两根黄苓,用沾湿的布擦干泥土,放到安静了一早上的温风手里。 石头两人注意到温风的异样,沉默没有说话,原先感冒都不算大病,吃些药出些汗就能好,但是放在现在。 温风笑着接过,将苦涩的根茎咬碎吃掉,顾曳又递了一块带馅的点心给他,多吃些好得快些,他死了没事,要是连带上她就不好了。 火车沉默行驶了一天,中途不断出现被传染感冒发热的人,每到一个站点就有人被带到隔离的车厢,但总不见有人从车厢里出来。 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没人知道,所有人都开始担心周围有人将病传染给他,人人自危。 开始扫视身边一个车厢里的同伴,是不是有感冒的迹象,一个喷嚏可能就会被拖出去。 顾曳脱下身上的外套,将衣服套在温风身上,希望他吃了药早些发汗。 幸好她支起的铁板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温风背靠挡板才没有被人发现,顾曳几人尽量不出声减少存在感。 每次检查的人来没有人特意提醒,不会有人注意到少了个孩子没出来,顾曳见半天过去退了热药,脸不再泛红,想来是药起了效果。 不过让另外两个看来,饥荒前都未必吃到的东西,要让他们吃那么多下肚,什么病都能好了。 “就是这个车厢,有四个小孩,里面有个男孩子一直没出来,肯定是发烧走不动了。” 顾曳闻声跳出了隔间,一号车厢里的其他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们这,所有人都出了车厢,生怕被传染。 列车长带着三个列车员走到一号车厢门口,看向站在中间的几个小孩,“你们的同伴在哪?叫他出来。” 大丫看着把人找来的女孩子,就是那家五口里最大的那个,看着不起眼,原来是咬人的狗不叫。 焦急看向顾曳,顾曳在几人的注视下,回身拉出了坐在隔间里的温风。 温风穿着件到脚的棉袄,额头前好像有些服帖的头发,但是看面色正常比周围几人都好,颜神透亮,一看就不是生病的人,伸手摸了下额头,并没有发热感。 列车员看向报告的半大孩子,“你说的病人呢?”她慌张的指向站在一旁的石头,“也可能是他,他也跟那几人一起的。” 列车长觉得他被一个半大孩子耍了,气得不轻,“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你们一家都从这下车,我的车上不拉坏了心眼的。” 有些抱着孩子的人都警惕的看向他们一家,原本车厢里的也都厌恶的看向他们几人,除非是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他们还没见过这样手段狠毒的。 现在谁不知道进了隔离车厢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小孩子发烧感冒本就比常人危险,这时要人性命,实在狠毒。 “勇气可嘉,可惜失算了。”温风的舌头抵在上颌打了个弯,一句话像含在嘴里说出来,让人听了觉得很不舒服,转身蹭到顾曳旁边:“顾队长不安慰一下我吗?” “要怎么做都是你自己的事,别玩脱把自己搭进去连累我就好。”顾曳见他没甚大碍,直接取消了给他继续加餐,多给他吃一口都是浪费。 没有吃到病号餐的温风心情不好,心情不好需要排解:“顾队长这次怎么没有出面救那群没用的人?”“你也说了。”“什么?”“是没用的人。” “顾队长在任务世界里可不是这样的。”“那是任务需要,而且现在我不是队长了。” 大丫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石头倒是听懂了一部分,看向昨天顾曳让采的一捆草茎。 但是光给温风治病救用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又能救哪两个,该救哪两个? 一路向北,火车走走停停,在第三天清晨才抵达目的地,黑省边界的一处中转站。 所有人陆续下车,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只有被迫逃荒来到异乡的无措茫然。 中转站站点像是刚刚整修过,门栏和围墙都有新刷的油漆味,进入大厅,里摆满桌椅。 中转站的工作人员安排人员入坐,没一会就有人推着推车,分发碗筷,每人一碗热腾腾的米粥,一块软和的面饼。 许久没吃到热乎饭,没见过白米粒,不少人直接捧起粥碗,不顾烫连着喝了好几口。 一群人埋头苦吃,拿着喇叭的站长开始给这些人做思想工作,什么外来助力农村建设,为工业道路添砖添瓦...ZF保证每位都能吃饱穿暖。 他们会分批安排到不同地方,随机按比例分配到大小村庄,名额已经定好,每村都已经准备好你们的住处。 会有专门的人领着你们熟悉环境,尽快参与劳作,实现...因为各村的位置不同,一会按编号,叫道的人上前排队,准备前往相应的村子。 到了那要听从当地的安排,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村长反应,上面每一年都会派人来视察,到时各位的平时表现都会一一记录... 顾曳等粥凉了,一口气吃下,抬头见对面坐着的两人紧张地看着她,“有什么问题?” 石头看来一眼大丫:“咱们能分到一处去吗?”“车票是从一个人手里拿到的,车票虽是连号,但能不能聚到一起未知。” 大丫更紧张了,“要是不能在一起,我们去了会不会被人举报,身份根本对不上。” 顾曳咬着饼,味道一般,但是吃起来不像城里发的豆饼粗糙难咽,“不用担心举报的事,要是实名制,上火车验票时就该被拦下了。” 石头点头:“但是我们到了那又能做什么呢,会不会不给我们活干,不能去公社食堂吃饭。” 顾曳对这些都不清楚,有些词更是完全陌生,温风吃完往桌子上一趴:“放心等着上面安排就好。” 饭厅里乱哄哄都在讨论刚刚通知的内容,有不少人都在担心和家里人分开,怕四散开来,以后见个面都难。 有人上前问说话的那个站长,可不可以分到一处,还有些人这会怎么也找不到车票了,上面的编号都没看过,哪里记得。 那人说这些不归他管,上面已经有了分配方案,他只管安排他们上车和临行前的事宜。 不过不用担心车票的事,一会各村来领人,有人数不够的,可以依次补上,大人和孩子肯定会照顾到,调配到一起,尽量关照到每一位同志。 下面听到他好说话的样子,都围上去七嘴八舌提各种问题,顾曳吃完手里的饼,看着大厅里各色人的表现。 有呆滞的也有兴奋的,上前询问的占了多半,几乎每个家庭单位都出动了一个上前打听,不过总有人有特殊渠道早早确定好目标。 温风的眼睛锁定了一处,见那一家五口还好端端坐着,眯起眼睛。 石头两个坐不住,凑上去打听消息,还没等人挨个问完就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催促排队,接人的车已经到了。 “这就到了?”“快回去收拾行李。”“不知道这是那个村来的。”石头、大丫忙回去跟顾曳两人集合,紧紧地挨着顾曳,生怕被分开。 他们一路过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就不似一般的感情,比起放弃自己的亲人,他们跟信任顾曳。 就连不靠谱的温风也是。温风低头看到大丫抓住的袖子,着丫头不怕他了? 一群人像出鸭子一样快步来到外面的空地,面前停靠着一辆半新的拖拉机,打开车门下来了一老一少,像是父子俩。 正和站点的员工聊天,见了站长几人上前问好,直接递上一张名单。 等人群稍息,排成六列歪歪扭扭的长队,站长看过递给了一旁的员工,员工清清嗓子对着喇叭开始喊编号,断续有人答应出列。 喊了十多个名,结果站到车前排队的才六个,比预计的少了一半,虽然列车长给他报告过路上的情况,但这人比想象的还少。 第一个赶到的许家村村长看着身后一水的男的,面色有些难看,旁边的青年人望向排队的人群,不少拖家带口的。 他们早早赶过来就是为了能领回些年轻力壮的,最好女多男少,不然村里年轻的女的都往别村跑,这剩下一群单身汉可怎么处理。 他们这次可是花了钱特意重新给拖拉机刷了遍漆,就怕这些城里来到嫌寒酸。 “站长您看这可咋办才好。”“老许你放心,这些人呢,总会补齐的。”低头和拿着喇叭的员工说了两句。 那人点头拿着喇叭开始喊:“许家村还七个名额,你们不知道编号的,都可以上车,补齐为止。” 顾曳看着一群迫切想要找到收留安顿之所的人,被几句话煽动,像赶火车似的往前跑,生怕落到最后没人要了,不过照她看这个村长可不是个好去处。 许村长看着上前的十几号人,特意选了年轻体健的,凑齐了人数,剩下的归队,带着分配给他们村的,开拖拉机突突突的走了。 看得被留下的人有些心急,后悔刚刚没再快些,不过他们刚走就又来人了,之后陆续来了五个村子,空地上的人少了三分之一。 石头两个见顾曳面上没有急色,稳下了心,直到第七个村子慢慢悠悠骑着两辆牛车进了站。 第8章 一行人既高兴这里没有饥荒…… 顾曳一直留意人群中有几人,此时低头和身旁的人说了什么,同时拽起了手边的行李。 抬头看向这个唯一一个骑着牛车的村子,照例打了招呼,那头还招呼没打完,车站又驶来一辆拖拉机,是辆刷红漆的新车。 车上人还没下来,就和站长、顾村长打招呼,顾村长反应淡淡,旁边的侄子笑着应了一声。 员工介绍了两家,先到的是顾家村,后来的是孔家村,说完之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叫号,而是由两村的人直接喊号。 年轻人嗓子亮,不用喇叭也能让人听得清楚,一声还有一声高的,看来两村的关系不大友好。 他们的编号其实早在前面就念过了,但是顾曳没动,他们也没出声,顾曳突然低声说:“去顾家村。” 石头和大丫听了立刻点头,,温风看着站在顾家村前面的一家五口,又看向红色拖拉机前的六人。 孔村长大嗓门嘴里不停,拍着新买的拖拉机壳子,“顾村长好歹去外面借个车来,这牛走这么久山路,人不累这牛也累了。” 几句话让已经站到顾家村的五人有些动摇,他们之所以粮食只带了这么点,其他都是托关系花了,人家特意提起了顾家村和孔家村。 要说饿不着还数顾家村,瞧着拉车的四头壮牛,牲口都有的吃,人还能饿着,不会出大错的。 顾村长冷哼一声,拿着烟杆磕了磕灰,顺着风正好扑到孔村长脸上,连着咳嗽两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 站长怕这暴脾气的两个老家伙别再打起来,拿过员工手里的喇叭:“现在不知道编号的可以上前了。”赶紧领完走人,要打去外面打去。 这次出来的人比前几次多了一倍,站长没有意外,消息灵通的都在这等着呢。 不过两家都只取十五个,虽比前头的多些,但对于站过来的人比,名额实在有限。 一共上来了五十号人,底下看去的人这么多,有动心思像跟上,被一旁的几名员工拦下,人数够了。 孔村选人很直接,除了报号上来的六个,其他只选了年轻力健的,顾村长和侄子两人从两头挑起。 石头有些紧张,他们四个小孩能被选择中吗,已经站出来的那一家五口也注意到队伍里的四人,祈祷他们最好别被选中。 顾村长打一来时就瞅见前排的四个孩子了,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顾曳,明明只是同样排队站在那,就能让他想到当年上战场的队友,想不注意都难。 连身边几个也是双眼清亮,不像其他人人透着一股子困顿焦虑,在后面一家五口提到嗓子眼的注视下,顾村长停到了他们四个面前。 弯腰冲中间最小的顾曳说:“你们四个是一起的?”顾曳回答:“是的。”“那你们都过来吧。” 在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下顾曳四个成功出列,石头两人兴奋的脸都红了,握紧了拳头跟在顾曳后面。 温风走近,冲那一家五口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落到那个带列车长抓人的女生眼中,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人齐了,顾村长和侄子一人驾一辆牛车,载着十几个人和行李往回赶,车上相熟的人聚在一起闲聊,顾村长偶尔也会插上两句,气氛还算是融洽。 凑巧这车上有两个就是一号车厢的人,看着后面牛车上的一家五口,又瞥了一眼好像睡着了的顾曳。 那件事好多人都看了全程,那家人大的不着调,小的黑了心,反正大家都是一路逃荒过来的难友。 以后同村都是邻居,都放开了聊起路上经历的事,一路下来关系都拉近了不少,前面的顾村长拿着皮鞭子指挥着黄牛,身后众人聊的东西都进了耳朵。 这边气氛融洽,对比后面就安静多了,偶尔听到有小孩的之间的争吵,大人的训斥。 一行人终于到了村子,顾曳想起那段颠簸的山路,怪不得开不了拖拉机,顾家村依山傍水,山下一片平整的土地,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上几度。 顾曳看到浅水滩积洼的地方好像还有鱼,这个点在地里劳作的人都还没回来,牛车一进村,经过的村民都好奇的看向牛车上的外地人。 一行人既高兴这里没有饥荒不用挨饿,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临时搭建的屋子前,每间建的都大致相同,只有大小之分,几居的都有。 砖石搭建的房子看着很牢靠。村长扫视了众人一圈,在顾曳身上划过:“你们以后都要去大食堂吃饭,地方离这里要走很远的路,现在去有些晚了。 等明天我找人带你们走一遍,当然你们要是有本身自己能填饱肚子,也可以选择不去。” 顾曳闻言看了眼村长脚上的那双翻毛靴子。“我们这地方偏,路又难走。你们只要做好每天布置的任务,和其他村民一样按时上工,这些今天晚上开会时会说细说。” 几点几句交代完,让侄子每人分了一袋子红薯,两张饼子,带着人走了。 留下十五个人在原地有些茫然,“这里有四间的房子,咱们住这间怎么样?”远处大丫和石头不停招手,顾曳和温风拎上粮食过去。 路过的每处房子之间的距离都有十多米,估计是留给他们以后扩建子的,这间四个屋子相连的房子位置有些脱离中心,在靠边的位置。 其他人也都在相看房子,他们一共十五人,除了两个单身汉,其他人都选了连着的屋子,房屋充裕,所有人入住后还有好几间空余的。 顾曳打开挂着门钥匙的链锁,里面除了一张围好的火炕,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顾曳将包袱解开,一路“进货”。 水壶一个、陶罐一个、黄苓一捆、火柴盒若干、食盐三份、手表三块、钢笔一支、酒精半瓶、金银首饰各一包、各式票据现金若干,还有几块掉渣的豆饼,零散的干货。 可怜兮兮占据了床板的一角,顾曳长久沉默之后,仰头长叹了口气,她这什么运气。 第一次任务就遇到那个疯子,熬过了地狱模式的开局,度过了登顶之战的结尾。 摆脱了第七阶梯疯人院院长的职务,又要被迫来这饥荒求生,还要给那个疯子当保镖。 顾曳将固定在腰上的折叠刀取出,在墙角的石头上打磨,要不是那疯子现在身体基数尽消,她一定一天拿刀子剐他三遍。 整理好东西,顾曳拉开房门,外面温风正指使两人打扫院子,将石头树叶都扔到院外。 顾曳径直往外走,石头和大丫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顾曳走出院子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我不喜欢兔子肉,腥味重,野鸡记得拔完毛再拿回来。” 顾曳头上青筋绷起一根,加快步伐往外走,村子街道上没什么人,现在各家屋顶的炊烟都升起了,太阳就要落山,按照来时的路往人烟稀少的山上走。 第9章 看那一溜的萝卜头,占了一…… 最近这边也下过雨,蘑菇冒头快消失得也快,石头和大丫留在外围采蘑菇,顾曳一个人走了十分钟,停到一处断木后面。 几分钟后轻微晃动的草丛冒出了一只狐狸脑袋,四下打探,钻出了草丛堆, 在地上的落叶堆刨了一会,突然停下抬头,几秒停顿猛地往回窜,可惜还是没躲过狩猎者的捕杀。 顾曳掏出打磨好的小刀,振臂投出,待到猎物停止扭动,顾曳才起身过去。 寻食的棕灰毛狐狸,还有埋伏多时的毒蛇,将毒蛇的脑袋削去,神经不停扭动的身躯松脱了狐狸。 顾曳提着两件猎物走到山涧溪水剖下狐狸皮,剩下的狐狸肉弃之不用,这三角头蝮蛇有毒,不过狐狸肉臊味重,烤着吃确实口感不好。 要山下的其他人看了肯定肉痛这么一大块肉,但是对于搬到山脚下住的顾曳,这一山的活物都是她的储备粮。 将剔下来的肉埋到地底,防止有些闻到血腥味的大型肉食动物来到此处,这里离山下的顾家村太近了。 等三人提着东西回来,其他人已经在烤红薯了,看到顾曳手上的猎物,很是眼热,但自己没那本事也是白费。 在屋门口无聊看天的温风见顾曳回来,立刻凑上来,脸离得那么近,不注意也难,“你洗澡了” “是啊,身上都臭了,正好后面有条取水的溪流,将就擦了擦。”顾曳看他湿了一半的衣服,还有贴着头皮往下滴水的头发。 感冒刚好就折腾,是还认清这具身体血条有多薄脆吗,“怎么样,你觉得这张脸好看还是我之前的那张好看?” 顾曳将他要贴上来的脸扒开,这疯子换了张脸,皮还是那么厚,走到看愣住的两人身前,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晃神反应过来的石头和大丫接过,往温风手指的方向走,处理手里的皮肉,石头拿着顾曳给他的小刀,小心剥下蛇皮,“你觉得他长相是不是变了?” 大丫细细清理着狐狸皮:“我和他是邻村,沾点亲戚,五官倒还没变,但又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就是那种。”大丫形容不上来。 “就想小叶子那种。”大丫抖了抖身体:“顾曳跟他不一样,顾曳的心是热的,他是血都是凉的。” 石头点头,顾曳看着不好说话,没句话都像在下达命令,但是她每次的决定都事出有因,他们两个的命都是顾曳保下的。 那个温风全天一张笑脸,明明是个男的却一点累也受不了,除了对顾曳,他感觉温风说的每句话都漫不经心。 两人小声说着话,手上速度不减,将清洗好的东西提起甩干水,自己简单清洗了一下脸和胳膊,捧着装满水的陶罐回去。 顾曳在房门前的空地上生起火,绑好三角吊架,拿着一套换洗的衣服出去,再回来院子已经炖好了蛇肉。 温风正在用草木灰处理皮毛,见清洗完的顾曳回来:“这杂毛狐狸皮,做双鞋垫都扎脚,你再上山就挑些好的,就这个料子做出来真是白费力气。” 顾曳将脏了的衣服撕成条,塞住窗框的缝隙,“没得挑,以后每次我上山都会带回很多毛料,等到入秋,这里的冬天难挨,你要是不想挨揍,就少说话多干活。” 温风看着顾曳用布条固定的头发,发梢不停有滴落的水珠浸湿衣服,“你换了干净的衣服,我的那套你还没给我。” 温风两手伸直,对他厚脸皮免疫的顾曳转身看汤,没有打理他,温风适应良好,继续跟上去磨,直到蛇肉熟了,顾曳指了下没有锁门的屋子,温风立刻闭嘴颠颠跑过去。 大丫用木棍将火堆里的红薯翻出来,石头小心将缠着细绳的陶罐从支架上取下。 用顾曳削好的木筷翻动了一下肉汤,只加了一点蘑菇和食盐,但是鲜香味十足。 顾曳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小刀打磨一节木枝,一头的两个尖突渐渐成形,做好四把停手,几人分食了小陶罐里的蛇肉。 顾曳多吃了些蘑菇,拿走了一块烤红薯,温风很喜欢蛇肉,但是胃口不大,剩下多半进了石头两人的肚子。 再吃下一大块烤红薯,他们感觉这种日子简直比家里强了百倍,心满意足回去补觉。 不过可难受坏了其他闻到香味的几家,人家吃肉喝汤,他们就只能啃口饼再吃口红薯,是一口比一口噎。 惹得两家受不了,结伴去了林子,结果一个野鸡毛也没捞回来,肚子倒又饿了。 晚上顾家村在村口召开欢迎大会,主要就是让他们十五个人露个脸,让村里人过过眼,互相认识一下,再说一下他们在村里的工作安排。 顾曳坐在前排,感觉后背不知道汇聚了多少双视线,上下打量,台上顾村长简单介绍完自己姓啥接着就都推给侄子了,简称啥也没说。 接下来上台的侄子就比他靠谱多了,他叫顾言之,村长是他叔叔,叫顾建山,从三十岁开始,已经担任了二十多年的顾家村村长。 顾家村人口不多,上面安排他们这些移民的过来,是为了加快农业农村建设,但是考虑道他们刚刚来,有些人肯能没办法马上适应生产。 今晚召集大家来开个会,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十五位即将加入我们大家庭的成员,你们挨个上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顺便说一下自己有什么特长,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顾家村的大伙都在这,可以一起商量解决。 按照座位次序从左边开始,最先上去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上台憋出了个名字,之后结结巴巴不知道说啥,底下村名起哄。 那人脑子一团乱,张嘴已婚、父母健在、上了几年学、家庭地址报了个遍,最后憋出了个大红脸。 下面坐着的应该是他媳妇,羞得把脸都埋到胸口了,顾言之上前活跃气氛,指引他介绍自己的学历还有原先的工作岗位,有没有什么手艺特长。 有了开头模板例子,后面介绍都没再出过什么大笑话,坐在小桌子旁做笔记的会计顾言立皱着眉。 跟坐在一旁的村长抱怨:“您和那小子一起去的,言之没告诉您要挑些有本事的? 就咱们村的条件,甩别的村好几条街,怎么就没跟站长说说,仔细挑挑,看那一溜的萝卜头,占了一半了要,咱们是给人家养孩子的?” 顾村长捧着搪瓷杯喝了一口:“这小孩子潜力足嘛,再说你就这么确定这几个小娃娃啥也不会,那他们这一路怎么能全须全尾的逃到咱们这的?” 言立看向那挨着的四个:“那几个孩子没大人带?”顾村长点点头,正好轮到顾曳左手边的温风上去。 第10章 出来主神空间,幸运值从…… 台底下的村民瞧见了台上小孩的脸,都感觉太白太瘦,手腕和脖子一般细长,一阵风估计人就要倒。 他们村的女娃娃都比他结实,长这样怎么能干得了农活,不过要说脸还真是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 他们一路逃荒过来,不敢擦干净脸,这会到了地方,温风立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再见同行的几人都没认出来。 温风丹凤眼全程带弯:“我们几个同乡家里人死光了,没办法逃了出来,本来有十个人,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幸亏顾村长收留,要不然我们四个哪个村能要。 我家原本是乡里的赤脚大夫,经常上山采药,像补气止汗的黄芪,消炎化脓的桔梗,基本的药材怎么配,我常看也都记得。” 下面顾曳三个面无表情的看他在台上胡诌,底下的顾家村村民被说得一阵唏嘘,顾曳感觉后背投射来的目光更加热切了。 被迫死全家的石头和大丫,自打他上台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已经放弃治疗,只想一会上去怎么稳住人设别穿帮。 温风在众人热烈的掌声、鼓励的目光下坐回顾曳身边,顾言之和顾言立心情复杂。 没想到这几个孩子身世这么可怜,能逃到这真得吃了多少苦,太不容易了。 顾村长人老成精,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在台下,正和顾曳耍嘴皮子的温风,他着一不小心,顾家村混进来了个人精。 顾会计翻过新的一页,将温风名字写在开篇,后面标注上村医备选,到顾曳上台就没那么多煽情的剧本了。 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爷爷是个猎人,早先上过战场打过鬼子,我天生力气大,被爷爷带在身边,学了些招式,我可以每周都出些猎物。 虽是兔子、野鸡、狐狸一类小型的,但是大家有需要的尽管找我。”顾家村的村民听完顾曳的一番广告,对这个同样姓顾的女娃娃好感直升。 他们顾家村代代生活在此处,打猎、打鬼子、上战场一样不落,每家都有几件皮子做的衣物。 这小猎物常见但想捕到也是要技巧的,不过他们村的小孩从小就能用弹弓,使渔网,这顾曳来他们村是再合适不过了。 没有人怀疑顾曳话的可信度,温风全程看着台上的顾曳,即便是换了一副身体,里面住着的还是那个顾曳本人。 一些人对顾曳几个孩子的看法都有所改观,顾村长见正入他所料,除了那样的家庭环境,哪还能养出这样的女娃娃。 言立听着村长咕咚咕咚跟喝白水一样灌茶,将顾曳的名字又加了一笔。 接下来的介绍又发现了两会木匠手艺的汉子,还有个学过算数的学生,像试图说做菜好吃,搬东西有劲的,都不作数。 会议结束,会计看了看本子,他们顾家村这趟也不算亏了,结束散场,有些和和他们大小差不多的孩子都远远看他们,想搭话但是又不好意思。 有几个胆子大的,也只是在人堆里喊了顾曳和温风的名字,转头就跑,其他村民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些即将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外地人。 听说是坐火车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他们好多人都没见过火车长啥样。 顾曳走在前面,三小只跟在后面,顾曳随手扯些了些干枯的草叶,后面几个也跟着做。 其他人不知道这是做啥,等晚上睡在硬邦邦的木板上,翻身睡不着时才相通了。 顾曳将白天和晚上拾回来的草铺在下面,铺了两层又盖上层粗布,垫着一件衣服团成的枕头,合衣躺下,快速入睡。 以为梦里会出现第七阶梯的队员,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只感觉神清气爽,一夜无梦到天明。 绑好头发开门,发现另外三人已经收拾整齐在门前等着了,顾曳拿着一块手帕往溪边走,一行人简单洗漱好,往村子东头走。 村长昨天说过要在今早会让人带着他们,先熟悉一遍工作的地点和工作的内容,现在天还没大亮,鸡鸣才第一声。 不过十五人已经到了十二个,剩下三个到齐时顾言之和顾言立也到了,村子人口不多,但占地不小。 一路走了十分钟才看到了他们要工作的地方,众人都有些惊讶,眼前的地里种的竟然都是水稻。 远处已经有村民在田间劳务,路上看到的都是玉米、红薯,“我们这的气候和水源刚好满足水稻种植,从十年前开始引种。 现在村里除了红薯、玉米外主要就是种水稻,现在是特殊时期,以前水稻是村里主产,现在奉行‘全民炼铁’一切为了发展工业化服务。 为了上面的粮食征收要求,红薯和玉米种植比例占大头了,村里目前种的所有水稻都在这了,对了,你们手里要是还有铁器记得回去上交到村长家。 就是刚刚路过只给你们的那间红砖房,要是瞒着被查出来,没人保得住你们。” 顾言之说完完,顾言立打开手里的册子接上:“这片地是划给你们的,你们按时灌溉、施肥和除虫就好,有不懂的有勤叔他们教你们。” 田坎上坐着的老农向这边挥挥手,一个小马扎,翘着二郎腿,再捧个茶缸,顾曳一直觉得华国这个年代人的搭配很统一。 像昨天开会就看到不少人,不管老少都是这副标配,温风说这时是“□□”时期,结束要等到来年开春。 这期间出了不少闲人懒汉,工作混乱,挨饿是常态,这顾家村看着是个特例,人都照常工作,各司其职。 来的路上都是准时上工田间埋头劳作的,也不像缺食少粮的地方,看来受灾也看地方,不是全国性的。 那温风提到的明年开春的转机,估计不只是指令,估计饥荒情况也会有好转。 “中午勤叔会带大家去公共食堂,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两人交代好就去忙别的了。 顾曳挽着裤腿,在勤叔,他们该叫勤爷爷,分配的一小块水稻田里拔出水草,他们都还太小,回想勤叔说的工作事项,还不如说是安全事项。 让他们别往里面的稻田走,别在田里待太久小心绊倒,别再没力气从水里爬起来,有水蛭要赶紧上岸找他,别自己处理。 顾曳感觉就是在嘱咐孙子别贪玩伤着自己,看老爷子悠闲的样子,精神头十足,她还真是来了个好地方。 顾曳有一下没一下的拔着水里的杂草,她现在算不算时来运转,出来主神空间,幸运值从新刷新?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梦想时的安稳日子了。 心情愉悦没过五分钟,顾曳用小刀扎透了第三个水蛭,甩开水蛭的尸体,刚刚就当她什么也没想。 下次再下水除草,她就用草药涂满双腿,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有蛇!有蛇,来人!” 王莺整个人瘫在水里,眼睛盯住了一处,附近的王家姐弟见到有蛇,反应迅速逃离倒地的王莺,勤叔大喊叫她别动,水里的蛇多是无毒的。 第11章 城里每半个月都会开次大…… 可是她不动,不代表蛇不动,王莺捂住腿痛呼,勤叔见到快速跑到过去,检查了伤口,问她那条蛇的样子。 勤叔安慰她放心,那是常见的水蛇,没有毒,偶尔有人看到,但是大部分都不会主动伤人。 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怕不是被她尖叫给吓到才咬人的,王莺听了顿时憋屈的要死。 王燕凑过来想扶她起来,被她一把推开了,刚刚跑得比谁都快,这会装什么样。 王家夫妻俩见只是被没毒的蛇咬了一口,血都没流两滴,转身又回去干活了,她父母都这么放心,其他人就更不在意了。 顾曳看蛇跑没影了,中午看来只能去公共食堂吃了,不过那一家五口聚在一起时散出的味道,顾曳看向坐在田埂上看戏的温风。 温风见到她往这边看,立刻勾起嘴角,“小人报仇从早到晚。”温风没有听清她说的话,见她嘴动了动,跳下田埂,往她那走。 一直到中午休息,勤叔带他们去公共食堂,那一家五口里的男人又遇到蛇了。 勤叔纳闷今天蛇怎么都不怕人,总往人堆扎,其他人都看热闹,那一家五口在一车厢的两人宣传下,所有人对他们一家的印象都不大好。 去公共食堂的路有些远,被蛇咬了的父女俩总说身上累,一路拖拖拉拉的,勤叔给他们看了三四遍,再三保证没事,搞得他们到时食堂座位都满人了。 但是抱怨也没用,从筐里拿起饭碗排队,看到挤在人堆里的五口,这会倒来劲了,生怕落到后面少了他的饭。 勤叔领着他们排成一队,打饭的人见是顾家村的人,来了兴致跟勤叔聊了几句。 顾曳拿着碗目光扫过门口大棚下拴住的驴车,上面还用绳子固定这几个麻袋,去城里送东西的帮工蹲在一旁吃饭聊天。 打饭的大娘让后面把新出锅的青菜炒鸡蛋端出来,每人都满满一勺,到了顾曳打饭。 见这么小的孩子也没饭吃被迫来这,母爱泛滥,手上的饭勺往菜盆里一舀,他们四个的碗里就铺满了黄色的鸡蛋。 刚从旁边打完饭出来的王家宝见了顾曳的饭菜,顿时觉得手里的粉条不香了。 他们怎么就能吃到鸡蛋,为什么不是他的,怒火中烧,后面有人经过都没看到,一只手端着的碗稍稍倾斜,粉条洒出了一半。 石头乐得看他倒霉,下一秒反应过来的王家宝直接伸手去抢离得最近的人饭碗。 顾曳看着从后面伸过来,沾着不明物体的脏手,闪身头也没回就是一脚,看得大丫肚子一疼,挑谁不好非要抢顾曳的,“活该!” 其他人见地上被王家的撒了一地的饭菜,脸色很是不好,他们这些人比谁都更珍惜粮食。 多少人为了这一口粮食才背井离乡,还有人饿死病死在路上,真是惹了众怒,王家夫妻俩过来也是生气,想伸手打人被勤叔拦住了。 “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让人打架糟蹋粮食的,我都看得清楚,别人也都看清了,你儿子要是再敢浪费粮食,以后就别来这吃饭了。” 看着好说话的勤叔一板起脸,瞧着唬人,王家只好端着碗找到一个墙角蹲下默默吃饭,王家宝还闹着要吃鸡蛋。 夫妻俩拿他没法,打算再拿碗去打份鸡蛋给儿子。只可惜没人打理他,王家宝只好吃剩下的饭和一点粉条,王燕还在幸灾乐祸,王莺抓紧埋头往嘴里扒菜。 果然在王家宝的菜吃完时,父母让她俩把粉条给弟弟匀些,王莺的粉条都进肚了,只好王燕多匀些了,又是一番哭闹。 对面找到空位的几人,隔着好几张桌子都听到对面的吵闹声,这家子精力可真是旺盛,从早上都没消停过。 温风不喜欢吃青菜,,知道顾曳那些不够吃,要拨给顾曳,惨遭嫌弃,只能默默吃下,石头和大丫倒想代劳,可是温风都瞧他们一眼,他俩也没吱声。 顾曳身体基数保留,但消耗也大,这一碗成年人能吃饱的饭,她只垫了个底,慢慢吃着碗里的饭。 一边竖起耳朵,从食堂的杂音中找自己需要的消息,还要被迫忍受温风是碎碎念背景配音。 看吃完开走拉货离开的驴车,顾曳收回目光将最后一口饭吃下:“温风,安静。” 坐对面的两个顿感世界清净,见温风低头捧碗安静如鸡,他们没听出顾曳那句话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但温风知道顾曳哪句话是认真的,乖乖闭嘴等顾队长消气。 回到石屋,几人都闲了下来,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娃娃能做的有限。 顾曳坐在屋前,将脚边的干草拧成几股,编成两指粗的长绳,地上的干草消失的很快,大丫和石头从自己屋里捧出一摞放到顾曳手边。 用完三人的垫草,手里的草绳才算完成,顾曳将绳子放进包袱背上,没有让其他人跟着,“我大概要晚些回来,你们去食堂不用等我。” 村子里正午太阳照得人身上没有热劲,只感觉温暖想睡午觉,水稻九月初就收了,这边的气温预期的低,估计不等收粮食就要换秋衣了。 现在正是猎物外出捕猎的时候,城里每半个月都会开次大集,需要置办的日用品到时要一并办齐,捕猎是最快的途径。 越往山里走树叶遮挡漏下的阳光越少,等脚下都是一层层厚积的阔叶时,视野中像身处傍晚。 感受了下这几天恢复回来的体力,顾曳沿着树干剐蹭的痕迹一路向南。 两公里外的灌木林,一片野猪群零散分布在各处,还有一串小野猪在猪群隐现。 顾曳爬上树干,蹲在高出观察远处的猪群,将一枚糖果包装拆开,里面暗红色的药膏抹在小刀上,将刀鞘拆下,刀片隐于手中。 等小猪群跟着母猪寻食到旁边的野栗树下,顾曳从树干上越下,踩在一块石头上站稳,掠向两一棵树。 地上一层层的枯叶被野猪踩得沙沙作响,在嘭的一声下止住,之后就是阵阵野猪的哀嚎。 顾曳没有去看那头被爆.菊的野猪,直接从高处重重落下,折断最近的一只野猪崽的后腿,顾曳双腿用力跃起扑向斜前放。 两只即将钻入灌木丛的小野猪被扣住,奋力挣扎,但是顾曳两手用力,指尖扣入尚且单薄的毛皮。 小野猪的哀嚎让毒刃陷入体内的母猪挣扎得更加厉害,但越是挣扎,卡住的刀刃越是肆意破坏着周围的血肉。 远处的野猪群被突发倒地的同伴吓到,早就跑没影了,防御薄弱处血流不止。 顾曳将三只小的绑在草绳上,见温风给她的“糖”见效很快,没有再上前补刀,血腥味太大容易招来深山里其他狩猎者,再者活的总比死的值钱些。 将三只失去行动的野猪五花大绑,顾曳想着每准猪皮也值些钱,掰断了几根光滑的树枝,穿插在猪身和绳子之间,她要快些离开。 等顾曳走了没一会,一头身躯似牛肚的獠牙野猪,来到她刚刚绑定猎物的地方。 闻声赶来的公野猪嗅地上一滩血渍,还有陌生的气味,顺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顾曳一米不到的身高,拖着比她身形大三倍的猎物匀速前进,气息有些急促,她尽量用最省力的办法捕获野猪,但是长时间的蹲守和野猪的重量,对她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他们只是普通的动物,没有任务中遇到的哪些变种野兽的智商,那头公猪现在应该发先了。 偏离顾曳路线的几公里外,失去目标在原地乱转的野猪急躁喘.息粗气,后脚刨地,一个不稳后脚踏空,滑下了矮坡,附近的动物听到动静四散逃开。 第12章 今年他过年能不能吃到肉…… 顾曳前脚踏进村子,闲暇的村民远远就瞧见了顾曳后面拖拽的猎物,立刻上前帮忙,喊来近处房屋的马婶搭手。 几人用板车将猎物运回了顾曳的房子,按顾曳说的用石头在墙边磊了三面矮墙,一行人一路运着野猪到时,大丫俩正好磊完两面。 一路看到野猪的村民都跟上来,村里好久没人猎到打猎物了,一般他们狩猎都是在收完水稻之后,有固定配合的团队,一齐上去,也保险些。 村长叼着卷烟打量着地上那头成年野猪,虽是母猪,但少说也有一百公斤。 温风绕过看猪的人群,把握在手里的湿布递给顾曳:“还算顺利。”顾曳点头,他的药见效很快,只要不是用在她和队员身上,这药还是很好用的。 以她现在的能力,要是没有他给的药,她是不会考虑狩猎野猪的,将手和脸上溅到的血点擦净。 顾曳看向村长:“这猪不知道被什么伤了后肢,流血不止,本来打算只猎小猪,顺道就一起拖回来了,想明天是月初最后一天集市,卖了能换些东西。” 顾曳不太擅长解释,但既然想过平静的生活,必要的掩饰还是要有的。 村长从母猪后门大片血痕处移开,她已经把刀片取出,除了温风,没人能看出猪是怎么受伤的,村长没有兴趣仔细研究。 反正人都落户到他们村了,就是他们村的村民,有肉分总比没肉强,谁家还没点看家本事,见周围人都来齐了。 “明天去城里赶集,想去的明天一早到村口集合,你们十几个别忘了带干粮,回来可能赶不上公共食堂的饭点了。” 见顾曳点头答应了几个村民分肉的请求,将两头小猪分给几家,顾村长意外收到“贿赂”一条小猪腿。 温风轻车熟路几句感激之词,说得村长笑得烟都叼不住了,马婶利落劈下村长的猪腿,猪虽小,但这一条也有十斤重。 村长也不占几个孩子的便宜,直言下月收粮,匀出五斤净重的稻子从他账上扣,其他分到自己那份肉的村民也是相同。 一斤肉换一公斤粮食,现在肉虽难得,但是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言立将掏出随身携带的账本记上。 马婶分好肉,将地面的猪毛打扫干净,一滴猪血都没浪费,用木盆装好,提着一副内脏和猪血高兴走了。 临走还不忘提醒顾曳,下次再有分肉来叫她,她的功夫是村里最利索的。 住在这的几户看着这村里人分肉,有些眼馋,但是苦于手里没拿得出手的东西,有的也是要去集上换东西的,不过他们离得近,以后还会有机会。 下个月收粮,他们那份不多但会额外拨粮给他们,不过总会有想不通的人。 那远远看着的一家五口羡慕嫉妒眼睛通红,可惜囊中羞涩,又想到两家的关系,就感觉从顾曳那换到肉更遥不可及了。 王家宝急得满地打滚也没招,王莺有些后悔,当初不该这么冒失出手,“要不晚上去取块肉,马上吃了,他们也那咱们没办法。” “没刀用牙咬吗?”“再去那个马婶家拿那把骨刀。”“就靠动嘴皮子拿?”三个小的互怼没个结果,一家拖着拽着走开。 顾曳回房间啃干粮休息,外面三个负责把断气了的野猪拖进石头磊的矮圈,石头和大丫都是各种杂伙都跟着做过。 将附近山石用废弃的衣服包裹运回来,之后一点点和泥沙干草填补石墙,不到两米见方的石墙围住野猪。 好在入夜天气凉爽,猎物放到明天不会有什么影响,温风从新找来垫床板的草堆里抽出几根,仿照顾曳的手法编成几条埋入石墙,再铺上一层干草,棚顶就做好了。 累得一身汗的两人真正溪边洗脸,就看某人一身轻松过来洗手,又慢悠悠走远了,估计又去找什么草药了。 大丫多日相处早不像从前那样害怕温风,小声嘀咕:“就他清闲。”石头默然,全当没有听到。 顾曳一行人来这的时间过得飞快,生活条件也在改善,温风跟着村里的老村医看病抓药,两个木匠开始接活。 顾曳房间里的立柜、板凳和桌子就是他们接的,木材不愁,两个木匠特意给她上山选了厚实的木料。 不为别的,就看顾曳每次上山都能猎到猎物的本事,看在她给的肉的份上。 除了一开始为了换取生活用品,用药猎到的野猪引起了一阵小轰动外,之后等粮食收获,上交、分粮结束后每家都闲下来了,家里传下的有土枪的偶尔也能猎到打猎物。 不过,坐在木篱笆围成的自家院子口打磨木凳的陈晨,就是当初一号车厢里的一个。 他还是觉得那个女娃娃更厉害,比村里同样打猎的人家都厉害些,但是看表面又不显。 陈晨手下木屑翻飞,或许是一路沿途他对顾曳几个小孩额外的注意,给他的印象太深。 将长板凳放在一边,拿起木架上的一支木箭,说是箭,但又比寻常的箭断一半,重量却是寻常的两倍还多。 木材像桦树,顾曳拖过来的时看外皮又是黑色,这一支打磨成型可比他打个柜子还费劲,不过多劳多得。 等深秋下雪天寒地冻,顾曳承诺那时给他一只整只大的猎物,将打磨好的这支放回架子上整齐排列三十多支中,今年他过年能不能吃到肉全指望这些箭了。 深山的某处,一只被木箭洞穿羽翅的老鹰从天空坠落,顾曳爬上树,将挂在树枝挣扎的老鹰取下,将木箭拔掉。 剧痛惹得猛禽反扑,远处响起温风的呼救声,顾曳正细看箭头身上的磨损,一个不查手心被鹰爪划出了一道白痕。 下一秒鸣叫声止住,拿着垂了脖子的老鹰,躲开温风的飞扑,直接将手里的木箭甩出,追着温风的毒蛇被钉住七寸无法动弹。 温风看着顾曳后背背着的铁弓,“自打在山上找到这古董,你就忙于享乐,连家都不着了,猎物也不往家带了,苦了我独自上山来寻你。” 顾曳将口袋里的香囊丢给他:“换个味道。”温风凑到嗅了下:“这么好闻的雏菊味,只有你不欣赏,我最近在顾建辛那寄卖的茶包供不应求。 这个香囊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你不觉得跟我很配?”顾曳将蜷曲在箭身上的毒蛇扯下,相配?小白花配黑心莲? “箭试验得差不多了,你那个寻香囊就不用了。”“别呀,我现在这么弱小,万一被人盯上我还能跟着香囊让你保护我,要是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太亏了。” 温风一句话再次扎中靶心,顾曳无奈解不开主神的同心结,伸手接过狗鼻子亲测的香囊,转身往山下走:“今天中午吃蛇肉。” 温风背好身后的竹筐,“正好我拾了些野山栗,晚上做饭得让石头两个多煨上一会,不然这栗子不够软烂就不好吃了。” 第13章 “要下雪了。” 正在院子里吃晚饭的顾野抬头看天,另外几个也跟着往上看,但是除了晚霞什么也没看到,“要下雪了。” 温风听了停下筷子:“又该有村子倒霉了。”石头虽然没看出要下雪的迹象,但是他没有质疑过顾曳的判断,不过关村子啥事,细想一激灵,难道又要过挨饿的日子了? 大丫脑袋脑袋转了一圈,还是没想明白:“这才九月收了稻子,怎么会下雪,这要是真下了,地里还没收的玉米和红薯怎么办?” 顾曳被刚刚的发现影响得吃不下饭,放下筷子:“顾家村有一半还是种的水稻,但多交上去了,村民手里多少还分了些粮食,玉米下个月就长好。 现在要是下雪,产量就要减半,红薯估计不会剩下什么,别的村子只会跟惨。” 三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情,温风筷子不停,大丫心里憋闷,想到了以前,突然张口:“你还有心思吃,就知道吃。”说完愣住。 石头帮忙打圆场,大丫最近垒石墙可能是累着了,又被刚才的消息吓到。 温风照常扒饭,脸上的笑意不减,这顿饭最后以一半的肉都进了温风的肚子。 顾曳像什么也没听到,和吃完饭过来的陈晨加固院子的石墙,顺便再加一倍的木箭,陈晨乐得脸都笑开了花,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温风又跑没了影,不知道去哪了,库房里大丫和石头收拾晾干的野菜、栗子,“那家伙又跑出去玩,就留咱们两个当苦力。” 石头见她又开始嘟囔,白天饭桌上的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温风和咱们不一样。” 大丫反应更大了:“怎么就不一样了,这个家现在是顾曳做主,都是一路靠着顾曳才能有现在的日子,怎么就他特殊!” “他和顾曳明显是之前认识,温风对顾曳的态度你看不出来?路上吃不饱时你怕他,又加倍小心能不说话就不出声,现在吃饱了你撑着了?” 大丫脑海又想起之前的那个念头,顾曳和温风醒来之后就变...用力闭眼想忘掉心里的想法,反驳:“那不一样,顾曳是顾曳,他是他。” “你我都是这么想的,但顾曳眼里咱们三个是不是也分了轻重,你我就不知道了。” 大丫有些心虚,她很喜欢顾曳,不只是因为她没有抛下她,给了她食物还给了她那张火车票。 他们几个在这里有了新家,虽然从来没见过她笑,但不像原先的那个“家”里活得像个奴隶,她在这里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没过过好日子怎么知道原先的生活有多可悲,她想永远这样生活下去。但是温风,凭什么他总表现得高人一等。 明明跟他们一样依靠顾曳生活,却总厚着脸皮黏在顾曳身边,什么活也不做,别以为她看不出,脸上装得再真,眼睛也从来没正眼瞧过别人。 大丫把这些话都憋在肚里,闷闷清理着干菜,石头自觉话说得够清楚了,她能不能想清看她自己。 顾曳看着墙角堆积的石块、沙泥,这些还不够,要想将墙垒到两米高,一尺厚,至少要三倍的量。 她还要上山,石料还是要请人来,不然以现在的进度是赶不到大雪封山前完工的,这事情托给勤叔就好,他儿子顾立善和几个表兄就是给他们这批人盖房子的。 天快全黑时送走陈晨,正好温风回来,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腊肉:“狼怎么没叼走你。” “狼没有遇到,倒碰见了一个狗崽子,闻着味过来不让我走,我只好忍痛割肉。” 信了他的鬼话,最近不知道他在忙活什么,估计又动了歪心思,谁被盯上自求多福,顾曳转身回屋。 第二天醒来,不少人都顶着黑眼圈,半夜下起大雪,大风刮得雪茬往窗户上撞,屋里的人惊醒,但是也只能抱头叹气。 一直熬到天亮,雪才开始变小,村长召集村里的男人去看地,果然大雪覆盖,看守了一年的粮食最后都被冻了。 玉米杆被雪压得倒伏,勤叔扒开半大的玉米棒,摇头叹气,就还有半个月,怎么就早早下起雪了呢。 顾曳窝棉被里,看着外面终于停歇的大雪,感觉还是不过暖和,看来火炕要早早烧起来了,柴火要早早准备,门帘也要成棉的,入冬前有的忙活。 拿起角落的弓箭和麻绳,起身从立柜里翻出加了兔毛的棉衣,换上出门,两旁的屋子听了声也开了门出来,“上山。” 两人回屋换厚衣服和背筐,温风早就背好了等着,一行人上山时看到收玉米的顾言之。 顾言之见他们几个上山,提醒就算是要去找被冻住的猎物,这会也不要往深了走,这场大雪把地貌都遮住了,别掉雪窟窿里出不来。 顾曳答应:“现在就直接收玉米,分量要减半了。”顾言之用厚厚的手套将一根玉米掰断撇到一边:“勤叔几个经验足,他们说这雪来得早,怕还要接着下。 玉米肯定没得长了,那红薯就更不行了,农具短缺,照现在这功夫得收几天呢,不过也不着急收就是了,咱们村还算好的,邻村的不中水稻,一样都没收上来,日子要难过了。” 远处拉着牛车过来的村民摇手打招呼,凑近跟顾曳说:“现在进山猎物都躲着呢,等我和你言善叔叔几个上山,带你们猎鹿去。 那鹿茸可是好东西,鹿血炖酸菜可是大补啊,最适合冬天了。”温风插话:“那鹿血那么补,都有啥功效啊?我回头问问辛师父能不能入药。” 男人嘿嘿一笑:“你还小,不懂,等你再大些让辛老爷子教你。”顾言之把腿从雪堆里□□,站到田坎上拍了了石头几人:“雪至少能停到中午,你们快去快回。”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沿路上山,顾曳领着三人走在前面,现在刚下了场大雪,不只是人反应不过来,山上的动物也受不了。 没能囤积好过冬粮食活着脂肪,不抗冻的,昨晚就会有冻死的,走了近一个小时背离了正路,几人跟着顾曳就像是进了菜市场。 光是石头背后的筐里就装了半框冻僵的蛇,大丫筐里还有一只扎雪堆里出不来的倒霉野鸡,顾曳只要一弯腰,一摸一个准。 将蛇头掰断扔到温风的筐里,温风看到树上的一处标记:“再往前就是狼窝了。” 顾曳扭头:“劝你少打那的主意。”“怎么会,不用担心,现在我的命可比以前值钱多了。” 顾曳调转方向带人来到一处,石头两个抬头看着挂满柿子树枝,高兴得直跳,石头往树上爬,用木棍将柿子往下打。 大丫在底下捡,拳头大的柿子被冻得和石块一样,有得熟透都开裂了,大丫纳闷:“这几棵柿子树怎么没被鸟叼走,在山上能长了这么大,真是少见。” 深藏功与名的温风凑到顾曳身边求表扬,换来一个白眼:“去捡柿子。” “顾队长用完我就扔,太伤人了。”弯腰加入捡柿子行列,近处还有一片榛子林,湿榛子背到背上很重。 石头和大丫力气在同龄人里不算小,但终究有限,顾曳让温风带两人下山,她一个人往山背侧走。 一路往西,顾曳发现雪地里冻死的动物没有少过,多是些小动物,大的估计都躲起来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第14章 那小姑娘背着那么重的筐…… 轻身上阵,顾曳加快速度,多花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水面已经冻了一层薄冰,用石头砸开一片冰面,拿出身后的箭上弓。 这弓是上次在这岸边烤鱼时发现的,铁箱被雨水冲泡,露出了一角,被她从地底挖了出来。 顾曳蹲守在岸边不超一小时,水下的鱼群就从这里游经,没一会岸上就码了一堆的黑棒子。 收回木箭,将穿透鱼鳃的麻绳系在一起,等拎起时已经冻成一块,底下码气的鱼身冻成了板。 顾曳直接拖着在雪面走,路上差点被一颗被风刮断的树砸到,敏捷躲开,顺便将树带走。 村里规定不让取就近的林木,守着山想烧柴虽然比其他地方方便,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守。 没当把这话当回事的王家五口,被扣去两份的下拨粮,撒泼打滚卖力表演,可惜没人去看,在顾家村,有谁敢不停村长的话,还不是乖乖认罚。 快到正路就看到温风三人拿着绳子等她了,看到顾曳迎面跑过来,将树固定好,三人拖着往回走。 路上遇到上山想碰运气的见了顾曳一行,都问她哪捞到的鱼,顾曳也没隐瞒,指出了方位。 听到顾曳说的拿出无人区,大人都一脸凶相,警告以后不要几个小孩去,要是迷了路,遇到了熊瞎子可怎么办。 顾曳乖乖认错,拖着鱼往回走,路上打听到地方的人都结队一齐前往,大丫看到混在人堆里的王家夫妇。 撇嘴:“顾曳你是好心告诉他们,别又便宜了那家人。”顾曳自然也看到了王家夫妇俩,不过村民都不是好脾气的,不出力想拿现成的估计是难。 现在谁家都知道到今年年景不好,尤其是鱼这种过节才上饭桌硬菜,自然越多越好,多的还能拿去集上换粮食、棉花。 正如顾曳说的,走了半天山路,腿都麻木了,饿得亮眼冒金星却一条鱼都没混着。 王家夫妇俩进了门,家里三个还在饿着肚子蹲在门口,见爸妈回来,都奔向放在脚边的挎筐。 结果扒开盖着的碎布,除了柴火啥也没有,王莺和王燕失望的站了起来,王家宝想到那天吃到的腊肉,砸吧嘴躺在地上,又开始打滚闹着要吃狼肉。 “我不管,温风说顾曳每天都能上山打猎物给他,他可以吃我也要吃!”儿子在家喊了好多次要吃狼肉,他们俩去哪给他整什么狼肉,还吃狼,狼吃他们还差不多。 晚饭时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到半夜时化成鹅毛大雪,第二天醒过来全村铲雪,村长担心这样连续下会像三一年一样大雪封路,带人去看。 发现山坡两旁的松树断了一棵,牛车过不去,不过好在目前还没封路的倾向,几人下车拿挡板推雪,没有铁铲,几人清到午饭才回来。 他们这的雪瓷实,下了不易融化,任由雪堆积只会更难清理。 顾曳将房顶的积雪扫落,跳下来正好落在温风堆的雪人旁边,石头俩也在堆雪人,不过没有温风这个有特色。 “你,堆了个黄鼠狼?”石头迟疑道,温风有些不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是狼。” 四脚着地,垂着个大尾巴,躯干像厨房吊着的腊肉,还残缺了个耳朵,顾曳看着这个堵住她门口的障碍物。 一脚踩过,“狼”就只剩半截了,温风见了顾曳屁颠跟上,堆了半小时的雪人抛到脑后,进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关严。 大丫不爽:“防着咱俩呢,还不让进了。”顾曳进门脱掉棉鞋,坐到火炕上,从床柜里翻出之前攒下的皮料,铺到床上抬头,就看到温风扭扭捏捏坐在炕沿上往这挪。 温风看她:“咱们现在还小,操之过急了对身体不好。”门外石头和大丫听到屋里咚的一声。 温风躲开砸到立柜的针线团:“好歹毒的心,要不是我反应快,我这张脸不就毁了。”“把这些料子裁剪好,鞋套、袖套、内罩还有帽子内胆。” 温风看铺了一床的皮毛,拿起一张纯白色的:“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这手如今握不了手术刀,只能当裁缝。” 顾曳怕他又作妖:“硝制好的料子如今只有这些,你要是做成了那只黄鼠狼的样,这个冬天你就只能在屋里待着了。”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这天一早雪停,赶上十五号的大集,村里不少人都搭牛车去赶集,一路拿着垫着的板子,走到哪就把雪清到哪,天寒地冻愣是冒了热气。 一到地方就三三两两散开,多数都去了东边,背着盖好的竹筐,顾曳和石头两个沿着巷子往西走。 温风一脸不舍的带着拉着脸的大丫往正街走,他们要去那采买扣子和裁衣服用的剪刀,上面已经有苗头要取消□□,这会管制不像之前那么严。 石头看顾曳带着他往偏里拐,回忆起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画面:“顾曳,咱们是又要?” 顾曳摇头:“这会年景不好,肯定有不少人提前准备,咱们去换些东西。”顾曳说的每句话石头都听懂了,但是合在一起就不行了,不过至少肯定顾曳这次不是来“进货”就好。 两人从城南一直拐到城西,在一处荒废的土道前停下,石头发现这处歪斜着几棵杨树的地方,细数竟然有二十号人。 旁边什么也没有,只站着互相打量,偶尔有凑一起在角落不知道嘀咕什么。 石头看两人棉袄袖子里鼓鼓囊囊,像在递东西,其中一个发现了石头瞅他,瞪了他一眼,眼神恶狠狠的,石头忙转头看别处。 顾曳站定在一个没人的杨树下,将后背的竹筐往地上一甩,哐的一声吸引了在场观望的几人。 见顾曳俩小孩站在那不动,立刻有人围上来:“有什么货,你能做主吗?”顾曳扒开筐:“一尺长的黑棒子,有籽,换粮食。” 围上来的几个低头看到顾曳脚边的鱼,来了精神,“我这有毛豆,换吗?”“我这有小米,今年新米。”“面行吗?” 顾曳:“一条鱼换四斤小米,四斤半的面,五斤毛豆。”围着的几人傻眼,狮子大开口啊,几人低头互相打量了对方,场面顿时平静。 石头也觉得有些多了。但是顾曳既然没说话,他也一脸淡定靠着树干没动。 一个背着麻袋的男人出声:“小娃娃你这就不地道了,现在闹雪灾,多少人求着粮食饱肚,好过了这个冬,你这鱼虽好,但是不能当饭吃啊。” 旁边越聚越多的几人也跟着点头附和,顾曳一个字也没说,一行人嘟嘟囔囔但是没一个走的,这会石头也瞧出来了。 等周围人都来齐了,顾曳终于出声:“一共是十一条,米最好是大米,面最好是白面,杂粮不收。” “哎不对啊,你刚刚还说五斤毛豆也行的。”“白面换,上哪去给你找白面。”“这是西巷,不是东巷。” 顾曳一句话,几个的算盘彻底落空,这小孩面孔生,但是门道都清楚啊,这抬价揭底的。 脑子灵活的赶紧掏出自己的口袋,把粮食让人过目,顾曳伸手接过,确定了两家的白面和大米,这后厨采买的,最不缺就是白面大米了。 其他手慢一步的忙掏粮食,这么肥的鱼,品相也好,这要是错过了,得悔死。 十一条鱼顿时抢购一空,顾曳挨个过手粮食再交给石头,石头看着框里磊得不透缝的口袋,这边城里可比之前的油水多,这么多人拿细粮换鱼。 “你这鱼还有吗?”一群人拿到没拿到的都没走,等顾曳回答,“每月我会来两次,每次大致这个数目,不过鱼未必是这一中。”“没事没事,有就行,最好多带些。” 一行人看着顾曳轻松背起几十斤的粮食走远,感慨现在这世道,老了老了,背着麻袋一开始搭话的男人,手快用四斤半的面换到四条。 旁边几家饭店管事的抱怨他占了大头,也不匀出些给哥几个喝口汤,套着旧棉袄的郝越财看着一处回神,和几人说笑走开。 那小姑娘背着那么重的筐,和男孩一起走,雪面上的脚印还没他一半深,他这是遇到会功夫的了? 顾曳和石头在约定好的饭馆集合,刚点好菜,大丫先到了饭馆。 她气得一个人走在前面,温风竟然拿着顾曳给他的钱去买点心,牛舌饼和核桃酥,这么贵的点心,有几个上拿玻璃柜台前驻足的。 他上去一口气买了四斤,他是要当饭吃吗,现在就顾曳一个赚钱养他们几个,钱来得哪那么容易。 照大丫看,就是卖了他也抵不上那点心钱,火气冲冲的坐到板凳上跟顾曳和石头抱怨。 等温风晃晃悠悠拎着一摞牛皮纸落座,大丫扭头不想看他,石头全程面无表情,大丫纳闷他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等店里的伙计拖着菜盘上来,大丫就明白了,肉汤面四大碗,锅包肉一盘,大丰收一盘,肉包子摞了冒尖一盆,店家还附赠了三叠小菜,占了满满一桌子。 旁边的人都往他们这桌瞅,这谁家败家孩子点这么多肉菜,回去屁股打开花。 大丫看着面碗上躺着的大颗肉丸,咽了咽口水,她知道顾曳吃得多,但是还头一次见她点了这么多菜。 顾曳埋头吃面,几口一个肉包子,温风发现是纯肉的,一口下去满足吃肉的瘾,慢慢吃完一个,伸手想伙计又上了一份包子,大丫这次没意见了,一桌菜大半都进了顾曳的肚子,店里的人都惊了,见又上来一盆包子,都怕顾曳被吃破了肚皮。 第15章 拿着土枪走近查看,确实…… 顾曳速度稍缓,就着汤吃下了一半,剩下的三人趁热吃了,其实已经很饱了,但是这包子带回去半路肯定会冻住,再热就不好吃了。 食饱饭足,满载而归,牛车上几人一路闲聊,不免互相打量各家,谁家什么水平,能换都少东西各家都大致猜出来了。 顾曳四人四个筐装满了,去的路上可就背了一筐的东西,不过难怪,别看女娃娃年纪小,但是能耐是比自己男人都强,那猎物积攒起来可是小数目。 长得像女娃娃的那个虽然不顶事,但是会药,跟着辛老爷子看病,那也是有粮拿的,另外两个肯吃苦,说话干活也利索。 顾曳把东西交给石头,回屋往炕上一躺揉了揉手,感觉今天的大叔大妈们格外热情,拉着她的手都快摩出火星了。 大雪纷飞,顾曳伸手将箭从倒地的灰狼身上拔下,没有肌肉拉扯的阻力,箭头洞穿处只留下少许鲜血,很快在零下二十度的气温下凝结。 被救下的母女俩抱成一团,颤抖了好久才立稳了腿:“狼死了?”顾曳将狼就地丢进雪洼,一会大雪就会将痕迹气味掩盖。 把远处掉落的粮袋递给母女俩:“你们不是顾家村的,天都要黑了,怎么还在外面赶路?” 女人搂住孩子:“我带着姑娘过来,是过来我娘那...串个门,晌午就出发回去了,可山路堵了,没搭上山下回去的车,只能原路返回。”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堵住的是村口的小路还是山口的大路?”女人立刻回答:“待了三天,想当天来一下当天就走了,后来连着下雪,堵住的是上山的大路。” 三天的大雪,这路不知道堵了多久,山上自打温度降到零下二十她就再没去过,厚重的衣服不便她这种短胳膊短腿打猎赶路。 想来山上的大雪已经增厚了一倍不只,狼饿了这么多天,离走投无路不远了。 弯腰拉起绑住木头的绳子,拒绝了女人的帮忙,带着母女俩回了村子。 一路女人不停道谢,看着比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女娃娃,她每年回来的不多,但是这女娃娃应该是入秋来的那批人里的。 听她大嫂说过,家里的鱼都是叫顾曳的孩子帮抓的,帮了村里不少人,他们家能匀出粮食给她带回去,也是因为这鱼换了粮食才匀得出来。 当时还觉得是大嫂吹的,没想现在亲眼见识到了,魔音贯耳一路,顾曳成功将一大一小扔给站亭的顾言善。 正巧他娘就是母女俩的大嫂,顾曳拒绝邀请的好意,把木材放到站亭,径直往村长的住处走。 开门的是顾村长的小儿子顾言乐,看是顾曳还纳闷这下雪天来他们家有啥事,顾曳打了个招呼只说找村长。 顾言乐往后屋一指,关门时才反应过来,她是咋进来的,防野兽的高墙门也好好的。 外面呼呼冷风响嫌敲门冻手直接□□的顾曳,现在正坐在炕头喝热水,将刚刚母女俩的话复述了一遍,顺便提了一下雪洼里的灰狼。 跟顾曳再次确定无误,村长呼了口气,穿戴好衣服,坐到前厅书桌。 接上电源,试了下喇叭:“顾家村村民,顾家村全体村名注意,大雪封山,停止一切外出活动,禁止上山,加固房屋围栏,收集好柴火,准备抵御狼群下山。” 有线喇叭里村长的广播来回重复了多遍,直到顾家村上空响彻广播的内容。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中,村里组建的巡逻队每天三次围绕村庄巡视,头几天一直没有看到狼影。 但是村长要求不能停止,在第六天的早上有人看到了灰狼的身影,虽然隔着很远,但是当时没有下雪。 拿着土枪走近查看,确实有一块雪压痕,像有什么东西刚刚窝在这里,远远盯着他们。 这个消息一经传达回顾家村,一些人的自我安慰彻底打破,村里的木匠、砖瓦匠都忙了起来。 除了自家要加固,别家,尤其是独居小户,以前老旧或是不够高的都要大改。 还要赶着好天才能动工,时间紧迫全家上阵,陈晨这时候无比庆幸当时听了顾曳的建议,将他这个小屋子围了矮墙。 像隔壁王家五口人似的,占了五个屋子的大房,只用几个树杈子围了个圈,这要从头建起可费老鼻子劲了。 关键是还想吃白食,不想付工钱,那他家的就等着吧,他还有好几家要修呢。 正在厨房收拾刚剥的皮毛,王家夫妇盘算着隔壁的陈晨,又是老乡又是邻居,他们家本来就该是最优先的。 又不是不给工钱,等解禁了会用猎物抵给他的,真是狗眼看人低,给那毛丫头干活这么勤快。 到他这给他猎物都不要,有他睁眼瞧他们家吃肉后悔的时候! “就他们家那鼻眼看人的嘴脸,头脑简单四肢萎缩,还猎物,耗子都没见他们家抓着过,想吃霸王餐还想要面子,呸!” 马婶将墙角磊的石头搬过来:“可不是,我家姑娘说了,村里孩子出去玩,看见他们家孩子就跑。 那个王家的王家宝跟狼崽子似的,看到谁手里有点吃的、玩的就抢。上次我堂妹家的大姑娘被抢了冰糖葫芦,当场就揍了那小子一顿,结果打了小的来了大的,一家老小都是流氓。” 顾曳拿着每家分得的“武器”正在劈柴,大丫和石头劈了两个就累的不行,还是得她来。 这顾村长真是老人精,上面要求回收所用铁器,这明面上的都交上去了,库存都藏在祠堂的地窖里了。 她当时第一眼都没看出来地窖的入口,竟然是连着石碑底的,说是当初抗战留下的。 村长说她这次立了功,让她挑,看中哪个以后就归她了,顾曳没有按村长的暗示挑中拿一排土枪,实在是土枪射程太短,力道不足,子弹更是有限分配。 直接拿了一把镰刀和把斧子,虽然刀身是铁的,但这两件的刀刃上都加了钢,砍骨头一类的不容易卷刃。 这两天巡逻队开始频繁发现狼的踪迹,温度也即将讲到三十,狼群很快就要下山了。 按村里的老人说,大雪封山第一周,山上病弱老幼的狼早已死亡,靠吃同伴度过到第二周,村落附近就会有狼的踪迹,最晚第四周就会下山袭村。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恐怕是等不到第四周了,最先出现踪迹的就是顾曳他们这群新建起来的房屋附近。 都已经加固了围栏和门窗,村长闻讯也带着巡逻队往他们这里驻守,空出的房屋正好当站亭。 村长几人纳闷,这批房子建的位置虽然偏离村落中心,但是离山上算是最远的地方了,当时选地时就早有准备了,怎么狼还是盯上这了。 地处中间的一处五间石屋里,王家宝卡上门,又用凳子挡上,钻到被窝里掏出手里还沾着草木灰的肉块,擦都没擦塞到嘴里,大口咀嚼着肉块。 门外追过来的王燕咣咣砸门:“王家宝!把你偷的肉交出来!”听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直到肯定又窝在被子里偷吃。 饭桌上就他吃的多,吃完了还抢她和大姐的,偷了火灶上烘着的肉,她都没吃上两口:“你快点给我开开,不然我砸了!” 王家宝吃下最后一口,砸吧嘴回味肉味,爸妈跟着姓温的那小子上山采药,抢先占了狼窝,这肉果然比上次的味道更好。 第16章 造成这样的结局,也只能…… “这已经是第三天连续吃玉米了,煮玉米,烤玉米,烙玉米。”温风拿筷子戳了戳大丫端上来的一盆玉米,他感觉自己的都快变成玉米了。 顾曳一口接一口啃光一根,玉米棒很快摞起一堆,石头:“有的吃就不错了,村长再三强调过,不许吃肉更不能宰活物,之前还饿肚子呢。” 他们也郁闷,但是狼群像和他们杠上了,总是不时露出踪迹,半夜来段合奏,让人吃不好睡不踏实。 虽说有村长带队巡逻,但是他们这十五人所在地受险,自家总要派人自我防护的,每家都派了至少一人,包括他们也有顾曳派出每日轮班。 把最后一根玉米吃掉,顾曳提起墙边的镰刀,背上弓箭出门。 狼通常是七只一组行动,所以他们的三支轮班调度的小队也至少七人,顾曳今天轮到了晚班。 天色渐暗,本来白天熟悉的村落,到了晚上灯火熄灭,反而十分陌生寂静,脚下穿透雪层的声音被放大,“那,那是什么!” 打头拿抢的两人闻声将枪口对准了远处,结果僵持了一会,冷汗消退也没看见狼影。 村长训斥大惊小怪的王家夫妻俩,大人还没小孩的胆量足,再一惊一乍,不用等狼来袭村,自己人吓自己人,一会力气就耗尽了。 王家夫妻俩原先在城里工作,连蛇都没见过,纯粹是赶鸭子上架,迫不得已,恨不得现在就躲回家里。 他们人多又有枪,哪缺他们两个,就是不想让他们好过!“来了。”什么来了? 村长听到顾曳低声提醒,看向前方,光线昏暗,除了雪看不到别的,顾言之打开手电筒,夜幕下一双发光的绿眼从雪堆升起。 顾曳握紧镰刀:“是狼王。”村长看着站起身量如同牛犊般大小的狼王,蜕变的狼毫和雪融为一体。 这跟他们预计的不一样,该是群狼的游击战,怎么上来就对上了狼王。 队伍两侧也开始显出绿光,九人的队伍,对峙一只狼王,六匹灰狼,没有缓冲的机会,狼王一声令下,两方的战斗打响。 枪声响彻,等狼逼近抛枪,开始肉身的较量,叔侄俩配合默契,狼王一时不能甩脱二人。 其他人互相背靠作战,防止被狼扑倒,那可就站不起来了。 饿了不知多久的野狼,凶性毕露,虽然有枪的加持,近身前或多或少都吃了两发子弹,但土枪威力实在有限。 在顾曳第三次躲开狼爪还要提防被猪队友推进狼口,干脆肢解了狼的前爪,伸腿将王家夫妇两个踹向倒地的灰狼,转身去帮村长两人。 一个飞扑差点被狼咬到,感受着身下毛茸茸的触感,惦记狼肉的那点心思飞灰湮灭,差点晕死过去。 狼王没有动真格,它在拖延,村里!顾曳回头望向身后村庄,正巧一声枪响从村里响起。 村长也意识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个迟疑,狼王见机蓄力飞扑,顾言之感觉狼牙上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心跳慢了半拍,顾曳本来飘忽的眼神凝聚,本来相差两米的距离被瞬间缩进,血光染红了视网膜。 村长倒地喘着粗气,双手发软的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倒不是被狼牙吓得,而是被贴着脖子的刀刃吓到了。 这要是他一激动转了脖子,那他就得给这狼陪葬了,顾言之急忙上前检查,被雪溅了一脸的村长看着脚边被一刀贯喉的狼王。 顾曳将镰刀从骨缝中抽出,村长没时间纠结,立刻带人赶往村子,在村里的两个小队虽然有枪,但是多数都被他们巡逻队带走了。 偷袭的狼群又有多少,谁也不清楚,没人理会临阵脱逃的王家夫妇二人。 顾曳沿着密集的爪印和断续的枪响,来到他们石头屋附近,四只灰狼倒地,还有几只负伤,团团围住了几间房屋。 两队守村队伍的枪声已经断绝,没有远程武器干扰,群狼开始发动突袭,不断有尖叫痛呼响起。 村长一队的子弹早就耗尽,只能砸枪提刀冲上去,给里面的村民劈开一个逃生口。 顾曳面色平静的在人群中补刀、抢救,没有狼王统帅,狼的智商即便配合默契,也难免疏漏,人也是一样。 本来他们几人加入情势好转,众人在突破口中护送转移出包围圈,前脚刚踏进院子,后方就被队友出卖。 一群人拥堵在门外,刀具施展不开怕伤到身边的人,狼群趁机扑向外围人群的面门,后面的人拼命敲打加固的大门,即将落入狼口的人只不住往后推,可惜退无余地。 顾曳大力推开人群,踩着倒地众人的后背扭身横刀劈过,阻断了落下的利爪,被镰刀砍伤前肢,四肢不稳,战力减退一半。 头领被杀,狼群也死伤过半,群狼渐生退意,村长几人也以为这下狼群不会再僵持时,散开的狼群里几只母狼不肯离去。 对着他们身后阵阵哀嚎,声音和这几天环绕村庄的狼嚎一致,“还有狼在后面!”顾曳突然扭头。 众人没能反应就听到身后一阵玻璃撕裂的声音,之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大人小孩的呼救声透房屋。 众人连续撞击无果的房门终于倒地,可惜迟了一步,除了躲在柜子里逃过一劫的王家宝,还有重伤尚未断气的王莺,其他人都被咬断了脖子。 离得近的马婶和顾言立直接吐了出来,闯进的几只灰狼达到目的,没有停留立刻逃走,外面的狼群也尽数散去。 众人此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村长叹了口气,让几人上前处理,将重伤和吓晕过去的两个孩子送到辛老爷子那。 等有人拿着厨房墙上挂着的几块狼皮和狼肉,事情就算都弄清了,雪灾掏狼窝,扒皮去骨,这让母狼和狼群怎能不记恨。 围困这里,造成这样的结局,也只能说他们咎由自取。 顾曳将刀上的血擦到狼王白色的皮毛上,路上不停有村民向她道谢,一一接下,回到院子,没有理会沾染的血污,脱掉衣服钻进烧热的火炕倒头就睡。 夜幕将散村子恢复安静,但不是谁都能有顾曳和温风的睡眠质量。 第17章 各自做的事,各自负责。…… 大雪下了一夜,打斗的痕迹都已经消失,温风一早被他师父喊去帮忙。 顾曳在门口处理昨天拖回来的雪狼,本来村长要再分她两匹,不过顾曳说冬天吃腻了肉了,她吃厌了,不代表别人不稀罕。 村里人都惦记着狼肉怎么分呢,村长直接将换狼肉的粮票、布票按数补给了顾曳,正好她现在需要的。 狼前腿肉炖汤,就放干蘑吧,石头用顾曳掏换来的铁锅焖上满满一锅,铁皮盒子盛上半盒子,还不忘照顾温风的口味,往里另加了一倍盐和辣椒。 上面一层再铺上米饭,递给烧火的大丫,在极其不情愿的心情下被迫去给那家伙送饭。 外面还飘着零星的雪花,深一脚浅一脚踩遍了沿途的雪堆,饿死姓温的,还顾曳特意去买分层的饭盒,什么菜饭分离,他们都是派来伺候他的? 一脚踢飞脚边的雪块,“好痛。”雪块包着的石子飞出弹在前面的土墙上,“轰隆!”低头看新鞋鞋面没事,再抬头就看见塌了一半的土墙。 “什么情况,我又不是顾曳。”提着饭盒往前面的辛村医那跑,敞开的院门,进去就看到一把捣药杵迎面飞过来。 “快躲开!”大丫额头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侧身倒地躲开了石锤。 辛村医将她扶起来,还好没伤到人,这王莺像中邪了,醒过来就发疯扑向温风,还说要他偿命。 看她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变故,也是,她才多大,亲眼目睹那种场景,就该听温风的建议现将人保定好,省得再出岔子。 不过都说这姐弟俩变化也太大了,小的那个最能折腾,现在跟傻了似的,除了嘀咕狼、肉,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王家最大的这个,平时见她说话都少,这会喊打喊杀的。 温风跟放风筝一样溜着王莺,刚刚瘫倒一半的土墙就是被她用磨药的石盘砸的,猛然爆发的力气用尽,现在就像被一口气吊着。 看着表情狰狞,张嘴像要生撕了他,却是内里虚透,摇晃着腿保持走的速度都难,抓到他简直做梦。 终于支撑不住的王莺跪倒在地,两肘支着地面,眼睛布满血丝,直直盯着地面。 辛老爷子见她耗尽了力气走过去,他当村医不知道多久,看遍了各种痛苦、麻木、狰狞的表情,而且这一家子的死因。 “人死如灯灭,你还有弟弟要照顾,以后的路还很长,想苦就苦出来吧。” 王莺胸口闷痛透不过气,充血的眼睛终于溢出了泪水,爸妈都死了,二妹也死了,都被狼咬死,都死了,一定是温风,一定是温风!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给弟弟吃到狼肉,要不是他去让爸妈发现了狼窝,这狼怎么会独独闯进他们家,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张着嘴没法发生,眼泪糊满了两颊,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合眼最后一眼还直勾勾看着温风。 辛老爷子看着王莺鼻孔留下的两行鲜血,叹了口起,没有看身后的温风:“去把柏子仁和灵芝粉拿来。” 辛老爷子和大丫将王莺抬进病房,隔窗张望的病人见老爷子回来了,重新躺会各自的位置。 病房里一共四个床位,现在都占满了,还有几个伤得重的坐在板凳上,肩膀上绑着绷带,本来是王莺的位置被人占了。 几人不太情愿的让开床位置,他们这一屋子的人里,不少都是拜他们王家所赐,不过王家现在的境况已经足够惨烈,留下两个小孩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温风将配好的的药材递给师父过目,辛老爷子以往常都不会去查看这种简单的配比问题,可是他这次却仔细看了,确定是无误:“去把药熬了吧。”“好的师父。” 药在炉上煎,温风坐在马扎上吃大丫带来的饭,“那给王莺做什么追着你不放,那样子像要吃了你。” 温风嚼碎了一块肉下肚,下次让石头再多放些辣椒,盐放的量差不多了:“大概是没见过狼吃人,一时惊到了,刺激过度神智错乱也是有的。” 大丫看着他又夹起一块红肉放进嘴里,脚趾绷紧:“是啊,那种突发的变故,要谁也难以接受。” 说完两人就陷入了沉默,咀嚼是声音更加清楚,药炉下木柴烧断发出噼啪声。 大丫站起来:“我还要回去处理顾曳剖下来的皮子,先回去了。”温风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出了房间。 起身用热水清洗好饭盒,确保里外清洗干净,用过滤药材的纱布擦干饭盒。 最冷的正月一过,雪也有停歇的趋势,山路刚刚通好,上面就下方了一群城里的“知青”过来。 说是帮扶农村建设,快速挽救受灾区人民的生活,顾家村的人可没看出他们这群“知青”哪里能帮到他们。身量还没他们一半重,就这样还帮扶?谁帮谁啊。 这次上面不只是派人,还留了三个名额允许交换回城,问他们这些山东移民的人,只有王家姐弟俩提交了报告,申请回城投靠京市的亲戚。 其他人都不想离开,就看刚来的这五个知青知道外面的日子肯定没他们这舒服。 但是随着王家姐弟俩走了,村子里开始散布开一个传言。 屋里四人盘腿坐在炕桌前吃饭,大丫和石头有些食不下咽,狼窝只有顾曳和温风两个知道,两人这几天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脑子里都是对传言的猜想。 两人迟疑片刻还是放下筷子,“村里的传言你们听过了吗?”顾曳抬头:“什么传言?”“就是关于温风的。” “就是温风骗了王家宝,害得他们被狼盯上的传言啊。”大丫打断石头,直接一步到位。 温风像没听到他们说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人看向顾曳,“不是传言。” 不是传言是什么,“事实。”顾曳吃饱了站起身伸直腿靠着新裁的棉被:“不用太在意。” “这不是杀了只鸡,宰了只猪,那可是三条人命!”石头握紧了拳头,看着大丫指着温风。 “村里说他骗王家宝小狼好吃,引着王家夫妇俩上了山,掏了狼窝,招来了野狼,全家死了三人,当场就被咬断了喉咙,许王莺也破了相。” “顾队长都知道,你不用再讲解一遍,我可是在顾队长的默下才这么做的。”大丫不看温风,只盯着顾曳:“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石头也看向顾曳,顾曳没有管煽风点火的温风,转头看向两人:“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回应了王家五人,当初温风承受住了,而王家没有承受住。 他们没有阻拦王莺的行为,我也没有阻拦温风,只是他们家输了而已,各自做的事,各自负责。” 石头和大丫头一次听到顾曳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比起温风传言的事实,一个屋檐下,其实早有预测。 他们更难以接受顾曳用如此寻常,平淡?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这话不该是顾曳说出来的。 温风啃着土豆,瞧着两人瞪大的眼,好心“解释”:“我没有被查出发烧活下来,是我自己的本事,王家宝自己上钩,是他愚蠢。 尾随我上山掏走了狼崽宰了吃肉是他们贪心。引来狼又没能力自保死了,是他们无能,没有人干涉,做决定就要为自己负责,死也是。” 温风说得很细,但越是细说给两人听,他们脑子里越是混乱,每一句话都没错,但错在温风和顾曳两人如出一辙的平淡。 他们见识过逃荒路上的种种,但现在已经恢复到平静的生活,或者一直没有,这都是他们自以为的,他们还需要些时间适应。 第18章 转折 车厢座位下躺着大呼噜的男人,哄着哭闹孩子的妇女,扛着大件行李蹭过的杂音都被王莺过滤,坐上前往京市的火车。 看着手边沉默的弟弟,她一定要讨得大姨的欢心,让大姨收留他们两个,顾家村不能再住了,再待在那里,怕是要一家子团聚了。 温风,他最好在流言中自乱阵脚,不过就算没起到什么作用也没事,他们都好好活着,等他们再相见的一天。 顾家村重进融入了新成员,上面接着下达了取消“□□”和“大锅饭”,上面一直强调的“平均主义”取消,下拨归还了各地的农具。 但是各家的铁锅和菜刀一类都没有返还,无法,不管有没有钱,各家都托关系买也好,找人做也好,开始张罗。 温风的那段流言自然被新变动掩埋,石头和大丫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俩这么紧张,温风和顾曳是自始至终毫无波动。 四人的院子里开始开垦菜园,照看菜园石头最拿手,添了一个锅灶,对着仓库搭了个小厨房。 让顾言善跟兄弟几个,铸了一排铁制的架子,方便晾晒东西,几个竹扁架上去,正好晾晒干货、药材,一般都是大丫照看。 院子在不断变化,石头和大丫对上次的事情也改变了态度,新来搬进附近石屋的知青,出了一个“上进分子”。 住进顾家村才吃了两顿饭缓过劲,就偷偷趁机上递了一份举报信。 信里写了顾家村留有铁器,村里工匠还用锯子、磨刀接私活,举报信送到没两天,上面就拍了基层干部来检查。 好在这里地方偏僻难行,等一行人到了地方,刚想查缴罪证,上面的电报就下来了。 政策有变,一行人正发作为难村长,顾言之就将电报的内容戳到了叫嚣厉害的那人脸上,本来气势十足想将顾村长撸下来带回改造,现在被掐点卡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几个大字不识两个的“干部”拿不定注意,举报的那个知青见情况急转直下,慌了手脚,结果在他一人着急,全村看戏的情况下静默良久离开。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甩下捅了马蜂窝的知青,被村长一声令下,被连夜退货,上了回去的火车,至于回去能不能再吃饱饭就不归他们管了。 后来顾言之从同住的知青那里打听,才知道那封举报信是王莺姐弟俩带出去的。 村里的流言估计也尽了一份力,真是喂饱了找P吃,白眼狼! 原先王家五口居住的房屋被推倒,修成了养猪的院子,村里养猪名额多了一倍,猪圈要重修,他们那处正是风水宝地。 “清白”的温风意外收获了村民同情和观照,当初纷传流言都面露羞愧,石头和大丫也羞愧,羞愧温风适应良好的接受。在饭桌上吐槽这事,顾曳表示她早习惯了他厚脸皮。 村里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几年,当初的饥荒和天灾都已经淡忘,各家的条件改善,城里却又有了动作。 “这附近的几个村已经被□□扫荡一遍了。”“许家村村长来咱们村了。”“他们村来咱们这?” “咱们顾家村和他们村家的老一辈,多少人都一起打过鬼子,上过战场,这次的事挺麻烦,都商量两天了。” “城里闹了两年,终于烧到咱们这了,我在城里工作的表妹形容,这些□□得可邪乎了,学生不上课,还要来村里种地。” 顾曳躺在前院的躺椅上,帽子盖住脸,也挡不住耳朵不停往里涌的对话,从躺椅上坐起。 接住滑落的帽子,露出张含苞初绽的面孔,早没了之前逃荒时的枯黄干瘪。 温风端着洗好的山葡萄和蜂蜜罐子过来:“安生的日子又要到头了。”说完叹了口气,可她是一点也没听出可惜的语气。 村里喇叭打开的呲呲声响起,“晚上村口开会,全体村民,晚饭后村口开会。”厨房里大丫探头喊开饭。 晚饭过后,村民拿着自家的板凳、马扎来到村口,顾曳四人混在人群里,一人手捧一个牛皮纸包着的瓜子,没等台上调好喇叭,底下就开始嗑上瓜子了。 坐在前面的马婶小孙子扭头,盯住了顾曳手里的瓜子,“姐姐手里的瓜子跟我的,闻着不一样。” 顾曳将手里的瓜子抓出些分给小孩,拿到手里立刻塞到嘴里一粒:“是甜的!” 马婶拍了拍小孙子的屁股:“馋虫,叫人。”“顾爷好。”“是顾曳,摇曳的曳。”“摇曳的曳怎么写?”“我怎么知道...” 嗡嗡嗡!台上罢工的喇叭终于调好了,“我说你这老顽固,怎么这么扣,这破喇叭早该换了。”“多管闲事。” “这次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将一下怎样应对即将到来的□□,想必大家也都听说了。 我和这姓许的经过两天的商讨,总结出以下几点:每人记住三句□□里的语录,来人问话不用说别的,说多错多。 女生的长发要剪短,不能编辫子。以后每人袖子上都别一个红布,不许摘,只能穿长袖长裤,不能穿裙子,不能穿短裤,不能穿颜色鲜艳的衣服。” 顾言之将红色的窄布发给众人,不少女孩子到了爱美爱漂亮的年纪,夏天刚到,这就要严打,听到要剪短发就不乐意了,还不让穿裙子。 底下嗡嗡讨论,还有哭出声的,村长用力拍了拍喇叭:“安静!咱们这已经是宽松的了,有一点要提醒,就让许村长说吧。” 顾曳吃渴了,接过温风递过来的水,“我们许家村一百多户,被查出了十一户,六户批评教育,三户被抄了家,两户被带走劳改再造。 值得一提,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被同村人举报,尤其的知青点的人,被带走的就是两户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许村长的目光落到下面一角的几人,虽然穿着没有不同,但是知青总是很好辨认,抱团是他们的本性。 台下顾家村的人听了都十分吃惊,都是一个村的,沾亲带故,怎么还有人干这丧良心的事。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的亲戚就在我们许家村里,过两天□□来了,要是有提起许家村活着别的村的亲戚,希望大家慎重考虑,小心回答。” 村民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本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开始转变,知青点的几人脸色有些不好。 这几年陆续有人加入,有了之前举报信的事情,为了统一管理成立了知青点,和其他村民隔开。 里面以姓梁的第一批知青为首,他开始安抚几人,顾家村和别处有所不同。 虽然这里物质条件比别处好,但是姓氏统一,外地迁移过来的几户隐隐以一个姓顾的小丫头牵头,几乎是攀枝交错,没有漏风的地方。 再加上这里山路难行,想出去只能乘牛车、驴车,私藏书信捎带出去,难上加难,他也是为了知青点着想,跟当了几十年村长的顾建山做对,吃力不讨好的。 但是总有人不服气,除了娶、嫁的知青,现在知青点住着的九人,除了支持他梁高的,还有两个跟着家里有些关系的冯贵。 两个村的村长心明镜似的,将知青点几人的反应看进眼里,那个姓冯的平时就嘴上刺刺的,放在现在就是个□□,得想个办法。 正喝水的顾曳似有所感,抬头看向目光汇聚过来的两位村长。 “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个想了两天考虑出来的办法?”顾曳坐在书桌对面。 许村长不客气揭底:“你们村长可是十分看好你,认为你就是担任此任务的最佳人选。”顾村长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第19章 “こんばんは”是晚上好…… 被委以重任的顾曳收下一张“辛苦费”自行车卷,径直往知青点走去,尽早解决,省得多生事端。 知青点,梁高和冯贵两边人,又因为刚刚开会的内容吵起来。 冯贵家里来了信,说再过不久就安排他和新来的一批人交换,这村沟沟他待够了,至于能有几个名额,暂时未定。 冯贵把这消息说给了其他人,知青点的人心思都活起来了,梁高听了也是心里动摇。 但是他和最早来的几人都见识过这顾家村的邪门,尤其是那个村长,话没有两句,直接动手,跟土匪头子似的。 那封举报信招来的基层干部,过来要查处村长,被村民团团围住,那个村长是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最后不了了之。 举报的那个知青直接被连夜送走,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什么都没人带走。 递信的那家房子直接铲平,这就一土匪窝,什么干不出来。 到时候他们知青点谁透出个篓子,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先料理的就是他们这群知青。 “胆小鬼,想吓人也编个靠谱的啊,哈哈!”几人沉默看着冯贵三个大声嘲笑,“嘭!!” 知青点地方偏,才走到就听到里面的对话,拾起门口的石子,直接一脚踹开紧闭的大门。 听到院里声音的几人互相看看,都走出了屋子,看到是一个小姑娘,好像是叫顾曳的。 “你这是做什么,擅自闯进来,这就能你们顾家村的习惯”冯贵见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直接出声教训。 梁高看到顾曳,感觉来着不善,念头一闪,下一秒还张着大嘴说得畅快的冯贵,就像被人掐住脖子,哽咽着倒地挣扎。 周围的几人下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但想到他说的回城名额,又有四个上前查看表示关心。 顾曳走过去,在几个搀扶的人注视下,拳头打得冯贵一声惨叫,卡在嗓子眼里的石子被吐了出来。 又能喘气的的冯贵猛烈的咳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股血腥味涌到鼻腔。 两人伸手想拽住顾曳,梁高刚要出声,下一秒院子里就多了两个抱肚蜷缩倒地的人。 顾曳低头,看着脚下的三人:“给你们五分钟逃跑,抓住就挑断你们脚筋,现在开始计时。” 看着已经开始数数的顾曳,所有人都觉得荒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顾曳一声声的倒计时,像针扎在耳膜上,有人试图反抗,结果只是徒劳。 梁高本以为安静听话就没他们什么事,结果发现所有人都逃不了,真是连坐得很彻底。 看着顾曳自始至终没有波动的脸,无法,转身往村里跑,一直没有动作的几个跟上他。 其他痛劲缓过来的几也挣扎起来逃跑,不过他们是朝着更不容易找到的昏暗矮丛方向跑。 顾曳保持着站立不动数到零,快速朝着村里的方向奔去,几人聚在一起,没管村名奇怪的眼神。 缩在牛圈里,“她不会找来吧?说得是认真的吗?”“简直疯了,看到几个人拽住,都没有人信我说的话。” “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你信?”梁高停顿两秒:“不会真的挑断脚筋的吧?这附近都是村民,在村子里顾村长还不至于让她这么...” 突然四人僵住,齐齐抬头,顾曳看着几人排排坐,难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こんばんは。” 让他们都回去,掉头走开,留下四人缩在牛棚两脚发软,被顾曳吓得头皮都炸开了。 顾曳一时突发奇想,仿照任务空间里那只和服人偶口气恶作剧了一下,效果不错。 划过丛林杂乱的树杈,按着踩踏的痕迹,很容易就找到了抱团的五人。 就判断力而言,明显比他们当时差了不只一点,当“鬼”抓人时,至少两队人要分开逃,这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没有村民在,顾曳对几个顽固分子就没那“温柔”了,“我的腿,动不了了!”“顾曳!我一定要报到村长那去,让□□拖着你□□游街!” 脚腕剧痛双腿失去了直觉,让几人陷入恐慌,四周光线昏暗,后悔和怒火燃到最高点。 直到扭动得最厉害的冯贵发现腿能提起劲了,一摸没有血流出来,才直到被骗了。 自觉刚刚的惨叫丢尽了脸,叫嚣着又要扑上去,头脑简单四肢萎缩说得就是他们这种,之后忍着麻木、酸痛被顾曳驱赶跑回了知青点。 一番折腾,筋疲力尽,终于能安静听话,顾曳站在倒地的门上:“不让你们尝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多废物。” 面前几人面色难看,“你们想正面反抗,连衣角都没碰到,打算逃跑的,就是给你们时间分头跑也只有被抓的份。 你们在村里待了太久,了解村子越多,你们越不可能离开,尤其是现在的情势,想交换名额回家,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以后该放你们走,自然不会拦你们,村里像我一样轻松抓到你们的人有很多,你们看到的上山打猎的枪,不是只能打山上的东西,希望等□□来时,不要有人想不开。” 见村长要传达的事情他们都好好听进去了,顾曳自觉任务完成转身走人,留下身后静默的知青点。 几人对顾曳说的话抱有怀疑,不过话都进了脑子,该怎么做,只有一条路,相顾无言,各自回房间。 隔天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召集全村人来到晾晒粮食的谷场前集合,一群统一绿装的年轻人排队站在场地中间。 顾村长正和两个领头的一男一女说话,离近一听都是□□语录,不过村长明显有些词穷。 一直重复“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搞得对面两人编不下去了。 看人来得差不多了,那个女的往前一步:“所有人排成三队,向前看齐!” 村民抬头瞅了她一眼,没反应过来,要排队,那就排吧,从人群的一头转到另一头,看到熟人还能聊上两句。 领头的两人见状也不着急,几分钟后还乱成一团,摆手让两人出列,上前随手拽住两个离得近的村民,要拉着上前,正想像之前一样来个下马威。 结果两个男的抓人半天也没揪住一个,村民一个扭身,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哪比得过。 开会时村长都划过重点了,他们不吃这把戏,领头的看村长,村长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语录,两人见这情况有些脱离掌控,小声嘀咕了几句。 顾曳抬头,两排□□散开,拉着五个衣衫破烂,剃了头发的人出来。 顾家村的人伸脖子瞧,发现都是认识的,有的还沾着亲戚,浑身除了腿没处好地方。 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厚重的牌子,头和背弓成一个弯,要不是牌子上大大的名字,他们都认不出。 女的让那五个挨个在场地中间念忏悔书,山路磨碎的鞋底透着黑痕,低哑的嗓子不停漏风,不知道多少天没吃上顿饱饭,水恐怕也没喝两口。 后面拿皮鞭的人见声音不够大,上去就是几鞭子,村名敢怒不敢言,这是要人去死啊。 分外难熬的忏悔过程结束,女的重新站出来,扫视下面的村民,想要挑些错来。 可惜从衣着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衣服换了,头发理了,□□也拿着,每人胳膊上还系了个红带子,印着毛主席万岁。 这还怎么进行,眼神转了一圈,最后定在两个白面皮抬着的脸上:“就是你们两个!给我上前面来。” 幸运值感人的顾曳荣获点名,旁边的温风也跟着沾光,周围的村民都紧张的看向顾曳两人。 女人想着从两个小的下手,威逼胁迫不怕吐不出东西,“你们两个的名字。” “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报告队长我叫温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是顾曳。”没等女的说什么,温风扑哧笑了出来。 他哪知道顾曳背的什么,她随便一翻感觉这个跟顺口就记下了,哪知道这句话未来流传深远。 “严肃。”男的出声警告,女的才反应过来,实在是现在十三岁的温风,一张脸长得漂亮得出奇,近处一笑杀伤力报表。 女的咳了两声掩饰:“你们这样的长相,一看就是贪吃懒作,没有广大劳动农民的吃苦耐劳的精神,组织要代表毛主席,对你们进行批评教育。” 人群哗然,顾言立拿着账本刚要上去,就被顾言之拽住:“再看看,那两个也不是省心的。” 第20章 这么有效的提醒方法目前…… 众人注视下,温风抽出袖子里准备好的东西。 “所以你小子是啥时候收到了毛主席的亲笔回信的,简直是大快人心,许老头你是没看见,温风当面逐字解释给他们听。” 顾村长说得高兴,拿着杯子站起来比划,当时温风读信里的内容:“愿平善播于此地,凡党之民,皆可以得,致温战友顾战友。” 温风读完还特意给他们看了盖章,提醒他们毛主席的眼光就是群众的眼光,毛主席的字迹就是他的心意,那些改造的人也是他的群众,善待每一个群众就是他的心意。 怕他们听不懂看不懂还掰碎成白话又解释了一遍。“那两个人当时的表情简直了。”顾村长哈哈笑得手抖,杯子里的酒都洒出来了。 看得顾言立那个心疼,这点酒得花多少钱呢,许村长很遗憾没能亲眼看到,但光听也是浑身舒畅。 他这几天都没回去,就在辛老爷子的病房里帮忙照看“改造”的五人,虽然说动了他们顺应信里毛主席的意思,可以接受医治,但时间只有三天。 后天他们就不能再停留,不然任务就无法按时完成了,“呸!什么狗P任务,儿子读了两天的书,就不认老子了。 听说外面的搞学问的,不少人都被抄了家,拉去走街□□,还有什么□□会、劳改计划,简直...哎。” 许村长没有说出口,饭桌上的几人也读出了意思,顾村长的大儿媳端上一盘毛豆:“别光说了,快吃,菜都凉了。” 顾曳两个从村长家出来,路上远远看到那群人在村里各处晃荡,他们急着走,村里还不想留他们这些□□呢。 不过村长提供的忆苦饭,相信他们对这几天一定印象深刻。 顾曳不想看这些渣滓,绕道回了家,就看到蹲在门坎上两人,见他们两个回来了,忙起身关好门。 石头拽住温风:“你那个信是你自己做的吧?”在石头和大丫瞪大的眼睛下,温风得意的点点头:“是啊,主意很棒吧?” “棒你个打头鬼!你怎么想的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伪造的信!你也敢。” 两人当时散场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几人同一个屋檐下,他们怎么没见着他们俩去过城里邮局,再想温风那胆子,吓得他们腿都抖了,饭也没吃就在门口蹲在等他们。 顾曳这次倒很赞同温风这次做的事:“毛主席日理万机,远在京市深府,怎么会有人去当面拿着信问是不是他的亲笔,那个印章我是按报纸上的图片刻的,保证不会看出不同。” 这次连顾曳也掺和里了,竟然还支持这疯子发疯,“这样的事要是被人识破,岂止是抄家,死都不知道要怎么个死法。” 大丫还是心里后怕,他们都是在普通不过的老百姓,连京市都没去过,小伙伴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是根假毛! 顾曳自觉没有什么可怕的,要是真有什么万一,当时在场那些人加起来,她也能在保证他们四人的安全下脱身。 不过这些就不用说给他们俩听了,省得更难受:“至少有这封信,那五个人可以得到治疗,吃饱再上路。” 石头两人沉默,确实有了这封信,不仅让那些人忌惮,不会在顾家村做得太过,也间接救了那五人。 顾曳发现他俩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她说的“上路”可不是赶路的意思,不过要是两个村长还会去另外村子“划重点”,也不是没有转机。 温风领会了顾曳的意思,但是丝毫没有要为他们解释的意思,那封信要不是顾曳参与,他是不会写什么友善平等民众,除了自己和顾曳,其他人怎样,看他心情。 这两天顾曳和温风不是在辛村医那就是在村子家,最后一次去村医那吃饭,顾曳提了一个建议。 “之前许村长说过,这片区域划在这两人手里,临县是另一队视察的,但是检查临县的□□小队已经抓住了六人,咱们县多山林,村落零散,可以下手的地方少。 要是能让他们在接下来的几个村子凑不够人,手里现握着用来‘交差’的几个,自然会小心不要再有折损。” 两个村长一人拍顾曳的一边肩膀,好主意,就这么办,他们有牛车,熟悉路线,自然比他们腿脚快。 听了几人的决定,五人枯槁的脸色焕发了些许希望,即便一无所有,但他们还是想要活下去。 温风安静听着顾曳的提议,还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从前认识她时就发现这人不仅运气不臭,还喜欢当老妈子拖着第七阶梯的小拖油瓶们。 小拖油瓶们也不拦着他们队长做好人,他最讨厌的就是空间里的“好人”,那里的好人活不久死得惨,他好心处理掉了那些讨厌的家伙,当然最想处理掉的还属顾队长。 可惜屡战屡败,几次差点被处理掉,“不过我现在我对顾队长不讨厌的。”温风站在顾曳一旁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顾曳看着准备离开的□□,没理会他不定时的疯话,两位村长已经驾车上路了,随便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就跑了,留下送行的任务抛给顾言之。 眼看话客套完了,突然男人转身,想临走前和知青点的知青说两句话,顾言之提了口气,朗声喊出梁高九人。 村民将视线全投向了九名知青,目光要化为实质笼罩住几人,“你们有什么想要汇报给组织的吗?” 九人静默良久,领头的一男一女不停暗示,可惜他们一个实际点的保证都没有,几句语录说出来还没窝窝头有用,起码能抗饿。 “报告,我们在顾家村按照组织行动,配合农民进行农村建设,没有什么需要动劳组织。”梁高说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个说话带刺的冯贵除了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再三确定,领头的两人也只能不甘心的带队离开。 这个村抓出不把柄,总有下一个村子,□□分子都要被斩草除根,被他们小队连根拔起,完成组织的任务。 送走了一群瘟神,顾言之抓着□□的手心全是虚汗,深呼吸一口气,许村长没有说过这回事,不安好心临时发难。 好在村长提前提醒过知青点,才没出篓子,这么有效的提醒方法目前也只有顾曳掌握,温风大致可以想象。 第21章 县官不如现管 顾曳从树上跃起,将挂在树枝上的飞禽从箭上摘下,今天添道肉菜,拖着猎物在后面的三人挪步赶来,这头野猪简直要累死他们三个,也不知道顾曳以前怎么自己搬下山的。 接过石头背后的竹筐,里面各种蘑菇堆了半筐,昨天下了场小雨,各种蘑菇都冒头了,今天不少人都上山了。 不过外围树林里的资源有限,想像顾曳一样随便带人进深山的,村里寥寥。 村里好多孩子都想跟着顾曳上山,在他们看来顾曳虽然和他们一般大,但是总能猎到比他们爹更多、更大的猎物,跟着顾曳有肉吃。 石头和大丫每次上山都挺直了腰板,有他们在哪轮得着他们。 顾曳拿起一个有手掌大的猴头菇,掂了掂重量,这次采到的卖给辛老爷子,可以换些杂票,从他那换票最合适,为此,专业卖师傅的温风难得被顾曳肯定一次。 下山时又下起了雨,顾曳将长长的头发吊起,采下温风标记的几处香料,多是辛辣重味的。 即便他如今味觉正常,也习惯了加味加料,顾曳怎样都能适应,苦了不能吃辣的石头和大丫。 夏天气温高,肉留不住,一般顾曳都只取少量精肉和肋骨烘干保存,其他都卖给同村的人。 虽然下着雨,但是村民都早早等在晒谷的棚前,得盯好自家选中的肉,来晚就没了。 那头顾曳刚到村口就碰到了村长一行,除了村长几个熟人,还有十个面生的。 村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送了缰绳,挥手让板车上的几人下来,和顾言之几个一起把猎物抬到车上。 顾曳谢绝上车,被雨水淋湿了衣服没关系,要是在牛车上蹭脏了,洗起来就麻烦了。 温风自然也跟着走路,石头和大丫累得够呛,上了板车,两个女生害怕野猪,下车走路。 一群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好奇打量着顾曳几人,这么大的野猪就是他们四个小孩打到的?细胳膊细腿,不想书里写的山村野蛮人长相啊。 女生小声嘀咕,被同伴捅了一下,立刻熄声,最吸人眼球的还是那个男生。 比女明星还好看,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女相说得就是那小子吧?’‘你小点声,人家能听见。’ 周围几人小声的讨论,都进了车尾蹲在野猪旁边的男生耳朵里,微微抬头看向牛车前面的几人。 现在父母应该也抵达各处的村落了,这个顾家村比预计的要好,看来他运气不错,就是不知道父母他们下放的地方环境怎么样。 在车上四处打量的舒蕊注意到他抬头,这人好像是叫临川,从始至终都埋着头苦睡,还是头一次看清他的长相,长得倒挺好看。 顾曳从顾言之几人东拼西凑清楚了一行十人的来历,新知青,今年已经是停课停考第三年了。 大批年轻知青下乡,他们村分配了十个,有成分背景干净的,也有托关系底子不清的。 各村都不愿意多收这些刺头,果然一路上就听到身后不停传来的小声嘀咕,声音那么“小”是怕他们听不到还是咋的。 说那头野猪,国家资源不能独自占有,看来该交到老知青手里好好教教规矩。 这次一口气来的人太多,知青点地方不够,有五个得住到村里其他人家里,那五个嘴没停的就送到知青点吧。 后面一口一个语录的几个,眼下还不知道什么叫县官不如现管,不过也不是谁都没点自觉。 来这东三省下乡劳动的,绝对算不上好去处,地方荒凉人口稀少,来的人不是没得选,就是被家里推出去顶项的。 都落到这了,还有那闲心挑茬,舒蕊冷笑,自打被小姨家“举荐”了名额,顶替表姐下乡,她就知道以后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这些同路来的人还能这么乐观真真是心态良好。 牛车停到晒谷场,几人拿着行李下了车,跑到棚下躲雨,村里半数的人都在这等着呢,看到跟着村长过来的还有几个生面孔,不过这不是他们关心的。 “顾曳来了,今天是野猪!”“顾曳呀,婶子我要猪脸和前蹄!”“我要剩下的半扇排骨。”“就半扇你都要了,勤叔你消化得了?”“你叔我就牙口最好。” 帮着将猪抬到石台上面,马婶套着围裙端着大盆,旁边两人帮忙打下手。 村长让顾言之和顾言立去帮忙称肉、记账,悠哉在小雨里慢步,他早和顾曳说好了,那猪心和猪耳朵归他了。 让温风匀出装猴头菇的筐递给辛老爷子的孙子,顾曳没有多停留,带着三人离开。 她只负责打猎的环节,其他都由他们代劳,每次留下的肉都会有人送到他们那。 身后的十名知青头一次看这种全村分肉的场景,新奇、感慨、反感皆有,但有一点是相同的,这顾家村的条件比城里还好。 也有人更多注意放在离开的四人身上,中间高挑一些的女生就是顾曳吗?不管是村长还是其他人,对顾曳的态度明显不同。 临川还注意到刚刚有几个人在询问顾曳,这头成年的野猪所有权估计全部归她所有。 来时父亲提醒,不要小看身边的每一个人,有本事的人都不会让人一眼看出的,看来他这次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舒蕊也在看那个吊起头发的女生,年纪比她还小些,活的可比她自在多了。 烟囱里冒出滚滚白烟,给尚未熄灭的火灶台里填上柴火,将悬挂的里脊肉条慢慢烘干水分,按照顾曳说的层层撒上盐巴。 石头抹完盐,盐罐子又要重新补充,到了夏天,不只是温风吃饭费盐,储存肉也要消耗不少。 家里的各种调料、香料、油、柴消耗的量是别家的两倍还多,温风口重还嘴刁,顾曳有时候比他还难伺候。 他这几年下来,感觉以后可以去应聘一下厨师,估计那些饭馆里的厨子都没他处理过的食材种类齐全。 用油斗接住滴落的肉脂,这是他最后的坚守,大丫在这点上比石头适应,反正只要顾曳喜欢,吃啥、用啥都可以。 将蘑菇分类摆好,铺满一平盘就放到外面的晾架上,雨歇天晴,将水缸里浮着的塑料盆拿出来。 半盆野蓝莓和李子再过遍水,放到后院的石几上,一会顾曳睡醒了就会过来吃,需要撒蜂蜜。 不过预防有前科的温风偷拿蜂蜜当水喝,蜂蜜不到时候绝对不会提前拿出来的。 第22章 一开始带着厚重滤镜的两…… 今天中午全村开会,解决一下新来的知青住宿问题,看谁家地方空闲可以暂时安置他那。 结果敲顾曳家的门没人,纳闷人不会又上山了,但是昨天才打了头大的,按理说这几天顾曳几个不应该再集体上山才对。 此时顾曳一行人刚刚搭车到了县城的汽车中转站,前两天收音机播报临市开了家百货大楼,在温风的怂恿下,顾曳打算去那逛逛。 正好手里杂七烂八的票堆了一堆,总在县城逛,有钱都没处花,另外两个见顾曳背着筐去,就知道这次又要大放血了。 顾曳卖猎物给县城的几家饭馆,挣的钱比厂子里的正式工都多,但是架不住顾曳这个花法。 一开始带着厚重滤镜的两人认为,家里花销这么大,都是温风这家伙的问题。 后来相处久了,再厚的滤镜也看破了,顾曳要想买什么简直是不把钱当钱看,家里的收音机、缝纫机、每个房间一块的挂表,都是顾曳的战绩。 收好票据,四人坐在车头的双排座上,一张车票一元钱,算是壮劳力一天的收入,不算便宜也算不上贵,不过想占便宜的哪都有。 每个上车买好票的人都看好自己的口袋、行李,生怕被扒手盯上。 发车前副驾驶座上的检票员开始检票,顾曳将筐里的肉饼递给后面的石头,车要下午两点多才能到,错过饭点,只能在车上解决中午饭。 饼啃完一半,车迟迟没发,后面好像有人起了争执,顾曳找到蒿芽煸肉的馅饼,看着窗外的车辆驶过出站。 温风拿着他的加料版馅饼往后看热闹:“一个老太婆带着他孙子想坐车还不愿意交钱,有什么好纠结的,直接扔下去不就好了。” 前面坐着的司机听了直接起身,上去拨开女检票员,拉起坐在地上撒泼的小孙子,像提着猪崽一样拎着往车外走。 急得老太太跳脚大骂,最后还是交了两块钱买了票,汽车开始驶出车站,车里人不多,不年不节的,基本每个人都有座位,除了两个试图逃票未遂的。 汽车要行驶三个小时,没人空着手,都无视了到处乱瞟的祖孙俩。 老太太视线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顾曳四个半大孩子身上,看这几个身边没大人,小孩脸皮薄,吓唬两下就乖乖听话。 拉着孙子往他们坐在外侧的温风、石头侧面一站,仰头:“你们两个大小伙子,没看见我们一老一小没地方坐吗?还不起开。” 说完说完就等着拎包入座,可惜每一个人搭理她,撒泼打滚身上还沾着灰的小孩伸脚踢了石头座位一脚,立刻印出了一个灰脚印。 石头起身让开座位,小孩以为他怕了,还要动作,结果被从脸侧划过的一阵腿风吓愣住了,他奶奶立刻急了:“你还想和小孩子动手?不识好歹的小崽子。” 石头抓住伸过来的胳膊,往后一甩,一老一小被力气带着往后退了几步,石头拍拍沾土的座位,重新坐好。 司机沉声呵止,再在车上闹腾,原地停车把人丢出去。 见这里行不通,拉着孙子跑到后面栏杆处靠边坐到地上,嘴里嘟嘟囔囔没有好词,把周围离得近的人烦透了。 她那小孙子闹腾了一会感觉肚子饿了,温着车厢里食物的味道,盯着周围座位上的几人手里的东西张嘴。 老太太带孙子去老姐姐家探亲,除了空荡的布包就一捆野菜,啥也没带。 顾曳几个吃的肉饼味道弥漫车厢,闻得流口水的小孩开始哭闹要吃肉,坐在石头后面的人认出了他。 上次带母亲去顾家村的辛爷子那看病,正好碰到石头几个,三两个聚在一起开始闲聊,但是全车人的聊天声也盖不住小孩的吵闹声。 车上的人将目光投向祖孙两个,那小孩趁一个女孩子不备,抓了手里的烙饼就往嘴里塞,被女孩的舅妈上去一把夺过来,可惜剩下的饼子也糊了不明液体。 女孩气得眼眶都红了,她舅妈指着老人的鼻子一直没住嘴的骂。 顾曳吃完第三张饼,回头往后看,售票员闻着顾曳肉饼味咽不下菜团子,干脆收起饭盒往车后面去,免得越吵越烈的两人再打起来。 一路吵闹到了地方,不用特意问路,往市中心走,人流汇聚的地方就是新开的百货大楼。 顾曳抬头看着这个三层建筑,和想象中的规模差了一截,不过人确实很多,往里走都是统一装修的玻璃柜。 不少没见过的商品都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比如那个正对门口的糖果铺子。 玻璃柜站了一圈小孩,留着口水往里看,柜台的售货员没有驱赶,大人看完价格就拉着自己孩子走了,偶尔也会有咬牙买下一两样给孩子的。 顾曳没有看那些各式硬糖,指着招牌上标着的坚果巧克力,售货员打量了一下顾曳几人,转身拿下货架纸盒里的巧克力。 “这种巧克力只有咱们市里供货,百货大楼只有这一个柜台卖,味道比其它散装的糖甜很多,里面的坚果是榛子,两块钱一板。” 才半个手掌大小,就要两块钱,不过大丫和石头也没吃过这种叫巧克力的东西,“拿一盒。”开业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从她这以此向买走了这么多。 麻利将一盒没拆封的用牛皮纸层层包好,顾曳接过放到背筐里,转身要走,被温风拉住袖子:“刚才那个小孩买走的那种白色的糖,我也要。”“自己买。” 甩手上了二楼,这层卖的多是些家电、器具,还有些成衣店铺。 拎着一袋奶糖追上来的温风刚凑到顾曳身边,结果一转眼又没了人影,顾曳几个没管他,继续看手里的腕表。 夜光指针,玫瑰牌的,顾曳手里的这块女款卖九十块钱,得一个人不吃不喝,在田里劳作三个月的工分才能换来。 大丫小心拿起另一块更贵的梅花牌手表,感觉手里沉甸甸的分量,不是手表是银子。 突然被喊声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手表磕到玻璃柜上,将手表放好,回头看向远处大声叫顾曳名字的温风:“喊什么!” 温风委屈,他都被人欺负了,顾曳看都不看他一眼,好狠的心。 顾曳掏钱拿票据买下手里的手表,放好后才往间接性抽搐的温风那走,柜台前面围了一群人,见里面那个小白脸把同伴叫过来了,让开包围圈。 “你要替这个家伙付钱?”说话的是打头的一个小姑娘,掐着腰穿着白色底衫,往灰绿、深蓝的人堆前一站,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第23章 那小子简直就是翻版的第…… 温风和这个穿白衬衫女生都看中了一支红英牌的钢笔,是温风现看到的,但是兜里没钱,柜台现在只有一支现货。 女生后来居上,直接掏钱要买下,可惜运气不好,遇到温风,纠缠到现在。 童悦本来第一眼对顾曳印象不错,可是顾曳看了她一眼,直接无视了她的话,“你用得到钢笔?” 被顾曳质疑,温风可怜状低头凑到她旁边:“我需要跟着辛老头抓药,记药方总要用到笔的,他们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还要抢我的东西。” “你记药方还要用纸笔?那根钢笔多少钱。”童悦插话:“是两百二十六元,你们要是没钱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这支笔我要了!” 一听两百多,大丫先急了:“姓温的,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了你都不止这个钱,冤大头愿意买就买去,争什么?” 石头也觉得实在太贵了,家里那台收音机都没支笔贵,不过说给温风听肯定是没用,两人直接一边一个胳膊,拉住顾曳直接带离现场。 温风自始至终目光就不在钢笔上,见顾曳走了立刻跟上,留在原地的围观群众和童悦干瞪眼。 卖钢笔的售货员问她要包起来吗,童悦跺了下脚:“包起来!”童悦的同伴小声嘟囔:“买了不就成冤大头了?” 童悦更生气了:“那个娘娘腔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那么听他的话!他就是没钱买,才在那胡说八道。” “对对对,小悦你别生气,咱们再看看别的,送叔叔的生日礼物我们几个还要你帮忙看着呢。”童悦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不过都没快过温风。 竹筐填满了去吃晚饭,结果菜刚点好,就闯进来一帮□□,站在柜台前面揪住记账的老板,将后厨房忙活的一家老小都揪了出来。 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人走在前面,跟带队的□□点点头,确定开这家饭店的人都在这,押着人往外走。 店里的东西一样不落,全都掀翻打碎,钱匣子被翻出来,柜台抽屉被撬开,店里吃饭的人都被轰了出去。 在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店老板的嘶吼声,吵闹哭喊听得人心慌,“又是家被举报抄家的。”“带人来的是他们家大儿子吧?听说之前离家出走。” “不是个正经人就,之前婚事吹了,老板没把店交给大儿子,禽兽不如!” 石头和大丫脸色很难看,这样的事他们在顾家村从来没有过,上次的□□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想到外面的日子比他们的艰难多了。 顾曳透过破碎的窗户,看着里面疯狂打砸,将翻到的值钱的东西往自己怀里揣,除了那个带锁的钱匣子,别的都瓜分得差不多了。 “失去束缚的野狗,哪个空间里的都是一样。”温风说完将手里的包子递给顾曳,这附近的商铺都提前关门了,还是他眼疾手快拦下对面的包子摊,不然今天就要饿肚子。 亲身经历的一幕幕刺激着大丫的神经,见人被拖到街上,下意识开口:“顾曳你能再救救他们吗?” 石头掐了她一把,清醒过来后大丫低头不言,见顾曳不说话,悄悄抬头往那瞅,结果对上温风一张欠扁的脸。 顾曳咬了口包子:“他们自己埋下的隐患,这种时候疏忽大意,为了一个儿子断送了全家,不值得。” 将竹筐底下垫着的干草铺到上面盖好,“下次不要买猪肉大葱的包子。” 几人乘车返程,一到村里就收到了一个惊喜,“我们家要住进一个知青,什么时候决定的?” 顾言立解释:“中午开会你们不在,村里房子虽然有空余,但新来的不能让他们单独一间,免得出事反应不及,你们这不是一共有六间房子吗,院子也宽敞。 村里就临时安排到你们这了,知青点的房子正扩建呢,等建好了就让他们搬进去。” 当着顾曳几人和身后的知青的面说清,之后将人直接交给顾曳,转身跑了。 和他们一般大的男生眉眼带笑:“你们好,我叫临川,降临的临,川流的川,你叫顾曳吧?听村长开会时提过你。” 顾曳没有接住递过来的手,临川也没觉得尴尬,刚想伸回手,就被人握住。 看向同样一脸笑意的温风,临川还是头一次看到淬满恶意的微笑是什么样,被松开的手没有一点交叠的温度。 “我叫温风,顾村长提起过我吗?”“听过,你和石头、大丫的名字都听到了。”大丫终于感觉遇到了一个正常的男生,石头闷得和真石头一样,温风就是个怪胎。 “别站在门口了。”晚上等着喂蚊子吗?顾曳没兴趣分析两人的内心活动,带人来到半空的隔间。 “里面的木头搬到隔壁的杂物间,里面有个从前用过的床板,你先用,其他等明天再说。”“那麻烦你了。” 石头知道温风不高兴这人来,他也一样,今天看到抄家现场,还是亲生儿子举报的,他一点也不想不安分子靠近他们家,这个叫临川的不像是省油的灯。 顾曳最讨厌的就是不安定因素,她还是喜欢平静的生活,打发温风去找村长,顾曳没管搬木头的三人,转身去了后院。 临川一边搬东西一边和两人闲聊,不过多是大丫回应,石头话不多,“顾曳去后院干什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大丫擦了把汗:“应该是去搬后院的躺椅回屋休息了,她夏天喜欢在上面睡,竹面睡得凉快。” “你们休息得挺早,我们那睡得晚。”“顾曳睡觉没有确定时间,你没吃晚饭吧?顾曳不喜欢今天的包子馅,厨房还有几个,一会收拾完东西我给你拿。” 临川点头道谢,坐到灶台前啃着猪肉大葱的包子,对这个由四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家庭组合有了新的认知。 不是什么大姐照顾下面三个弟妹,而是三个小弟跟着一个大姐,此“大姐”非彼大姐。 父亲说的奇人奇事这么快就让他遇到了,那头温风正和村长下棋,将了村长第三次军,带着“补偿款”回去的温风心情依然不佳。 那小子简直就是翻版的第七队副队长,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屋子里的村长看着棋盘上零星的几颗棋子,其他都被温风以自杀式清下棋盘,看来把那个临川放到他们那,这小子的不满都溢出来了,难得看他炸毛,顾曳想必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临川身份不同其他,为防给村子捅了大篓子,想来想去还是放在顾曳那最安全。 所有推荐顾曳的人,他都报给了温风,保证一个也跑不了,他这个村长为了村子的安危可是大出血了一次,其他人还想跑? 第24章 种种奇怪之处临川从没问…… 四人的生活突然多了一个人加入,除了大丫一开始涌出的新鲜感,后来过了那个劲对临川也淡了下来。 顾曳习惯不定时上山,不定时回来,吃饭没有准确的点,睡觉也没准,不过四人相处久了,也都习惯了,临川倒适应得挺快。 每天他们出去的时候帮忙看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水缸和劈柴的事情都归他了,然后每天拾柴的人多了温风一个。 石头总做饭发现的最快,但是他没,大丫后来发现了,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也没出声,明知道温风故意给临川找活做。 大概是和石头一个想法,不至于为了不重要的人特意发难家人,再说,她说了温风难道就听?那家伙就顾曳能管管。 顾曳这次上山碰到顾言勤兄弟几个,说今年在一处支流有很多河虾出没,他们也知道顾曳不喜欢鱼肉,每年东捕,都拿出去卖了,本想特意叫她一起,正好碰上了。 顾曳拎着河虾回去,夹杂几个小蟹,回去干辣椒炒了,现在温度足够可以晒虾干,这夏天热劲很快就要过去了,天凉快了就要开始储备过冬的食物。 山上的各种腊肉都吃腻了,上次马婶送过来的乱炖就很好吃,河鲜和山珍一起味道应该更好,加上蛇肉。 顾曳抬眼看到山坡拎着挎篮的女生,弯腰拾起一颗石子,甩手掷出,突然的异响吓得女生往后连退几步,眼睛直直看着草丛。 顾曳缓步走近,从草丛里拎起一尺余长的青蛇,身上没有二两肉,不够一顿煮的,有些失望:“这里离村子远,常有其他动物出没。” 顾曳想着之前在山窝看到的零散蛇蜕,入秋前去光顾一下。 舒蕊的道谢还没能说出口,看着顾曳走远,鼓起勇气拾起那条青蛇,被什么东西打碎了半个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看着筐里零星的几根野菜,又抓了两把野草,将蛇放进挎篮盖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最近一次还是下乡时小姨“好心”炒了一盘青椒炒肉,她过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主动要求留在知青点。 老知青多已成家,余下几个还在知青点的也都是男的,跟她一起留下的五个新知青里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她不想和别人一起扎堆。 当初就是因为他们四个话多,才被村长点名留在知青点,每天没活时就要听那些前辈训话,对她倒没看得那么紧。 估计都是村长示意的,可笑他们几个白天在劳作时,还总聚在一起闲话,这蛇不能带回去处理,就在外面烤着吃了吧。 顾曳回去把网兜交给石头,大丫刚洗干净一碗悠悠果,村子附近的都被摘走了,她跑到村头采的,找容易,就是容易破损染色。 还看到了一颗一米高的黄悠悠,比黑悠悠甜,顾曳比起这个更喜欢吃西红柿。 陈晨经常让他小儿子送来,他们家自留地里种了一半的各色皮球柿子。 自留地面积有限,像马婶的茄子、陈晨的柿子、村长家的花生、勤叔家的香菜,有固定来源的,都不用再种了,大丫将清洗河虾的水倒到辣椒秧上。 就顾曳每隔一段时间分出去的肉足够供应一村了,自打那次雪灾野狼下山,顾曳就不需要将动物肢解带回了。“大丫拿两头蒜,再洗把葱。”“听到了。” 临川坐在门坎前吃着半碗悠悠,他当时看顾言立瞧他的眼神很复杂,现在多少品出来了一点。 虽然是送到这里度过监视期,但是就他们家的伙食,估计是全村最好的了,才来半个月,这半年瘦下的斤两又长回来了,石头的手艺跟琴姨有一拼。 突然身边一阵风刮过,“顾曳,今天抓的什么,我饿了现在可以吃了吗?”被无视的临川习以为常,不到饭点是见不着温风的,将碗里剩下的一口吃掉,拍拍屁股去蹭饭。 院子里碗筷摆好,石头端着大铁锅就过来了,这桌面是顾曳找陈晨做的,特意挖空了中间,留下一个圆形托住铁锅。 桌子很大,坐下八人有余,就着铁锅余温,辣炒的河虾、小蟹和土豆条一起,葱姜蒜去腥味,噼啪爆裂开的焦香散开。 石头拿铲子从底下拨开,露出锅底的油饼,盆里另装了半盆米饭,这样的饭菜,现在也只有资源得天独厚的顾家村能看到,也就顾曳几个舍得这么吃。 温风尝了口辣椒,味道刚好就着虾吃,温风变态的重口,顾曳惊人的饭量,这四人奇怪的生活方式,临川从没有询问过。 就像他们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行李一样能吃的都没有,装了一箱子现在视为违禁品的书本一样。 下午两点之后日头下去,村里人都到田里劳作,现在天气热,水稻又生长到水分、养料急需的时候,灌水和施肥工作不能懈怠。 灌水还好,一到了施肥阶段有些人就难以接受了,别说的城里来下乡的女知青,就是男知青也受不了这无公害农家肥的味道。 脏还累人,都推脱各种借口不做,结果被前辈教做人,不施肥的人,一天里砍柴、烧火、做饭、填满水缸的任务都交给他做。 反观像临川、舒蕊六个老实完成分配的工作,拿到当天的工分,其他时间就可以好好休息,出去采采野菜,运气好还可以加个餐,虽然现在他们谁也没那个本事打到猎物。 做了一天杂活的四人累得倒头就睡,持续了三天就乖乖服软,捏着鼻子去施肥了。 顾曳跟一群小孩一起趴在田边,用竹网将水塘边的田螺捞起,放进水桶的清水里。 一旁大树底下休息的温风扶正盖在脸上的草帽,睡醒再翻个身,撸着裤腿在天里除草的村民习以为常,新来的知青酸个不停。 知道他们的工作不同,每天都是计满工分的,自己人任务没苟完一半,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们聚在一起恶意揣测。 “我看村长就是夹藏私心,每个人的工作不一致,付出和所得不对等。”“其他村民麻木的旁观,没有人纠正这样的错误。”“都是权力的压迫,他们都是同犯。” 几人互相肯定越说越起劲,情绪越亢奋,“我们应该出面指出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带领他们改正这种不良之风,这才是我们来这里该做的工作。” “对啊,我们从城里过来是帮扶他们,不是来挑粪拔草的。”临川扭动僵直的腰,看着除干净的几块水田微微一笑。 过去好心提醒商谈计划的四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收工了,你们需要帮忙吗?” 四个恍惚回神往身后一看,发现分配的几块田几乎没动,这得做到什么时候?对上岸上监工的勤叔,本来想答应下临川的帮忙的嘴合上,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工作。 第25章 他就该知道,这家伙鼻眼…… “你们这些嫩瓜瓤子,嫌脏嫌累,还来这下什么乡,石头和大丫跟你们同岁,同样的工作他们一个顶你们四个。 你们连地都伺候不好,还想和顾曳、温风比,你们是会抓药还是会打猎、采药、领路?” 村长长烟杆子往桌边磕得砰砰响,两个女知青跟着肩膀直抖,“你们只有喂狼的份!我们顾家村缺会拨算盘的,缺做工匠活的,缺会种地的,不缺你们几个充数的。 再顶着一脑袋水来我这胡说八道,我就直接申请把你们调到别处,谁爱要谁要。” 村长吐沫星子喷了一脸,四人灰头土脸出了村长家,出前院时被村长家的小儿子顾言乐骑自行车溅了身泥点子,想当场发作,但就是想想。 村长说得很明白了,他们这些人眼下只有一条路,在期限前都要按照上面的指令留在这里,虽然想念城里原来的生活,但是这里已经是家里托了关系的。 顾家村的实际情况也确实比他们附近的村落好很多,除了种田累些,别的还真挑不出。 “上级请示纠正不良作风成功,祝贺各位凯旋归来。”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的老知青态度恶劣,尤其是这个靠在门框笑他们的梁高。 知青点的几个老人都听他的,听说之前有个叫冯贵的知青跟他不对付,后来托关系走了,他们这些新来的天天听训跟孙子似的。 偏偏还和村里的人一个鼻子出气,他们有点什么动静都被这个叛徒告密了。 梁高看他们那副衰样,四肢发达偏偏还头脑萎缩,比冯贵他们还不如,他们虽都是知青,都住在知青点,但是他从始至终没承认过他们。 他和兄弟几个一直坚守在知青点没成家的,都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下次再有名额,默认给他们,这是顾村长的原话,比起他们四个的拉拢,他更信任村长。 顾言乐跑到顾曳家里碎碎念他在门口听到的,他是村里这一辈的孩子头,自认拜了顾曳为大姐,有些小道消息就来她这报告,顺便再汇报一下最近的战绩。 “我这周打到了一只野鸡,还用陷阱套住了一只野兔,陈小晓除了一只麻雀什么也没打到。” 顾曳把水里的榛蘑捞出晾到竹扁上:“不能独自进林子,陈小晓跟着他爹学木工,你也该做些别的了。” 顾言乐有些心虚摸摸鼻子:“当木匠有什么意思,天天守着堆木头,他本来就呆,现在更像块木头了,我还想当村长呢,可我爸早选好了顾言之了。” 顾曳拎着桶里的水往后院走,顾言乐跟上补充:“村长其实也没啥意思,看我爹也当腻了,不然怎么那么盼着甩给别人,大哥、二哥都跑了,剩我一个。 成天一群小孩跟着屁股后面,大姐你教教我功夫,就是那种可以一镰刀劈开狼脑袋的就行,以后上山带上我。” 温风接过顾曳手里的水桶缓缓倒进自留地:“小乐子,你从哪听的话本,还一刀劈开脑袋,怎么不说手撕活狼呢。” 顾言乐白了他一眼,躲开某人蹭过来的湿爪子:“听勤叔说的。” 临川正好擦完玻璃来后院取水,看到他们三个凑过去,被温风挑拨得要炸毛的顾言乐立刻找到组织,拉着临川进入战局。 温风刚要成功气跑碍眼的小乐子,结果更讨厌的来了,等他们三个“厮杀”结束,顾曳早去回屋里休息了。 顾曳躺在床上,透过窗帘缝隙的光线,投到顾曳指间的一粒上,散出耀眼的光泽,她的运气都积攒到这东西上了? 不过这会她也用不上,要是被人翻出来没准还要引火上身,随手将东西埋入枕芯。 经过那天和临川联手一战温风之后,两人关系突飞猛进,除了来找陈小晓这个借口,又多了一个来找临川的由头。 三天两头往顾曳这跑,今天正好顾曳打算去水边捞虾,来找临川的顾言乐立刻反身回去拿虾篓。 他二哥是村里水性最好的,捕鱼、抓虾不在话下,村里最大的捕虾网就是他二哥做的。 竹节状的笼网,在水底伸展开有三米长,放置在水草、石头的阴凉处,只管埋好绳子,去别处玩上两个小时再来收网,每次都足够一盘下酒菜。 他说得很是自豪,当初就是有他二哥琢磨的各种小玩意稳固住的头头地位,临川和石头两个围着瞧这个豪华版虾篓,男生天生对这些好奇。 温风除外,不屑看他们一幅没见过市面的样子:“两个小时才有一盘的量,塞牙缝都不够。” 三人懒得理他,温风接过顾曳的竹筐,三人都看向温风掏出的捕虾利器,结果就是一串用绳子串起来的绿色玻璃瓶。 “就几个玻璃瓶子,这么小的口,虾要怎么进去,排队钻进去?”不只顾言乐这么说,临川和石头也这么想的。 顾言乐感觉终于要赢顾曳一次,拎着虾网直奔原先和二哥下网的地方,温风则不紧不慢跟在顾曳后面,在一处水草阴凉处依次投下瓶子。 临川看到半透明的瓶身里好像放着什么东西,没等看清瓶子已经没入水里,之后就要交给时间了。 不过顾言乐跑去玩了,顾曳却留在附近,拿出一团丝线,将一头团团缠住一块东西,折下一根树枝做成简易的钓竿。 顾曳拿着树枝盘腿坐在大块的鹅卵石上,温风拿着水桶坐在一旁,垂进去的丝线没一会就开始抖动,一个鲜红甩动的小龙虾被顾曳甩到桶里。 第一个上钩,之后顾曳的手就没停过,不停有小龙虾被钓了上来,附近的小孩都过来围观。 这回临川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饵料了,一块带骨的鸡肉,连带着内脏还带着血丝,被小龙虾虾钳夹碎了,就换一块。 这样的料什么不好钓?要是那些玻璃瓶里都是这样的饵料,那确实比用虾篓效率高很多。 等温风手里的桶快满时,中途不放心的顾言乐回来,就看到岸边聚拢的人群,正好看到温风将一桶的小龙虾倒进筐里,开始收玻璃瓶的鱼线,心里顿感不妙。 果然等第一只瓶子露出水面,里面满满的都是河虾,挤在一起不漏缝隙,接下来的每个瓶子都是如此。 临川叹了口气,拍了拍顾言乐的肩膀,完全没收到安慰,他只感觉温风嘲笑的嘴脸今天一定会伴着他入梦,太欠扁了。 “输给顾曳对你也不算丢脸,少年要习惯去适应,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温风笑着跟在他后面,看顾言乐奋力将整个虾篓拖出水面,里面活蹦乱跳的虾倒进水桶。 白了温风一眼,拎着东西往回走,这家伙知道顾曳直接砍了一只鸡做饵,他用的些豆渣,还特意看他犯傻,他就该知道,这家伙鼻眼里都没冒过好气。 第26章 合着你打人,被打的就该…… 最热的时候过去,外套立刻就安排上,知青点扩建工程完工,就差屋里的火炕和家具。 这时候留在知青点,和分配到村民暂住的两方人,就能看出不同。 被村长提名的四位分别叫徐舟、王亮、柳燕、赵贝贝,他们原本的屋子除了刚入住的火炕和一口箱子,其他屋里一概没有。 其他五个回到知青点新盖的屋子,这几天不停有村民进进出出帮忙搬东西,多是用旧的家具,偶尔还有新做的小件。 虽然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多少都是住在一起的村民的一点心意,本来就是安排在家里条件宽裕的人家。 像住在顾曳那,条件尤其好的,除了几件家具还有另外的被褥、床单、窗帘都配齐了。 顾曳觉得家里不少替换掉的旧物没处处理,她和温风又不停的买买买,就一起打包给临川了。 当石头和大丫从柜子里捧出一大包东西铺了满床,临川突然对于他们家怕树大招风,提前将家产充公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他们家原先也没过得这么随意过,拿起一块轻薄碎花的帘布:“这块窗帘为什么不用了?” 大丫拿起那块:“是前年夏天用的,后来天冷了不能再开窗睡觉,这个薄厚的就不适合了,顾曳逛裁缝店发现了一块格纹的,就是刚换下来的那个,这个就淘汰下来了。” “那这条被子呢?立面的棉花还很新。”大丫将东西整理分类:“那个顾曳盖着短了,拆了重新弄很费事,直接找人重新做了一床,你可以拿去当垫子,我们几个的铺不下了。” 温风看到那条被子,伸手从临川手里抽走:“我的褥子还不够软,正好再加一层。” 数他的床铺的最厚最软,还要往上加,也不怕睡出一身软骨头,不对,他天生一身软骨头,哼! 温风看着大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咱各凭本。”“凭本事吃白饭?” 知青点的几人羡慕的目光看着临川一趟趟往屋子里搬东西,比他们这些老知青都全乎,“这就是运气,有的人现成的,什么也不用操心,有的只能靠着那点工分过活。” 别人的几句感慨,听到王亮四个的耳朵里,难受在心里,看到又错过饭点回来的舒蕊,其他和村里人走得近的他们暂时没办法,这个不合群的舒蕊他们还料理不了? 几人上前拦住舒蕊,她明明没有交公粮,每天不合伙吃饭,反而吃得比他们好,别以为他们几个傻。 她屋子里从来不存粮食,肯定是在外面有什么别的食物来源,面色看着可比他们好多了。 赵贝贝还在她藏着的行李袋翻出了骨头,之前他还看到过她在水边钓鱼,肯定是偷偷吃肉,故意瞒着他们。 舒蕊见状不妙,下意识抿了抿嘴,她每次都好好处理过才回来,应该看不出的:“你们有什么事?” 徐舟不客气问她:“你从哪得来的肉,背着我们一个人吃,什么也不说瞒了我们这么久,你心眼也太多了。” “是啊小蕊,我们两个还是同一个地方上过来的,你总是不理我,也不一起行动,有什么难处要说出来,我们才好帮你啊。” 舒蕊膈应死柳燕拉着她的手,“你们搜我的东西?”不然他们是怎么猜到她在外面吃肉,肯定是留着当鱼饵的骨头被翻出来了。 柳燕被她盯住,一句话问得她有些卡壳,拉着的胳膊稍稍松解:“我们哪有翻你的东西,只是关心你,看你总是一个人,除了上工时,别的时候都看不到你。 怕你一个女孩子再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舒蕊听了眉头紧皱,王亮立刻大声接下话茬:“就是啊,我们都是好心。 你一个女孩子,鸡都没杀过,天天吃的饭都是怎么来的,肉又怎么到手的,我们都是一批的知青,有必要清楚一下,免得你被人骗了。” 这句话不可谓不露骨,要是柳燕的话是暗示提醒,王亮的就是恶意的栽赃了。 “你别想什么屎盆子都敢扣我身上,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吃到肉的,至于编些恶心人的话污人耳朵!” 舒蕊大声喊了出来,周围的几人都往这边看,正巧石头和大丫帮临川搬一个书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 这舒蕊平常存在感极低,没见她说过几句话,没想到猛然爆发,不像想象中的胆小怕事,发难的四人一时下不来台。 柳燕也是纳闷了,她和舒蕊的姨父沾些亲戚,两家离得也不远,印象里她一直是被她小姨一家欺负不吱声,重来没见过她大声说话,这会倒是转性了。 王亮感觉被众人注视下,被一个女的大声喊住,简直丢了大脸,憋急了脸,伸出手就要抡过去把一旁的赵贝贝和徐舟吓了一跳。 他们可只说今天一定问出她怎么搞到的肉,可没说要到动手的地步。 远处还搬着书桌的临川几人有心无力,围观的知青纯属看戏,舒蕊看着朝她抡过来的巴掌,用力把身子往一边倒想要躲过。 但是就算来了这边天天劳做,身体得到了锻炼,但改变哪是一时就能见效的,王亮的半边手掌划过舒蕊的下巴,顿时感觉下半截脸一痛。 站稳后摸了下下巴,嘶的一声,强忍眼角的酸意,她一点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哭出来,“啊,她的脸,王亮。” 舒蕊往手心一看,摸过脸的地方留下点点血迹,“流血了,不会破相吧?”赵贝贝的话说得舒蕊心底一颤,哪个女生不在乎自己的脸。 梁高姗姗来迟过来查看情况,见她脸色两长一短的三道血道,骂了一声,带着舒蕊往辛村医那走,临走不忘斜了王亮一眼,好自为之。 看得王亮心虚叫嚷:“我就是吓吓她,是她自己乱动,不然不会划到!” 大丫无语:“合着你打人,被打的就该站着不动挨打,你是想笑死我们吗?”周围听到的人都笑出声。 临川本来也想笑,但是忍住了,上去提醒村长这会和顾曳几人都在辛老爷子那吃饭,你们几个最好跟过去看看。王亮脸色变了又变,被同伴拍了下一,“去就去。” 柳燕面露忧虑:“本来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不交公粮一起吃饭,总一个人不着家,担心而已,怎么会打起来呢?” 像被她的话点醒,王亮稳定了下慌乱的神色,知青点的众人都往辛老爷子那去,临川看了那个柳燕两眼。 石头默默记住她的名字,周边又出现了一个不稳定因素,嗯顾曳是这么说的。 第27章 顾曳瞥他一眼,为什么防…… 让舒蕊把脸上的伤口简单清洗了一下,辛老爷子看了下伤口,好在现下气温降下来了,不然这样的伤口难免发炎。 “回去前三天不要沾水,结痂了不要抓蹭,不会留疤,但是伤口愈合之后的白印得过上一个两个月完全消失。” 几人松了口气,“这女孩子的脸蛋最重要了,你一个大小伙子往女生脸上招呼,想不想话!”村长看着聚在屋里的几个知青,这不往外折腾,倒打起自己人了。 见王亮抿着个嘴不说话:“你哑巴了?还不道歉!还有今天医药费赶紧拿出来,不然就在你的工分上扣。” 王亮看村医说她没啥事,心里那点后悔烟消云散,破了层皮就这么兴师动众的,果然像柳燕说的小家子气。 脖子一拧脸一拉:“扣就扣吧,她不跟着组织的安排走,还私自偷组织的肉,问她她还诬陷同伴,这样的家伙就不该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集体决定让她搬出知青点!” 人堆里不知道谁喊了句:“这小子说的和知青点没有一点关系,也就能代表一下他们四个。” 舒蕊摸着上好药的纱布,站了起来,看着王亮:“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证据呢?没证据告状就是诬陷,就是栽赃!” 村长还怕她是个软柿子被人挑着捏了,没想到还有些脾气,王亮指向赵贝贝:“她和你挨着,在行李看到你偷吃剩下的骨头,不是上次你狡辩说是钓上来的鱼骨头,你怎么解释。” 赵贝贝缩在后面看戏,突然被指出来,慌神看向身边的柳燕,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柳燕掐了她一把,赵贝贝找到词:“你总是不见人,很晚才回来,我是担心你,一不小心看到你装鱼饵的包,里面还有鸡的骨头。” 说一句看一眼柳燕,柳燕心里骂了她N遍,不得不站出来:“我们都是一起来的,结果相处这么久你一直骗我们,公粮不交,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干活。 小蕊,你一直住在小姨家里生活得不顺心我们知道,你不爱说话考虑得多些我们也理解的。”“咔嚓!” 围观的村民闻声往顾曳那看,顾曳把洗干净的白萝卜掰成两半,分给温风一截:“你们也要?”村民有收回目光继续看戏。 本来说得顺溜的柳燕被打断,这会也说不下去了,只看向舒蕊如何反应。 舒蕊将注意力从顾曳身上移开,看向村长:“村长,这肉是自己设套子抓到的,不是偷的,是我偷跟在顾曳后面现学的。 虽然只能抓些野鸡,钓些小鱼小虾,但也能填饱肚子,因为是偷学所以没敢跟不熟的人说。 不过我后来抓到的小虾都让临川转送给顾曳了,这事情临川也知道。” 村长看向被拒绝套近乎的“不熟”四人组,又看了眼只一心咯吱咯吱啃萝卜的顾曳,见她没反应,心里了然。 临川组织了下语言开口:“确实有过这回事,不过之前鱼虾好捕的时候她送过几次,这会虾不多了,事情就忘脑后了。” 王亮几个不信,她什么时候又跟顾曳扯上关系了,不过舒蕊说的话也没见她反驳,算是澄清了肉的来源。 其他鸡毛蒜皮的事谁也没个证据,那就只能含糊过去,本来舒蕊想一口气掰扯清,王亮几个也不服气。 但是村长说就这么处理了,王亮赔偿医药费,扣两天的工分,以后两方人再闹矛盾有人动手,所有参与的人扣除四分之一的工分。 舒蕊说怕再被人乱翻东西,要搬去别的房间住,村长同意,反正房间充足,离得太近容易生乱子。 围观的村民散开,回去继续搬临川的行李,临川问顾曳什么时候遇到的舒蕊,顾曳将萝卜根丢给路过张望的大黄狗。 大黄一口叼住,摇着尾巴凑近,顾曳上前摸了摸狗头:“就是有次路过碰到,帮她处理了一条小蛇。 后来她拿了包草莓味的饼干在原地等我,正好我喜欢草莓味,就收下了,每次路过那碰见了就指点了下怎么设陷阱做诱饵。” 温风竖着耳朵听,他也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是不会在临川面前问出口的。 临川之前都没和舒蕊说过话,更没收虾的事情,不过他一听就知道舒蕊是撒谎,虽然只跟着顾曳他们去过近处山林,也见识过顾曳的本事,想偷学根本不可能的。 大黄的主人见是顾曳,直接放开拴狗的链子,狗子立刻撒欢跟上顾曳,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临川的屋子,扩建的房屋是单间,没有通连的炕槽。 临川这边收拾得差不多,顾曳几人站在院子里透气,正好舒蕊也搬东西。 见到顾曳,舒蕊停下手里的活:“谢谢你,这次又帮了我,刚刚没有机会说,我的饼干盒子早就空了。” 大丫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替顾曳解释:“顾曳就是一时喜欢吃草莓味的饼干,不是非要不可,你别看她总一个表情不爱说话,其实还挺好相处的。” 舒蕊看着顾曳:“我不知道顾曳喜欢吃什么,之前挖到过泥鳅,顾曳没收,后来换成草鱼,顾曳也没收,我换了饼干她就吃了。” “这是意外,顾曳不喜欢吃鱼,你住在临川旁边,以后咱们相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温风凑到顾曳旁边,从兜里掏出一把红色的树莓:“刚刚顺过来的,这是辛老头采到的最后一批了,上次想跟上去被拒绝了,连他徒弟都防,小心眼的老头。” 顾曳瞥他一眼,为什么防着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每年中秋都是全村出动,采买今年秋到来年开春用的东西,山路难走,又怕天寒大雪,不少人从中秋大集置办东西。 等过年前再出去一趟就差不多了,顾曳一行一早坐牛车去赶集,去的时候可以坐六人,回来时就只能坐四个了。 大丫、石头和临川几个知青聚在一起聊天,温风昨天不知道去哪了,很晚回来,靠在垫草上像睡着了。 顾曳靠着草堆默默听着几人聊家里的事,他们原本都在学校上着课,后来突然通知学校肃清,之后停课、闭校,老师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们也顺着人潮下乡,现在也没搞清楚要来这做什么,反正别人家都有人下乡,他们不下也不行。 家里一封信邮寄半个月,回信又是半个月,聊着聊着就有人忍不住眼角发酸,嘴堵住说不出话,今年的中秋就吃不了家里的月饼了。 还有临川这种特殊情况的,家人的书信一直没收到,是个什么状况到现在也不清楚,临川难得有些沉默,没有和他们多聊。 “现在的世道,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顾家村这么安宁的。”“家里来信让我好好在这呆着,外面乱着呢,越是靠近京市的地方情势越紧张。” “我姥爷说那些□□赶上原先的土匪了。”“小心着说话,我亲戚里就有说错话被罚的。” 第28章 医者仁心,不然你现在就…… 集市不比市里的百货大楼,但是胜在便宜方便,大部分中秋要买的东西都能一次性买全,顾家村家家条件不同,但是对比其他村子都好些。 除了几个只靠工分吃饭的知青,差不多把带来的篮子、竹筐都装满了。 西巷里的郝师傅一早在那等着顾曳,这次带的是几只翅膀折断的飞禽,照例换的豆油,现在种黄豆的不多,但是有人收,自然有人种。 这郝师傅就是当初穿着旧袄换顾曳黑棒子,一口气换走了三分之一的人,之后每次有集都在这等着顾曳。 几年过去已经当上他们店的掌勺主厨了,不过这重要的食材还是他自己来。 温风不放心石头两个选的月饼馅料,难得没跟着顾曳,买好之后大丫从上车到回村全程拉着张脸,车上不方便,憋到石头把院门关上。 “非要往馅里加芝麻,不买黑芝麻要买白的,不用麦芽糖要换白砂糖,坚果不要瓜子、花生非要核桃、榛子的,折腾那么久结果到交钱的时候他说钱不够,我%#&差点没被揍。” 石头点头,这次实在是丢脸丢到外面去了,顾曳其实感觉还好,至少温风说的馅料应该比原先做出来的好吃。 不过感受到两人的怨念,咳咳:“该罚,剩下的几天还有下周,挑水的活温风一人负责,好好反省。” 温风直视顾曳,顾曳转头去看院里的果树,今年果树应该能收不少沙果。 今年中秋村里提议一起过,正好今年丰收,稻子下来了各家手头宽裕,好好庆祝一下。 好久没热闹过的顾家村搭建起了两排临时的灶台,各家搬来桌椅板凳,锅碗瓢盆摞成堆,各家有啥拿啥。 裹好馅扣在模具里,脱模就是一个樱花花瓣的形状,五个摆在一起正好组成一个樱花的形状。 石头没见过樱花,是顾曳花出样子给他瞧的,模具是让陈晨临时赶的,各家月饼都是圆的,无非上面的花纹不一样,馅料有些差异,像顾曳他们做出来的样子还真是头一次见。 等村里人都来得差不多,刚出锅的饭菜就开始上桌,像顾曳这些打下手的小辈忙完,聚在一桌吃菜,胳膊短够不着的就站起来夹。 除了猪肉炖杂烩和面鱼最受欢迎,头次看到的樱花形的月饼最吸人眼球,加上温风配的馅料,便宜了他们。 大丫看着上来一盘空一盘的月饼,那可都是钱啊,心疼死她了,早知道当时就该再少买些,石头还死心眼一口气和了那么多料。 脚上一痛,挨着大丫坐的石头觉得她脾气越来越大了,以后该让她少和马婶接触,两人这脾气嗓门越来越像可了不得。 顾曳将温风混到她碗里的鱼肉挑走,往他喝的饮料里撒了把瓜子皮,被温风识破,去拿她那杯,结果喝进去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嗓子。 灌了口汤顺气,举起杯子对着月光一看,橘汁汽水上面浮着一层白芝麻。 中秋之后的顾家村开始真正清闲下来,红薯和玉米也都晾晒好入仓,到了贴秋膘的时候,上山成了村民日常必去的地方。 有的在村子周围结伴采榛子、蘑菇、野菜和野果,要是运气好,还可以挖到兔子洞,小孩下套抓麻雀。 身体强健的拿着家伙进山,三五个组团,打到的猎物均分,还有自家单独出去,进林子里设陷阱,不过村里规定,陷阱必须统一范围,统一标记,以免误伤其他人。 今天石头两个去外围榛子林采榛子,顾曳和温风去打猎,不过猎物没打到,倒看到了不少捣乱的。 “跑这么远来投喂?”远处十个知青点的十人一人不少都在那傻站着。 临川建议大家按着原先的方向往回走,不要再惦记那头鹿了,他们现在已经偏离方向,要是等太阳再落下些,树影的方向一变,他也不保证能在天黑前出山。 舒蕊和另外三名女生立刻点头同意,可是王亮和徐舟两个带头反对。 一路过来什么也没碰到,哪像村长吓他们说得那么瘆得慌,好不容易看到个鹿影,出来这么久什么也没带回去岂不是白走一趟,他们还想不想吃肉了。 另外几个也是含糊一直没个准数,既不想冒险又惦记恍然一瞥的鹿影,他们人这么多,又带了工具,要是被他们拿下,只一头鹿就够他们吃上好几顿了。 “你们就甘心每次看村里那些人分肉,你们只能看着没粮换,一个还没咱们大的小妮子都能打到猎物,咱们准备充分又这么多人,还能吃不上肉?” 一句话激得一伙人下定决心再试一下,继续按着鹿逃走的方向追去,临川几人无奈,他是打定注意回去,就不该顺着他们一起出来,还拿自己和顾曳比。 “笑死了,就他们还和你比。”温风听他们说一句就吐槽一句,顾曳也是佩服他们胆,初生牛犊不怕虎,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看那鹿留下的印记和剐蹭的树枝,就知道是头公鹿,现在正是配偶期,倒霉撞上求.偶的公鹿,他们这样的再来一沓也不够鹿角一顶的。 临川几人往回走,正好是顾曳两人的方向,顾曳也没藏着的意思,正要过去打招呼,耳朵一动按住了要起身的温风,温风瞬时蹲下:“大猎物?”“特大号。” 回头冲临川喊了声快逃,拉起温风就跑,临川突然考到冒出来的顾曳和温风正意外,结果听到顾曳说的话,头皮一紧:“快跑立刻!跟上顾曳!” 舒蕊几乎同时往顾曳的方向跑,后面的柳燕、赵贝贝和另外一个女生虽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下意识跟上。 边跑边问什么情况,结果没等临川解释,一声吼叫响彻了这片树林,赵贝贝差点腿软跪了。 这回没人问了,都拼命往前跑,后面很快传来了王亮他们几个的呼喊,看到同伴的身影立刻跟大声的喊救命,后面有什么东西紧追在众人后面。 噼啪树枝碎裂的声音不断,柳燕忍不住往后看了一样,吓得眼珠子和嗓子眼顶一起了:“熊!大黑熊!”“啊啊啊啊!”“救命!救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那五个铁心吃肉抓鹿的,结果跟着印记没看到鹿倒看到了一头捕猎失败的熊瞎子,站起来一人高的大黑熊,跑起来飞快。 他们拼命往回跑,把熊瞎子引到他们这了,“王亮你们往别处跑啊!带着熊来找我们是要我们陪葬吗!” 舒蕊急眼了,她小时候就经常干活,体力还算可以,但是其他几个女生拼命跑了一会就感觉体力不支了,和王亮几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赵贝贝吓得腿软,力气更使不上了,柳燕离她远,她就拉着临川,要不早就倒下了,但是临川的体力也是有限,。 跑得最快的王亮逼近,临川咬紧了牙关,后面黑熊喘息的声音无孔不入钻进众人的耳朵。 温风在最前面,看着后面的情景还有功夫说风凉话:“这会真应了那句,不用跑过熊,跑过同伴就行。” 顾曳皱眉:“那你下来自己跑。”温风在后背扒牢了顾曳:“不要,我一个柔弱医者,这会怎么能要求我做体力活,不然一会帮他们收尸哪有力气。” “医者仁心,不然你现在就去帮帮他们?” 第29章 没有顾虑,是因为他就像…… 温风一点也不怀疑顾曳的话,“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温风扒住旁边的树干,借着顾曳的力气,翻身上树。 站稳掏出一个竹管,没有立刻动作,先观看一会现场版生死时速。 见临川那家伙被一个女的拖住了胳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脸都憋红了还不把人甩开,这点本事还想狗熊救美?不过他愿意人家也不愿意。 临川憋着一口气,大脑在不停运转,‘顾曳最早发现已经跑远,不确定她会不会回来救他们,不说其他,就是顾曳能不能救也是个未知, 这黑熊不要一分钟就能追上最后一人,那个温风在一旁,有他在肯定不会答应顾曳去...’ 下一秒整个人跌倒在地,机械奔跑的双腿在惯性使然下,倒地一时无法起身。 地面仿佛在震动,临川死死盯着前方跑远的身影,他就这样结束他的一生?顾曳皱眉,用石子砸中温风的后背,温风满眼遗憾。 不远处闭紧双眼的临川等待死亡的来临,结果只听到身旁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耳侧仿佛有谁的鼻息,小心睁眼就看到一张黑黢黢的熊脸正对着自己,猛地弹起退开一丈。 看着倒地的黑熊,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临川发现了刺穿熊眼的木刺,看熊扑倒的姿势,估计是在扑向他的瞬间被定住,是麻醉药,还是毒? 看向走过来的顾曳,是她?顾曳摇头,温风轻笑吸引了临川的视线,“这熊只是被暂时麻痹了神经,这药见效快消散得也快,还是头一次用,不知道多久能动弹。” 温风说完用脚碰了碰熊的脑袋,一脚踢得临川心惊胆战,在他印象中温风一直不像个正常人,这回定义改为不是正常人了,“随时会醒,那还不赶紧跑!” 他感觉熊的眼睛好像已经在动了,顾曳上前,不等黑熊张开血盆大口,抽出后背的弯刀。 作死站在熊头前面的温风,毫无意外被动脉喷涌出的鲜血溅了一脸,温风无奈拖着一根绳子,顾曳绝对是故意的。 踩中临川拽着的绳子:“喂,是我救了你,怎么只对顾曳道谢。”好像刚刚想“放生”临川的人不是他一样。 临川不觉得他能那么好心救他,不过还是满脸感激对他道谢,可惜道给了空气。 温风甩开手里的绳子,跑到一棵树下往上看,三股力突然没了一股,临川感觉手里的绳子一荡,但是没有预想中的吃力,猎物还是匀速拖行。 走在中间的顾曳纹丝不动,看来他们这点微不足道的帮忙对她作用不大,临川叹了口气,从来没有停止过锻炼身体,自认力气比多数同龄人大,可惜还是比不过顾曳。 “顾曳,这有松塔。”凑近看这几颗松树的松塔上长满的松子,这里已经是大山深处,少有人来,不然这松塔就是逃过松鼠囤粮,也早被人摘光了。 松树无法攀爬,只能用长棍打下,不过附近也没看到合适的树枝,临川怕长时间待在这里招来别的野兽,刚想劝温风离开,结果被顾曳的取果方式秀了一脸。 石子什么时候还能这么用的,看着噼啪掉落的松塔,温风没去捡,而是搜集起石子。 顾曳只专心扔就可以了,临川加入队列,稀稀拉拉几颗树上结好的松塔都被顾曳几人收入囊中,用时不到五分。 三人继续牵着绳子下山,不过走了一会临川发现这条路没沿着回去的方向走,出声提醒:“咱们好像走偏了。”顾曳点头,温风像一早知道:“她是要去再拾些垃圾回去扔。” ‘山里哪来的垃圾?’不过心里想的他可没傻到说出来,温风恐怕也没好话等着他。 见临川没问他,顿感无趣,冲顾曳喊累,这绳子把他的手都勒红了,走了这么久腿酸脚麻,还口渴,杯子里的水早被他喝完了,如此反复,之后如愿将绳子交到顾曳手里。 临川的绳子也被顾曳握住,背后的竹筐交给临川背,解放双手,一身轻松,温风到处寻视,看到有用的药材就连根刨起,带着一块土疙瘩放进临川的背筐。 临川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微笑接下,同时有些复杂的看着前面速度半点不减的顾曳,一边到处乱蹦的温风,时不时拿采到的药材到顾曳面前碎碎念。 还见他拿这一块根茎掰断往一根毫针上抹,像是针灸用的,想到临川收走的那根扎在熊眼上的木刺,温风当时没有解释也没有掩饰,现在更是直接在他面前讨论。 就像父亲在董事会议中直接说明遣散的原因,没有顾虑,是因为他就像那些虚设的董事一样,没有威胁吗? 攥紧双手握着的背带,临川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来到顾家村一直以来的行为,完成甚至超额完成规定是工作,尽力和每一个村民包括知青点的人搞好关系。 他表现得友善群体,正直可信,心里一些自得的优越感在顾曳和温风面前总是被击碎,懊恼也有,多是无力,又想起当时被人绊倒时的绝望。 他是迷障了,竟然在那些无用的人身上花费了这么多精力,还差点被他们拖累死。 遥遥看到那群没头苍蝇乱转的几人,温风不再乱晃,将最后一株药材放到临川背筐里,错觉?这小子像是想通了什么,看他和顾曳的眼神都不遮掩了,就是更讨厌了。 柳燕第一个看到了顾曳三人,其他人也都往这边看,之后顾曳拖着的黑熊自然也落到众人眼中,几人惊呼出声。 每人心里想得各不相同,比如躲在柳燕身后的赵贝贝就不安的看向临川。 那只黑熊竟然被几人解决掉了,而且看着他们一点伤痕都没有,那头黑熊只脖子有血痕,就像被一刀抹了脖子,用顾曳身后的那把弯刀,顾曳已经厉害到这个地步了?简直非人。 对黑熊尚未消散的恐惧转移到了顾曳身上,顾曳没有解释的意思,徐舟几个问临川,但是临川一反常态并没有解释,只几句敷衍的吓傻了没看到,鬼信。 这熊可是他们先看到的,几人怂恿临川想代为传达一下他们的意思,可惜要舒蕊看,现在的临川可不像平常那么好说话了,果然这次直接遭到拒绝。 王亮几人诧异,也只以为是埋怨他们引来了黑熊,还得他遇险,顾曳当没听到他们说的熊的事,直接让舒蕊跟上,舒蕊立刻上前,主动分过一条绳子。 王亮见了眼睛一亮,也学着上前接过一条绳子,其他人有样学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大家都清楚。 几个一开始就打算回去的女生不齿,柳燕冷笑一声,她可不去冒傻气,温风不好惹,那个顾曳就敢招惹了?虎口夺食。 舒蕊被挤出来,意外和柳燕对上了眼睛,默契看透对方的想法,又嫌弃的错开视线。 第30章 这块地盘不大,但是狼群…… 顾曳在前面带路,想着今晚的菜单,据说熊掌很好吃,她还没吃过,熊掌留下,皮也要留下,胫骨熬汤。 “熊胆一类看辛老爷子用得上也给他,不过今天晚上是赶不上吃了,我好久没吃山鸡了,吃麻辣的怎么样?”温风问她,顾曳点头,今年的干辣椒没少晒,再放点豆腐进去。 “等咱们下山太阳估计才刚落下,村里分好肉,烧热锅煮饭,花不了多长时间,怎么会来不及吃?”“你看后面那几个就知道了。” 温风三个走在前面,说话没有故意压低,后面跟着的几人听得清楚,王亮先急了说话:“这熊是我们几个发现的,也是我们拖下去的,顾曳你这次不能独占!” 温风挑眉:“呦,熊没把你们吃了,是因为你们跑得比别人快,别人没被熊吃了,是因为我和顾曳解决了熊,现在你有心情惦记熊,是因为顾曳不想垃圾被随意丢弃污染环境。” 被指出五个男知青心虚,但是温风嘲讽值满点,一番话说得人面红耳赤,当然是气得。 王亮:“顾曳,我问你你怎么不说话!”顾曳停下脚步,茂密的树林阻拦了西斜的日光,所有人都看向顾曳。 林子里只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声响,这会一行人才感觉到山林的寂静。 顾曳视线在五个人身上扫过,又看了一圈周围,最后落到王亮身上,王亮下意识退了一步。 “不是谁人多就可以决定猎物的分配,不过第一个看到的就归谁所有,看情况。” 王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们这些知青看顾曳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听人传得邪乎,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就是那个总跟着她的温风给人不好惹的印象。 这个“看情况”的意思温风清楚,在主神空间做任务,就是看谁拳头硬的情况决定归属权。 “现在你们就处在狼群的地盘,繁殖期的狼族需要更多的猎物壮大族群,这块地盘不大,但是狼群数量足够你们分的,一会我们离开,你们谁先看到就归谁。” 几人傻眼,顾曳已经转身走了,临川和温风上前接过绳子,王亮没松手:“顾曳你什么意思,吓唬谁,我们这事没商量清谁也别想走!” 临川见他不松手,手下用力,王亮那点力气哪比得过,那头徐舟几人痛呼捂住手,温风握住绳子却没动,看向后面愣住的几个舒蕊几人:“过来搭把手。” 舒蕊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接过,柳燕不去看王亮几人,也跟上去牵绳子,另外三个女知青也上前一起往前拖猎物。 临川半路说跌倒时扭伤了脚,把位置挪给赵贝贝,赵贝贝心虚没应声接过。 拿着一束乱七八糟的野花到处撒的温风看了眼他的脚,撇嘴,这下不装老好人了?抽出一朵深粉色的屁颠颠跑到顾曳旁边。 顾曳最近让石头在前院磊个木屋,石头以为要在角落扩建一个杂物间,结果建成了,顾曳说看别人家养狗,要先做个狗屋。 大丫和石头站在只比他们住的屋子小一点的木屋门前,这是给狗住还是给人住的,还有门栓。 顾曳说建成正好再重些鲜花,他们可没看出两者有啥联系,温风将一瓣有些枯萎的花瓣摘下,露出里面藏着的花种:“这种颜色好看还不招虫子。” 又拿起一朵白色的:“这种正好结那个花的毒,混在一起种,要是以后狗误食了,正好抵消。” 你&/*的正好抵消,临川走过来就听到温风的非人理论,看了眼脚边划过的野花,收回脚,以后经温风手的东西要格外留心。 前面几人有说有笑,后面不远不近跟着的五个男知青相互抱怨,全程没有人说话,被挤兑的王亮心里恼火。 都往他身上推,当初要吃肉,想占便宜的时候怎么没人说话,都要他出面,坏话他说尽,现在情况一不对就当自己好人了? 还有徐舟,王亮瞅了他一眼,谁也靠不住,柳燕和赵贝贝都是墙头草,平常那副嘴脸都是装得!顾曳一丫头片子,放几句狠话就吓得他们跟鹌鹑似的,越想心里的怒火越是高涨。 温风摇晃着手里五颜六色的鲜花,没有鲜花的香味,凑近却可以闻到细微的味道,要是顾曳警告过还有人不安分,他可没顾曳的耐心。 等众人回到村子,光线反而山上亮,路过的村里人都围着顾曳问熊的怎么料理,听她说这熊也可以分,都跑回去拿称肉的东西和钱了。 这次粮食下来了,不少人用粮食换了些钱,花钱的地方不多,但是都额外换了些,都知道顾曳不差粮食,喜欢票据,钱用着方便。 这次的可是熊,哪哪都是好东西,全村赶上过年热闹了,身后的几人心思复杂,包括拖着熊走了一路的几个女知青。 柳燕不确定顾曳会不会分肉给她们,不过她没有太担心,见赵贝贝傻得要张嘴说话,被她一把拽住,舒蕊撇嘴,据她多年经验教训,跟傻子在一起久了容易同化。 到了地方村名已经到了一半,全村都来看热闹,这次可是熊瞎子,之前年轻时的顾三叔猎到的那头的整皮,还收在祠堂地窖里呢。 顾三叔说的就是按辈分排行老三的顾村长,看着这头大黑熊,皮毛只一处破损,可比他那头千疮百孔的强,这皮子就值不少钱了。 村里这次可消化不下这么大一只,他可以找门路帮他们卖了,顾曳本来想卖给郝师傅,但是顾队长这省得她的事,就给村子处理吧。 郝师傅要知道都得哭晕在厨房里,石头真心替郝师傅惋惜一秒,看向熊掌:“顾曳,熊掌留下吧,我想试试红烧。” 顾曳点头,“还是半扇肋骨,再留下脊骨,两根腿骨。”辛老爷子捧着瓦罐就过来了:“温风你个臭小子,熊胆要是敢拿去卖钱就剁了你。” “哪敢,我早给你留下了,不信你问顾曳。”见顾曳点头辛老爷子才信,温风在他这信誉度为负。 拿到心心念念的熊胆,表情恢复正常的辛老爷子转身要走,眼睛扫到温风手里的一束花:“看着有些眼熟,你从深山采的?” 温风低头看了眼:“水边看到的,颜色挺好看。”辛老爷子听了水边,只想先将熊胆处理好,没再多问,舒蕊纳闷回忆回来的路,有路过有水的地方吗? 这会天气降温但没到下雪的时候,村民就是想多拿也有限,剩下都交给村长,顾曳只管收钱收票。 柳燕几个女知青如愿得到了一块两斤左右的肉,心满意足,足够她们吃上几顿了。 其他五个男知青钻进排队的人群,分肉的勤叔不清楚他们山上发生的事,他们几个知青掏出相应的钱或票,也分了肉给他们。 虽然最大都没超过巴掌大,但他们不像村民,身上没什么存续,拿着手里的肉条,再看女生那免费的比他们大一倍还多,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只敢想不敢说,上前都不敢,连回去都是躲着顾曳一行回去的,到了知青点又是一通抱怨。 等其他知青说说笑笑拎肉回来,尤其是看到临川手里那块连骨带肉的两条肋排就更酸了。 临川完全无视那些一点力道都没有的酸话,转身进屋关门,今天吃不了的肉还需要处理。 第31章 从来没听说她家养了狗,…… “这次做的垫子可比原先的暖和。”“比上回逛市场时看到的那个皮沙发舒服多了。”“那沙发一套才三百,哪有咱们这个贵。” 顾曳将一个绵枕放到躺椅靠背处,用熊皮套盖住,躺在上面感觉和原先那把躺椅差不多了, “什么味?”大丫问,“我的汤!”两人往厨房跑。 温风看顾曳单腿垂落,因为现在的身体还没长成,没有像他印象中的黑色长靴点地。 “顾曳。”顾曳睁眼,眼里映着的温风难得没有挂着平常的笑脸:“你有没有发现?”“有话就说。” “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和我一般高。”顾曳淡定:“只是前几年身体亏空太多而已。” 温风摇头:“可是我长的速度明显比你快,女孩子的发育要不男生早,看来这一世我只能辛苦一下,每次俯视和你说话了。” 顾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将两人的视角换成平视,正好大丫回来叫两人吃饭,顾曳扫过大丫,跟比她大两岁的大丫比,她的身高还是有优势的。 “明天去买山羊。”大丫将炕桌摆上:“你想吃涮羊肉?”“买奶山羊,以后每人每天喝一杯羊奶。” “羊奶啊,我还一次每喝过呢,听说很腥,你能受得了?”顾曳点头,接过石头手上的瓦锅,打开盖里面还滚着冻豆腐和酸菜脊骨,四人盘腿上炕。 顾曳面前一个海碗盛满米饭,顾曳夹起一块脊骨想到了什么,石头开口:“给白牙准备好了,不过它这么小就吃生肉能活吗?” 大丫也有些担心,不过她更心疼肉:“那么小吃得倒不少。”顾曳放下筷子低头啃肉:“没断奶离开族群是活不了的,既然能撑过暴风雪,没道理死在木屋里。” 白牙是今年第一场雪时在山上捡到的,当时顾曳一个人在山上,突然下起了大雪,见顾曳迟迟没有回家,他们几个坐不住想上山去找。 温风说再等等看,好在第二天清晨顾曳就从山上回来了,进了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黢黢的狗崽。 不过他们都以为顾曳想养狗,一厢情愿认为就是狗,但是动脑子稍微一想也知道,顾曳在山上待了三天带回来的,那山上哪来的狗崽。 当时小东西除了看肚子还有些许的起伏,怎么看都不像能活长的,没想熬过了一天一夜,好吃好喝很快就恢复了精神,当场就上演了一场哈士奇拆家现场,石头差点被咬。 被顾曳一把攥住命运的后颈肉,放任它熟悉环境,只要一有拆家的倾向,顾曳就现身收拾一顿,免去两顿饭。 效果显著,主要表现在只要嗅到顾曳的味道就夹紧尾巴,不过顾曳只要一出门,白牙就原形毕露,见谁吼谁。 有次温风回来发现窗台晾晒的药材多了几个牙印,往白牙的饭里加了些料,小命呜呼的前一秒被救回来,从此被温风挂着花瓣香囊的地方一概不去。 北风呼啸哐哐撞击在门板上,木屋里的白牙不受影响,头埋在比它还大的铁盆里撕扯着脊骨上的碎肉。 “咱们跟着村长去孔家村买羊,还要再备些干草回来,得吃得好才能多产奶。”顾曳听了把竹筐放下,从墙上取下一捆绳子,临走前又看了一眼白牙,往水盆里倒了些水。 见白牙还算听话没有再拆自己的窝,不然等开春前都只能睡草垛里了,转身离开。 走在最后的温风将院门关好,把钥匙放好,一行人走远,露出角落里躲藏的一个人影。 确定顾曳几人往停牛车的牛棚走,忙回去通风报信,木屋里的白牙立起的身体重新趴回地面。 没多久四个人来到刚刚人影蹲守的地方,看着高竖的厚强,把准备的梯子支好,几人停在墙角商量了一会,一个人套上加厚的手套最先爬上了梯子。 底下的人扶着梯子不停四处打量,不过这会没事没人愿意离开热炕出来受冻。 上去的那人还以为顾曳他们的院子围墙上会有玻璃片、铁丝一类的防护,特意准备了厚手套结果没有用上,其实墙头没装东西是因为顾曳回家没准,有时不带钥匙都是直接翻墙进。 上面的男人向低下的三人挥挥手,挨个爬上了梯子,最后一个收梯子放在内墙支好。 被声音吵醒的白牙踏过啃食干净的骨头,嗅着多出来的四道陌生气味,看向紧闭的木门,下意识用爪子扒拉一把,结果门缓缓在它面前打开一条缝隙。 一脚踏进院里的四人看着干净宽阔的院子,坐落的几间房屋,贴着窗花的窗户和盖着厚重挡风门帘的铁门,“王亮,这可比村长家看着都亮堂。” 王亮想到他住着的知青点,一小间房间,还要和别人共用厨房、锅碗瓢盆,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添不了,他们倒在这过得这么滋润,心里的不满直升到顶点。 “他们一定把好东西都藏在屋里,还有厨房,听说那个叫石头的木楞子天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大老远都能闻到香味。” “村里那些老家伙一把岁数,天天靠吃白食,我们哥俩的伙计不比他们的差,非把着不让别人上手。”“姓顾的每年都囤不少肉,我们去帮他们瞧瞧,嘿嘿。” 王亮有些不屑,他们两兄弟俩在村里游手好闲,家底比他们还薄,要不是缺人手,才不会看上他们。 徐舟已经等不急了,催促着顾木赶紧开锁,顾木掏出一根铁片,在锁眼里一通捣鼓,没一会锁就开了,“咔哒。”铁锁掉地,“这小锁就没有我打不开的。” 徐舟直接挤开他,敞开门往里走,王亮阴阳怪气说了句那还搬什么梯子,直接开大门锁进来不就好了,顾木听了气不过,顾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先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一进去就看到的就是正对门的挂表,之后发现每个屋子都有,“真是有钱烧得。” “快看看柜子,这柜子没锁。”“还真是放心呢。”徐舟刚打开就温到一阵浓郁的香味:“好香,他们还点香?”王亮细细闻了两下:“不像烧的香,有点像那香膏的味道。” 顾木从立柜里掏出一包点心:“这么多!还用纸盒包着,肯定不便宜。” 说完忍不住向嘴里填了一块,顾林吃了一口,认不出是什么馅的,但是好吃就是了,往怀里揣。 王亮不稀罕瞧他们,和徐舟往厨房走,两兄弟看到立刻跟上,看到掉在房梁上的腊肉,立刻够下来。 翻开旁边的橱柜,结果除了锅碗瓢盆和不知道做什么的香料,没再看到肉影,“不可能,顾曳她上了那么多次山,每次都每空着手,一定还藏在别的地方了。” “仓房,刚刚进院时角落就有间木屋。”几人又往回走,结果这屋子的门就是开着的,打开果然没有东西,只有一个垫子和两个铁盆。 顾林看着地上一块啃净的骨头:“他们家养狗了?”几人顿珠,王亮开口:“从来没听说她家养了狗,再说这么久也没看到狗影,有狗的话早该叫了。” 第32章 几人想想也是,…… 几人想想也是,刚松口气,徐舟就一声吃痛,喊声卡在喉咙里没敢叫出声,看向小腿裤子上的两个牙印,腿绝对出血了。 “什么鬼东西。”王亮迟疑:“好像是一团黑色的,黑狗?”“在哪?找出来我要打死着畜生!” 几人四下翻找,决定先出木屋,结果顾木后脚刚踏出就步了徐舟的后尘。 “在那!在挡板后面。”几人看向门后,一只全黑的狗崽死死盯着他们,见被发现,前爪抓地弓身,喉咙里发出阵阵威胁的嘶吼。 看着一双浅蓝的瞳孔,顾林傻眼:“姓顾的把狼带到村里养,不怕像几年前的王家一样把狼群招过来?” 一回想当年的情景,顾林就觉得心有余悸,突然后悔答应王亮掺和这事,看顾木还想拿着包裹砸那狼崽子,一把拽住往梯子那走。 王亮嘲笑:“就一个尺长不到的小崽子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活该看别人吃肉,自己闻味。” 顾木也还想再留下找找,他这除了一包点心和零嘴,还没拿着大头呢。 不过顾林想铁了心,硬拽着顾木往梯子上爬,顾木再不甘心但还是听了他哥的话,两人离开。 徐舟伸手去接墙头递过来的梯子:“其实他们走了也好,剩下的就归咱们了。” “闪开!”话音一落,徐舟就感觉小腿剧痛,刚刚被咬过的地方二次受伤,白牙咬过就跑。 上面倾斜下的梯子没了支撑,立刻砸下,实打实的竹梯子,砸得徐舟整个人趴在地上。 徐舟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院子外面的两人听见动静立刻跑走,王亮吓得立刻过去捂住他的嘴,笨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害怕有人听见动静过来,赶紧起身去开另一个木屋,结果一靠近,那个不知道躲哪的狼崽子就冲出来要咬他们。 王亮用包着腊肉的包裹驱赶,结果招来更加强烈的进攻,拿着东西手忙脚路,院里的狼嚎声越来越响,他这会是确信这不是狗崽子是狼了。 没有顾木,上锁的仓库门他俩也打不开,在拖着一条腿听懂不便的徐周催促下,王亮无法,只好先离开。 等两人翻身下来,已经来不及收梯子,已经有人往这边来了,慌忙跑路,闻声过来的人发现了梯子,爬上去一看,果然是遭贼了。 等顾曳一行会开,就发现自己家被包围了,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先看到的顾言乐。 本来是想来看看顾曳回来没,结果看到两个人影,里面还有阵阵叫声,好像是狼嚎? “反正先进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顾言之让围观的都散了,几人进院,被撬开的门锁,打开的立柜、橱柜,到处被翻了个遍。 不过大多数东西都被锁在仓库,仓库的锁好好的,“顾曳我的一大包点心都飞了。”“做里衬的几尺布没不见了。”“厨房新做的腊肉。” 顾言之见温风打开窗户:“你翻东西热了?”“没有,只是憋久了,屋里味道不太好闻散散。”温风将屋门合上,顾言乐见怪不怪,温风不正常的时候才是最正常的。 后院顾曳坐在趟椅上:“白牙过来。”西红柿架子后面冒出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见危机解除,钻出自留地。 踩着白菜成功一跃跳到顾曳的腿上,顾曳拽起白牙的后领,不知道在哪滚了一圈,浑身都是土,拍了拍腿上的灰,还不知道被嫌弃的崽嗷呜出声。 过来的顾言乐眼睛一亮:“顾曳姐,这是你从大黄那要来的狗子吗?好小只。” 顾曳闪开他伸过来的手:“这是狼崽,大黄是公狗,哪有狗崽子。”顾言之凑近看着她怀里,因为陌生人接近呲牙竖毛的黑狼,蓝色的眼睛。 “和当初那头狼王一个颜色的眼睛,很少见,不过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串串。” 狼族血统被质疑,白牙张嘴要咬他,可惜哪哪都短,够不到,牙上残留的血渍倒被顾言之看清了,“那两个贼就是被这小家伙赶走的吧,倒挺凶。” 温风走过来,摸了一把白牙的脑袋,本来还挣扎的身体立刻老实,顾曳松手,白牙立刻跑没影了。 顾言之见人都查看完了:“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没,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石头和大丫看向顾曳,顾曳看了眼温风:“不用了,反正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就不麻烦去找了。” 几人诧异,顾曳不是那息事宁人的人,家都被偷了竟然直接放弃搜查了。 顾言之迟疑:“这次的事情明显是熟人作案,人估计就是村里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要是事后什么行动也没有, 对村子里某些人来说。就是发出了一个错误的信号,以后行窃的人只会更肆无忌惮。” 顾曳想了下:“顾言乐你看到了那两人的背影,你跟温风去随行看看,从西头开始,不要错过晚饭。” 顾言乐听到顾曳点名,立刻应下,但是一听是和温风一起去就皱眉:“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我不想去。” 温风拒绝,顾言之嫌弃,统统无效,乖乖跟着顾言之,三人一起排查可疑人士,也该到晚饭的点了,大丫去烧热火炕,石头起锅。 顾言乐和温分一左一右站在两边,“马上不就要吃晚饭了吗?这么点时间怎么够从头查完。” 顾言之看向村子西面回答:“顾曳让晚饭回来,自然是足够,查完西面。”“西面不就只有知青点吗?” “是啊。”顾言之看向被点名出来的温风:“你和顾曳早知道这回事?” 温风倒着走在他身侧,看着身后飘起的炊烟:“意思意思看一遍,要是看到了就抓,要是不确定就各回各家,回去晚了顾曳可不给留饭。” 晚饭饭桌上,温风还没回来,石头问顾曳:“温风是不是又背着我们做什么了?”大丫停下筷子睁大了眼睛。 顾曳点头:“他把给白牙用的东西放了点在屋里。”石头看了眼地板上立功破例进屋吃饭的白牙,当初弄脏了温风的药材,也就迷糊了两天吃不下饭。 换成大活人,那个剂量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反应,两人暂时安心,继续吃饭。 顾曳闷头吃饭,温风出门时能注意到,她自然也感觉到了,当时在院里就感觉到了外面蹲守的气息,所以离开时没有将狗屋的门拴上。 温风已经有准备,她就不多此一举,做什么都要承担风险,别人的地盘怎么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出了知青点,没一点头绪的顾言乐带着表哥顾言之回了家,家里饭桌已经摆好。 村长见侄子吃了两口饭不动了,问他:“知道是谁了?”顾言之抬头:“只是怀疑,但是顾曳和温风好像一早就确定是谁了。” “但是顾曳姐没打算抓人,就这么不管了?”顾言乐插话,他爹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和你表哥差得远呢, 顾曳和温风两个小崽子的心思你老爹都摸不准,你没事就去找顾曳,咋没见你变聪明点。”顾言乐揉脑袋:“随你了呗。” “小崽子。”招侄子趁热赶紧吃饭,一会天就黑透了:“反正这次的事就随顾曳他们意思,他们都不急你们急啥。” 顾言之回想起知青点里徐舟奇怪的走路姿势,梯子不是知青点的东西,估计还有其他人,不再想这些,吃完早些回家。 第33章 她现在连夜狼狈赶回家,…… 等温风小跑回去果然只剩饭底了,夹起一片菜叶,嚼着米饭,还没地上啃骨头的白牙待遇好,白牙警觉抬头,喉咙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我稀罕你那口?顾曳顾曳顾曳,顾曳。”“快说。”“我要吃点心。”“没了,你喝羊奶吧。”“只有担心长不高的小孩才喝那东西,我不要。” 顾曳把削好的苹果丢过去,温风张嘴叼住,咔嚓一口,感觉不够甜,顾曳将果核丢给白牙:“蜂蜜今年只留了一罐,你要是不想再牙疼就别打它的主意。” 温风苦恼,苹果酸甜的味道在他嘴里和水差不多,看到墙上挂着的干辣椒,咬了一口,扔了一个给白牙,白牙没敢吃他给的东西,嗅了嗅味道,一爪子扒拉开,傻子才吃。 天寒地冻,各家没事就凑在一起唠家常,从自家说到别家,从村里说到村外。 这勤叔家的顾萝从外地回来了,当初绝食反抗家里,非跟着一个外地的走商去南边,勤叔勤婶不答应,又是摔打又是绝食。 听说还想私奔来着,勤叔勤婶拿这唯一的小女儿没辙,怕真私奔了那就是最糟糕的局面了,这私奔的名声不好听,没有娘家撑着的女人到外地的日子更别提了,只能答应。 要他们说就是勤叔勤婶惯的,这要是他们就关起门狠狠打一顿,让她冷静下脑子。 “这顾萝出去几年了都没回来过一次,过得不知道怎么样。”“我当初还没结婚呢,住他家隔壁,这次还特意去看了一眼。” 见她说话说一半不说了,都催她,“比离开时瘦了一半,看着脸蜡黄蜡黄的,人愣愣的像丢了魂,今年有二十了吧?都看不出原先的样了。 衣服也半旧不新的,好不容易回来就一个人,一个包袱,啥也没带啥也没领。” “她嫁的那走商不是还算有钱吗?”“这就不清楚了。”一堆人聚在牛棚前的院子里聊天,虽然没有火炕,但是四角烧着炉子,这牛的待遇可比人好多了。 出山进山,运货犁地,都指着村里这几头黄牛呢,每到冬天都有专门的人照顾牛棚的火炉子,要按时填草料,换垫草,换水,通风。 本来是只有两个炉子的,顾曳为了小白和大白交入住费,就成四个了,四个炉子时不时通通,不用每时每刻盯着两个火炉怕有一个灭了,温度就降得厉害。 大丫挤着羊奶,竖着耳朵将八卦一丝不落听进去:“你说这人图什么?上面两个哥哥有本事,家里就她一个小女儿。 勤叔勤婶也不重男轻女,非去那苦汤子里泡着,尝一口才知道苦啥滋味吗?” 顾曳知道她怕是联想到她以前的日子了,听说过她以前在家的地位和每天做的活:“好坏只有自己直到,好事也总不会让一人占尽。”不然她这运气早该投胎去了。 大丫听顾曳安慰她立刻又笑了:“她可没我的运气。”挤满一桶,将铁桶的盖子拧严,现在天气冷可以多存些,省得一趟趟跑。 拍了拍嘴没歇着的大白小白,这名字是顾曳起的,家里那个牙白叫白牙,这两个毛白的直接叫大白小白,还真是省事,“咱们走吧。” 顾曳接过铁桶放进布袋里,路过院子里闲聊的人打声招呼,一人拦住顾曳:“差点忘了,正好碰到,勤婶要我问你那还有没有带骨头的肉,她想买点,够炖锅汤就行。” 顾曳只管进菜、点菜,转头看大丫,大丫排除了家里几人喜欢吃的:“大骨头不好找,这兔子可以匀出一只,不知道勤婶要吗,要是要,换几颗萝卜白菜就行。” “兔子好,肉多也补,今天中午我就让她去拿。”回去路上大丫问顾曳这事是不是瞒着勤叔,要不按熟应该是勤叔直接来家里,哪用托人来问。 顾曳并不关心这个,她只想回去把羊奶掺蜂蜜再放点果干,冻成冰棍不知道能不能好吃点,羊奶的腥味她实在受不了了。 中午吃完饭就听到有人敲门,顾曳开门发现是顾言善,他摸摸头,提起一捆白菜:“我娘说来让我来你这取兔子。” 进院就把白菜放到墙角,顾曳让他进屋先坐一下,她去仓库拿兔子,顾言善点头没进去,站在外面等着。 顾曳开了锁从缸里刨了一会,在他们家不大受欢迎的兔子被压在缸底,要是换了别人不戴手套的找,手早没知觉了。 将兔子拎出来,院子里温风正和顾言善聊天,温风说一句,顾言善蹦出几个字,等他拎着兔子走了,能说的都被温风抖了个遍。 将热水袋递给顾曳:“他对他那个妹妹表现得很平淡么,应该说他们家对这个突然回来的妹妹都态度淡淡,除了他娘,话说这兔子是啥时候的,我都没印象。” “什么你有印象?”“蜂蜜罐里的刻度线又下降了。”“可能是屋里太热蒸发了。” 顾言善带着几颗青菜换来的兔子往家走,心想这温风的性格越来越难对付了,长相也是。 倒是一开始以为不好相处的顾曳让人感觉放松,行事有章法,就是不爱说话,两人要是互补一下就好了,“娘,我回来了。” 勤婶待在厨房烧火,隔着院子冲大儿子招手,“喊什么,别被你爹听到。” “我爹听不到也知道。”勤婶被儿子的耿直噎到,让他边呆着去,见言善走得干脆。 还想让他这个大哥多陪陪妹妹,几年没见了,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这俩儿子和他老子一个脾气,再缓些日子吧。 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家,摸着自己屋子的每一处都透着股陌生感,顾萝只有做梦才能回到的地方,她早早跟着那个负心汉去了深圳。 那个破旧的贫民窟里人挤人,跟几个妯娌天天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事情充斥着那几年的每一天。 做生意四处漂泊的丈夫常年在外面见不到,她憋着股劲守着那个家,熬到丈夫回来,结果还带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的。 比她温柔比她漂亮,本来还算公正的婆婆,见了那女人的肚子,心里就只念着孙子了。 她现在连夜狼狈赶回家,算是自愿净身出户?主动提出离婚当面撕了离婚证,收拾包袱离开,是她重新做出抉择后的最佳选项。 浑浑噩噩回到顾家村到现在,直到她娘端着一碗兔肉给她,最后一口撑着她的气几瞬消散,抑不住的哭声一阵盖过一阵,坐在炕沿上的勤叔良久叹了口气。 第34章 他们几个最后结局怎样她…… 顾曳托顾言友做的东西完工,小年刚过,没几天就该除夕了,炒菜吃腻,温风想换个花样,除夕的年夜饭就指望它了。 见二哥按着图纸做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锅,顾萝好奇是谁花的图,结果今天就看到来取货的顾曳。 这女孩的长相,她怎么没印象,勤婶说她当时正折腾她那档子事,谁她看得见。 那也不该啊,顾萝扒着窗户仔细看,脑子努力想,四肢修长,长得这么高挑,白面皮还有双桃花眼,两人对视,顾萝立刻缩头躲到窗户下面。 头一次看到冰镇过的桃花眼,简直有违常规,深吸两口气,还是忍不住好奇再抬头往外瞧。 客厅里顾曳解释了这锅是做什么用的,顾言友拍了拍脑子怎么就没想到。 不过这得耗费不少煤炭,烧柴是不行的,还要把肥瘦相间的肉削成薄片,不然和火烤出来的硬肉没有区别,这番折腾下来,又费时又费肉,主要还费钱。 他本来还想再做一个自家也用用,算了,他们家今年上山运气不好,不像顾曳没有空手下来的时候,没打到什么猎物,肉经不起这一折腾,等来年吧。 温风要知道还有人羡慕顾曳的运气,那人不得是衰神在世,要不是靠着顾曳的经验,凭运气他们都得饿死。 顾萝正“旁听”被勤婶揪出来,给顾曳介绍这是她家的小女儿,上个月才回来的。 “这是顾曳,当初给你炖的兔肉就是从她那寻着的,你们俩还没见过面,一会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多打几次招呼就熟了。” 顾萝有些坚硬的打了声招呼,顾曳点点头,勤婶是开始四处传信,顾萝和那边断了,以后不走了? 这人刚刚扒在后面打量她,目光你们热烈,想无视都不行,和家里人的关系也没温风说的那么僵,看来传闻水分充沛。 告别勤婶几人,顾曳背着筐往回走,路上看到临川和几个知青正背着人赶路。 临川见了顾曳匆忙打了声招呼,没顾得上说,一起往辛村医那赶,冬天路滑,身上裹得层数又多,一个人背着,还要另外两个人扶着,半路累了就换人。 临川脸上已经起了层薄汗,知青点离得远,离辛村医那还有些距离,等人到了都累趴下了,顾曳一身轻松放下背筐。 四张病床,正好一人一张,王亮、徐舟、赵贝贝和赵光四个知青,三男一女,辛老爷子一看这阵仗,稍微检查了一下就确定几人是食物中毒。 不过看不出是中的是什么,问他们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隔夜的冷饭冷菜刺激到了,结果都摇头。 赵贝贝和赵光两人还有力气回应,王亮和徐舟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临川解释:“这几天都是统一的饭菜,我们其他人没事,不知道怎么就他们四个今天突然疼得厉害,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辛村医头疼,泛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哗哗直翻,一点头绪都没有。 让进屋的温风给开四剂止痛药,先稳住几人的情况,拿了四根玉米梆子塞到四人嘴里,省得一会咬到舌头。 拿好药用喂药的斗匙让他们吃下,给四人一一灌下水后温风朝角落里的顾曳眨眼。 顾曳侧头看占了一面墙的药匣子,门框上面还挂着“病从口入”的标语,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然是吃不得。 这会在自家炕上打滚的兄弟两个,正不停往肚子里惯水,他们之前吃不饱肚子,去林子里找野菜找蘑菇,一有吃不对劲的就停口,按娘教的猛灌水,排出去吐出去,就能挺过去了。 辛老爷子看着倒在床上身体还不停抽搐的几人,他已尽力,虽然自诩医术在附近几个村里数得上号,但到底也只是赤脚大夫,村里条件更是有限。 “你们还是赶紧送人到县上,不对,直接去市里,在我这只能是耽误,你们做下决定吧。” 临川几人迟疑,梁高几个都没跟来,他们和王亮这几个躺床上的关系不行,他们关系还算近些,但也没到帮他们做决定的地步。 王亮几个病患当然是同意,但是兜里没钱心里没底,数王亮和徐舟症状最烈害。 他俩其实是在回来的那天就身体不适,但是也就影响了胃口,吃得少了些,瘦了几斤罢了,倒省了粮食,他俩没当回事。 一心想找没人的时候吃了腊肉,可惜天冷了,地里没活,人都不愿意出去,馋得没法,叫上两个关系近的,关门轮番望风,肉直接在热水开锅滚了两圈,捞出来就吃了。 拿出的一节腊肉多被他俩吃了,就分了赵贝贝两人每人两片当封口费,他们现在有些觉出味了,这问题肯定在肉上,但是他们谁也不敢说。 现在偷东西可不比往日,他们在城里看到多少犯小错就被抓典型,游街被批的。 村长带着顾言之去县里开会还没回来,村里现在只有勤叔能做主,带着一行人去驱牛车赶去县里的医院,市里太远怕王亮两个等不了,而且谁也逃不出市医院的检查费。 最后辛老爷子、勤叔和几个知青点的人出发,此时村里的某间小屋里,顾木和顾林兄弟二人倒在菜园子里,嘴边还有水渍和白菜碎屑。 上吐下泻了折腾到中午,狼狈倒地精神也有些涣散,但是可喜可贺,肠子绞在一起的刺痛终于消减。 他们两大龄单身汉,家徒四壁没钱没粮,当时拿到成包没开封的点心,只留下了点解馋,剩下的都卖到县里换钱买粮了。 这边顾曳家饭桌上又开启小型家庭会议,大丫和石头坐在一边,注视这对面的顾曳和温风两人,“这次又是温风搞事情,顾曳你也知道。” 温风赞许:“这次终于不是疑问句了。”顾曳见没人开饭,脑子里面开始列烤肉食材清单。 石头和大丫看两人的样子,张嘴又合上,干脆不说了,吃饭! 不过这次温风做了两手准备顾曳也是才发现,当时屋里翻动的人大致是四人,但绝对不会有赵贝贝,她没那个胆子。 这次被送进来估计是倒霉吃了被偷的东西,温风把无香的花粉调成香剂做成香包,毒性增强却不该是这个症状。 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估计是配了别的东西,他们几个最后结局怎样她也不能确定,希望运气不要太差。 第35章 不然就不只逐出师门,老…… 年关将至,这多出的来的是哪来的,温风看着饭桌前排排坐等吃饭的三人。“又来了,这回怎么还拖家带口的。” 正面迎接温风毒蛇喷溅的临风坦然接过菜盘摆好:“我也没想到能这么快回来,王亮他们现在隔离在知青点,周围的屋子都要空出来,消毒、清扫都要时间,只好先麻烦你们了。” 顾曳看了他一眼,临川这是跟温风交手久了,不像原先总是一副我是好人的人设。 “‘回来’,是他们回来还是谁回来?反正都是无关紧要的,大丫再搬个炕桌来,没地方坐了。”大丫切了一声,使唤谁呢。 石头把最后一盘凉菜端上来,从厨房搬来擀面用的矮桌,擦擦灰放到炕上,两人暂时休战,他俩不说话,顿时世界清静。 顾曳本就不习惯在吃饭时说话,石头沉默,大丫只偶尔打个温风的小报告才说话,搞得舒蕊和柳燕大气不敢喘,夹菜都只就近几筷子,低头猛扒饭。 说好的好相处呢!她们可是听了临川的话才过来的,这临川平常看着和顾曳几个相处的不错,怎么她们来的第一天就开吵。 饭菜再香也尝不出味啊!可惜了这么好吃的菜,赶紧匆忙填饱肚子,麻溜的跟着石头和大丫去厨房洗刷帮忙。 留下饭桌上三个不紧不慢的吃饭,等顾曳吃好,他们两个较劲的也放下筷子。 顾曳闷了口改良羊奶:“王亮几人被诊出了传染病?”“也不是医生确诊了这病传染,只是进了急诊室,几个医生轮番讨论了半天,最后只给出了一个开药的单子。 说是新型的传染病,让我们按单子上的药,回去隔离静养。”就是看病的没钱,治病的治不了,把包袱甩回去了。温风扭头:“顾曳,你说出来了。”“一不小心。” 临川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王亮几人好像真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传染病,正一脸绝望在知青点躺尸呢。 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顾家村的村民现在对几个知青避之不及,离知青点近的几户都搬到亲戚家借住了,除了顾曳这,其他人都被安排到辛老爷子和村长那。 好在是冬日里,足不出户心里还安心些,辛老爷子和村长自然知道这只是医院推脱的说辞。 但是赶上过年时间,联系王亮几人的家人商量显然不行,这会要捎个信都排到明年开春了。 辛老爷子看过药单,让几人按时吃着,不过止痛药不能频繁的用,用多了会有后遗症,所以他们几个多数时候都是忍着。 这还能怎么办?他们几个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最先支撑不住的是赵贝贝,虽然症状最浅,但她的忍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一开始嘟囔着要说出实情王亮和徐舟还会阻拦,后来见病迟迟不好也是心里不安。 这传染病一天不好,难道他们还要被这么一直关着?之前冰天雪地窝在房间里,也没感觉困顿难挨。 除了辛村医按时送药来,村长按时送饭,其他时候只能盯着房顶发呆、忍痛、互相指责,这才三天,要再多躺几天,就是不病死也要疯了。 “师父你找我有事?”辛村医看着立在面前,一脸乖巧无害的徒弟,温风这个徒弟虽然不像以前教导的人那样勤快、听话,但却是最聪明最有灵气的一个。 他虽然平常总说他,但是一直是满意的,“日久见人心啊。”温风还是一脸微笑等着师父吩咐,辛村医叹了口气:“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我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您尽管说。”不过我不会改。“说了你就能改了?”见他从容不迫,眼神没有一丝动摇。 想来做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这次的知青的事,还有几年前王家五口的事情,是不是你都掺和进去了,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还是顾曳也有份?” 几年前清醒后王莺的话,他就有些疑心,那次让他给王莺抓的药,他下意识过目后再让王莺喝下。 想想温风最常看的各种毒植、毒物抄本,分肉时他手握的野花,赵贝贝几人的供述,他收的这个徒弟可真是“了不得”。 温风见他胸口剧烈起伏:“您消消气,这事情是我做的,顾曳也不清楚。” “我问你也是多余,你说的每句话,能有几分可信?我现在没什么可教你的,你以后出去了也别说我教过你。” “所以你被逐出师门了?”温风委屈的趴在顾曳的躺椅上,不停用脚摇晃椅子,“我只是照数奉还,他们自己承受不住,还要怪受害者没控制好力道?” “控制咋写你都要忘了,那几人的解药你给了吗?”“给了,不然就不只逐出师门,老头该要大义灭亲了。” 顾曳掰碎山核桃的外壳,将核桃仁放进玻璃罐,里面还有炒熟的杏仁和榛子:“你想看的书都看了,留在那也无用。” 温风拿起填满的坚果罐子,石头最近从勤婶那学来一个点心,能成的话过年拼盘里就又多一样。 舒蕊这些天在顾曳这确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贫富差距,她们在知青点吃饭,粗粮杂面一锅炖,来了这细粮白面顿顿管够,每餐都有肉菜,包括那个叫白牙的狗。 头一次见温风这么挑,顾曳这么好的胃口,她要是占一了样都得饿死。 知青点那头隔离的四个好像渐渐转好,听说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辛大夫的医术还真是没得说,比那个什么县里的医生开的药管用多了。 不过过年前还不能回去,温风看着还赖在这里的三个,心想当初就该把解药直接配好,这老头配个药也这么慢。 今年过年注定是要七个人一起了,舒蕊发现最近柳燕沉迷给顾曳跑腿,取羊奶,冰镇水果解冻,缝合开线护膝...样样不落。 吃饭都总喜欢占顾曳旁边的位置,顾曳汤不够了添汤,不喜欢哪个馅的包子就挪开,轮到顾曳洗碗还抢着洗,从前不都是她耍心眼不干让别人代劳吗。 大丫在一旁看破不说破,反正那东西她们都塞满柜子没处放了,柳燕白了一眼舒蕊,忍不住又摸了一遍毛针锋亮的皮料,懂个P。 第36章 在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人…… 今年年夜饭顾曳打算换个口味,往年炖鸡、炖排骨、炖血肠都要吃腻了,其实年夜饭在鱼上还能多些选择,不过知道顾曳不喜欢鱼,就没再上过他们的饭桌。 订制了烤锅,今年就主打烤肉,再配点冷盘就行了,“两盘虾再加一盘小螃蟹。”大丫最喜欢吃这个。 “鹿腿一只,我要新鲜的。”“姓温的你咋不自己去猎?”“我可是脑力人员,这种事自然有专业人士去做,是吧顾曳?” 顾曳把食材清单列好,整整写了两条纸,用夹子固定到墙上,“青菜照例还从他们那几家拿,杂类有木耳、豆皮、河鲜,肉除了鹿肉、羊肉还想吃什么?” 石头把几项已经有的打上对号,剩下温风说的新鲜鹿肉、豆皮还没做,顾曳说的鸡翅还需要佐料味上,“你们呢,有什么想吃的吗?”“啊?”舒蕊和柳燕诧异。 没想到还有她们点菜的份,顾曳突然问她们,倒是一时想不出什么了。 不过临川早就想好要说啥了:“我原先吃过烤熟的蒜瓣,而且看你们经常捕蛇回来,要不要也试试,个人感觉味道还可以。” 临川下乡前家境好像很好,听说是为了避灾才遣散了家产,来到这里下乡,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他们这批知青踏上同一列车厢时就听说过。 顾曳点头,拿笔写下,夹上第三张纸条,还有两天准备食材的时间,好久没去山上了。 这几天天气晴云淡,没有刮风下雪,不少人都出来走动,上山的人不在少数。 想着过年的餐桌上能多添一道硬菜,要是运气好没准还没有意外收获。 顾曳看了眼雪地上的放大版梅花印,幸好今天没让温风跟过来,竹筐里还有刚猎到的猎物,要赶快离开这里。 快速飞奔掠过这片领地,顾曳没走出都远,一个毛茸茸的爪子重新覆盖住之前的印记,像感觉到空气中的气味淡去,晃落下身上的浮雪,信步走远寻找下一个猎物。 顾曳换了方向跑出二十分钟,在一棵树下停住,开来运气没有那么差,爬上高树,借着树枝的遮掩,往对面平行的方向看去。 确定那个蜂巢被遗弃,指尖伸出一枚刀片,甩手飞出,连接的树枝断裂。 顾曳从树上跃下,握紧一团雪球,往上抛出,摇摇欲坠的蜂巢整个掉入顾曳准备好的编制袋里。 玻璃柜里锁着的锋蜜罐子一不小心被她掏空了,温风这几天总缠着她要蜂蜜,她一直应付着,这会终于可以填满蜂蜜罐了,那个羊奶不加蜂蜜的味道也实在感人。 还有村里几家跟她预定的山鸡野兔,这一路只感知到了三处,还有一个让它给跑了,可能是她这片的小动物都几天搬家了,数量怎么这么少。 顾曳纳闷,换了条线往回走就发现原因了,这么多的狐狸洞,她是进了狐狸窝了。 避开脚下坑坑洼洼的“陷阱”,要不是狐狸肉不好吃,她还真相带回去两只。 一直走到外围,顾曳才完成预计的计划,计划之外还救回来一个胆肥的路痴。 胆大的路痴独自进山等于找死,顾萝要不是正好碰到路过放开感知力四处找山鸡的顾曳,留在那个深山里的雪窟窿,等人找到她估计她早凉透了。 顾萝其实也没蠢到一个人进深山,一开始她是跟着几个同村的人在外围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到猎物。 雪晴时捕猎的概率还大些,分成两组,顾萝和那些原先相熟的朋友埋下简单的陷阱。 结果另一边大大小小总归能猎到东西,但是她们迟迟没有动静,连根鸡毛、兔影都没看到。 见别人都回去了,几人难免抱怨嘀咕几句,早就陌生的顾萝一句话也插不上,但不妨碍成为别人的谈资。 问到她这几年在外地的生活,婆婆、妯娌、丈夫好不好相处啊,有的是好奇夹杂了一丝探究,有的是调笑夹杂的恶意。 顾萝本就十分反感回想这些,偏偏有看不见她难看的脸色,往枪口上撞,她早就不是当初天真好脾气的小姑娘了,随便扯出几件早些年的糗事,几人不欢而散。 顾萝向着她们的反方向走,虽然嘴上怼得利索,但脑海里还是忍不住翻涌出那些陈年旧事,想着从头开始,但是总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猛然看到一只雪兔的踪迹,跟着往前跑,结果半路脚下一空,困在雪窟窿里,费力好大的力气也没能爬出去。 脱力坐在坑底,望着绿树遮盖的上空,折腾出来的汗带走体内的热量,她较劲了那么些年,终究都是自讨苦吃。 从来一次难道就是为了死在这雪地里,那她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想到好不容易再见的父母,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鼓足劲几次试图爬出去,除了蹭了身雪都是徒劳。 感觉自己的体力越来越差,不敢再耗费,枯等到了头顶有了声响,第一反应会不会是野狼,在她以为探头迎接她的是野兽,没想到竟然是顾曳。 获救的顾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然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但她还是一直憋着的那些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说出来了心里好像轻了几分,顾曳有些诧异她话里的意思,奇遇也不是她和温风的专属,在这个空间里还有其他人跨过时间壁垒,也不是不可能,竟然被她碰到了。 顾萝既然跟她说了,心不是一般的大,看来是认定她不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不过她算漏了一点,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个捆绑出售的温风。 在顾萝看来顾曳从小逃荒定居这里,这几天特意从哥哥和父母那打听过顾曳的种种事迹,几人对她的行事作风一致肯定,是一个可靠可信的人。 而且今天还救了她,她也没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匪夷所思的事情说给别人也不会信,能有一个和自己境况相似的人在,总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见顾曳默认,在顾萝心里已经将她纳入己方,有些连父母都不能说的往事顿时有了寄托,顾曳简单说了下他们四人结伴逃荒的过程。 见她听得入迷,默默决定不要透露给温风,这个顾萝经历了上辈子的惨痛教训还这么容易轻信别人,要被逐出师门闲得可以种蘑菇的温风知道,估计她没几天安生日子可过了。 第37章 真金不怕火炼,现在它还…… 掉进雪窟窿里挣扎出了身汗,又走了好久的山路,顾萝回家成功得到感冒发烧吃药一条龙服务。 顾曳在第二天收到了勤叔的邀请,不容拒绝的吃了一顿勤婶的拿手菜,临走时还打包带走了一份顾萝的鸡汤面,不过都进了温风的肚子。 之后顺理成章,顾曳家又多了一个常客,“咱们这什么时候改建成托儿所了?”温风吐槽,大丫心里吐槽。 石头则默默往食材清单上多加了两份鹿肉,今年过年串门拜访的人家又多了一户。 顾曳坐在炕桌的中间,吃着羊奶做的冰糕,加了蜂蜜和果干基本尝不出膻味了,一群人围着一聊起来就能坐上半天。 顾曳没多注意他们聊的八卦,偶尔出声回应一句,直到临川说到原先上学的事,几人表现各异。 像临川这种能从小接受教育,在学校坐在教室和同龄人读书还是少见的。 包括下乡来的舒蕊和柳燕,要说舒蕊是因为幼年家庭造变,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有两年的旷读期,后来小姨一家让她去学校也只读到了初二,后因为某些不是理由的理由辍学。 柳燕家里兄弟姐妹多,她还是老大,虽然想读,但也只坚持到了初中毕业。 临川年纪在几人里稍小些,不过决定下乡时才升入高中,石头和大丫只识些字,好多还是顾曳教的。 包括一百以内的算数,也是为了他们上街买东西别被人坑了都不知道,听到临川三个知青聊起在城里读书的经历,两人都十分向往。 虽然现在学生都停课下乡,老师也被批为“臭老九”,地位一落千丈,但是明眼人都直到读书的好处,现在在那些重要职位工作的人,哪个没文化。 这七大姑八大姨逢年过节,嘴边提的“别人家孩子”哪个没文化。 顾曳记得温风好像说过文革结束,学校的大门也会同时打开,她还没真真正正参加过高考。 上一世没被拉进主神空间做任务前,她从孤儿院出来时已经读完初中,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院长批准就放出来独居了。 后来也没再正式去过学校读书,脑子里都是想着怎么赚钱,文凭在她的概念里只是张纸而已。 把最后一块果干从温风手里抢过来,临川突然问她和温风想不想读书,顾曳和温风两人只低头消灭拼盘,临川突然发问,但是却只看着顾曳。 温风没打理他,顾曳难得想那些陈年往事,思考了下:“参加高考的人那么多,应该很有意思。” “那顾曳想读文科还是理科?”临川对高考直到得比他们多,其他人还是头一次直到高考还分文理,不是只有语文、数学、政治和外语吗? 几人里最激动的要数顾萝,她知道在1977年时就会恢复高考,她当时已经油尽灯枯,看到那些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妯娌都在备考,她却只能干看着,站起来都费劲,哪有经历备考。 这次离恢复高考还有六年的时间,她还有机会和时间做准备。 临川说到备考的课程:“要是选文科就要学地理和历史,选理科就要学物理和化学,你们俩上初中没学道吗?” 舒蕊有些羞愧的摇头,她好像听说过,但是她当时的经历都放在和表姐勾心斗角了,读书的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柳燕倒是好好读完了初中,但是读完不代表学完了。 临川无语,他们几个是在一个城市读的书吗?温风突然出声:“我选理科,背东西最费神了。” 顾曳知道他原先做的是医生,虽然后来转了法医,但是生物、化学确实都是理科的东西。 真好啊,上过正经大学的人再参加一遍简易版的高考,肯定游刃有余,不像她这样只混证的学渣,化学元素周期表都没背全过。 把撬开的核桃仁递给顾曳:“你要是有不会的,我可以一对一辅导你哦。” 临川对温风辅导的能力表示质疑,这货上过学?就算上过应该顶多初中水平:“要是想要参加高考,我建议最好早早复习, 毕竟新的课程没有学过也没人指导,要是以后恢复了高考,竞争一定相当激烈。” 哦嚯,这倒是让温风高看了他一回,不论是他从哪里收到了提示,还是纯粹个人的观点,能这么早开始计划,想来等到文革结束时,就是这小子翻身的时候。 不过姓临的过得好,他就不高兴:“顾曳,咱们一起去过纸醉金迷的生活,豪华大别墅,专车接送,露天泳池,后院开山怎么样?” 送走一帮人,顾曳回来收拾床铺准备休息,就听到温风突然凑过来毒害她的耳朵,将某人丢出去继续整理被褥。 温风蹲在顾曳门外和雪人对视,抽出一根雪人的胳膊,连同作为嘴的树枝一起捅进去。 “你怎么能怀疑别人的真心?这可是我人生计划的终极目标,你都没停我说完,心碎、难过、痛苦、委屈...”碎念了好一会才走开。 等大丫出来倒煤渣,正好看到她白天和顾曳一起堆的雪人“基因突变”成畸形怪了,“啊!温风!”“哐哐哐!”“给我滚出来!” 温风躺在床上完全无视敲得震天响的房门,抬手看着“顺手”带出来的一小枚碎片,在灯光下闪着金光。 一小片碎金,是他第二次在顾曳床上发现了,顾曳还真是随便,这种东西就放在炕沿的缝隙里。 他拾起果壳时就看到了,上次一晃而过没有在意,竟然瞒着他。 将手里的碎片扔到炕炉里,真金不怕火炼,现在它还派不上用场。 过年放鞭炮,从小年其实就开始了,一只放到出正,但是顾家村自来有不成文的规定,只小年和三十除夕放不禁各种花炮,其他时候都只能放鞭炮,其他一概不许, 据说这规矩是从很早前一起过年放炮走火,正赶上半夜大风,火星点燃了周围了山林,火势控制不住,差点团灭。 顾曳看着温风一本正经吓唬临川三个新来的,不过除了柳燕信了,另外两个该放炮放炮,该干啥干啥。 快要开饭,顾曳把一捆红鞭铺到院外,接着别家刚停的炮声点燃,一起回屋吃年夜饭。 第38章 深受打击的穷n代大丫、…… “美国的东部,哥伦比亚特区,密西西比州,还有...缅甸州?”“笨!是缅因州,反反复复背了多少次了,你过没过脑子?” 柳燕被舒蕊一上午连着教训,恼羞成成怒,怼了回去,课本也不用背了。 顾曳搬着凳子远离两人,拿着手里的化学课本不停在背实验器材,她在读书上没什么天赋,不过勤能补拙。 再加上温风和临川两个开挂的学神教导,复习到第三遍也算得心应手了。 临川几人闲来无事就到顾曳他们的院子一起备考,上一年上面召开大会,取消了十年的文革,也决定下今年的冬季第一批次高考。 恢复高考的消息一出,全国各地的众多下乡青年掀起了返乡热潮,有关系的已经回去备考,名额没捞着的就一边务农一边备考。 这次考试条件放宽,十三到三十岁都可以参加这次的考试,机会来之不易,像顾曳四人刚二十出头,在参加考试的人里说不上大也算不上小,正是这次参考的主力军。 废旧回收站成了一众求学者最常光顾的地方,不少人翻箱倒柜找寻之前留下的书本。 可惜多被当废品早早卖掉,要不就是担心被查处烧了,要不就被糊墙,做厕纸的都有,各有各的死法。 没了容易,找回来难,脑子灵光的一批,早早到废品站,还能低价淘到些东西,后来去的就只能捡剩。有用的不多还贵。 去书店买?早就被人搬空了,凡是沾边的书本连小学课本都没能幸免,正版教材更是千金难求。 个体编辑的教材和模拟复习册层出不穷,一上货架就被买空,不过能看的书没有几家。 千金散尽还复来,要是能借着东风第一批考上大学,那些钱财毕业后工作个一两年就有了 不过没金可散的就只能托关系套近乎,厚着脸皮蹭同伴的,顾曳几人在早在几年前就去废品回收站关顾过了,前两年放出风声,又开始抓紧复习。 还从别人那淘到了基本卷子,虽然缺胳膊少腿,但也比后知后觉的绝大多数占了不少优势。 尤其是温风,别人琢磨课本,他就用着拓印本捞了不少钱,价格定得简直黑了心肝,相处久了,舒蕊几人也开始吐槽。 不过温风一本正经的数着钞票,他可不能一直吃软饭,他还是要自食其力买房呢。 几人就看他睁眼说瞎话,当初顾曳去京市收回来一串钥匙,还不是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管买不管付,记吃不记打。 说到顾曳当初决定买房,除了温风,连大丫和石头都不知道,当时顾曳只说要出去买些东西,要多花几天时间,没想到回来什么也没拿,多了一串钥匙。 开始还以为是自行车啥的,临川看到说是院子的,大丫和石头才回过味来。 顾曳没有瞒的打算,在温风一番欠扁如同买菜一样买下房子的过程,他们终于接受比自己还小的同伴富得流油的事实。 本来以为只是学渣和学霸的区别,没想到是学渣和教授的区别,深受打击的穷n代大丫、石头患上了一种超前疾病,仇富。 蹲在前院啃骨头的白牙甩了甩脑袋,脖子上淹没的金骨头项链一晃而过,真是没有见识的人类。 前有钱人.临川也诧异,不过他更好奇顾曳他们哪来的钱买下这么多处房子。 即便是现在有不少空置的房屋,但那里是京市,再便宜也不是好买的,筒子楼有名额定数,这几个钥匙看着更像院子的。 要说现在投资什么最值钱,自然是房子,顾曳从美国长大,自然不清楚这些,不过温风既然保证过,她就用掏换的金疙瘩买下了几处院子,当然买哪里都是温风挑的。 不要问温风怎么挑的房子,问他就是瞬间仇恨值刷爆,欠欠的嘴脸恨不得让人拿拳头堵住他的嘴。 那时候临川的父母来信,准备给临川办回去的手续,临川收到信只稍做考虑些了回信,延迟了一年,直到复考的消息确定,在顾曳几人的送别下回到阔别已久的家。 但是人没走半年,顾曳几个给他准备的山货还没吃完就又回来了。 顾曳正摆桌子准备开饭,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没等临川敲门门就开了。 临川在敲门时犹豫了一会,看了下衣领和袖口,想着温风的那张脸,把特意剪的头发重新整理一下。 他回到家和父母整理归还的房屋和部分旧物,陪着家人安安稳稳待了一个月,谈起这几年的生活。 之后就去父亲公司帮忙,见原先的玩伴,这样的生活恍惚过了半年,他心里有了决定。 除了父母他谁都没说,重新回到顾家村,他没有到知青点,直接来到这座熟悉的高墙围院前,想了很多种可能,给他开门的人是谁,第一眼见到是顾曳嘴角这止不住上扬。 嘴上也是这么说的:“一只想着是谁给我开门,看到是你我很开心。”顾曳也笑了笑:“欢迎回来,半年没见...” “是已经有七个月三周没见了,你吃过饭了没?我带了点家里的点心,你看有你喜欢吃的吗?” 两人往屋里走,顾曳刚要接过临川递过来的礼盒,被一只细白修长的手劫走,“回去没多久还带了礼物,我帮顾曳尝尝味道怎么样。” 已经长成祸国殃民模样的温风往那一站,打量了一边临川穿的衣服,轻蔑看了眼他那头发,再怎么打扮还是比不过他。 他在屋里就听到两人的谈话,看着临川那副样子,就差一条狐狸尾巴跟他不怀好意的脸相配了。 客厅里石头和大丫见了临川也很惊讶,这怎么又回来了,再有一年不到就该高考了,他怎么不在城里备考。 临川卡着饭点顺利坐到餐桌前,无视对面臭着脸的温风:“家里事情太多,走有人打扰,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备考,效率高些还可以互相讨论一下不懂的地方。 不过我这次回来没带什么行李,知青点已经空了,不知道能不能?”临川看向顾曳,顾曳点头,大丫和石头是热烈欢迎。 当初他俩能从小学水平提高到初中水准,都靠着临川细心指导,临川要是能留下来,他们考上的概率简直是翻了一倍,他们可不想托顾曳的后腿。 三比一,温风反对无效,他水平到是不差,可惜不是教人的料,除了顾曳,他指导别人是一点耐心也没有,能把人搞得厌学。 看着坐在对面的临川笑着聊起回家和路上的事情,温风掰碎手里盒子里的点心丢给厅前趴着的白牙。 正做美梦主人给他配了条亮闪闪的磨牙棒,莫名其妙被砸了一脑袋碎渣,抬头看了眼作俑者,喷了两声鼻音,低头乖乖把点心吃干净,好狼不吃眼前亏。 第39章 看什么,没见过我这么好…… 这次报名参加高考的,光是顾家村就有十八人,只要家里条件供得起,年龄限制范围内,全国报名人数不知凡几。 温风不记得是几百万人参加,只直到这次录取率大概是二十分之一,二十人里才有一人可以录取,他们村子报名的人虽然不少。 “那按你说的一个也录取不了?”温风回以大丫鄙夷的眼神,“英语不行,数学更差,你这样的确实不在那二十分之一里。” “混蛋,你说谁考不上!”顾曳按住原地起飞要扑过去的大丫:“咱们几个都可以考上,不然郝师傅给咱们订的庆功宴不就白费了?” 村里现在每家每户都有至少一个准备备考的,一人备考全家瞩目,都希望自家出个大学生,下一代有个好前程,找到个铁饭碗,到城里生活。 不过顾曳这的顺序刚好颠倒,现到城里买房,再准备上学,工作以后就是混吃等死(并不是)。 顾曳当初的愿望就是安稳的生活,所以她在顾家村老老实实待了十几年。 现在可以体验一下没有参加过的高考,体验一会大学生的感觉,所以备考、买房都是为了以后上学方便。 她对上学感兴趣不代表她对跟人挤宿舍感兴趣,温风从此处下手,没少“详细”介绍大学住宿日常。 临川后来从顾曳那问出以后定居的住址,写了封信寄回家,打算提前占好坑位。 结果搬到那发现顾曳根本不常住,被温风摆一道的临川后来二度搬家,这都是后话。 石头和大丫打算住校,“要是能考上的话,我们想多留在学校感受下学校气氛,主要是之前没上过学,上大学也就那几年,不体验一把怕自己以后后悔。” 顾曳其实把他们四人的房间都安排好了,不过他们做的决定她也不会反对,见顾曳点头,大丫和石头对视一眼。 他俩其实不是真舍不得那两年住宿,主要是已经成年了,虽然可以种地做些零活补贴家用,换些米面油盐。 顾曳在他们心里的分量难以估计,是顾曳一人撑起他们这个小家,他们早已不是简单的家人关系可以概述。 虽然知道顾曳不在乎这些付出,也不需要他们的回报,但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住校是踏出去的第一步。 临川没有好奇问他俩为什么选择住校,他们说的理由他是不信的,他还记得当初刚下乡来到顾家村,被村长分配到顾曳他们家。 发现这个家的构成,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互相都没有血缘关系的四人,由最小的顾曳当家作主。 顾曳也确实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应该说这个家完好维持到现在,每一个人都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包括温风。 头顶吃白饭三个大字招牌的温风发现三人都盯着他看,单手托脸甩了下脑袋:“看什么,没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吗?” 大丫:“呕~”临川:“buyao脸。”石头:“...”温风看着顾曳:“顾曳你评评理,我是不是长得最好看的?” 顾曳思考两秒:“跟他们比你最好看。”虽然都承认温风那张脸很能打,不过被顾曳当面认证长得不如这家伙,心里莫名的不爽。 回到屋里,临川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这还是从他母亲那偷偷带来的,看着镜子里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他这类型已经不吃香了吗? 顾曳竟然说那小子长得比他好看,额,虽然光凭五官他是比不上,但是温风长得那副男神女相精致过分的脸,女生大多不会偏好比她长得还漂亮的男生啊。 回想了下顾曳的外表,视线上移到脸上,想到顾曳看向他的眼睛,镜子里的脸顿时红透,把镜子扣到桌上。 县城某饭店后厨,石头跟着郝师傅颠勺炒菜,大丫净肉切砍,把去骨的整鱼递给石头:“你发现没?顾曳对顾言乐就比别的毛小子有耐心。” “顾言乐跟牛皮糖似的,顾曳和那小子接触多了难免纵着些。”“那柳燕呢?那心眼可比舒蕊多,但是舒蕊可比她认识顾曳早,顾曳还不是更喜欢柳燕。” “柳燕嘴比较甜会来事,偶尔给她些闲置的东西也正常。”大丫见石头不开窍:“你没发现,不管是顾言乐还是柳燕,长得都好看。 温风那货的作死劲,顾曳明明不喜欢多事,还不是大多答应下来,就算是那家伙闯祸,顾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换成别人试试?” 石头想象了一下他像温风一样耍赖黏着顾曳,浑身一激灵,锅里的热油溅出一滴到手背,烫的他嘶了一声,郝师傅过来锤了石头一拳:“别走神,注意力集中!看着你手里的锅勺。” 石头将鱼身翻了个个,他和大丫长得都不丑,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一堆,歪瓜裂枣一大筐。 不过他俩除了逃荒在原先的家吃了两年苦,后来跟着顾曳在顾家村就没过过苦日子,应该说跟着顾曳他就没感觉苦过。 从小到大吃得好用得好,自然从精气神上就比同龄人好,不然岂不是白吃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温风自然不用说,虽然挺自恋的,但是他还是赞同温风说的话,他在不张嘴说话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想想和顾曳有交集的几人,还真是没有长相水平线以下的,难道临川这次“盛装打扮”就是因为已经看出顾曳看脸的本质? 正在舀水准备洗澡的临川打了个喷嚏,他目前还不知道看着人老实的石头已经看破了他那点企图,坐火车买的包厢,但是车程这么久,身上急需好好清洗。 他本来不在意梳洗打扮,平常就是冬天天冷擦点防冻的手油,但是有一回进了温风的屋子,看到他那摆满梳妆台的瓶瓶罐罐,屋里还挂着香囊,他突然感觉自己糙的不能再糙。 这次没邮寄的,来时随身带的背包里就多了两个四个没标签的白罐,洗头、擦手、擦脸、洗脸的都带上。 温风路过看到临川往头上涂洗发水,怎么搓也不起泡,拿起开盖的白罐,闻了闻用手抹开一点:“哈哈哈哈!你拿护肤的东西当洗发水用,这是什么新时兴的脱发妙招吗?” 临川胳膊一僵,温风用一边准备出来的清水涮了涮手上的膏脂:“这种涂抹不开还一股香精味的护肤品我可是从来不用,还是顾曳给我买的牌子好用。” 温风扭身去找遛白牙的顾曳,留下弯腰洗头的临川,和一瓶被它主人捏变形的白罐子。 第40章 顾家村还不算最糟的,不…… “语文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字迹,字要拉长写,要注意留白的地方,你这狗爬的字,还写得这么慢,作文你得用上多久?” 石头刚抄写好的一篇范文又被温风抽走扔到垃圾桶里,顾曳看着她按温风要求的订制版特大号垃圾桶,半人高水缸粗,都被他们这三个月的突击复习填平大半了。 “顾曳,你的这道题的解题步骤还是太简化了,答案虽然正确但只值两分。”临川又重新换了一支颜色的笔帮顾曳填充过程。 顾萝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她当初以为文科简单选了文科,结果看了柳燕和舒蕊两个每天要背的计划表,瞬间放弃,转投理科的怀抱。 不过没尝试过怎么知道绝望,一脚踏上船再下有点难,咬牙坚持到现在,没事就来蹭两位学霸的免费补习班。 不过温风和临川的教学风格差距实在不小,见温风把说完一题的临川支开,拿着错题本去临川后面排队。 顾曳低头看着几张勾勾画画的卷子,不存在整套的卷子,这些题还是他们自己东拼西凑成的。 他们之前去废品回收站翻到了各科的课本,还有四本复习手册,一本红皮,三本绿皮,运气还好没有重复的,分别是语文、生物、数学和地理的。 他们都报名的理科,地理不需要就送给了舒蕊和柳燕,她们也没好意思白收,去河沟里捞了两桶小龙虾和青虾,现在想要一本复习用的书,真是有钱没处花。 另外两科顾曳几个只找到了课本,临川回家一趟,回来时就带上了全套的物理和化学复习教材,是临川带回来的。 很久以前出版的书不知道能发挥多大作用,但像他们能把这七科凑齐的凤毛麟角。 不少人都是只有几本不知道几年级的教科书,翻来覆去只能背诵课本,拼命回忆久远的上课内容。 有人想请教原先的老师,但是这些年没教过书,上了年纪工作了好多年,那还记得。 问家里还有藏书没?马上否认三连,那东西早多少年就当祸害毁掉了,哪敢留到现在。 顾曳将几乎背下的卷子放下,她虽然没有经验一说,但是这几年断续学习的课本,难度有限。 顾萝跟她说过,模糊记得当时一个巷子里有个男孩考了四百分上了当地非常好的一所院校,超出了分数线好几十分。 不过他们一下乡回家备考的知青,成绩下来只考了那人一半不到,明明看他也很努力,天天待在家里足不出户天天背书,成绩下来人直接晕了。 送去诊所发现都是来看病输液的,不少听到成绩一时承受不住的,考高的有低的更多,顾曳感觉按他们几人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就是少了二三十分也不至于落选。 几人目标明确,京市大学,填报有两个选项,只报考一个学校的或者同意落选呈递下一志愿。 大丫和石头怕落选第一志愿,干脆挑了临近的一所学校,分数段岔开离得近,后者是重点。 “下雪了。”顾曳把外面的水缸盖盖抱到室内,屋里看书的几人起身去看,今年的雪下得晚了写,不要耽误了明年春种就好。 顾曳将水缸放到厨房,临川不管看多少次都会感慨一遍,顾曳这细长的两条胳膊竟然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一次看到上前帮忙,结果一鼓作气下,半满的水缸只原地挪动了几厘米,当场收到某人关怀问候后,他再也不随便插手顾曳干活了。 温风把他新硝制好的斑纹花皮铺到躺椅沙发上,顾曳拿着一盆山丁子、蓝莓和樱桃果干,坐到沙发上将叉子分给几人。 叉子细细的笔直一根,是顾曳和温风一次去分批处理金疙瘩时做的,她本来想换成银制的,但是温风说就喜欢黄色的。 大丫吐槽他暴发户的品味,顾曳觉得这次倒是错怪他了,要用银制的,万一他哪天又有小动作被叉勺试出来,那不就露馅了。 温风看着没有任何花纹的叉子,总感觉像顾曳以前那套投掷武器里的样式,裹了一层冰糖的硬质外壳,用叉子轻轻一戳就能穿透。 把挑出来的小个蓝莓串成串递给顾曳,顾曳看到递到跟前的两根串满蓝莓的叉子,临川和温风对视。 坐在顾曳对面的顾萝感觉火药拌陈醋,味道重的呛鼻子,见顾曳淡然接过,只管吃都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顾萝最佩服顾曳的两点,一个是身手,另一个是心里素质,她要能她一半淡定,保证一个月后的考试能超常发挥。 时隔多年终于盼来的高考,最后的一个月,每个考生都高度紧张,盼望恢复高考时觉得时间难挨,现在只想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虽然顾曳几人甚称开挂的复习条件下,已经将分数稳定在录取分数线上二十分,但是失败的代价太大,要是有一人落队,那以后的几年都会跟其他人的节奏岔开。 而顾曳从没说过另外的打算,那石头和大丫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这次的考试对于他们至关重要,对于知青点的知青也是一样,能否改变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在此一举。 天寒地冻,赶考的考生在家人的目送下上了牛车,雷锋帽子罩头,厚厚织的围巾围了一圈又一圈。 雪地靴里穿了加厚的袜子,带着手套都会感觉寒风透骨,但是一路上依旧有人拿着书在背,生怕看漏了哪点去考场上记不得,到时候后悔可没地哭去。 顾曳整个人笼罩在皮毛下面,只漏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们出村后下牛车转班车,到中转站点转车到目的地,这一路要花四个小时。 虽然放宽了考试时间,上午从十点开始,怕周围路途遥远的地方不能及时赶到,但总有地方偏僻的只能半夜赶路。 顾家村还不算最糟的,不过早上四点的寒风也有得人受,一路晨曦未晓,只有车上几人的手电筒发出光亮。 “嗷呜。”顾曳按下出声的白牙,白牙不怕冷但是有更舒服的地方谁去吹冷风,头一次搭牛车出村,乡下白牙一路看哪都新鲜。 乱动之后被揍,小声委屈之后被揍,要不是村里这几头黄牛熟悉了白牙的气味,早抗议不让上车了。 因为天还没亮要赶路,怕路上遇到狼拦路,除了人他们还带了六条狗,都是看家护院身强体壮的。 温风见白牙一条狗都可以享有殊荣待在顾曳怀里,不服气再次试探往顾曳那凑,试探掀起皮子的一角,不安分的腿往里探。 等一条腿过界,见顾曳没反应温风再接再厉,板车上的考生都在抓紧多看两眼书,石头和大丫对于温风阶段性抽搐习以为常。 只有临川透过身上羊皮缝隙看到这一幕,有心提醒,但是周围不只他们几人。 温风见他不爽心里更高兴了,无视他的眼神,将身上的皮帐与顾曳的交叠,白牙见这瘟神凑过来已经自觉让路。 顾曳把手里的毛绒袖套递给温风,温风从里面摸到一块巧克力,“占了嘴别说话。”温风把微微变软的巧克力送到嘴里乖巧点头。 第41章 一路颠簸赶车总算…… 一路颠簸赶车总算到了考试点,不过还有一截路需要他们自己走,寒冬腊月里,即便是市里也没几个人上街。 顾曳一行又走了一截,渐渐能看到一些同样背着行李赶路的考生,书本、午饭、毛巾手套、水杯暖袋,统统装进背包。 即便是家境贫寒些的也会一应带全,无非装备好些差些。 顾曳五个来时已经在家里吃饱了饭,大丫听说饿着肚子能大脑清醒,想少吃点垫垫肚子就行。 被顾曳硬塞进了两个鸡蛋,这样冷的天赶路,上午考完要很晚才能吃午饭,不吃东西到时饿得难受还怎么答题。 舒蕊和顾曳的考场是挨着的,临进考场看外面那么多人还在不停看书默背,心里紧张感倍增,本来路上还好好的,但是这会连腿都有点站不稳了。 要是万一,万一她这次没有考好,她该怎么办?省吃俭用过着日子,存下的那点积蓄这次备考花得底掉,就指着那两袋粮食过活。 别人或许还有家人支撑能再考,她怕是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要么一次考过,要么窝在顾家村等到攒够钱的那一天再考,到那时又是哪年哪月,何种境况? 顾曳放下背包,见舒蕊迟迟不动作,看着一夜复习材料发呆:“这次你表姐也参加了这次考试,她有她父母,你有我们,不要担心,正常发挥就好。” 舒蕊回握住她的手,缓缓松开,不再看那本翻烂了的本子,呼出口气进入考场。 从白天到夜晚,紧凑的考试时间尽量让所有考试在一天内完成,一场连着一场,中间不许人出考点,除了中间的午饭时间小休半个小时,其他考试中场没有停歇。 有些人不清楚考试时间安排,紧张下喝了太多的水,想上厕所也只能忍者。 又有人应激反应口吐白沫被拖走,一天下来几乎没场考试都会有人中间退场,可见身体和心理素质十分重要。 等考完车上,顾曳听几人在从上车就开始汇报工作,石头也忍不住吐槽,这考场里什么人都有,一个都能当他爷爷的人非说今年才三十,纠缠了半天被人抬走。 还有人不停向四周投纸条,那监考老师偏偏当没看到,任期骚扰,周围的人受不了,坐他前面的那人举手举报,结果那人纠缠不清被拖出去时险些撕坏举报那人的答卷。 顾曳啃着保温杯里捂着的红薯垫肚子,温风掰了一块发现还是温热的,这杯子可比以前的顶用不少。 车上挤着五十多号人,顾曳走得快,赶在人群大批涌出的时候先占了位置,不少人都是站着,这会不管考得怎样,总算卸下心里一块石头。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顾曳他们这么想得开,车厢里混杂这一阵哭声,开始只是小声抽噎,在人生混杂中并不显眼。 顾曳几人在后面的联排坐上离得远,只有顾曳听到但没在意,过了一会同村的考生出言安慰,哭声渐渐放大,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几人看过去发现是个和他们一般大的男生,柳燕撇嘴:“他一大男的还哭,我数学最后两道答题第一小问都没答上来还没哭呢。” 舒蕊虽然感觉不少题都没答上来,但自认为会的已经尽所能作答,这会听柳燕也没写出数学的后两题,心里小小安慰,还好不是只她一人这样。 听大丫和石头对答案还心虚考得没他们好,不过她听那哭声心里也是反感,周围人也大多感想,考得还可以的你多说两句,考得不理想的你就别出声,让别人也跟着心里难受。 顾曳没理会车里各异的表现,只在心里估摸着大丫几人的分数,温风和临川两个都是奔着五百分考的,她估计有四百二三十分。 大丫比石头高点,不知道能不能上四百,但总能够分数线,他们这一个月备考赶考辛苦,要不要准备好好补补。 石大厨也是这么想的,两人琢磨着是吃火锅好还是吃烤肉,柳燕耳朵一立,赶紧凑过来掺一脚,她可是早早准备好了一筐饮料,是她从备考那天开始。 每去一次村就捎带回来一瓶存着,就为了囤到他们解放的这一刻,攒这么多可费了不少功夫。 舒蕊听了耳朵一红,说她也攒了点东西,不过没柳燕那么富余,她总见顾曳有次拿着蜂蜜去村□□米花机炸爆米花,做出来的味道她印象深刻。 舒蕊就用发的粮食学样掺了化开的白砂糖做了一兜,最后几人投票决定吃火锅,寒冬外面下着雪坐在屋里吃火锅最舒服了。 考完也休息够了,成绩也就出来了,每个人的成绩都是单独传送,以邮件的形式把成绩单交到个人手里。 村长家门口在月中时就总有人守着,终于在第一份成绩下来,消息火速传遍全村,之后陆续每人的成绩单都到手了。 顾曳不出所料,四百三十三分,石头和大丫一个三百八十一,一个三百八十五,正常发挥。 临川考了五百零六,他们以为已经是最高分了,没想到温风的成绩单拆开,五百二十九分,高出临川二十多分。 几人拿着温风的成绩单比了一遍又一遍,每个人都感觉温风的脑子和他们的不是一个构造,平常复习时就知道他们之间差着一截,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次的录取分数线才三百四十八,刚擦线过的柳燕还暗自高兴,正好能够上她的第二志愿,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年开春就有学上了。 舒蕊只是羡慕了下临川和温风的分数,她已经很满意了,比预计估出的分数高了十五分,运气不差的话,第一志愿应该能录取上。 除了温风的高分外,就是顾萝的分数最让他们意外,她平常不声不响,没想到能考出四百零五的分数。 勤叔当时看到她的成绩单,当场笑开了花,激动得直跺脚,拿着成绩单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他们家这么多代终于能出一个有文化的苗了。 出分当天请了顾曳几人吃饭,在村里摆了一天的宴席,一直到晚上散场,温风才暗戳戳跟顾曳抱怨,明明他也出力了,怎么光拉着顾曳和临川说谢的。 村里这次考上的人数占比不小,村里一直到过年都在庆祝,附近村的人听说顾家村出了两个四百多分,两个五百多分的都来沾喜气凑热闹,想着家里的娃娃以后也没考个高分上大学。 村里没消停一直忙到过年,头几天这才急忙准备年货,等大年三十时反而觉得没平日过得热闹了。 第42章 “大姨你别再看了…… “大姨你别再看了,饭都要凉了,赶紧吃吧。”王芝笑得脸上皱纹都堆成了一沓。 将成绩单放到电视机上:“我怎么能高兴,你是不知道隔壁的黄姨还有潮港那边的亲戚,六个报名的孩子有哪个想我家的莺子这么有本事,他们那点分屁也不是。” 坐在王芝对面的少女用餐纸擦了下嘴角:“我要是不能考到京市大学,不就辜负了大姨这么多年的教导,还有您又忘了,该叫我王娜才对。” 王芝不大在意,点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碗里:“我这记性,娜娜多吃两块这红烧肉,特意给你补身子的,这次你真是给大姨长脸了,一会吃完还要去跟她们那坐一圈。” 王芝笑着看她扒了两口饭匆忙拿着那个红皮包出门,想来又去楼下麻将馆扎堆了。 哐当的开门声,王家宝现在应该叫王佳,背着书包走到饭厅前低声跟姐姐打招呼:“我回来了。” “这盘红烧肉你都吃了吧,吃完记得收拾干净。”“好。” 现在的王莺早不是原先那个存在感低微,任他指使的大姐,现在他在这个家里大气不敢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听大姐的指示。 只要有让她不如意,他那天的饭就没有了,大姨是不会管他的。 王佳捧起大姐留下的半碗米饭,就着里面被筷子戳成筛子的红烧肉,把菜盘子剩下的饭菜扒拉干净。 王娜在洗手间洗漱完毕,看着镜子里出落得婷婷玉立的少女,十余年的时间只能从眉眼间依稀寻到以前的影子。 用梳子细细拢好露出的碎发,她累于小弟的拖累和这个暴发户的影响,她只能是一个可怜自立的乖乖女。 明明已经做到了品学兼优,却总抵不过那些长得好看,家里有钱有势的女生。 要是她托生在她们的家庭,她怎么会过得如此辛苦,还要讨好那个蠢女人。 不过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那个满脑肥油只知道玩乐的王芝已经被她掌握在手心。 这次前往大学重新开始生活,她一定会在那里得到她该有的一切。 “这些皮子再放就该贬值了,早些处理掉,还有那几件衣服,都收拾出来。” 大丫将一大包一大包的陈年旧物放到床上,“这个不能卖,这可是紫貂,上哪再找去。” 石头听了放到另一堆里,温风将一个彩色的泥塑小人放到小匣子里用棉花垫好。 看顾曳把她柜子的衣服拿出来,立刻拦下重新翻了一遍:“这件外套还是我收的边,这件的扣子是我选的,帽子你还可以戴,带上也不占地方。” 顾曳头疼看他一件一件往外挑:“这么多咱们是没办法带走的。”“那也不行,反正我不同意送出去。” 石头拿起一件,感觉顾曳这些衣服料子都是挑得当时最好的,没少费钱,要真都送了人他也心疼:“要不就再挑挑,大不了邮一包走。” “有那邮费钱都不知道买多少件了。”大丫不同意,温风自顾往出拿不看她,大丫看他连顾曳上山挂破的护膝都要留下,额头青筋一绷:“姓温的!你给我住手!” 最后结果就是四人坐在一牛车的包袱上来到县上邮寄点,邮局的工作人员看着这七大包衣服整个人都呆住了:“全部邮寄???” 一直等到饭店里最后一道菜上来,大丫还和顾曳吐槽温风,那么多大件包裹,邮寄花了四位数,她都想当场翻脸和收钱的那人打起来,那些钱被他们收走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 温风满不在乎:“那些都是减了又减的量,要我说就该把挑出来的那四包也带上,反正钱也花出去了,一千也是花,两千也是用。” 顾曳用馒头堵住了温风的嘴,石头按着要原地爆炸的大丫。 解释道:“想要搬家总要破费,省钱就要费力,就是减少到四个包袱,火车的包间也是装不下的,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东西要带,钱咱们还不缺。” 温风得意的啃着顾曳亲手喂他的馒头,大丫还有想说的,但是顾曳发话,夹起一块大骨头猛啃,眼睛死死盯着温风,像要咬他泄愤。 顾曳道:“东西邮到那边有临川帮忙接收,到时咱们一路轻便过去,还要到他家做客,总不好带太多累赘。”温风撇嘴,走了还阴魂不散。 顾曳一行几个考上大学的孩子陆续离村,有的只是暂别,过年过节还会回来,有的考得远的,恐怕一年只能回来一次。 还有像顾曳四人这样,再见无期,临上火车,村长拍拍温风的肩膀:“你小子可别被人钻了空子,大叔我看好你。” 温风难得没有挂着一贯的笑脸:“自然不会。”“走了,到那别忘了来电话!”“顾曳我很快就去找你们,你别忘了来火车站接我!” 顾萝和村长几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顾曳几人收回目光,将包袱和背包分开摆放,顾曳把斜挎包里的水、饮料、啤酒和零嘴拿出来。 地上铺好一次性的布单,几人脱了鞋在下铺玩狼来了,其实就是简易版的狼人杀。 大丫和石头每次竞争倒数第一倒数第二,顾曳和温风总是倾覆性虐杀两人,可惜大丫和石头越输越勇,只要有空就拉上别人玩。 舒蕊几人被顾曳和温风两人碾压了几次再也不想上赶着受虐,再次确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丫和石头看着正常些也只是相对,早被顾曳两人同化了,再次输掉的大丫任命躺倒。 车里早已熄灯,带着的手电筒光线也开始变暗,大丫在地上坐了许久又喝了很多水和啤酒,站起来打开门板去洗手间。 顾曳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小腿,石头发现大丫没带手电筒,想起身去找大丫,结果刚起来门就又开了,大丫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 张嘴喘了口气,把门轻轻合上,‘怎么了?’大丫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刚刚我看到一个小偷,在火车交接口的地方把一包东西丢了出去。 当时我刚要进洗手间,想起没带手电筒要开门回去就撇到了,当时躲到了洗漱台那。’ ‘那人看到你了吗?’‘应该是看到了,但再探头他人已经消失了。’ 大丫想了想:‘他在交界口的地方,光线只看到露出的胳膊,看身形应该是个瘦高的男人。’ 第43章 大丫担心了一夜,第…… 大丫担心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脸上就挂着两个黑眼圈,顾曳吃着饭团:“你不用太担心,要是小偷肯定只图财,这边包厢封闭性强,他不好下手,估计混入了相邻的硬卧车厢。” “我也不大确定就是小偷。”石头拍拍大丫的肩膀:“不管是小偷还是劫匪,总之不关我们的事,一会火车到站,咱们只关好自己就行,现在扒手多着呢。” 大丫听了看了眼上铺放着的背包,剥开一个粽子,现在天还冷,这些东西带着能放得住,吃饱肚子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准备下车。 大丫想去厕所,顾曳跟着她出了包厢,留在卫生间外面等大丫时顾曳避开过道的人。 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从顾曳身边经过,顾曳低头看手表,抬头瞥过那人的身影,鼻翼间还残留着一股膏药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容易分辨。 咔哒,“顾曳咱们走吧。”两人回到包厢,顾曳凑到大丫身边闻了闻,大丫纳闷:“有什么味道吗?咱们出发时我刚洗过澡。” “昨天晚上你回来就有这股味道,今天一天也没有散去。”大丫嗅了嗅,没感觉出什么特殊的味道。 顾曳还想解释正好列车员过来验票,后面还跟着一人,只打量四周却没有帮忙验票的意思,那人自认为做得隐蔽,但顾曳看得清楚。 一身衣服还算合身,却还留着新拆封时的折痕,制服的扣子口还没拆线,温风也察觉了,凑到顾曳旁边:“咱们这是走大运了。” 视线划过那人夹在腋下的皮夹,凸起的形状,顾曳皱眉,外面的走道两头已经有人堵在那,那人果然是躲到这边了。 他们三号包厢处在车厢的一边,上车时她已经看到最末包厢已经有人入住,假设每个包厢都有人,那人躲到其中装作旅客。 或者更糟糕一点,那个躲藏的包厢原先的旅客已经被挟持,希望这个年轻的特警能反应及时,不然车到站时只会面临更糟糕的局面。 包厢外,“现在封锁车厢接口处,以防车上还有同伙,立刻紧急刹车,不能驶入车站。”“是,何队。” 顾曳提醒:“坐稳了。”石头和大丫没回过味来,下意识握紧床沿,一阵剧烈的摇晃颤动,车里响起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撞门声,几声刺耳的尖叫。 探向外面,在九号包厢处,两名特警抬起手枪朝向包厢内,一只穿着丝袜的女人的脚露在外面,顾曳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人还活着,但是能活多久就看那个何队了。 穿着皮夹克的矮个男子劫持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里握着一个匕首,抵在男孩颈部。 随着最后的刹车抖动就划破了男孩的皮肉,一条血线沿着伤口滑下,“妈妈,好怕,好疼。” 小孩看着腹部重击倒地的女人,还有不省人事的舅舅,眼泪和着鼻涕流了一脸,颤着声不敢大叫,“我的手不大稳,你们要是再迫近一步,恐怕抖得会更厉害。” 何朽摆手让队员退下,副队长迟疑,但还是带着几人走到对方视线盲区,男人动了动耳朵:“我最讨厌耍小聪明的人了。” “啊!!”匍匐在地的女人抱着手臂痛呼,被男人厚重鞋跟踩下的手臂迅速显出紫黑的颜色,“所有人立刻离开这车厢!” 何朽扫视两边,端枪的手纹丝不动,渐渐往后退去:“我们放你走,先把孩子放下。” 男人向前两步,将女人踹开,孩子的哭声和女人的吃痛声在寂静的包厢中响起,顾曳看着夹克男挡住的脖子还有环住男孩的胳膊,温风凑过来:“他有古怪。” “能人异士在民间也是有的,不过搜罗来做违法的事情就可惜了。”“那个何队估计要抓不到人了。” 石头和大丫听得云里雾里:“怎么就抓不到。”温风递来一个解释你也听不懂的眼神。 顾曳让大丫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大丫乖乖照做,顾曳捻起袖口,一小块暗色像水渍的印记印在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何朽的队友来到控制室,看着队员救下被捆的两个走私犯,据他们所说,货物有一份已经在昨夜被反水的同伙送出这列火车。 另一份也被取走,两份提纯剂重达十斤,还有一包应该就在男人身上,那人没有行李。 东西可能就藏在车厢某处,只要把人控制住,东西还在车上就还有‘饵料’引人上钩。 何朽没有开对讲机,这次的抓捕对象不像以往,上面记录在案就有些会奇门功夫的逃犯。 情况不明,这人没有档案记录,他想跑那就让他跑,列车外已经布置好就等他了。 对峙的两人渐渐靠近车门,向着顾曳几人的包厢方向走来,顾曳缓缓将门合上。 等夹克男握住车门的瞬间,突然握刀向下划去,何队没想他在开门前要解决人质,手枪化为铁块掷出,重重砸到男人的持刀的手腕。 上前夺过男孩,同时握住地上的手枪,皮克男没有纠缠,闪身跃出车窗,上下开合的车窗很容易打开。 就在外面的埋伏的队员要伺机而动时,男人举起一个启动装置。 何朽和外面的几人一瞬停下动作匍匐在地,男人看着几人,大摇大摆跑远,“可恶!” “队长,难道就这样算了?”何朽沉默几瞬,将男孩交给队友送去一齐医治。 顾曳也收起指尖的刀刃,石头看着逃走没影的夹克男:“就这么让犯人逃了?” 温风锤了下他的脑壳:“不管那男人手里的爆炸装置是真的还是唬人的,谁都不敢赌,在座的每位都承不起那个责。” 车厢陷入更深的静默,火车重新启动,见石头两个打蔫不说话:“他还会再出现的,在下一个站点。” 大丫和石头立刻抬头,排排坐等着顾曳解答:“这是团伙作案,他半夜将货物扔出只是掩人耳目,特意引出车上的特警。 要是你昨夜没有直接回来,而是找了乘务员,昨天夜里就该上演人质劫持了。 换了一拨人在白天火车进站劫持,增大了脱身难度,那份‘货物’恐怕还在另外人的手里,只等下车再会和离开。” 大丫回想了下昨晚:“那人明明瘦高,这个男的至少挨了一截,除非是穿了高跷。”温风插话:“不是高跷是缩骨。” “缩骨?那不是戏文杂耍里的招式。”“少见多怪。”大丫不予理会继续问顾曳。 乘务员迟迟过来提醒火车到站,顾曳背着包,将大丫的那件衣服涂上风油精让她穿上:“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众人拥簇下了火车,几个穿着便衣的特警混入人群,待人群疏散的出站口,何朽站在站牌下点燃一根烟。 帽檐下的眼睛向四处的队员扫去,还没有发现,顾曳几人顺着人流往下走,路过站牌视线划过点烟的何朽。 何朽看向走过的顾曳四人,他对这四个同龄一个车厢的几人有些印象,在这列火车发车前,他把每个乘车的旅客信息看过一遍。 “你这个小姑年怎么还欺负残疾人呢?”“你们几个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撞倒别人还要动手不成?” 第44章 情况突变,石头…… 情况突变,石头和大丫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周围有人伸着手指着顾曳,石头上去将那人的手按下。 被拦的大妈火气更大了:“哎你怎么还伸上手了?你这小崽子怎么那么没有家教!” 大丫往前两脚岔开,扯开了嗓门:“大妈你没张眼吗?刚刚伸出去的手不是你的手,是死人的?” “还有你!带着个二饼还上赶着看热闹,也不怕哪个不长眼的眼神不好,伸手把你四只眼都戳下来!” 大丫深传马大婶衣钵,大嗓门喊出的话梗得人上不来气。 顾曳只管踩住脚下挣扎的男人,温风蹲下来打量着他护住的那条打着石膏的吊臂:“这东西很沉吧?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瞳孔紧缩,更加剧烈的挣扎,这边慌乱吵闹的声音把不远处的何朽吸引过来。 随手扔掉一直没有点燃的香烟,将点着的打火机丢向一处,“啊!”被烫到脖子的高个男子第一反应不是转身查看。 直觉不妙,扭身想混入人群逃走,不再看里面被制住的同伴,结果没跑出几米,就被何朽单手制住。 刚想翻身甩下后背上的人,就听到了耳边上膛的声音:“不要动,小心走火。” 赶来的队员将人的手铐和脚铐都上上,周围的人看到手枪都四散避让,何朽再抬头去看顾曳的放向,只看到被撂倒昏迷不醒的“残疾人”,胳膊上打着的石膏已经碎裂了一角。 “队长,要去找吗?”“那人不想,就不必找了。” 此时顾曳几人已经出了闸门,遥遥看到临川高举的牌子,几人拎着行李,来接顾曳几人的除了临川,还有临母。 “这火车又晚点了,等了这么久,你还不给我说说那个叫顾曳的小姑娘长什么样?” 临川放下牌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胳膊:“就是之前说的,最抢眼的那个就是了,一会人来了您就知道了。” 临母心疼儿子,将他后背背着的包取下:“非要带冰镇的饮料,才开春谁会喜欢喝冷饮。” “他们那冷,习惯吃冷的,顾曳他们冬天吃冰糕是最多的。”“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小姑娘...”“来了。” 临母透过儿子举着的牌子看到了那人,在一种灰绿色人群中,温风站在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衬得周围的人都成了背景板,不过还有一人例外。 “那个长得漂亮的男生旁边就是顾曳?”临川感慨才一个月不见,这进了城,温风的脸反倒更扎眼了,“就是她。” 临川迎过去,顾曳几人也看到了他,“等了很久吧。”“也没有,火车晚点是常有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母亲。” 顾曳几人问好,临母看着儿子顺势结果顾曳身后的背包,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比儿子小两岁,但身材高挑,只比儿子矮个五厘米,皮肤白净没有擦拭任何东西。 神色无波但拦不住一双黑澈的桃花眼,越看越喜欢,顾曳尽量无视前排透过后视镜不停打量她的临母。 温风警铃大作,连家长都要提前见了?眼睛一眯:“顾曳你怎么认出来那人就是车上逃走的那人?” 大丫也是一直憋着疑问,她虽然看出被那个便衣警察制住的人是那晚的男人,但是这身高和衣服都对不上啊。 顾曳喝着冰镇的橘子汽水,看了明知故问的温风一眼,还是耐心给石头和大丫解释:“那个男人会缩骨易容,脖子、肩膀和胯骨的比例不正常。 关节长时间练习缩骨会酸痛难忍,常年药物为伴,他身上透出的膏药的味道掩盖不尽,而且还作为记号标记目标。” 大丫低头看衣袖,所以顾曳才会闻她身上的味道,不过,“温风,你不是经常制药,怎么没闻到我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一股汗臭味,熏得鼻子哪闻得到别的。”大丫立刻亮爪,被温风轻松躲过,“那人易容过来,但是计划有变,衣服只翻了个皮面就穿着来了。 火车中途停靠,接应的那人逗留原地等人,眼神四处乱飘,遇到顾曳,算他倒霉。” 温风补充完毕,大丫和石头消化了一会,他们怎么没观察出这么多东西? 临母坐在副驾驶听了半天,每句分开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理不清了,看向一旁开车的儿子:“你这几个小孩还喜欢看警探片?” 从开口聊到这件事开始,临川就没再能插进话,临川只笑着点头,他这离开的这些日子,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剧情,总之以后他是不会再错失了。 到了地方,顾曳几人下车,有人过来将车开进车库,仰头看着占地不小的双层别墅,大丫捅捅温风:“他这才叫高富帅,你这样顶多算小白脸。” 温风面带微笑盯得大丫站不住,跑到石头那边,几人进屋,简单洗漱后直接开饭。 琴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挨个介绍一遍,顾曳看着一桌子十几道菜,她吃着每样菜都很符合他们的口味。 石头夹起一筷子茄子,放到嘴里眼睛一亮:“临川,这就是你说的肉末烧茄子。”“这是琴姨的拿手菜,家里常吃,你要是喜欢,可以让琴姨告诉你怎么做。” 大丫欲言又止,临川道:“你想买的那副剔骨刀我已经托人做了,再过两天就能去取货了。” “太好了,订金肯定不少钱吧?顾曳当初给我花好了图纸,周围几家做得都做不成,果然还是城里方便。” 临母细心介绍周围的环境,楼上客房足够,今天吃完了就在这好好休息一晚,新家慢慢来,邮寄的东西她们可以帮忙运到新家。 顾曳尝了尝几道菜,记住菜名等石头学会了,回头没准还能开家参馆,最好能把郝师傅挖过来...温风往顾曳碗里夹了一块牛腩:“你尝尝这个,我觉得味道不错。” 顾曳顺势吃下,临川和大丫、石头有说有笑,临母在一旁辅助,眼神总往对面的顾小姐那瞥,围观的琴姨只感觉桌上的人各怀心思,画面古怪,还好先生出差没回来。 顾曳的碗比其他人大两号,临川回来特意嘱咐过,顾曳体制问题,消耗大平常饭量是别人的三倍,顾曳吃完一碗,琴姨立刻端来另一碗呈好的米饭。 顾曳道谢,琴姨对她的好感持续上升,临川她从小看到大,情势所迫下乡,这么多年一家子再团聚没一年,临川就要回去。 少爷这次离家备考,回来了说得最多的还是顾曳,生活习惯口味喜好跟她说了好几遍,夫人感慨儿大不中留。 不过她相信少爷的眼光,不管这顾小姐是怎样,只要少爷喜欢,她只看着就高兴。 第45章 顾曳不打算在这多…… 顾曳不打算在这多留,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开始搬家工程,几大包袱的东西用车来回载了两趟。 临川知道东西多,但不知道这么多,早知道直接请搬家公司,私家车可用空间有限。 顾曳和温风去中介所看房,两人同时看中了这间四合院,不仅有院子还有独立的水井,只比原先的院子小一点,但是取水更加方便。 房屋足够,采光充足,临川估计这个院子地段,不比他们那间重修的别墅便宜。 收拾屋子交给石头和大丫,她去买些日用品,顺便逛逛附近的市场,看能不能栽种几颗果树,“你该回家了,跟我们做什么?” 临川只看着顾曳:“你要是想在院子里种些花草,我母亲平常最喜欢侍弄这些,想要什么种类可以问她。”顾曳:“那麻烦阿姨了。”“不会。” 温风想到顾曳收拾东西翻出来的顾言乐的信,再一想村长那老狐狸在临上车时说的话。 好在那小子学校离得远,不过他说的话还是提醒了他,温风难得这么安静,顾曳扫了一眼没多想,继续看树苗。 温风忍耐到临川滚回家,“咱们买份烧烤回去吃吧?”顺势拉起顾曳的手,顾曳顺着过去问价,“老板多加辣椒,佐料再打包一份走。” 顾曳听了挑眉:“你心情又变好了?”这家伙从到京市开始一直都兴致不高,“刚刚人多不开心,现在刚好。” 还有三天新生开学,上学用东西都要现买,上学的学费、杂费、伙食费都要带好。 顾曳和温风虽然不住宿申请的走读,但是第一个月的军训必须统一住宿。 现在的军训远比后来的规格严苛,训练量也很大,她们所上的学校原名京都师范大学,后来改名红军京师大学,到现在的京都工业大学。 入学当天比想象中多了很多人,其中看热闹和配学生的家长比入学的学生多三倍。 一个家庭能出一个考上名校的大学生,七大姑八大姨都过来帮忙,还有拖家带口过来上学的,街坊邻居过来凑热闹,一层层将大学附近的街口围得水泄不通。 顾萝昨天刚刚赶来,她报名的大学就在同一个区,学校开学时间不同,今天开学,她负责看家做饭,等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过去,正好就是顾萝开学的时候了。 舒蕊和柳燕报名的学校和顾萝一样,不过顾萝在总校,她们两人在分院。 想当初舒蕊和柳燕刚认识就互看不顺眼,对方的性格正好在自己讨厌的点上。 两人后来走到一起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都不记得了,她们自己也说不清。 虽然性格理念不同,但是很多事情她们的考虑出奇一致。 顾曳穿过层层的人群,一路温风的脸招来不少人的注视,男女老少都有。 几人一脚踏进校门,立刻有人围过来,询问情况介绍学校,接手温风的行李,温风顺势放开,适应良好。 还有学长偷偷看顾曳,想帮忙拿行李,顾曳说不用,那人有些腼腆想再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样子被后面的男生挤走。 二话不说就要接过顾曳手里的行李箱,结果双手撑直,要不是伸出了两只手,他今天就要在几人面前丢大脸了。 这几人都是各个专业院校里出来专门迎接新生的接待团,这个帮忙拿顾曳行李的是体育部三年的学长,顾曳没有阻止接回行李。 只看他咬牙坚持介绍到宿舍,顾曳几人分配的宿舍在三楼,顾曳没再为难他。 在他以为要使出吃奶的劲,咬牙搬到三楼时,行李被顾曳轻松拎起,在男生瞪直的眼神中匀速爬上楼梯,大丫嘿嘿一笑写过两名学长,背上背包跟上顾曳。 体育生有种世界观错乱的感觉:“我是不是该申请留校再造,新入学的艺术学学妹都比他力气大。” 语言系的学长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不用沮丧,我们老师说人和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你不用为此质疑自己的价值。”“我不信。” “喂!快把我放下,你脑子抽了?”体育系学长轻松将人放下:“我现在信了。”被人偷瞄的行为怪异二人组迅速逃离现场。 顾曳和大丫同时报道,被划分到同一个宿舍,但是看报道册,她们是来得最早的,要是不出意外宿舍应该还没人,果然307宿舍还空着。 四人的宿舍,上下铺,桌子和床铺各占一边,顾曳选了临近阳台的上铺,大丫在下铺开始铺床,崭新的被褥铺开,还能闻到洗衣粉的味道。 顾曳将实心的旅行箱打开,瓶瓶罐罐放进特制的皮包,日用品放进柜子,旅行箱里的零食占了四分之三,都是石头塞进去的。 顾曳的:果脯、肉干、啤酒,温风必备:巧克力、辣酱、蜂蜜,大丫喜欢汽水和点心。 一大堆东西被石头堪称奇迹之手不留缝隙填满旅行箱,他们两个拎不动,只好先交由顾曳保存。 顾曳将箱子锁进柜子,宿舍门打开,一群人涌入,以为是两家来送孩子,没想这些人都是配着一个舍友来的。 被挤在门外一时进不来的另外一名室友落在后面,不停往里张望,里面的人都没注意到,大丫出声:“别站在门口了,就差你人就全了。” 这时才有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给身材瘦弱的女生让出地方,女生脸上带着略显苍白的肤色,腼腆的跟几人打了声招呼,默默将东西放到空置的床位。 被围着的女生挑剔的看了一眼宿舍的环境,“这么大点的地方,连落脚的地都没有,床这么窄,柜子就着两个能放什么?” 顾曳看着后面整齐码成一排的箱子背包,这么多的东西,就是四个柜子也不够。 “嘉嘉就忍耐几天,等过了军训就能出去住了,爷爷给你买的房子就在附近,走路也没就几分钟,那宽敞,嘉嘉喜欢怎么装修都可以。” 等一群人再次浩浩荡荡撤离,大丫忍不住跟顾曳吐槽:“公主还用上学?来体验民生吗?” 顾曳轻笑出声:“军训以后才分班,重新排宿舍,你用在意。” 大丫其实倒不至于讨厌这个张扬的临时室友,只是在顾家村没见识过这样的架势,嗯这么看温风折腾的程度也还好? 第46章 顾曳锁好柜子,…… 顾曳锁好柜子,大丫正好把上铺收拾好,两人也出去区寻温风和石头. 将东西放进柜子的许米刚想抬头和室友打招呼,结果只看到了顾曳两人的背影,刚鼓起勇气想好的台词咽了回去。 看了眼铺好的床铺和锁好的柜子,抿了抿嘴,她本以为遇到那么一个大小姐室友,另外两个总不会再难接近了,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差。 明明都是凭分数考进来的,交的一样的学费。 顾曳几人随便在食堂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铝制的饭盘,饭菜不好不坏。 食材对得起学校的档次,他们的胃早被石头养娇了,嘴巴也被顾曳惯坏了。 温风直接只点了道青菜炒肉,配了份米饭将就吃了几口就不再动了。 顾曳点的菜是全荤的,几个馒头下肚,算是解决了一顿,大丫感觉这样不行,温风那家伙无所谓,但是顾曳本来吃得就多,这样下去可不行。 “幸好带了不少肉干和点心,现在还断续有新生进来,一会出去再买些水果和牛奶。” 石头补充:“临川下午来报道会带牛奶过来,听说阿姨手下就有奶品厂,保准新鲜,顾曳你原先在村子里喝羊奶,到这了也不能断。” 其实顾曳感觉现在的身高,她已经不需要担心以后长得矮了,不过看他们两个像家长似的叮嘱她吃饭,顾曳不想打断,欣然接受。 顺便将温风再买一份巧克力和蜂蜜的提议取消,温风憋憋屈屈跟上顾曳,四人打车到附近最大的百货市场。 没逛一会,石头随身携带的拎袋就被装满,顾曳看到远处有一个单卖扇子的柜台,一个浅紫彩绘布面的折扇做得十分精致,让售货员拿下来。 顾曳将扇子抖开轻轻扇动,手感尚可,顾曳将另外同款的黄色扇子递给大丫,大丫接过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就是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售货员一说,大丫拿着扇子的手就顿住了,犹豫地放下,一百块钱的扇子,学费一年也才一百五,加上学杂费住宿费一类的,统共两百多一点。 这扇子,顾曳接过大丫看的那把,见质量没问题,温风顺势拿过一把绿色的:“我喜欢这把。” 顾曳问石头喜欢哪把:“这会军训虽然天气还不大热,但是休息的时候有把扇子也有些用。” 石头听顾曳要拿这扇子军训时候扇风,犹豫的心颤抖的手利索指着那把蓝色的。 顾曳果断付账,售货员听了几人聊天,送了四条素色的手帕,摸着跟扇面的布料有些相似,大丫心疼钱,但是手里拿着那把折扇不停翻看。 实在是她见到的最精巧漂亮的物件,鹅黄色的跟勤婶给她裁的新衣服正好颜色相配,等天再热些就能穿了。 温风得了扇子转眼不见,顾曳熟门熟路的在路过糖果柜台拾回温风,不过温风也如愿得到一袋新出的软糖。 其实除了温风是因为味觉缺失问题重度嗜甜、喜麻喜辣,这个时候的人都喜欢甜味,或者说渴望甜味,因为吃得少所以渴望一切甜味的东西。 大丫看着温风透明袋子里装的各色造型软糖,想尝尝味道,但是管温风要是肯定行不通的:“顾曳,我想尝尝这个软糖。” 顾曳转头看温风,温风转头看空气,之后大丫、石头和顾曳每人嘴里都嚼着软糖往回走。 “嘉嘉记得每天喝牛奶,还有糖少吃,小心再牙疼。”“你的衣服妈妈都装在黄色的旅行箱里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棕色的旅行箱里,等熬过了军训就好了。” 顾曳远远就看到轿车前被包围的舍友,没有打招呼的想法,刚要路过就被叫住:“同学,你们是嘉嘉的室友吧?嘉嘉能跟你们做室友真是运道。 看你们两个是认识的,要在学校里活动希望等捎带下嘉嘉,这孩子性子内向。” 大丫点头答应,虽然她一点也没看出她哪里内向了,但这个阿姨都这么说了,反正也就军训这些天。 阿姨一听立刻拿出旁边的一包拎袋,递给顾曳:“麻烦你们两个看着她,看你们也买了不少,阿姨再添上点点心,你们拿回去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顾曳顺势接下,顺便搭了个顺风车送他们到了学校,做在前面一辆车里,孔嘉嘉皱眉,不大满意妈妈自作主张。 孔母理了理女儿的头发:“你这性子也该改改了,原先在大院里都是自己孩子,表姐表哥们让着你,但是你不能一直和他们在一起,总要交其他朋友。” 孔嘉嘉很想说那些个表哥表姐她也不喜欢,不过她对顾曳和那个叫顾大丫的感官还可以,反正她不擅长和穷光蛋混在一起。 知女莫若母,嘉嘉第一次进宿舍,除了吐槽了一遍宿舍环境,但并没有对舍友面露嫌弃,至少比刚见她那些哥哥姐姐态度“友好”多了。 搭着免费的出租车,虽然现在开的起轿车的人不多,但是在京都工业大学校门前还不算少见。 再次见证寒门难出贵子,好的家庭背景往往代表更多的资源助力,顾家村能有那么大比例的人考上大学,顾曳、温风和临川功不可没。 不过温风现在就后悔让顾言乐看到那些参考资料,果然大方的人设不适合他。 吃完饭回到宿舍,东西也收拾好了,坐等舍友回来。 等到宿舍门再次打开,顾曳和大丫一人拎着两包东西上来,刚想打招呼,结果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串人,她们什么时候碰到一起去了? 打量着填满宿舍的人熟练的寒暄之后撤离,现在真正只剩下她们307的四个女生了。 大丫发现书里说的果然都是水分大,什么相间恨晚,相互介绍,结伴同行都是骗人的。 其他人都不吱声,只好她来了:“我叫顾大丫,是顾曳的姐姐,今年二十一岁,顾曳二十岁,从黑省顾家村来的...”顾曳看了眼她“姐姐”。 大丫咳了两声结束介绍,身材瘦弱的女生立刻接上:“我叫许米,是本地人,今年二十三岁... 不过是附近的许家村,我们村只我一个考到这个学校,好羡慕你们姐妹俩还能在一起就个伴。” 许米有些腼腆,说话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看她来时的简单的行李和床上的被褥,想来这个京市的许家村不像她们知道的许家村经济好。 大丫还以为这边中心城市哪哪都富裕,是她想当然了。 看向剩下的孔嘉嘉,虽然她们三个回宿舍前已经互相介绍过了,但是还有个人落下了,见她们都看向自己,孔嘉嘉还算配合:“我是孔嘉嘉,本地人,二十一岁。” 之后就没了,许米下意识拿自己对比另外几名室友的家庭条件,顾大丫和顾曳两个看着不差钱,那个本地的孔嘉嘉印象深刻,恐怕家里条件不是一般的好。 她这个本地的比她就差远了,早知道就不说自己是本地的了。 “看来我是咱们宿舍最大的那个了,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大丫不指望另外两个搭话,客气话她擅长:“咱们在这批首次恢复高考的考生里,算是年轻的了,来时一个学长还说这次的登记表上,什么年龄的都有。 三十不在少数,十几岁要从小学学起考上的少见。”果然许米听了脸上的笑容明显了些,女性不管是哪个年龄段,对年龄都很敏感。 第47章 顾曳躺在上铺,手里…… 顾曳躺在上铺,手里拿着一本动物百科,华国的动物她除了在顾家村打猎时碰到的,其他都没尝试过。 临铺的许米早就注意到她桌上的精装套册,封面都是各种没见过的动物。 “你喜欢小动物吗?我原先在家养过一只猫,猫是三花,今年才生了一窝小猫有一只奶白色的很可爱。” 顾曳闻言点头,继续看书,许米有些尴尬,碰巧大丫没在,正想是沉默当无事发生还是再说上两句。 被许米翻身动作影响的孔嘉嘉抬头看向上面:“不熟没话说,就不要硬找话题,打扰别人。” 许米不服气,想组织组织语言怼回去,可是心里酝酿再久,也迟迟说不出口。 大丫一回宿舍就感觉到宿舍安静得出奇,直接在门口叫顾曳出来,顾曳翻身跳下,将鞋穿好走出宿舍,留下两人心里嘀咕。 脑海都在回放刚刚顾曳翻身跳下的一幕,一人高的床铺,一大活人落地几乎听不到声响,她是体育生?她们不都是生物学专业的学生吗? 顾曳跟着大丫出去,临川正在楼下拿着行李箱,里面装着两人份的牛奶,并不是多准备了别人的份,是按照顾曳以前羊奶的每天用量备的。 临川报名的是金融管理专业,目的明确,为以后接手公司做铺垫,其实他已经开始着手学习,实践上没有比跟着父亲在公司里待上几年来得高效。 来这里上学只是必要,选这个专业考取证书也只是需要,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临川看着顾曳接过旅行箱,结果嘴角弧度还没划开,旅行箱就转手到了温风手里。 温风只是惯常向顾曳要东西,顾曳觉得她不太需要而且她其实早就喝伤了羊奶,现在对奶制品并不感兴趣。 温风拿起一瓶玻璃瓶的牛奶,这个是今天份的新鲜牛奶,其他都是袋装可储存的。 临川本来是想让顾曳试试当日的新鲜牛奶,他尝过几种上市的牛奶,还是当日新鲜的口感最好,营养也最好。 可惜了,温风坦然分走顾曳的小半牛奶,晃着临川特意准备的两瓶鲜牛奶,只自己觉得好,奈何人家不喜欢,无用功。 石头看着温风在那摆弄着桌上是牛奶:“心情这么好,又去惹谁了?” 温风把牛奶分给宿舍的几人,另外两人欣喜接过道谢,石头接过没喝,这家伙总是阴晴不定,谁知道他心情一好会不会免费给牛奶调味。 大丫这边倒是喝得安心,顾曳开封喝了一口,虽然口感确实不错,但嘴里残留的微弱腥味还是难以忽视。 大丫顺势接过她剩下一半的牛奶,看顾曳开始看第二册 动物科普。 “这里面好多是南方还有热带边境地区才能见到的,就算你想尝试一下,现在也是不可能的。” 站在等身镜前比对衣服的孔嘉嘉坐到顾曳旁边的书桌前,对顾曳那摞五颜六色的书有了些兴趣。 “军训之后允许放假一周,你可以去那些地方的保护地和公园玩玩,一些少见的动物还是能看到的。” 顾曳点头,许米一直分神往这看,见顾曳对她也是淡淡,突然心里平衡了不少。 大丫忍不住纠正了孔嘉嘉的思维误区:“我说的是品尝的尝。” 两人思考两秒,孔嘉嘉先反应过来大丫的意思,所以顾曳她是在看食材单?? 顾曳继续翻下下一页。开学典礼如约举行,不同寻常的是有教官入席,一同完成新生典礼。 不过顾曳听着讲台上站在一列军装大兵前训话的队长,与其说是祝福不如说是告诫,说得很不客气。 底下的一群学生都是高分考入,都是活在亲戚嘴里的别人家孩子,本热情高涨等待在大学里大展身手,没想正是入学的第一天就被灌了个透心凉。 一群人穿着统一的军装,顾曳抬起帽檐,看着周围躺倒一片的“尸体”,大口喘着气,其他交给大脑自行运作。 军训的头一天就有人因为教官的魔鬼训练折磨得倒地不起,不少女生找出“合理”的借口,忐忑开口。 没想魔鬼教官比预料中的好说话,男生里有人心动,想学着请假休息,结果惨遭回绝。 教官目光扫过几个请假歇在看台上的女生:“你们这些男生也别不服,她们这会既然难受就先欠着...” 坐在病号休息区的孔嘉嘉心道不好,果然教官接着说:“等什么时候不难受了就换回来,也不用你们加倍还账,就再负责全班的水资源搬运工作。” “军训一共有半个月,不怕你们说没歇够,要不想还账就去开个医院证明。” 一个路过的教官停下捅了捅队友:“劝你们这群小崽子开假证明开得不要让这人看出来,你们这位教官原先可是随军军医,要被看出来装病小心你们的腿。” 跑步、蛙跳、站军姿...半天下来就感觉腿废了,成功震慑住众人,功成身退。 接下来尽管浑身酸痛,班里也再没人请病假的了。 许米看着几个上午请假的女生被教官留下监督还账,心里无比庆幸当时没有出列坚持了下来。 顾曳和大丫吃完饭回来,打声招呼就拿出洗澡篮子去澡堂洗澡。 开门看到的竟然是孔嘉嘉,顾曳微微惊讶了下,她没想到孔嘉嘉竟然这么快就完成了上午未完成的任务量。 孔嘉嘉虽然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味,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坚持爬回三楼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饿着肚子连食堂都没去,当然不排除食堂饭菜味道的因素。 休息了好一会,稍微恢复了些体力,换身衣服去洗澡,晚上没有训练安排,可以缓口气。 一众新生躲在宿舍举着手电筒小声聊天,闲聊八卦配夜宵。 顾曳拿着一块夹心的点心就着果汁下肚,白天的消耗对于她不算什么,但是晚饭不大和胃口,直接回来解决库存。 大丫只啃着一个苹果,对面的孔嘉嘉将东西摆了一床,各种东西的味道充斥许米的鼻腔,着还让她咋睡。 冷不丁加大了运动量,正处消化迅速的年龄段,白天的饭菜这会消化得差不多了,又想睡觉又想挣扎起来翻东西吃。 还没决定好,突然听到门外加重的脚步声,宿舍内几人赶紧用被子捂住手电筒,嘴停止咀嚼。 第48章 307的手电筒一直亮…… 307的手电筒一直亮到深夜,或者说所有新生宿舍都活跃到了很晚,吃了好多水果的大丫半夜突然惊醒。 侧耳听空气中细微的呼吸声,悄悄穿上拖鞋,趴到上铺的栏杆往里看,一眼就对上了顾曳张开的双眼,大丫差点吓出声,凑近顾曳耳边:“我尿急。”“...” 两人来到走廊,每层楼的两头都有洗漱间,月亮高挂,大丫握住顾曳的胳膊:“听说城市里最阴森的地方就是午夜的学校,厕所是最高发的地方。” 在顾家村打猎头顶月亮晚归的时候咋不见你害怕,“石头的零用钱全被你买杂书了,以后不许再买了。” “怎么这样?杂书也是书啊,温风那家伙总笑话我脑袋空空...”大丫突然停住,看向前方,斜前方的宿舍门突然吱呦一声打开,白色的一角随夜风隐现。 大丫颤抖的心激动的抖:“顾曳顾曳,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物业零点女生宿舍楼的神秘白衣女。” 顾曳:“军训结束我就去把你的小人书都扔了。”大丫看顾曳还笔直的往前走,急了:“你别过去!” 不等她们走到那个敞开的宿舍门前,披散着头发的人已经迈着脚步走出,月光照到走廊的地面,布料摩擦声在寂静的环境中钻进耳朵 大丫只盯着地面上光着的双脚,后脖的汗毛就立起来了。“所以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真的有鬼?白衣女,那个故事我也看过。” 大丫声音低沉,神色严肃神神秘秘凑近说出:“我们把她打晕,将她困入那间宿舍,免得她再出来害人。” 顾曳听不下去下面三个人的谈话,将果脯砸到大丫头顶:“胡言乱语,只是那个女生有梦游症,怕吓到别人特意申请了单独的宿舍。” 孔嘉嘉知道自己被骗了,一想刚刚自己还将信将疑就要信了她的胡话,“混蛋!”瞪了大丫一眼,把两人轰离自己的床位。 大丫也不生气,反正她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果然她那些话本没有白看,顾曳有点头疼,大丫是不是跟温风待太久了,也喜欢上了捉弄人。 许米好脾气的劝两人,不过孔嘉嘉不理人,大丫根本不在意,搞得许米纳闷,她原先在家时这么做明明很管用,怎么到学校里不奏效了。 顾曳收回目光,敞开的半截袖开衫露出里面贴身的吊带,扇着扇子。 这些天相处对这两名室友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有自己的小算盘但不算坏。 “哨声响了,咱们快去集合。”顾曳将扣子合上遮住脖颈,她怀疑这具身体祖上有外国血统。 小时侯还不显,成年之后肤色越来越白,眼窝比常人更显深邃,顾曳将一缕微微打弯的碎发拢都耳后。 307宿舍一行人出行,周围的人都往这里看,二十岁的女孩正是花苞绽放的时候,宿舍的四个女生每人的长相都各有特点。 孔嘉嘉对别人的注目习以为常,许米有些别扭的往前小跑追上舍友,心里还有点小欣喜。 顾曳大步流星走在前方,路上迎到温风三人,临川上前打招呼,比起招人,还是温风威力超群。 考上大学的女生比例只有男生的一半,但就是如此,只要有路过看到温风的女生都会忍不住都看他两眼。 浩浩荡荡来到操场站好,看着几个晚到被拦在外面的人,及时赶到的人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还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已经军训了五天,还有人迟到,大丫小声嘀咕。 顾曳回道:“今天他们几个要吃苦头了。”大丫奇怪:“不就是跑上五圈吗?” 虽然军训的教官都是部队在编军人,但他们毕竟只是学生,来学校上学军训只是磨练意志,打磨一下他们这些新生的棱角,快速促进团体意识方便统一管理. 不过今天例外,顾曳看向站在白杨树树荫下的人影,那人估计就是隔壁班教官口中的总教官了. 果然整理归队后整个操场上的气氛不同往日,所有教官快速热身整队进入正步方阵模式.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今天的不同,从红旗前地第三次正步路过,一声哨响,全员迅速回到原先的场地,各教官快跑到国旗前集合。 虽然说不让动,但还是有人忍不住扭头往那边看,顾曳站队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远处的几人,站在前方的“总教官”被人挡住,只能看到一角。 顾曳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他们还见过,“一团三号出列!一团二十六好出列!”“五团一号出列!五团二十一号...” 教官的声音响彻操场的上空,听到教官叫出自己的号码,有人犹豫要不要出列,等到第一个人动了,各方队中陆续有人出来。 顾曳属于二团,小跑赶到立于一处,随后赶到的温风和临川顺势站到身后,零散的队伍开始自发对其排列。 几名教官松了口气,这届新生一共分成五个团,被单个拎出的八人排成两列。 站在前方的顾曳和温风认出了何朽,临川若有所觉,何朽站在几人面前做了简单的介绍,视线划过每个人。 顾曳感觉一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顾曳没有去看。 “选中你们的原因会在接下来的训练里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在你们中间挑选出最优者,需要通过一些特殊的训练筛选,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归队。” 几人相觑,一人犹豫喊了声报告,何朽应允,男生提问:“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会不会耽误我们上课?” 提问的是一个戴着眼睛的瘦高男生,“现在的你们还不用知道,不会耽误你们学校的生活。” 招手让几名教官归队,留下在场的八人,虽然几人没接触过行伍,但是能在第一批恢复高考考入重点院校,心里的好胜心是绝对不缺的。 何朽说要筛选出“最优者”,他们既然已经被他通过某种条件选中,自然不怕再尝试下一步的挑战。 顾曳有些好奇,一个特种部队的队长级人物到各地大学选拔预备役。无可奉告的理由,脱离常规的选拔,想来这个选拔计划目的也非同一般。 除了顾曳,在场的其他几人也有自己的思量,不过温风估计和她一样只是好奇。 两人对视一眼,接下来的训练他们几人就要脱离大部队,直接离开学校,去往指定的训练场进行第二步筛选。 大丫和石头知道了有些泄气,他们怎么就没选上,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温风安慰:“正是开课前肯定会回来,你们没法改变,坦然面对现实也是一种选择。”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两人同时在桌下伸脚,被温风轻松躲过。 吃过中午饭,等哨声再次响起,顾曳几人已经收拾好行李来到学校后门,何朽同一名队员已经等在车前。 那名队员就是当初在车上配合何队行动的王邢,他对顾曳和温风印象深刻。 队长在那次事后没有让调查他们四人的信息,但他还是翻看了一遍他们的信息资料。 加长的三排车,几人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等车行驶出了市区,渐渐打开了话茬,他们八人里男女对半,分别来自不同专业。 当初提问的是戴眼镜的男生叫闻知,另外四名男女分别是圆贝、杜梓、辛欣、游远。 杜梓和辛欣聊两句就朝前座的温风看一眼,游远兴高采烈讲了好久,结果人家心都飞到别人那去了。 闻知只偶尔和开车的王邢和副驾驶的何队聊天,顾曳松开头发整个人窝在高背在车座上,温风接过顾曳手里的扇子扇风。 临川在她的另一边将顾曳压住的一缕头发挑出:“这些年的头发越来越卷了,不过不管直发还是卷发都很适合你。” 温风从手里变出一根头花,三两下熟练将顾曳散开的头发归拢到头顶绑成一个圆球,顺手弹了一下。 顾曳全程闭眼,车窗不知是什么材质,有光线散落进来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默默记下行车的路线。 一车的人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他们三人身上,杜梓小声说:“他们三个认识?”辛欣翻个白眼:“这还看不出。” 她是京市本地人,家里有些产业,知道的圈子层次不高,但也知晓临家和临家的独生子临川。 这临家一开始只是后起之秀,家业才接递到三代,但是他们在当初动荡时最先果断决策,明哲保身。 后来局势稳定迅速回拢资金,在别家元气大伤来不及反应时扩张领地,以惊人的速度把控了房地产开发的大半资源,可谓风头无两。 原先不把临家当回事的庞然大物,如今都来拉拢临家,这次的动变对有些人是灭顶之灾,但对临家却是崛起的机会。 这顾曳和温风完全是圈外人,和临川的交际她猜测是他下乡时遇到的,心里对两人来自偏远的乡下有些轻视,不过是运气碰巧相处了一段时间。 这两人的长相倒是挺能唬人的,尤其是那个叫温风的,长成这样简直违规。 顾曳感觉今天的温风有些不同,但有说不出的哪里不大一样,温风挑眉绽开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把王邢几个男生都看得一个恍惚。 这是什么新的精神攻击方式?何朽不想看队员那没出息的样子。 顾曳原先做顾队长时,就是天天相处的副队长都没能让她开窍。 不过当时的环境也没有谈情说爱的条件,本来那个讨人厌的副队长是盘算着用队长的羁绊绑定顾曳,许愿的下一世就可以重投开始。 可惜他技高一筹,食指沿着扇骨描摹出镂空的雕花,他们才是同类,所以早早料定顾曳不会老实照做。 顾队长在主神空间中被冠以“好人”的头衔,一副标准正义序列良民的外皮。 可他从第一场任务碰到时就已经看清了她,就如他看清他自己,她在意队员在意道。理。但她最在意的还是她自己。 不过如今她不是顾队长,他也不再是那个独行的疯子了。 “到了。”几人下车就看到一堵高耸的城墙,有点像古代战场的旧址,进入城门以为会看到各种设施,接过还是和外面一样的树林。 几人看向何朽,胆子小点的已经脑补人贩子团伙拐骗剧情了。 何朽跟看门的两个兵哥打了招呼,带着几人弯弯绕绕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了几处现代的房屋。 顾曳从下车开始就开始观察,城墙看着有些古朴甚至破败,但是在车距离城墙百米开外做过降速。 顾曳加大感知的放开感觉到埋于底下的电网,同时坐在副驾驶的何朽同时不自然的转移视线,但她并没有收回。 一直到跨入城内,她才确定整个网络覆盖住了此处正片区域,比之能看到的华国最高科技水准要高出一个水准。 也验证了何朽的身份确实不是表面的寻常特警,他或许具备如她一般的感知力,不过有没有达到感知外放另说。 和温风是视线交会划开,那带到此处的他们可能连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来了。 或多或少都因体现出的“特别之处”,被何朽背后的组织一早记录在案。 第49章 根据每人…… 根据每人的体能不同,安排不同的训练计划,从大体看上去只是军训的加强版,因为训练场地的不同增加了一些难度,改变了一些规则。 不过,顾曳扭头接过游远递过来的白鲢,手起刀落将鱼扒皮去骨,尖刀在手指间飞舞,半透明的生鱼片。 “每次看顾曳片鱼都有一种特技表演的感觉。” 圆元蹲在一旁将自己采来的芽菜摘洗干净递给闻知,蹲在地上烧火的杜梓黑着脸抬起头。 摸了摸僵住的腰和脖子,圆元那家伙就知道吃,顾曳就是大胃王转世。 两人碰到一起,就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一边还有温风和临川两个尾巴成天黏在她屁股后面,有顾曳在这,别人的目光都投向她了,哪还有她的地方。 故意把她分配做这脏活,竟然连辛欣都不帮她说句话。 (不会打猎,不会做饭,不会切菜,不识野菜,拾不来柴...)不往灶台里添柴烧个火,等吃白食? 一开始两人座位在一起就个伴,后来到了实践环节发现,这杜梓简直处处踩在她讨厌的点上,辛欣最烦头脑简单四肢萎缩的物种。 闻风和临风负责每次搜寻猎物踪迹,顾曳负责捕捉处理。 最常吃的芽菜木耳都是看着圆润娇小的圆元爬崖壁和高树采下的。 增味的佐料照旧是温风搜罗来的,鱼是游远进水抓的,烧饭的柴火由辛欣负责。 当时看到身材纤细的辛欣竟然背了一人高的柴火回到营地,那场面对每个小伙伴的视觉冲击力都不小。 顾曳现在已经能吃些鱼了,不过有别的她都不会强求自己。 现在她对几人的特质都有了初步的了解,临川和眼睛男闻知与何队长相似又有不同,游远水性和视觉超长。 辛欣和圆元是四肢上的强化,杜梓强化的地方在皮肤,一般能在别人身上留下创口的伤害在她身上只是微痛。 让顾曳想起原先充当先锋皮坦的小五,可惜没有团队意识的T是没有存在价值的。 想来第一个被送回的人很快就要选出了。 原本以为是为他们准备的房屋内,何队与小邢站在显示屏前。 小邢将左上角分屏的数据统计出来,看到队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 “队长看出她是哪方面的‘特征’了吗?”何朽看着桌上成摞的文件夹,别人都是薄薄一本,到顾曳这里统计就变成一摞四本资料。 从开始的第一天到第四天,今天是第五天,小邢已经准备好第五个文件夹了。 “或许是同我一样,精神达到外放,身体已数才会各方提升,也可能是存在多种‘特征’”。 虽然不是没有过多种“特征”出现的情况,比如他们队长,凭借实力碾压入伍的同期。 后来被将军发现提升至TZ队,以二十岁的年龄空降TZ队队长一职。 “比起顾曳,更应该注意这个温风。”和顾曳这种走配合路线的不同,看署名温风的那本文件夹。 里面就薄薄一张纸,“行迹非常理,初步猜想为‘脑’部开发。”何朽他对温风这五天不找边际的形式作为有了一个猜想。 ‘疯子的想法要是常人都能按常规推测出,那人的脑子也正常不到哪去。’顾曳是这么想的。 视线划过不远处的乱石堆,正蹲守在一个显示屏前的人一机灵,眨眨眼再看,顾曳已经钻进帐篷。 要是顾曳想,她完全也可以如温风一样,但是他们既然是来观光的,自然要选自己喜欢的方式。 第六天,几人吃完午饭,从带他们来到这里再没露面的何朽再次出现,不过他不是来检验成绩,而是来下达通知的。 “要把杜梓送回去”他们虽然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能力排行,但这会听到要淘汰一人,心里有些戚戚。 主要是一同带了这些天,一起训练,同吃同睡,走了一个人突然有了一种原先没有的紧迫感。 当然顾曳是没有的,她注意到何朽旁边那个姓邢的,扭身走开的时候视线在温风身上停留了片刻,没多在意。 顾曳手掌覆上帐篷一脚的布料,边角处特制的布料细细摩擦,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两个字母。 TZ吗?是组织名字还是特定编号,还未等顾曳将此处的所有遮盖掀开,再过了两天,顾曳几人就得知了下一个要送回的人名。 “温风。”被叫到名字的人漠不关心,周围其他小伙伴反应就强烈不少,不同于前两天被送走的杜梓。 若说杜梓算是“众望所归”,那对于淘汰温风的决定就十分不解了。 虽然温风喜欢划水,不喜欢脏活,喜欢粘着顾曳挑拨临川,对别人也漠不关心,屈尊降贵跟他们说句话都像是要做他们爸爸,但他还是有这个本事... 在场的几人听完闻知一番话,突然感觉温风被带走也不算冤。 顾曳叹了口气,反正她对这里已经摸索地差不多,除了对何朽此人还有些好奇,多留无益:“我也退出。” 临川想也没想跟上,何朽早有预料,再次确定后带人离开。 闻知几人没想一下走了三人,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人数一下降到了一半。 等顾曳几人回到学校,没有直接进校门,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 点菜上桌的功夫,顾曳还在回想何朽车上说的话。 知道她有意记下地点,还说哪天有兴趣欢迎去哪里找他,他要是不在就直接报他的名字。 对他身后的组织很有信心,不过她不会再主动去那个地方了。 有些事情沾上就甩不干净了,何队即便是一身便服也能穿出一身正气,但她只能在套上特定制服时才担起那个担子,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沾染为妙。 突然闻到一股麻椒的味道凑近,所有菜上齐,一个不留神让温风点了一桌子的辣菜,闻着呛鼻子。 在那山圪落里待了一周,再次回到原先自给自足的日子,八人里只有顾曳做的饭还能入口。 但味道也只停留在勉强入口的水准,吃到第三天他们就开始集体想念食堂阿姨的饭菜,就算一桌子辣菜也吃得盘光。 第50章 “好热啊,明明家…… “好热啊,明明家那边这会还在下雪。”大丫毫无形象瘫倒在草坪上,一把鹅黄色的扇子呼哧呼哧扇个不停,看得一旁靠树休息的许米肉痛。 这把扇子从顾曳买给大丫开始,她就一直没离手,许米想碰下她都要叮嘱小心刮花了扇面,看她平常食堂打饭抠门的样,这么贵的扇子这会用着倒不心疼了。 可能是在黑省待久了,大丫感觉自己的抗热能力越来越差,话说顾曳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们不在连吃饭都没有食欲。 还有那个看脸的大妈,有温风和临川的时候手稳不晃,这几次她和石头去越来越少,连原先的一半都要没有了。 “啊!!!”大丫突然大叫,把旁边休息的同学吓了一跳,孔嘉嘉和许米无语的看着原地抱头扭动的大丫,又抽什么疯? 大丫自顾碎碎念:“我们还从没分开这么久过,顾曳不在,温风那疯子也不在,临川能回来也好啊。” 孔嘉嘉刚要出声制止她继续当众丢人,视线划过操场的侧门,“顾曳他们好像回来了。”“啊?哪有那么快,顾曳都说了训练要持续十多天,啊!凉凉凉凉!” 温风坏笑的将甩了甩手里残留的水珠,大丫捡起一个白色的冻冰,扭身坐起来猛地丢出去。 跑到前面的温风背手接住,脚下不停往石头所在的方队赶去,临川跟大丫打了声招呼摆摆手追上。 顾曳捡起刚刚偷袭大丫的“暗器”,将几块包装简易的纯色素冻冰递给两个室友,许米高兴接过。 孔嘉嘉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这会吃它降温最好,两人谢过,顾曳将塑料袋里的碗装的冰激凌拿出来,坐到几人身边。 其他人是视线都被顾曳旁边敞开的冰糕袋子,里面最少还有六根,不要怀疑他们此刻的判断,那里面的棒冰掰开吃下,就是两个人的快乐! 但是他们跟顾曳不熟,最多打过几次招呼,后来没等多接触,顾曳就跟着那个总教官走了,看到顾曳拿起第二根棒冰掰开分给舍友。 终于有个女生鼓起勇气:“你好,顾曳同学,你的冰棍可以分给我一根嘛...没有多余的也没关系。” 出声的女生就是那天“午夜探险之白衣女疑云”女主角,姓氏是少见的白,长相和许米有些相似,但是许米是文弱型,这位白虹同学是病弱型。 走路轻飘飘的,因为睡眠不好面色一直泛出一种困倦的感觉,倒也难怪当时大丫看她穿着白色睡衣乱想。 “你可以吃凉的?”顾曳递出一根冰棍,白虹高兴结过:“只是睡眠问题,吃些凉的没关系的。” 有了白虹开头,又有几个女生上前,红着脸道谢结过冰棍,最后一根落到一个男生手里,一扎回人堆就被兄弟几个围住。 起哄一人一口立刻只剩下根棍,才尝了口味的男生饿虎扑食按住起哄的几人,哨声再次响起,修整时间结束。 顾曳报告归队,继续接下来的训练,剩余的几天军训里都在选拔国旗手和标兵方阵。 所有人都对此热情高涨,加倍精神训练希望可以选中自己,回去说给家里人,就是他们军训成果的最佳奖励。 大丫自知国旗手没她的份,就想着能进标兵方阵,结果如愿所偿,国旗手一共三人,可以穿着白色军服正装。 衣服上的金色花穗和纽扣坠在雪白的布料上,一套正装穿在身上,不用试都感觉拉风。 大丫摸着顾曳胸前的金色纽扣,被同样着装的温风一巴掌拍了下来:“猪爪不要弄脏了衣服,黑成这样几天没洗手了。” 大丫对他这种程度的嘲讽已经免疫,星星眼看着几人的标兵队员,感觉顾曳、温风和临川简直在原地发光。 大丫捂住额头一脚后撤:“啊,顾曳,你已经长大可以自己发电了,好刺眼。” 周围的人都被大丫夸张的动作逗得直笑,不过也没有过度夸张,版样的军装本就跟服帖男性的体型,没想身材高挑的顾曳楞是成功驾驭了这套不大合身的衣服。 明明和温风于临川穿得一样的衣服,但在顾曳身上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三个人三种感觉,都是一样的衣服,好神奇。” “我感觉还是温风最好看,白马王子大概就长这个样子?”“临川才是好吗?温风那张脸说是抓骑白龙马唐僧的妖精还差不多。” “你说的那个根本不着边好吗?”“白马王子和取经的哪沾边了?”出声的男生戳破的几个女生的幻想泡泡,被一致对外的女生揪住一顿教训。 “感觉还是顾曳最适合这身衣服。”白虹感觉顾曳穿上军装的样子和相册里参军的二爷爷很像,只是一副糊弄人的皮相而已,顾曳没在意他们的夸赞。 临川满眼笑意的看着顾曳:“要是腰部和后摆裁短几厘米就更好了。” 顾曳将散落下来的一缕额发塞回帽子,她低头扫向临川指着的拿处,腰带好像松了些。 顾曳将腰带重新别扣,帽檐的阴影落下遮住光洁的额头和双眸,临川看着顾曳扭身束腰,忍不住伸手想要帮忙。 他的手马上就可以碰到顾曳的腰扣,被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隔开,临川对上温风的眼睛,往日阳光散布的眼睛此时有些晦暗。 温风呲开一口白牙,手毫不犹豫的覆上顾曳的腰带,拨开顾曳的手指,熟练的帮顾曳整理好衣褶用腰带固定好。 顾曳抬头对上温风春风得意的脸,手控制不住捏住温风的脸,软,温风笑得更灿烂了。 大丫感觉他现在的脸能闪瞎她的眼,扭头看临川发现他还是平常的样子,捅了捅旁边的石头:“这就是传说中的稳定三角形关系?” 都什么和什么,石头按住看戏不嫌事大的大丫往队伍里走。 耗时半个月的军训结束,顾曳看着那些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还有男生也在抹眼泪,鼻涕都擦到教官背包上了。 军训结束代表顾曳几人的住宿生活也结束了,307宿舍一下子只剩下了大丫和许米,等再开学会有其他宿舍的人入住,补齐空余的位置。 京都某处四合院。头发沾着水珠垂在床边,顾曳躺在松软的床垫上,将一枚镂空绣球抛到空中,在碰到天花板的前一秒落下,手心的绣球落入抛出。 温风拿着毛巾搬来小马扎,将卷曲的发丝细细擦干,“无聊了?”“有点。” 大学生活才过了两个月,顾曳就感觉有些乏味,她还是更喜欢在顾家村山上祸害飞鸟走兽的日子,至少还有两座山的地方让她逛。 第51章 京市西街人头攒…… 京市西街人头攒动,道两旁的房屋不时有水珠从房檐流下,破旧的房屋坑洼的路面。 温风避开水洼,和顾曳顺着人流往前走,来这逛街的人很多,里面碰运气淘宝的人占多半,少有看稀罕闲逛的。 顾曳和温风两人一路逛过,每处停留的摊位前都只扫上几眼,很快离开到下一个摊位。 没钱租赁店面的小贩随便找块破布占据一角之地,看得多买得少,像顾曳两人这样年轻男女随意闲逛的他们一向不感兴趣。 温风上次带回的白玉绣球就是从这里寻来的,大丫和石头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后厨找了份工作,顾曳闲在家里无聊被温风带出来看个新鲜。 “这是第三个了。”顾曳的运气依旧,温风看着顾曳划开布袋,露出里面藏着的赃款。 “顺手牵羊,上赶着送上门不好推绝。”一个金项链,两个单只的耳坠,零碎的毛票若干,“比前两个肥。” 温风拎起那条项链:“镀金的,还以为是纯金。”嫌弃放回顾曳的手里,顾曳顺手放进编制的肩包里,这个包也是刚刚顺来的。 顾曳蹲在一个摊位前,和其他摊位没有什么区别,几件瓷器碟碗,零碎的铜钱纸币。 还有些混杂的杂物压在四角,甚至还有几本现代小说,三两个大件充当“镇店之宝”。 摊主只在顾曳和温风两人的脸上停留了两眼,继续招呼其他客户。 温风看着顾曳的手指伸进一个装着碎玉角料的盒子里,随意拨动了两下,手指夹出两枚“玻璃片”。 随手拿起一个茶缸盖子样的东西,将玻璃片放到盖子里:“老板,这几样什么价格?” 摊主抬眼看去无语,看着顾曳手里疑似要饭家伙什的东西,“老板这个汉代鼻烟壶再便宜点我就收了,一大早就特意赶过来买它。” 摊主忙着招揽大客户,随口报了个五元拿走,下一秒温风掏出五块前递到摊主眼前。 摊主揉搓两下收入腰包,顾曳两人走远,温风看着手里两枚硬币大小的冰种翡翠。 估计是打磨物件的边角料,被当成碎石混在一起,虽然很小但贵在剔透没有杂质。 打磨一下做棋子正合适,顾曳兜里已经攒下五枚棋子的原料,她打算做成一副围棋。 棋盘已经打算好了,就用金丝楠木,其实顾曳本来想用金子融一个,被另外三个联名拒绝,顾曳土豪的品味他们实在接受不来。 “那个杯盖是什么材质的?”温风掂了掂分量,不像金子的,“是纯银的。” 温风拿东西的手一顿,看着杯盖黑乎乎的外皮,顿时感觉浑身难受,将东西塞回顾曳的背包里,他现在想立刻把手洗上三遍。 不想再在街摊上耗时间,拉着顾曳走进一家占地较大的店面,进店发现是一家卖卖古画古书的店。 店里已经有五名客人在相看展柜里的藏品,穿着一身古韵长袖衣衫的人正在给几人介绍。 被簇拥在中间的白须老者戴着老花镜停在一个扇面前,顾曳扫过没有多看,转身走到另一侧的展柜。 梅兰竹菊四幅画卷整齐排列在最显眼的地方,温风跟着顾曳的脚步一一看过,最后停留在竹卷前。 见没有标价正想问,另一边研讨扇面的几人走到顾曳两人身旁,店主刚刚全心投入,给老者介绍扇面的祖宗十八代,没注意到店里又来了客人。 见老者身旁的年轻学着样的人皱眉,立刻心里一紧:“阿盛?阿盛!” 昨夜下雨着凉跑肚,刚从后院茅房出来,听到店主叫他的名字,顿感不妙不再乱逛赶紧小跑奔过去。 店主用眼神拧了他一眼,不好在李教授面前破口大骂:“让你看着店门,今天不再接待其他客人。” 对着阿盛说,眼神却在打量老者几人的面色,顾曳和温风被无视,不过没人在意。 顾曳问店主:“这幅字画多少钱?”店主见两人像没听懂他的话,有些为难,刚想再开口送客被老人拦下。 他看向顾曳手指的字画:“梅兰竹菊四幅,小友为何独独选这幅?”一旁的年轻学者听了老师的称呼,眼神终于舍得落到顾曳两人身上。 不会又是哪里听到李教授回来,特意偶遇的,顾曳没有回答老者,只看店主,店主刚松口气又提起来了:“这幅字画?五百元。” 顾曳听了价格又看了眼字画:“选它是因为可以招财。”年轻学者嗤笑出声,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不落俗套对竹轴的评语,没想是个连基本常识都不知的文盲。 温风从他过来就很不爽他那副表情:“真想把眼镜打进他的老鼠眼里。” 顾曳讲价:“四百。”店主摇头:“五百不二价。”被讽刺成老鼠眼的年轻人脸上泛起怒色,老者再问:“怎么个招财法呢?”“有财买财。” 老者转身指向对面刚刚讨论的扇面:“那把牡丹蝙扇面呢?”“一文不值。” 老者闻言笑了:“你们是附近学校里的学生吧,我在几所学校担个挂职教授,要是以后有机会可以来听听我的课,我看小友在金石古物上很有些天资。” 负责接待李教授的几人听了他话里收徒的意思,惊讶也纳闷李教授看上顾曳哪了。 “竹”为正直高洁之意,竟然说它招财,那幅蝠扇李教授看了许久,按李教授的眼光,那扇面就算年代不实也不应该一文不值啊。 顾曳点头没有说自己是哪所学校的,趁店主愣神将价格敲定,回过神的店主听了四百四十元的价格还要还口。 温风已经把钱递到他手边,反正他还是有赚的,店主索性让阿盛将展柜里的卷幅取下。 店主接过一头的楣杆,手一顿,犹豫片刻要包起,却被那个年轻人制止:“说竹卷招财简直荒谬,既然有人这么肯定,你倒是说说这这扇面为何是假,这个为何为真?” “你眼睛不好耳朵也坏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真假。”顾曳不喜欢别人质疑她。 老者示意几人看着不要插话,年轻人见状底气更足:“若不是肯定真假,就不要口出狂言,定义两者价值。 那幅扇面我与老师已经观察了许久,你远远看上一眼就说是赝品,可笑。” 说完下巴仰得更高了,等着顾曳如何羞愧无言样子,可惜顾曳看都没看他。 卷轴长度不适合放在背包里,顾曳伸手摸上竹卷的楣杆,带着薄茧的手指在中线的接缝处弹了一下,倒立楣杆,手指落在一处,像捏碎泡沫一样将楣杆碎裂成几瓣。 在场的人看得目愣口呆,只见几枚金条落到顾曳手中,另一头的楣杆如法炮制,拇指长的金条四枚安静躺在顾曳手心,之后落入背包,顾曳两人在无言中离开。 留下店里几人沉默片刻,店主叹气,不过他开店这么多年,奇门怪事听得见得多了。 开他们这种古董店最讲究运道,他更好奇顾曳说的话:“李教授您一早知道?” 李教授摇头:“只是相信那个女孩不似口出狂言的人,辨认古迹有时不看学识,不看经验,而是感觉。” 又道:“感觉这种东西全凭老天赐予,求不得,那女孩子说扇面不值钱是真的,说这竹卷招财也是真的。” 店主看向破碎的楣杆,想到那女生轻松捏碎的样子:“这竹卷是真的吗?” 提到这个李教授也感觉十分有趣:“梅兰竹菊只有这竹卷是假的,但估计也只这竹卷里藏了金条,这画的主人也是一个有趣之人。” 在店主示意下阿盛拿下另外几幅,掂了掂楣杆是正常的分量,摇摇头。 失败彻底的男青年一直沉默,李教授看向他的学生,以为他感觉难堪不愿说话,刚想安慰结果就听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厕所,在哪?” 阿盛手刚伸出,就见人一溜风跑走,背影看着有些别扭,阿盛迟疑两秒:“莫非也像我着凉跑肚?” 第52章 顾曳和温风逛过西街…… 顾曳和温风逛过西街,中午在石头两人打工的饭店吃饭,这会还早,饭店刚刚烧热了锅。 店里的服务员已经跟几人混熟了,后厨的郝师傅听了特意做了几个刚学的菜式。 大丫端着菜托过来:“你们今天都淘到啥了?”顾曳一一说给大丫听,大丫习以为常打量着一上午的收获,拿起一枚金条。 估计又是哪个倒霉蛋,在前几年特殊时期藏的,想着放入字画的楣杆中总能躲过搜查,可惜碰到了顾曳,这字画注定是等不到他的主人买回了。 至于那个挑事的男的:“温风没把他怎么着?”温风尝了口面:“野狗乱吠,我怎么会跟它一般见识,我可不是那心胸狭窄的人。” “呵。”信了你的鬼话,大丫把自行车钥匙放进背包里,天太热,她和石头嫌麻烦,中午就不回去了。 “一会打包给顾萝和言乐的饭菜让小范拿给你,他们要是想打个杂工可以来店里,这会正缺人呢。”大丫拿着顾曳在外面买好的冰镇饮料回到后厨。 一会店里人多了,石头和郝师傅就没功夫喝了。 顾曳将海碗的牛肉汤面连面带汤喝了个干净,温风看着顾曳只微微发热的脸颊。 他只把面和肉吃了,剩下的也都进了顾曳的肚子,“真羡慕啊,可以保留身体基数。” 温风支着下巴凑近顾曳,水墨行云一笔画就的双眼,汗水顺着眼尾滑过,刚吃过饭脸上泛着绯红。 “你自己放弃,只能受着。”顾曳这么说,还是掏出手帕,三两下将他脸上的汗擦净。 顾曳的动作不甚温柔,不过温风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可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将还挂着水珠的饮料插上吸管送到顾曳左手边,顾曳顺势接过。 角落的一桌。“哎娜娜,你看那两人,是不是情侣?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啊。” 女生抓着同伴的手,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男生原来也可以长这么好看。 坐在一旁的王娜整个人像僵住,连同伴激动下指甲划到手腕都没有知觉。 直直看着靠窗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就算她化成灰也认得两人。 这些年里,她寄人篱下苦心讨好周围的每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活,就是为了以后有朝一日“回报”当初顾家村的“恩情”。 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跑过来了,本以为会淡忘,但再次见到温风那张脸,她就感觉脸上还残留着鲜血黏附的感觉,那一幕幕都还发生在昨日。 顾曳不用特意感知,那道目光都快实质化了,她没有回头,坐在对面的温风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凉茶。 眼睛扫过,坐在一角餐桌上的两个女生同时低头,都怕被对方注意到,不过各怀什么样的心思就不得而知。 女生是王娜的高中好友孙静,见王娜的胳膊被自己握得都红了,连忙道歉。 王娜刚刚从分校转过来,联系在京都工业大学上学的孙静,约她周末来学校熟悉下环境,顺便先接触下未来的同班同学。 王娜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从包里掏扇子,再抬头还是往常的样子:“没关系,谢谢你来陪我,不然我刚转过来岂不是没头苍蝇乱转,这顿饭我请吧。” 女生不好意思:“之前总是你请我吃东西,这次怎样也要我来。”两人推拒几下,最后还是听了王娜的,她请客,女生点了和王娜一样的。 两个正常的食量的女生,点的菜量却不比顾曳和温风那桌少。 顾曳擦了擦嘴,见温风心不在焉的不知道有在想什么:“当初已经两清了。” 温风听出了顾曳口中的警告,乖巧点头,顾曳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温风的脸,知道他没放在心上,不过她也一样。 等顾曳和温风结账离开,坐在王娜旁边的女生还忍不住看了一眼:“要是我也有那样的男朋友就好了,你看到没?那个男生看对面女生的样子。 我家里一直给我介绍对象,都是群歪瓜裂枣,我妈他们看到个有些钱的就恨不得把我卖了。” 王娜默默听着,垂下的头发掩住双眼,一个蓄谋已久,一个见死不救,两个都是害死她父母妹妹的凶手。 那些顾家村的村民一个个蠢得要死,都被蒙在鼓里,他们所有人都是从犯,都该付出代价。 温风载着顾曳到隔壁的大学门口停下,门卫象征性的抬头看都没看。 正是中午,温风最讨厌大太阳的天了,偏偏还要给那两个小崽子送饭,食堂的饭有毒吗? 顾曳撑起遮阳伞,温风立刻钻到下面,这会哪有男生怕晒黑的,学校里的学生表情奇怪看向这边。 “一个大男的还要撑伞。”篮球场长椅休息的男生瞥见不屑,旁边的男生灌了口水:“你就是嫉妒人家有女朋友打伞,你要能长他一半就不会还是光棍了。” 男生不服:“就那小白脸的样,哪个女生会喜欢?”“他旁边的女生不好看?”男生哽住,又看了眼打伞女生的背影,脸有些红:“鲜花插在牛粪上。” 几人在水池外的走廊碰面,顾萝和顾言乐早早等在那,天气热,重新拨款翻新的学校有些还没完工。 食堂没有风扇通风又不好,到了夏天学校默认学生到别处吃饭。 顾曳把食盒铺开在石凳上,顾萝两人拿着小马扎自备餐具开吃,边吃边聊在学校的事。 宿舍的琐碎,老师的八卦,还有附近有什么小吃几点出来,顾曳听着两人讲,时不时搭句话。 牛肉炖土豆,凉拌西红柿,炒青菜,都是石头和大丫做的,两人功夫精进,这饭菜的香味飘到别处。 周围吃饭的人忍不住往这边看,就算吃不着看看人也能下饭。 顾曳看到了顾言乐一直往一旁瞥还摆手势:“你的同学?”顾言乐傻笑:“是我几个室友,听说你要来看我,非要跟过来,不用打理他们。” 看来几人关系不错,顾曳受村长和勤叔所托,时不时来看看他们,顾曳他们那个院子本来是打算废弃。 不过村长和勤叔说钥匙给他们,他们定时就会去照看一下,白牙在由临川托人运来前都由他们照顾,不然委托给其他人,恐怕都白牙的身都近不了。 顾曳没有特意驯化它的野性,平常在家还算听话,放进山里和正常的野狼一样。 等和临川一起去接白牙时它也折腾得瘦了不少,石头心疼得不行,恨不得请假在家照顾。 每天吃得比他还好,一早就去买新鲜的猪小肋,加上鸡蛋当主食,饭后还有新鲜的水果,白牙表示来者不拒。 连着吃了一周,毛色顿时油光发亮,精力充沛砸碎了两盆花,祸害了一颗果树苗,之后被顾曳一顿打狗棒法老实了。 今天是周六,顾萝和顾言乐打算明天去找石头和大丫,上学的花销不小,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是有数的。 他俩是没法心安理得花着家里的一心享受大学生活,能去饭店工作,工资可以日结,还有熟人在那,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顾萝感慨:“原先只看你们吃得穿得讲究,没想到到了这才发现只有更讲究的,那啥啥牌子的衣服、包和化妆品我一个都没听说过,那一个小瓷瓶就是一年的伙食费。” 她本以为重来一回,决心离开那个狼窝考上大学就是她最大的难关。 没想到来了这上了大学才知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那些努力也只能换来一个和他们接触的平台,但融入却是难上加难。 顾言乐不是粗心的人,偶尔和她在学校碰面也能看出来她和室友相处得不太好,不过顾萝不说他也不好直接挑破。 顾曳和温风来看他们,顾萝就忍不住说了几句,不过她也不是来交朋友的,朋友有顾曳他们就足够了。 她不想这一世还过寻常的日子,自认为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看清自己,她虽然没多大的本事,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眼前就有一个镶金的大腿,她可要抱紧了。 顾(大)曳(腿)打算开几家店,地方早已准备好,有地方有资金,具体做什么她已经想好,现在只缺人和时机。 第53章 “李教授那有什么进…… “李教授那有什么进展了?”何朽翻看手里十元面值的纸币。 小邢摇头:“线索断在西街那,再没动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撤离或是转移了窝点。” 他们这次行动参与的人员只有那几人,这次的任务形式以加密文件下达,又事先借走私案件遮掩,要这样还被对方察觉,那就只能是有内应。 但知道此时的人也不可能出卖组织,莫非是李教授? 何朽看他又开始乱想:“李教授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明天我去西街。”“队长我也要去!” “你留下继续搜查,就次从这个人开始。”小邢接过队长递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围着围巾戴着帽子的男人正在吃面,像感觉到了什么立刻起身,只拍到了一个侧面。 脸因为衣物只露出了三分之一,看眼睛只像寻常的中年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 京市进出的人流量这么大,要想找出这么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不过五月时还裹得这么严实,至少接触的人多少会有些印象,但愿吧,小邢叹了口气。 学校正在准备八十周年校庆,第二批恢复高考考生就在八月底入校,现在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学校已经开始准备。 这次的新生入学仪式正好何八十周年校庆一起举办,准备的活动也会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 往年准备的校庆活动每个系只上报两个,像大系班级多的,要六个班选两个,这次几乎是每个班都可以上报一个节目。 全校都参与进了八月底的校庆准备,顾曳他们班想要选出一个不落俗套的,最好和往年历届表演过的都不同,演得好没准今年的第一名救能落到他们手里。 据小道消息所知,已经有两个班报名合唱,三个班报名集体舞,两个班报名小品,一个班报名合奏,他们班最后投票决定。 “表演话剧?”“那不是外国人的东西吗?”“之前没人表演过,至少说明这个的重复率很低。”“万一别的班想到?”“那也不会和咱们选的话剧类型重复。” 顾曳看着手里人手一份的剧本,《白雪公主》?顾曳一阵窒息感,这不是儿童睡前故事吗 。 大丫洗完澡甩了甩头发,一屁股坐到顾曳旁边:“听说是驳回了灰姑娘和小红帽才选中的,因为它的角色最多,灰姑娘只一个重要男角,小红帽没人想演狼。” 顾曳想到那一串小矮人,沉默片刻:“我觉得班里看到剧本的男生不会高兴的。” 他们宿舍里只有孔嘉嘉之前看过这个故事,顾曳没有说出来她代劳了:“七个小矮子,那群投票白雪公主的男生一定会后悔的。” 许米在一边安安静静从头到尾将剧本看了一遍,蹦出来一句感慨:“白雪公主好可怜啊。” 孔嘉嘉不屑,她对外公塞给她的童话书一点也不感冒,这次校庆她本来就兴致不大,他们班选出的话剧她就直接死了参一脚的心了。 许米正相反,虽然尽量表现得平淡,但是三句话不离公主皇后,想来话剧角色竞选时一定会参加了。 中午顾曳五人到临川推荐的一家新店吃饭,这家私房菜馆专门做粤菜,最近天气热,吃点清淡的省的上火。 糖醋咕噜肉、白切鸡和胡椒生蚝都是特色菜,顾曳几人吃着都很好,只有温风不高兴。 温风用脚碰碰顾曳:“你们班要表演什么节目,你有参加吗?”大丫立刻警觉:“别想刺探军情,反正你是不会想到的。” 临川也好奇顾曳会不会参加,他知道顾曳他们班要演话剧,是他在学生会统计名单时看看到的,不过他没见到参加人名单,想来是还没决定好。 白雪公主吗?他只知道是公主和继母的故事,好像还有小矮人,名字叫七个的? 温风看他:“你知道?”临川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呢。”顾曳夹在中间,看着同时入碗的生蚝和叉烧,夹了一筷子青菜。 “现在已经确定的角色有七个小矮人,魔镜和猎人。”大丫坐在下面吐槽:“魔镜也算?” 顾曳想了下剧情里能说话的镜子,至少它还有单独镜头,台词比七个小矮人里某些凑数的多。 “现在还有白雪公主、继母皇后和白马王子没有确定。”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自然是报名表演的人太多。 而继母皇后因为是彻底的反面角色,所有人都不想演坏蛋,班长将报名白马王子的名单列出。 他们班里男生虽然多,但是长得比较突出的没有,坐在大丫前面的曹柔转身:“要是咱们班能有临校草和温校花在,哪还用再头疼选哪个当王子。” 坐在旁边的许米想到经常在宿舍楼下等顾曳和大丫两人,脸上忍不住脸红,临川和温风的长相实在太出色。 才一进学校就惹来不少人前去他俩的班级瞻仰,军训过去一个月不到,两人校草校花的名号就传遍学校了。 不过她觉得顾曳长得也很好看,就比“校花”温风长相差一点...其实班里有人内定顾曳是他们班的班花。 幸好顾曳没有报名白雪公主,不然她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大丫本来报名了猎人,她觉得跟着顾曳混了这么久,顾曳不选猎人她总能选,之后被性别不符无情淘汰。 大丫看着台上几个竞选白雪公主的女生正挨个在那念台词,结结巴巴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放。 轮到许米台词倒是理顺了,不过上半身乱舞,下半身跟木头桩子一样钉在那,几个室友感觉没眼看。 “副会长看到什么了?”女生拢了下头发,见坐在办工桌对面的临川盯着一张表格不动,好像是刚交上来的报名单。 临川忍了忍绷直的嘴角,还是轻笑出了声:“只是有些意外,所有报名人名单都统计好了,把它和之前的清单放在一起。” 女生看得呆了一下:“啊?啊,我来。”女生拿着那沓报名单,走到储物间。 在放进柜子前忍不住伸手翻开了最上面的那张,看到了熟悉的名字,白雪公主话剧角色名单...继母皇后:顾曳。 第54章 “绿色小矮人的剧…… “绿色小矮人的剧服拿来。”“那是腮红不能往额头上涂!”“这绿色剧服怎么这么大?” “体委你自己改改去,眼影不要上绿色的!”顾曳有些不适应的坐在椅子上,让孔嘉嘉帮自己上妆。 “你的剧服我又改了改,你再试试。”顾曳闭眼接过“后妈套装”,“睁开眼吧。” 孔嘉嘉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将顾曳拖起来让几人看,所有人都在教室各自忙碌,没几人有精力打量这边。 许米看着顾曳化妆之后的样子,嘴里张张合合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她平常从没见过顾曳化妆,连护肤也只两个瓷瓶,一个擦脸一个擦全身,最后只吐出一句好看。 大丫对顾曳的长相已经免疫,孔嘉嘉感觉她的作品没有得到应有的反响,推着顾曳让她去临时搭起的试衣间换上衣服,她就不信了。 三班的话剧表演排在第十四,不靠前也不偏后,等到众人画好妆看剧本熟悉动作时,试衣间的帘子再次拉开,有几人看过去,没记错应该是... 撩开的布帘露出厚重的裙摆,层层叠叠覆盖在裙托之上,被绑带勒到极致的腰际挺立,贴身的设计在高挑的身材映衬下,曲线分明。 看呆的众人视线落到顾曳描绘过的双眼,顿时回魂,再有人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顾曳用手拢开额角垂落的一缕微卷的发丝。 那双桃花眼已经垂下,不过转瞬即逝也能让人记忆深刻。 孔嘉嘉感慨:“平常看你的双眼还不感觉有什么..还好你平常不化妆。” 大丫不停的围着顾曳转圈:“温风石头他们不在,我帮他们多看几眼。” 许米感觉她现在可以直接登基称帝了,这哪里像恶毒继母皇后了? 坐在一旁的“白雪公主”扶住刚刚慌神滑落的花环,看着顾曳头顶的简朴王冠,黄扑扑的哪有她的装饰好看。 那身深红色拼黑绒布的裙子,也比不上她身上的粉裙,更比不上预备的白色纱裙。 饰演白雪公主的苏柔扭头不再看那边,低头再次背起滚瓜烂熟的台词,尽量无视心里泛起的酸水。 班长是哪根筋抽了选了顾曳当皇后,早知道,早知道她就,她还是要选白雪公主。 “开始了,三班准备!”台下坐满了人,最前面两排坐着学校领导,还有应邀参加八十周年校庆的客人,侧面坐着学生会的评分队。 舞台再次陷入黑暗,凭本事坐在正中第三排,临川眼睛透过黑暗和幕布直视前方,黑暗中一束灯光照在了中央的一方地板。 旁白响起:“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个美丽的王后。”“她在为即将出声的女儿缝制新衣,针刺破了手指...愿我的女儿有一头乌木的黑发,鲜血的红唇,如雪一般的皮肤。” “但公主出生不久,王后就去世了,国王马上娶了一名新王后。” 灯光照亮的地方,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踏来,黑夜暗红富裕她衣装,头顶的王冠无法分走人们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温风眼神定定看着顾曳,耳旁听到各种感叹的声音,眼神有些晦暗,不知道多少双眼跟他一样这样注视这她。 “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顾曳按照台词对面前的魔镜发问,‘是你!是你!’ 不过魔镜不是这么说的:“您的美貌是有名的,但有一个人即便身穿褴褛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她就是白雪公主,她才是最美的人。” 镜头转换,聚光灯下的白雪公主没有预期的美貌,不过也是,有那样的一个“继后”在前。 舞台上灯光打亮,台下一片黑暗,没法看清台下观众的脸,剧情推进,猎人拿着猪心来欺骗王后,顾曳端坐在座椅上。 灯光打下的角度让人难以看清她的表情,蹲在地上托举银盘的猎人一时感觉如芒在背。 两只手僵直不敢动弹,直到头顶传来退下的声音才弯腰埋头退下,自始至终没有抬头。 等回到幕后,班长几人都上来夸她,这次发挥可比之前好上很多,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的感觉。 坐在第二排的青年悄悄探身:“老师,您看她头顶的王冠是不是?” 李教授点点头,“那等一会他们结束表演,我去询问一下她王冠来历。”说完立刻起身离开,直奔场外。 李教授刚想说什么人已经走远了,坐在李教授一旁的身影扫过:“王青舟还是老样子。” 李教授正了下老花镜摇摇头:“他这性子迟早要吃苦头,不让他自己尝试一下,总不会悔悟。” 舞台剧已经进行到尾声,缩在幕后盯着表演进度的一众,见王子(经费有限没有白马)已经来到水晶棺前,几个小矮人伤心落泪。 继母得意在魔镜前再次发问,马上就能完美收场,突然本来悠闲提问的顾曳突然动作一顿,眼睛从魔镜上移开,视线抬高。 从舞台支架一路划到棚顶,此时坐在台下的几人也似有所感,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 其他人正着急顾曳为什么突然出戏开始环视四周,“咔嚓...叮。”“啊!闪开!”“啊啊!” 刚刚从棺材里被王子救醒的“白雪公主”,一睁眼就看到了正中头顶掉落的台灯,尖叫都没能喊出口。 本以为接下来要迎接被砸中的剧痛,没想落入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颤抖着睁眼,顾曳一缕散落的头发垂到她面前,有些痒痒的。 顾曳见人睁开眼了没事,将人放开,此时场面已经一片混乱,台下被刚刚一幕吓到的学生乱成一片。 前排的领导责问舞台设施负责人,临川组织好学生会的众人疏散会场内的学生,将事情交给会长,他连忙走向舞台,不意外碰到温风。 顾曳看几人随同学离开场地,转身同温风和临川离开,将散开的头发彻底披散到身后,王冠落到手中。 温风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头绳,细细将每根发丝拢入手中:“不要随便披散头发。”只他一人看。 临川将一个圆凳挪来,顾曳提起裙摆顺势坐下,这裙撑笨重但对她不算什么,可碍事是真的,她刚刚去救苏柔时就感觉到了。 第55章 双更~ 温风接过顾曳的王冠,感受了下分量,该说不愧是顾曳吗,这么重的纯金发冠在刚刚一系列动作下,竟然还稳稳定在头顶。 学生会议室只有顾曳三人,不再像学校里拘束,顾曳直接卸下一层层的裙摆,脱下裙撑,身上穿着白色的打底衬衫和黑色的修身裤,脱去束缚倒在沙发上。 临川把风扇打开,其实顾曳没有出什么汗,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体基数,气温对她的影响已经降到很低。 温风熟练的从角落里拿出两瓶饮料,顾曳和他一人一瓶,临川没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见顾曳的脚上还穿着那双红鞋,伸手要帮她脱下,顾曳无意识抬脚躲开。 温风坐到顾曳旁边,喝着饮料瞥他,正要说话会议室的门敲响,几人看向打开的门。 王青舟一路打听找到这,已经想好见面要说什么,接过开门看到里面三人一时愣住了。 顾曳单手枕着靠枕,一人占据了整个沙发,温风坐到顾曳腰旁,临川弯腰给顾曳脱鞋,他是不是该出去? 等李教授再找到学生,王青舟脸色青铁看着手里的...一坨? 拿起变形扭曲的金属物体,看色泽和裸露残留的一点花纹,确实是刚刚舞台上戴着的那顶。 不过这色泽:“是仿品,做得能精细,小何你也看看。”一直跟着李教授坐在一起的男人伸手接过。 何朽掂了掂手中的重量,又细细打量了一遍暴力扭曲成一坨的金属块,视线停留在了一处:“里面是中空的。” 时间回到王青舟踏进会议室,回神后有些不屑看他们三人,直接落到放于茶几上的王冠:“这顶王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青舟眼神直直看着王冠,没错就是他和老师上次在西街地摊上看到的。 他们本来想通知何朽放饵钓鱼,没想才离开视线片刻,摊主就收摊了,等再见到摊主,王冠已经卖出去了,问他是什么人也数不出个一二三。 没想到意外应约参加校庆,能再次看到它,不过在场的三人没有一人有兴致搭理他,尴尬的沉默了片刻。 王青舟靠近沙发:“上次在藏宝阁,算你赌赢了,但这个王冠意义不同,你不能随意处置,这件古董的价值比藏宝阁所有东西加在一起都大。” 顾曳终于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所以?”王青舟手忍不住伸向王冠,想进一步确认它的身份:“由老师做辨证,放在它该放的地方。” 温风用饮料盖砸开他的手:“它被谁买下,自然归谁,该放在哪里也是它主人做决定,再不济也是它原本的主人,土里就是它最该放的地。” 王青舟捂住手,火大看着温风:“李教授在古董研究是最权威的,每件古物都有它的使命,而不是作为一个玩具顶在脑袋上,无知。” 临川这次难得认同温风的话:“空口白话几句就要抢走别人的东西,好大的脸,是你的还是李教授给你的?” 顾曳难得听到临川说话这么直白,她现在有些累,这次校庆活动估计会提前结束,她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沙发上。 顾曳从沙发上起身,将盖着身上的外套穿上,三人见她动作都停下斗嘴。 顾曳懒得看王青舟,路过茶几,拿起那个王冠,在几人的注视下,被修长的食指收紧揉搓,最后就成了李教授和何朽后来看到的样子。 “队长在想什么?”小邢看着队长拿着那块铁疙瘩盯着不动,停顿良久,在小邢以为队长不会回答的时候,“我后悔了。” “啥?”何朽放下东西:“当时不该将那几人,或者说至少不该将她放回去。” 连上周末一共三天的假期,顾曳一早醒过来洗漱完毕,将撒欢的白牙套上绳子。 其实就只是一个皮带环松松埋在蓬松的毛发间,可即便如此,每次顾曳套上它,白牙都十分不爽,晃尾巴刨爪子,之后顾曳一个眼神冷静,乖乖牵出去溜。 顾曳最近喜欢上逛早市,温风每天做什么饭都决定于她早上买了什么。 温风一开始要石头教他做饭时,石头还惊讶得不行,不过他和大丫有时候中午不回家,确实不大方便,至于顾曳为什么不做饭? 他们从一开始相识就是她主外,他们三个主内,从来没人想过让顾曳做饭收拾家务,不然要他们存在在家里还有什么用。 短短半个月的教授,石头尝了一口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见顾曳吃得面色入场,迟疑又尝了一口,一言难尽的咽下。 明明一样的食材调料,按照他说的步骤下锅,怎么温风做出来就能吃出两个味道,想到温风做得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剂,这也算天赋禀异? 顾曳家四合院坐落的位置属于富人区,周围的公共设施一应俱全,每天早上准时来到公园锻炼之后去买菜,菜市场旁边就是一个公园。 练太极的老大爷带着他的小孙子,小孩推着婴儿代步车,每天买菜用它正合适。 刚到顾曳大腿的小男孩每次看到白牙都走不动道,在爷爷允许下由顾曳牵着“狗子”让他摸摸。 白牙不屑的看了眼和他平视的人类幼崽,发出一声鼻音,“姐姐,白牙在跟我打招呼。” 小孩还想再摸摸,结果白牙转身摸了个空,顾曳顺势放开手里的绳子,白牙立刻飞出扑向松树,躲在树后的人影闪过。 白牙扑了个空,前腿开始蹬地蓄力,“等等,顾曳我想找你聊几句。” 顾曳将小孩哄走,站在原地没动,何朽无奈:“上次表演遇到的事情,和你买的的那顶王冠有关系。”“那顶王冠是仿品。” 见顾曳还没反应:“你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只能带来麻烦,对你和你的家人没有任何用处,这样平静的日子被打破,想恢复就难了。” “白牙。”顾曳:“我知道那是假的,里面的东西我没有看,只是不想落到那个人手里。” 何朽听了表情一顿:“你发现什么了?”顾曳感觉她现在很被动,一点也不想给人答疑解惑,她已经指出了一个关键人物。 怎么用就看他们的安排了:“你选时间,我带东西过去。”何朽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今天下午六点西街。” 第56章 顾曳买完菜回来,…… 顾曳买完菜回来,温风刚刚洗完澡,浴巾搭在肩上,下面穿了一个短裤。 顾曳洗手转身就看到他支在门框边,打了个哈切,浴巾开始往下滑,被顾曳拉住。 对上温风半敛的双眼,还带着雾气好像还没睡醒,顾曳看着越来越近的脸,连睫毛上未干的小水珠都看数得清。 顾曳突然感觉脸颊染上了他身上的水汽,有些发热,太近了,在顾曳想要退后一步,温风突然错开将脸埋在顾曳肩侧:“顾曳,好困。” 她感觉这个动作比刚刚的效果更显著,在心脏开始加速前走出了洗漱间。 温风见她离开,将浴巾撇开,对着镜子看了看,造型没有问题,摸了摸胸口,手感也达标,难道顾曳喜欢肌肉感再丰满些的?要不以后每天再加两个小时的运动量。 等温风来到厨房,顾曳已经将早上买的水果洗好,早餐是粥和水煮蛋,她和温风习惯简单的早饭,其实以前他们都是不吃的。 温风穿好上衣坐在顾曳对面,顾曳默默喝粥,她不是感觉不出温风的想法。 当初副队长对她,她实在没有那个精力,疲于应对这些从没接触过的东西,比起更复杂的情爱关系,她还是想保留在友情界限之内,至于温风... 看着被推到面前剥好皮的鸡蛋,抬头温风已经摆好最佳角度笑眯眯的看她,顾曳感觉他上散发出的某种信号都快实质化了。 “那个何朽找你要这张纸?”温风看着手里的纸条,他知道顾曳讨厌麻烦,不过以顾曳的运气,麻烦找上来他们就今早解决掉好了。 他还记得舞台上意外坠落的灯箱,要是真砸在人的身上,血肉做的躯体估计当场就会破裂碾碎,本来该是冲着顾曳来的。 他们学校立刻会陷入混乱,顾曳头顶的王冠已经落入很多人的眼中,当着那个王青舟的面损毁,最后落入一方人的手里。 里面的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发现有在谁手里,就看他们两方谁先猜到了,目前看何朽先胜一步。 等两人在茶水铺子喝完一碗绿豆汤,何朽姗姗来迟,看着多出来的温风,看向顾曳,顾曳倒不想温风来,但谁拦得住他。 “何队好久不见。”温风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他打了声招呼,何朽也要了碗绿豆水坐下。 顾曳在他感知外放时就知道人到了,随意聊了几句学校中的事,这次突发状况已经不限于学校内部解决,他们也会介入。 “所以学校会延长假期?”顾曳突然这么说,何朽愣了一下,顾曳给他的感觉让他一直没有将她视为学生,不过顾曳确实是学生,关注重点也不算错。 “是会延长,不过多久要看这件事情处理的进度,目前除了李教授旁边的王青舟。” “学校潜入的人还没抓住,在册的人名单里没有可疑的人,估计只是临时雇佣进入的,现在估计已经逃走了。” “王青舟的身份暂时没有告诉李教授,以免打草惊蛇,他不能动,你手里的这个线索就很关键。” 他们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地点,何朽看了眼温风递过来的纸条,抬眼看他,温风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有哦。” 何朽不信:“这话顾曳说还可信一点。”温风抬眼:“妈妈教过你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难道没说过不要和怪叔叔走吗?” 喜提“叔叔”称号,今年才二十六岁的何朽平白拔高了一个辈分。 不再和温风扯皮:“顾曳,这次的事情意外牵扯到你们,我们也没有料到,虽然抱歉但这件事情在你买下那个王冠开始,你们已经撇不开关系,即便我不找你,你们也躲不开。” “相反,协助你们尽快结束任务,对彼此都好?”顾曳接上他没说完的话:“那对于我们有什么好处?” 何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好处?以他所知,顾曳他们名下的房产和过往在顾家村的生活,他们应该对钱财没有兴趣。 不然为什么轻易舍弃了黄金王冠,顾曳哪有那么大方,何朽思考只是转瞬:“你想要什么?前提是我们能拿得出的,那顶王冠是仿造的,按原物赔偿是行不通的。” 顾曳感觉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股隐晦的穷酸味:“我知道那顶王冠不是黄金做的,不然也不会给他,至于这次任务,我们能帮到多少,价格之后再说。” 何朽喝完绿豆汤,几人结账离开,走出西街来到相邻的街道,路边停靠的一辆车前。 小邢见队长带了两人回来,没有多问开门上车,车上何朽简单说明了此次的行程,地点在京郊废弃居民楼。 原先是作为新区选址建造的,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不了了之,土地荒废,建成一半的楼区伫立在荒郊中。 夜晚有人行车经过,说听到野兽嘶吼的声音,也有人说曾经看到远处楼房有灯光亮起,好像有人居住。 他们已经在附近设了人手,但没确定前没有贸然行动,人手有限一旦有意外出现,他们的调员又要重新部署。 顾曳再次质疑他们组织的可靠性,人手不足,资金匮乏,他们怎么还没解雇,当初她一开始成立第七阶梯时都没他们这么简朴。 顾曳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等几人下车,四周已经看不到人迹。 除了远处的那几栋废楼,顾曳感觉到远处有一道精神感知探到这里,直接外放切断了感知,旁边的何朽看了她一眼:“不用紧张,是自己人。” “呵,下次麻烦不要找个菜鸟试探,不然我们顾曳还要尽力不要误伤。”温风戏虐地打量了一眼来人。 小邢一听他的话就火大,之前在训练营就对这个叫温风的做法火大,眼里没有一丝服从之心,总是在规则的高压线上反复横跳。 他这种人就和那些关在重压室的人有什么区别,队长为什么找到这样的人来协助他们。 小邢扭头看队长,何朽看着贴着顾曳,像来旅游观光的温风,这人确实有些问题,同时还有些不同旁人的本事。 但有顾曳这根绳子拴着他,只要顾曳配合他们,温风就是助力,有什么不可用。 要知道他们这些特别行动组的能力者,在几十年前都被归为“怪力乱神”的非人类。 将小一精神传递的信息消化,心里有了打算:“他们都是夜晚活动,人在白天只留少数,夜晚回来的人会都是单独行动,身上携带货物,琐碎零散,想来成品也都是从此处输送到各处。” “单独行动就分散抓捕,算上小一和小五,一共六人有独自作战的能力,分成两组行动,就在今晚。” “越早解决越好,以防有意外情况突发,最好每队分派一名精神感知能力者,” 顾曳听着何朽的安排没有打断,称为能力者吗?叫法倒是符合,顾曳听到一处何朽突然停顿。 看像顾曳两人:“你们的能力是不是也该介绍一下,也好在行动中更好的配合。” 温风明知故问:“在集训营时不就记录好了?”小邢皱眉,顾曳和何朽同时摆手,“我和何队长的感知外放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我将它归为身体强化。” 小邢立刻想到了小五坦克造型:“像小五一样?”何朽不这么想,既然是“身体”不是称为“四肢”也不是“五感”。 想到顾曳资料里查到的自小丰功伟绩,大胆猜测一下,或许是全方位的身体强化,人体所包括的技能都囊括在内。 顾曳只说到此处,以后的行动中,他难免会有所察觉,与其让他脑补猜测产生猜忌嫌隙,不如现在说开。 只有些钱财没有社会影响力,到底多些顾及,看来店铺的事情要加紧步伐了。 温风和顾曳对视一眼,温风没有说他不是能力者,只说擅长辨植制药,各种药剂他都试过,不过以他先天的外挂,倒比那些只单方面物理强化的唬人。 温风的能力不适宜单独作战,顾曳和温风两人熟悉不能分开,何队有心想留下同他们两人一组,好在行动中进一步观察。 但这次的任务明显不是时机,让小一配合联系跟顾曳两人一组,夜色缓缓蔓延笼罩了荒郊的上空。 “起风了。”温风感受着空气中的温度,顾曳看了眼天:“家里的衣服还没收,不知道石头和大丫今天几点回来,啊,温风你留信给他俩了吗?” 温风摇头:“你没留?”顾曳扭头暂时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大丫的怒吼等回去再感受。 现在:“小一,你带队去西方,我们守在东边路口,一小时后没有联系,自行行动。” 小一郑重点头,看着三人的身影从视线消失,何朽没有准备伏击而是直奔矗立于荒野的残楼,小邢和小五跟随队长快速前往。 这头顾曳和温风前往目的地,找到一处掩藏点,小一作为此处的看守人员,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今天是周四,每到此时,他们都会大规模交换货物,再有不到一小时他们就会陆续前往此处。” 顾曳看着他手指的中间那栋最为破烂的楼房,穷酸是这里一脉相承的吗? 温风嫌弃的看了一眼附近荒废的水泥钢筋和泥沙,要是这里没有问题,早就有人把这些运走卖钱了,哪还能留到现在。 想到那些相信鬼神而左右思想的人,温风就反感,转头看顾曳醒神。 顾曳早就习惯他动不动抽风,小一一直保持的感知外放,感受到身边的温风情绪剧烈的起伏,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如此激烈的波动感。 上一个相似的人已经在重压室里崩溃发疯了,已经没有作为人的意识。 但他看温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那张笑脸,丝毫没有一点表露,他能感觉到,那离他更近的顾曳也是精神能力者难道感觉不到? 温风转头看向顾曳时波动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成了一种诡异的波感,大海惊涛掩于深海。 “来了。”顾曳的话打断了小一的思绪,队长说今天可能会有变动,没想来得这么快。 顾曳精神外放,小一刚想制止,这里的目标人物很有可能有能力者,但张开的精神力没有惊动走来的人,反而将几人的气息掩盖。 直到那人靠近三人藏身处十米远,都没有一丝异动,小一才从身后取出短弩搭机,之后就感觉身旁一个身影晃过。 边一空,下一秒,“嗬嗬!”看着倒在眼前卸掉四肢下巴的男人,“你的同伙在哪,聚集点在哪处?” 顾曳脚踩住他的一侧肩膀,男人就整个人连扭动都做不到,四肢和下巴的剧痛都比不过他刚刚收到的冲击,特别行动组里什么时候出来了这号人物, 第57章 二更~ 难道是他们掩藏的特殊能力者?“嗬!”顾曳脚下微微用力,男人感觉他被踩住的地方骨头都要粉碎了。 不过男人骨头硬嘴更硬,温风掏出了一个瓷瓶,顺着风向,一股微不可见的粉末散落到男人的脸上。 很快小一就发现男人的眼神开始涣散,问的问题也开始断续吐出,小一警惕的看了一眼温风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将手中的短弩攥紧了。 “下一个。”顾曳抬头看向一处,温风紧跟其后,小一下意识跟上,之后是夜猎的时间。 顾曳带着两人奔在前方,夜色没有阻碍顾曳的视线,反而成为她狩猎的保护色,像定位了几人的位置。 顾曳扫荡的方位从西面开始向南扩张,逐渐划开一个弧线网住了四个方位,将荒废楼房的四周都扫荡了一遍。 在地毯式的扫描后,所有捕获的人都被狙击失去了行动能力,不是所有人都像第一个倒霉蛋一样,骨头那么硬,不用温风动手。 不少人就被顾曳镇住,问什么答什么,根据所有人的供词,据点主要在中间楼房的第三、四层。 在两旁的楼房里都设有精神能力者,负责放哨和监察每个进入中间大楼的人。 何朽之前看到的层层包裹的男人也在几人描述之内,人常定居在中间的楼房里,但据他们所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看到他的时候都在处理“杂物”。 几人说的话顾曳没有全新,他们只是些边角料,知道的信息本身真实性就有待商榷。 小一感觉他在这次的任务里除了跟着跑没起到一点作用,实在是顾曳的动作太快,不像是来埋伏敌人的,倒像来围场捕猎的。 “他们都好弱,亏得姓何的那么谨慎,还特意绕开咱们单独行动,让咱们对付些喽啰。” 小一感觉到温风投过来的目光,心下一凛解释:“何队只是出于战略计划,这次的任务人物能力特殊,你们两人能力足够,但配合能力还欠缺,他去打头阵,想来现在已经潜入内部了。” 在顾曳感知下两边楼房上已经没有活人的波动,中间那栋楼房顾曳没有贸然打探。 她现在只是一个保留部分身体基数的普通女生,超过她能力范围的事情少沾为妙。 何朽既然不想让她叉手,她就不要自讨没趣,温风对搞事最感兴趣,不过他听顾曳的。 小一见两人没有什么负面的反应,想来在刚刚的扫荡时已经有所察觉,队长这次对两人的估量出现了偏差,只希望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再有变动。 顾曳抬头,远处响来一声闷雷,快要下雨了,温风紧了紧衣服,顾曳将外套脱下让温风穿上。 上身只穿一件短袖站在风吹露出的水泥钢筋上,毫不遮掩的站在那里,打量着那栋楼房。 小一这个角度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想来跟他感知到的一样毫无波动,就和感受到的水木草石一样。 他不知道是温风这种用外表掩饰内心的人可怕,还是像顾曳这种毫不掩饰的人恐怖。 “轰隆!”“打雷?”小一看向楼房,顾曳放开感知,从一楼直上:“在四楼楼顶。” 小一最先反应过来,队长的精神连接波动,率先飞奔向楼房,顾曳和温风跟上。 一路从二楼开始逐渐有了打斗的痕迹,小一看到一个带血的钢齿手套卡在水泥里,伸手取下往顶楼跑。 顾曳和温风漫不经心坠在后面,看着四周打斗留下的痕迹,温风吹了声口哨:“比想象的强点,以为都是些菜鸡。” 等顾曳和温风两人来到天台,打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何朽这边除了他另外的两人身上没少挂彩。 而对面的人数死伤下只留下两人还有行动力,见对方来了三名同伴,脸色更加难看。 他们外面的人这么久连人影都没见着,估计都被处理掉了。 顾曳拉下温风挡住眼睛的手,两个强撑的人里,有一人体毛丰茂的浑身只穿着一条短裤,一双手扭曲变形,像拆散重组过,已经脱离了人体构造范围。 温风感觉辣眼睛:“能力失控还会有变丑的副作用?”温风这句话是对着何朽说的,眼睛避开短裤男。 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很难看,小五凑近小邢哥:“这人哪来看热闹的?看着就让人火大。” 小邢顿时感觉找到了组织,不是他烦温风,是温风这家伙真的招人嫌。 顾曳看着温风讽刺值充到满点,成功将敌人的仇恨值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顾曳叹了口气,想当初她也是被吸引的火力点之一。 制住温风没停下的嘴,隐隐将人掩到身后,狼人能力者本来想趁着陈其不备,将气息最弱喋喋不休的讨厌鬼拉来垫背,结果对上一双眼睛,身上的血都冷了下来。 外面那些人在这么短是时间内全军覆没,想来就是她干的了。 从来每听说过特别行动组里出过这号人:“何队长新得的手下,还是编外人士?” 何朽没有理会他的试探,直接上前想要一击拿下,本来按计划顾曳他们不会这么快赶来,他是想当场击毙,有机会问出些情报自然活捉最好。 对方也打着这样的盘算,人一旦有了生的希望,都会选择抓住活下去的希望,不过另外一人不是这样想的。 那人和狼人能力者正好相反,整个人在夏天还穿着长裤长袖,破碎的衣料挂在身上,一双手套却还算完好。 顾曳感觉这人的长相好像在哪见过,脑海里的画面不停翻过终于在一角找到相关的记忆。 这人在西街她见过,明明是夏天却戴着手套,她还在那买过一个玉坠。 当时只感觉玉坠做得精细,即便只是现代工艺品,玉石质地也仅比石头好上一点,她当时没有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不正常的波动,现在也是。 顾曳视线落在他的手套上,看来她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伸手接下他抛过来的东西,在场的几人除了温风都下意识喊出声,顾曳接住的分明是手榴弹。 顾曳没有扔下手里的“手榴弹”,而是对着何朽几人的方向扔去,几人的眼角欲裂。 “顾曳!”“队长趴下!”“快闪开!”结果炸弹声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一声巨响,掩盖住两声惨叫。 小五几人正要发作,但脚下饱受摧残尚未完工的楼房已经经受不住几番摧残,开始剧烈的摇晃。 马上就要坍塌,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小五背上小一,何朽看了顾曳一眼,顾曳已经抱起自觉缩小身形的温风。 几人在楼房坍塌的一瞬,拼劲全力向外越去,滚落地面后不敢停留,忍者剧痛向前翻滚,护住脑袋和重要部位。 顾曳抱着温风落地处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卸力下温风在顾曳怀里只感觉到些许晃动,两人安然无恙落地。 顾曳看到何朽挡住小邢上方的石块,露出的肩膀要是被砸到估计会当场粉碎,伸腿将石块扫开。 塌方的余威已过,几人狼狈起身,除了顾曳两人和何朽还能好好站立。 其他人只能扭头狠狠的盯着顾曳,她刚刚在楼上将手榴弹丢向他们的一幕,他们可没因为摔下楼失忆。 何朽擦净脸上的鲜血,别人没有看清刚刚的突发情况,但他看到了:“顾曳接住的是仿制的手榴弹,那人本来是想拉上他们垫背,是顾曳救下了我们。” 几人有些反应不过来,小一是见识过顾曳的手法的,他刚刚也是被表面蒙蔽了。 这时反应过来,羞愧有些没脸见她,以她的本事要想解决掉他们,又哪需要拖上自己陷入险境,他也不可能好好站在这。 小一被小五背在身后,看到刚刚坠楼时队长惊险的一幕,非常郑重的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顾曳深深弯腰:“十分抱歉,还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顾曳微微点头算是应下,在两人的解释下,小邢和小五哪里还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那个男人的能力实在是把他们耍了个团团转,齐齐想顾曳道歉,抬头却对上温风那张讨人厌的脸,看他那个表情,刚刚激起的羞愧感消散了大半。 这家伙怎么会跟顾曳相熟,只能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白脸,何朽见顾曳站在那没动,知道她等的不是几句感激抱歉。 “这次的任务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要什么我会尽量满足。”何朽顿了顿,补充:“即便组织给不出,我也可以以个人名义补上。” 顾曳看着轰鸣的天空,雨点开始坠落:“只需要你们不要在这次任务后续找上我们,也不要再调查我们的事情,我们两清。” 何朽隔着豆点大的雨滴看着顾曳离去的背影,她知道他会答应,这对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对顾曳的要求突然有点不爽。 本来就不该有交集,这场雨下得很大很急,但他们还有后续工作没有完成。 何朽将重伤不能动弹的小五和小邢放回车里,这里还有些东西要取走,后续的工作交由专职人员处理。 何朽在废墟中回收几件假钞工具,那头小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队长,全死了。” 何朽手上一顿:“重伤淋雨难免死伤。”小一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顾曳和温风的一番动作,这里面有几人是能力者,只是扭断手脚并不致命,对于能力者而言淋雨致死简直可笑。 问题出在温风拿出的瓷瓶上,能力者都被温风用过那种药粉,这人果然有问题。 不过队长没有多说,他们也答应了顾曳的要求,他还是沉默为好。 第58章 从那晚淋雨回来…… 从那晚淋雨回来,大丫和石头就紧张兮兮的寸步不离顾曳,嗯再加个温风。 顾曳没有做何隐瞒,从军训集训营开始,到学校意外事故,再到王冠和何朽请来帮忙的事情,只没透露能力者的事情。 该让他们知道的都一一说给他们,大丫和石头听完恍惚了好一会,他们只当是特警执行任务,顾曳两人无意撞破掺了一脚。 不知道实际情况比想象的要危险得多,只窥得一脚就让他们心脏纠成了一团。 他们只有彼此,至少大丫和石头是这样认为的,他们和记忆里危机时可选择抛弃的家人不同,要更更更加重要。 “顾曳我今天上英语课,好倒霉啊,明明就那几个单词不会,偏偏被点名上台听写的就有那...”下铺的徐雪看着正给大丫扇扇子的顾曳。 大丫吃着顾曳带来的饭还喋喋不休,悄声跟许米嘟囔:“你跟她原来一个宿舍时她也这么能说?吃饭都堵不住嘴。” 许米笑笑:“听说她两人和温风、石头都是从小长到大,从来没分开过,共同话题肯定不少。” 徐雪撇嘴:“我还和我亲妹妹从小长到大的,也没见有这么多话,做什么都黏在一起,跟要糖吃的孩子一个样。” 没等许米再解释,徐雪像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凑近许米耳边:“你听说了吗?新上任的女副会长好像最近跟临校草走得很近,不少人都说看到两人在一起,会不会他们是?” 许米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眼一头的顾曳和大丫:“估计只是谣传。” 别人不清楚,但她和孔嘉嘉,时不时会跟大丫他们一起,每次一起行动,临川次次不落。 按道理要传也该是传...总之那个才转来不久就坐上副会长位置的女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徐雪最喜欢八卦,但见室友明显兴致不高,有些失落,正好这时白虹走进宿舍。 白虹在后来分宿舍是申请和大丫一个宿舍,老师询问过另外几人的意见,几人了解了情况但不排斥,白虹就此加入组成新的307。 白虹一进来就被徐雪拉着继续刚刚的八卦,顾曳没有特意去听,宿舍内几名女生的交谈都落入耳中。 顾曳尝试过学校的生活后,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当初的新鲜感,最近除了来学校安抚大丫和石头,其他空余时间都放在几家店铺的开业上。 本来只想先开起餐饮店,郝师傅和石头、大丫坐镇管理,自立门户做什么也不用束手束脚。 郝师傅早等着这一天,按照之前的约定,他入股百分之二十,结果等瞥见顾曳手上的图纸,他又返回追加了百分之五。 他本想留着些保底钱,但看过策划书后就在犹豫,等到店铺雏形初显时心已经放妥了。 顾曳财大气粗点子新奇,再加上这么好的地段和温风那些不知道从哪来的菜谱,他有预感“有家食肆”将会是他后半生的新战场。 另外两年前已经养好土壤的荒地,她打算做成一体化的原料供给农庄,顾曳接过白虹递过来的冰棍,咬了一口。 她不知道顾蔓是怎么说服勤叔的,总之农庄的打理就交由勤叔一家五口,凭着勤叔这个老把式和两个会手艺的儿子帮衬,农庄交给他们她也放心。 还有一家饰品店...“顾曳你手上扇子的吊坠好漂亮,是新买的吗?” 白虹看到顾曳拿着的黄色扇子,大丫经常带着它上课,不过之前没见过有吊坠。 “好像还是玉的,绿莹莹的怪好看的。”白虹拿起那枚玉坠,只感觉触摸温润,有种说不出的细腻,墨色深浅随着线条勾勒微微晕开,真的是很好看。 她一时对着雕刻游鱼的玉坠不知道说什么,“好漂亮。”徐雪感叹了一句,自知词穷,但是憋不住说出口。 大丫得意的晃动扇子下的玉坠:“这是顾曳提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好看吧?等我家店铺开业,你们都来捧场,倒是开业会有很多小礼品,来晚就没了。” 生日礼物还能提前送的?许米还是头一次听大丫说起他们家营生:“你们家要开店了,哪天开业?” “这周末正好是七夕开业,店就在虹桥街西头十字口的地方,招牌最漂亮的就是我们家的。” 这么一说,不只许米有了印象,那条街大小服饰店铺林立,她们没事就会去逛逛,确实有一家占地不小的店铺最近一直在装修,不想就是她们家的。 开业降至,顾曳最近的课程不紧,没事手里就握着一块玉石,自始至终只一枚小巧的刻刀在上面划过,一节课的功夫就能雕琢好一件。 温风侧头看着顾曳熟练的清理衬布上的碎屑,拿起那枚镂空的绣球,里面还有一枚玉珠,滚落之间说不出的灵巧可爱。 “这个送我吧。”顾曳没答应,他这句话再多重复几遍新店就不用开张了。 顾曳和温风坐在正中最后一排的位置,讲台上的授课老师不是没看到他俩的动作,不过他一向对学习好的学生格外优待。 只要他俩以后的功课都能保持好那个水平,不打扰别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坐在最前排的王娜专心写着笔记,没有一刻停歇,她自知资质不高全靠勤能补拙。 即便知道教授更喜欢后面那两个“不务正业”的,心里恨得直磨牙,但功课不能落下。 她科科评优的记录不能中断,她好不容易创建好的人设,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扫了眼手腕上最新款的银色手表,只能看到表盘的关泽,却不知道掩盖下手腕上那道凹陷不平的狰狞伤疤。 温风将玉球从桌子一头滚到另一头:“好无聊啊。”最近被顾曳压榨,努力回忆之前穿梭到不同空间做任务时的记忆。 有不少商业发展十分繁荣的空间,虽然不一定适用于这里,但只要能剥离出一丝两屡就足够店铺运营受用。 温风提供的重口味菜谱,顾曳绘出的室内设计和饰品花样,都是脑海积累下的财富。 在顾曳原本的计划里没有动用这些的打算,但那次参与的能力者任务,不只是何朽的外放感知,还有那个叫小五的体质,那个诡异的复刻能力者,她都一一记下。 顾曳不得不谨慎应对,未雨绸缪,有些事情不是蛮力和金钱的单方面输入可以解决的。 她要将几家店开遍京市甚至是整个华国,扩大影响铺开联系网,让暗处的某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第59章 店铺开业前一天顾曳…… 店铺开业前一天顾曳又去了西街,自打那次后她有十多天不来了,没想道在这还有人在等她。 顾曳顺着那道视线停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面前,脸上胡茬覆面守着面前一小摊零碎的“石块”。 顾曳蹲下捡起一件巴掌大的石块:“老板这块怎么卖?”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顾曳身上。 浑身上下只一双眼睛清明亮得惊人:“这些石料都送你,只求有个安身之处。” “才半个月的功夫,不过能再见到你我也挺惊讶。”男人见她没有立刻离开,稍稍松了口气。 “我运气一直不好,上次得罪人着了道,那顶王冠卖给你,想着碰碰运气,若你能再出现...看来我运气还没太差。” 要说运气差,她恐怕才是最倒霉的那个,顾曳放出感知,男人并不是能力者,只是看身形估计是练过。 虽然狼狈但至少能从中脱身,想来有些本事,比如这些毛料,每件的个头都不大,不说各个有玉,但达到了百分之六十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比率了。 男人见顾曳低头看几件毛料:“这些只是方便携带的小件,其他你要想看,我可以带你去。” 石块表面薄薄一层咸腥的气息,水运,境外,“你的名字。”“屠柳。” “跟我走吧。”她还缺一个原石供给,屠柳看着伸到他面前的手掌,温白修长但并不柔嫩,手心密布的一层薄茧。 手的主人并非如表面一般无害,他刚将手递上碰到指尖,顾曳就将手闪开,扫了他一眼。 这时屠柳才反应过来,脸上爆红,还好有胡子遮掩并不明显,顾曳接过布兜,拎着一兜石料在手里,轻巧走在前面,屠柳踉跄跟在后面。 “有翡”开业时除了学校的一些朋友,临川邀请的好友,还有李教授,这时李教授身边已经没有王青舟了。 看着店里通透的摆设,精品旋转的展示台,放在二楼正中的几件饰品摆件一扫而空,办卡的人排队,从室内的座椅排到店口。 温风亲自上阵加快处理进度,顾曳看着盯着温风脸录入个人消息的女性顾客们,将准备好刻着“有”字的甲状翡翠挂坠一一送出。 307来凑热闹的几个女生人手一个,白虹忍不住买了一楼的一个手串,渐变色排列的几枚圆润玉珠,戴在手上衬得手腕白得发光。 许米看了心里痒痒的:“这手串这么衬肤色,感觉人白了几个度。” 孔嘉嘉办完卡过来:“前提是你有白虹那样白的皮肤,你就算了。”一盆冷水浇透了许米,瞪了孔嘉嘉一眼。 本来还打算透支一下伙食费买一串的,不过大丫另外给她们的小玉珠很好看。 已经打好了孔,一串手串要二十五个玉珠,每次消费满一百就可以从玉珠箱里摸出一枚玉珠,什么色泽水种都有,看各人的运气。 会员满一百可以抽取两个,这种小设定作用很显著。 顾曳几人关店,拿着今天的流水单回家细数,一人数了一遍,大丫和石头忍不住又数了一遍。 确定没错后深呼吸一口气:“今天开业第一天,一千六百八十三块。” 大丫眼睛都要黏在那张草稿纸上,她都要怀疑计算器坏掉了,这是不加会员充值费的钱数,再抛去成本,纯盈利一千三。 石头想了想月初饭店的流水:“要不别开饭店了,都改成饰品店,咱们岂不是比买彩票来钱还快。”现在工厂的正式工一个月才五十块工资。 顾曳拿着几杯柠檬水过来,坐到床上:“清醒,这是开业第一天,而且是七夕,之后流水会逐渐下降到趋平。” 温风接过他那杯没有加冰糖的:“要对你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你每天去西街薅羊毛,自己做前期,后期只需要雇两人处理,一本万利。” 要不是顾曳这样开挂的“采货”方式,哪会只三百多的成本费。 顾曳勾了勾嘴角,她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采货”方法,被顾曳安置在“有翡”三楼的屠柳清洗完毕,躺在床上突然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莫非剃了胡子免疫力下降了? 两家店铺逐渐进入正轨,顾曳做了彻底的甩手掌柜,偶尔去农场巡视一圈,经常打着查看农场种植进度的由头去度假。 她在农场建造了一间简易版独居别墅,每次到农场都会义务消灭一群野兔和狐狸。 白牙在那可以尽情撒欢,要不是顾曳把它揪回来,白牙都不想回市里的院子了。 本来勤叔举家搬来这里,顾萝给他们说明任务观光农场他们就已经不安了,等看到他们住的那间两层的独栋,一种肩负重任的感觉冉冉升起。 结果发现他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半年不见,温风还是那副德行,怎么顾曳好好一孩子有被同化的趋势。 有翡开业可谓顺风顺水,顾曳财大气粗买下*日杂志的最大板块,毫不客气将李教授的名号放在开头,连续三天效果显著。 屠柳已经回到了他的地盘,去的路上顾曳帮他解决了两拨人,外加温风神奇药水大礼包一份。 不出意外等屠柳再回来,人和物都会备齐,有翡第二家分店就可以开业了。 入秋,顾曳躺在航空托运过来的躺椅上,拿起座机电话,听了两分钟大丫的河东狮吼。 顾曳无奈摘下盖在脸上的遮阳帽,温风拿着喜好切盘的水果拼盘,放到顾曳旁边的石桌上:“店里有人找事?” 顾曳点头:“迟早要来。”顾曳驾车到达有翡店面前,温风在副驾驶刚刚吃完半盘。 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有翡,见正主过来了分分让路,他们对顾曳和温风这两个辨识度极高的年轻店主都印象深刻。 正和大丫、顾萝对峙的女人穿着一身紫貂银针貂皮袄,明明刚刚入秋别人还有穿着单衣,她已经提前入冬了。 “我在你们店铺充的会员都已经到铂金了,结果所谓的年中会员礼包,就是一堆玻璃,到我手里打开都是碎玻璃渣了,把我的手都划破了!” “你们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谁也别想好过!” 女人气势十足,但比大嗓门还没人能比得过大丫:“放~%的&℃$,我们有翡年中礼包就没邮寄易碎的东西,你这堆垃圾从哪个垃圾场翻出来的,到我们有这要饭吃?从哪来滚哪去!” 顾曳看大丫憋红了的脸,站到女人面前,十根手指头戴着四枚戒指的手指着顾曳的鼻子:“你就是店主?来得正好...” 顾曳只看了一她眼,女人整个僵在原地,连手被人推开都没有知觉。 顾曳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混在人群中的一人只感觉被什么从身上刮过。 待四下安静,顾曳没再看任何一人:“店里安有监控,不只展厅,后台也有,所有操作都在监控下进行,有需要调取监控的人,可以打我们名片背后的售后电话商议。” 第60章 真·土豪顾老板,身…… 真·土豪顾老板,身为暴发户的女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个进口监控摄像都够买下这个店了。 拜倒在“豪无人性”顾老板的威势之下,女人悻悻离开。 温风在女人经过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女人惊疑不定想回头说什么,大丫以为她还要闹事,张嘴几句将人轰走了。 闹剧草草收场,看热闹的人该干啥干啥去了,石头这时才从街角走过来:“好像是熟人,但是一时看不清楚。” 大丫想了想:“徐雪、许米、屠柳?”几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大丫。 大丫一点也不心虚,很是自信的把自己分析讲给他们听:“徐雪做事张扬还喜欢占小便宜,我那个扇子不知道被她拿去用了多少次,许米家里没啥钱还喜欢打扮有些小心思。 屠柳就不要说了,一个捡来的黑户,要不是有顾曳,他现在还不知道埋在哪呢,要我说他耍手段的...” 顾曳扶头,她原先怎么不知道大丫这么喜欢脑补:“石头,回去把她床底下的箱子全扔出去。”石头点头。 “不要啊!”她明明藏得很隐蔽,顾曳是怎么知道的? “顾小姐好久没来了,是来参加少爷下个月的生日吗?”临家,琴姨把果汁和拼盘放到顾曳面前。 顾曳倒是第一次知道听说临川的生日,之前在顾家村从来没听说过临川提过。 顾曳喝了口果汁:“临川的生日宴会会请很多人吧。”临家的少爷举办生日宴。 琴姨立刻摆手:“不会的,少爷不喜欢人太多闹得慌,生日只会请关系亲近的人来,顾小姐要是能来,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临川刚将车停好,就听说了顾曳来看他,立刻将手放到了头上拢了拢,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太随便了。 他今天去学校时怎么没换上那件蓝色的外套,鞋也沾了灰,临川一边审视了一遍自己今天的装扮,脚下不停往客厅走。 刚进就听到了琴姨和顾曳的谈话,听到顾曳答应了,临川嘴角的笑容终于压不下:“顾曳你来了。” 顾曳回头:“你最近都在忙义捐的事情?”临川坐到顾曳旁边:“临国求援,各地捐钱捐物,打算以学校的名义参加市捐活动。”琴姨又递来一杯果汁离开了客厅。 “已经下达到各院系,接下来就看各班反馈了。”临川想了想补充:“临氏集团打算以个人名义捐赠,要是有翡有意愿,也可以参加一下这类义捐活动。” 见顾曳还在听,“你想参加我们可以一起去。”临川虽然不知道顾曳为什么突然开店,但她总有她的考虑,要是需要他希望他是顾曳最先想到的那个。 顾曳已经开始想临川过生日送什么礼物了,欠下临川一个人情,虽然有些麻烦,但走临氏集团这条路是最快最稳的。 有临川引进圈子,之后的事情就看有翡的本事了。 到了晚饭的时间,顾曳本来想回去,结果临父刚巧回来,两人见面没一会,从学校到开店再到顾家村。 两人似乎意外的合拍,虽然顾曳说得少多是临父在说,不过临川还是头一次看到顾曳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父亲这样也是少有,他都没能插进两人的谈话,一直到将顾曳送走,临川回到客厅。 坐到父亲对面的沙发上,有些犹豫,临父亲看着报纸:“想说什么就说。” “父亲似乎对顾曳很有好感?”临川面色平淡的问了一句,临父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有些好感。” 临川翻看杂志的手紧握:“像儿子那种?”临父将报纸放下,露出一张和临川极其相似的脸,只是更多了些从容和年龄经历的沉稳。 打量了下个头已经超过自己的儿子:“我是以长辈的眼光,毕竟过了那个年纪,你要是能将顾曳拐回家,自然最好,想来你母亲也会高兴的,听说你母亲很喜欢顾曳。” 临川掩饰的转移了目光,拿起一杯没喝完的果汁:“我自然会拼尽全力,母亲和父亲的想法是一样的。” 临父重新拿起报纸:“你不用试探,我跟你母亲的关系你清楚,不过就因如此,我们都不会限制你选择自己的另一半,而且没有人说过,你和我很像,各方面。” 沉默散布在父子二人之间。这头石头接到顾曳的临时电话,晚饭不回来吃。 大丫问顾曳去哪吃饭,石头看了温风一眼:“在临川家。” 等顾曳回到房间正要开灯,手就被覆住,一双更大体感更低的手阻止了顾曳的动作:“这么晚才回来?” 顾曳有一种晚归被妻子查岗的感觉,“我打电话回来了。”顾曳没由来有些心虚,解释了一句。 温风一边听,另一只手也攀了上来:“用他家的电话,给家里报备,临川家的饭有我做的好吃吗?” 顾曳动了动肩膀,想抖落上面的爪子:“琴姨做的。”自然更好吃。 温风听出了她的意思,手上更用力,整个人都贴了过来:“看来顾曳是看不上我的手艺?” 顾曳这时才察觉到温风为什么体温低:“你把衣服穿好,我说过很多次了。” 温风整个人都覆上了顾曳的后背,手也不老实的偏移了位置,顾曳的手伸向了一处,脱身将灯打开。 薄毯蒙在了温风的头上,整个人只露出小腿和胳膊,温风慢悠悠的将毯子扯下。 只露出一张无辜的脸:“你一个人去临川家都不带我,天黑了才回来,我担心你,饭也没吃等了你这么久。” 见顾曳不理他也不在意,裹着毯子离开,这次比上次又有进展,之前坚持不了一秒就会被揍,这次至少坚持了三秒。 一点点来,他不急,路过的石头看到温风得逞的样子,某人的脸皮已经完胜防弹衣了。 就是不知道以这种态势下去,顾曳能坚持多久,他和大丫是不是该尽早搬出去,不要等温风那小子哪天“灵机一动”把他们扫地出门。 第61章 明天双更~ “听说学生会的副会长父母早就去世了,什么常年出差工作忙,都是骗人的。”大丫在上铺听了一耳朵,还以为是说临川。 不过想他上了大二就已经顺利升任会长了:“一共三个副会长,你说的是哪个” 徐雪和许米抬头:“就是那个中途转过来的,叫王娜的那个。” “咱们上公共课还时不时能看到她呢,平常见她就感觉和咱们不是一类人,长得好,家境好,学习好,人缘听说也不错。” 徐雪长叹一声感慨:“看来大家都一样,人无完人,要像顾曳那样的女生再多几个还了得,还有我们活路了吗?” 许米退开徐雪三步远:“什么我们,别拉上我,我可是有任务,家里要我毕业前带个对象回去。” 徐雪扑过去:“二班的那个高高瘦瘦的不就是了”许米想到男生送她回去时的样子,脸上一红忙转移话题。 “我还听说那个女生住在她亲戚家前还改过名,叫王莺什么的。”“王莺可没王娜听着洋气,我亲戚家就有带莺字...” 刚要出门的大丫听了,耳朵一抖,总感觉那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可能是重名的多吧。 坐一桌食堂吃饭的几个女生对视一眼,小心看了默默吃饭的王娜,一人开口:“娜娜你别理他们,都是些谣言,肯定是有人嫉妒你。” “对,我看就是当初跟你竞选副会长,那个叫孔嘉嘉的,听说仗着家里有那么点钱,还想要买通人选她,结果被揭穿,还不是输给了你。” 王娜慢悠悠吃下最后一口饭,将筷子放好,面色如常道:“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今天还要协助临川处理捐赠活动,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吃好先走了。” 几个女生见她完全没有受那些留言影响,感觉王娜的形象再次拔高,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都是她们小题大做,人家王娜根本不在意。 “不过真要是假的,这编造的也太逼真了。”大丫忍不住提起上午宿舍里听到的八卦。 石头的目光划过从身后走出食堂的背影,见旁边的大丫什么也没记起,突然感觉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临川平时对女生的态度还没男生友好呢,三个副会长两个男的,临川怎么可能独独选一个女的辅助他。 明天就是临川的生日,地点在临家名下的一处别墅,两层的小楼一应设施俱全,附带一个不小的花园,正适合举办宴会。 这次邀请的不是和临家关系亲近的合伙人,就是沾亲带故的人家,像顾曳和温风与临川间特殊关系的还是独一份。 有知道这两人是临川下乡几年认识的,都对宴会混进来了两个乡巴佬感觉不爽。 想来临川不过是出于情面邀请一下,不想某些人真厚着脸皮凑上来,不会是想借着那点情分扒上临家的这艘大船。 不过也有像沈诺这样从姑姑临母那了解更多的,他对顾曳和温风两人更多的是好奇。 表弟第一次回来时,他说到的人里,提起顾曳的名字最少,但每次说出的语气都格外轻柔,他看得稀奇,藏着掖着的,护得这么紧。 顾曳知道温风和临川不对付,但临川一定要跟着,大丫和石头不愿意参加这样的聚会,只顾曳和温风两人前去参加。 顾曳开着温风选的那个骚包的红车抵达时,还没开车门就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 温风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冲顾曳一笑,率先开门一脚踏出,站在门口的众人都被温风的临场亮相闪了眼。 一身十分挑人的白色西装,胸前一枚莹莹的翡翠胸针,特意做的发型,在场不管男女,谁都压不住他那张明艳通吃的脸。 沈诺站在临川旁边:“我要长了这样一张脸,睡觉都能乐行,天天不用干别的,只照镜子就行了。” 温风很满意自己的出场效果,欣赏完他们白痴的表情,转身打开驾驶室的门。 ‘来了,来了。’所有人都看向最先伸出的一小节胳膊,胳膊白皙有余,手却细腻不足,果然是山疙瘩里出来的,估计农活干多了,这也难免。 人没露面就已经有人脑补好了,顾曳拉住温风的手站到稳,视线划过众人,没有停留。 走向门前等待的临川:“生日快乐。”临川往前两步笑着谢过,,接过顾曳的礼盒,引着两人入场。 等三人身影走远,众人又开始低头碎碎念,“不是说那几人都是山沟沟里的吗,你家山沟沟里的都长这样” 被指责的人反问:“那你还说 临川不重视他俩呢,怎么她一来临川就带人走了。” 和他们待在一起沈诺怕自己的智商被他们拖累得降低了,小跑去追那三人。 顾曳这次特意穿了定制的小礼服,来除了为着临川的生日,也为了有翡成立公司的适宜。 她没有看上这些来参加生日宴会的同辈,她盯上了临父,现任临氏集团的掌托人。 虽然有些事临川也可以帮她,但能帮一点余地跟程度完全不同。 那天在临家的那顿晚饭,让顾曳对临家当家人有了新的认识。 若只看这人的外表,不似商人反而像书院里的学者,他装得比当初初见的临川高明,外表扮相入骨三分。 想来当初临川的很多行事作风都是受其影响,要不是顾曳在谈及一些脑海库存的经商模式,这人的眼神,让顾曳捕到。 真当临家当家人是个温文尔雅的雅商? 回想他动荡前后一系列的举措,在动荡初始可以未雨绸缪,行事果断保留根基,又拔除了腐烂赘余。 能狠心将唯一的儿子送走,沉寂多年依旧能借着东风一举崛起,快速扩张敛资,这确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在二楼会见过来客的临父、临母领头从二楼走下,两人相携走到大厅中央,简单的道贺、致谢后,由临川宣布生日宴会正式开始。 顾曳看着被缓缓推上来的蛋糕,一束目光从台上投下,不是临川。 温风抬头,见顾曳的注意力在蛋糕上,温风挑剔的打量了一遍男人的脸,老男人从来不在他的“名单”里。 宴会到了这里,有些敏锐的人已经开始正视顾曳两人的身份,重新对两人的价值进行评估计。 但是聪明人有,笨蛋也从来不会缺席。 见临川忙着招待各个长辈亲友,顾曳和温风两人身边没有其他人靠近,盯着两张招人的脸,视线从温风的脸流连到顾曳的身上。 第62章 推荐新文~《双向养成[…… ‘可以吗?’温风歪头,周围偷偷看的女生小声吸了口气,‘长得太犯规了。’‘他叫温风?要是能认识...’ 顾曳切断了周围的杂音,‘可以吗?’温风又重复了一遍,顾曳抬手将耳边的碎发拢于耳后,感觉那道目光更急热切,点了点头。 温风眼神一亮,正想入非非的眼睛男一抖,抬眼再看发现视线里温风消失了。 “你是在找我吗?”后背突然冒出一句话,男人连忙转身,只感觉眼前一亮,近距离看他人长得更好看... 男人扶了扶眼睛:“冯毅,初次见面,找我有什么事?”温风看着男人隐在镜片之后的眼睛,刚兴起的那点兴致顿时消失。 男人自以为装得很好,之前遇到的那些不都被他轻易把控在手心,都是些见钱眼开假清高。 见温风不说话,还以为是紧张,刚要安抚两句,结果突然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 想动弹四肢,结果右腿不受控制的失去知觉,男人急得满头大汗,在要倒下的瞬间被温风扶住:“冯先生可要小心。” 下一秒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等温风重新回到顾曳旁边,冯毅只余下冷汗散去的凉意。 心存疑惑,想到医生的叮嘱,混乱的xing容易引发各种疾病,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查查,方才惦记的心思早就抛掷脑后。 顾曳见温风得逞还一脸不高兴,询问看他,温风一点也不想谈他,转头注视着顾曳:“被恶心到,快让我洗洗眼。” 顾曳觉得最该被清除的xing骚扰就是他自己,临川终于从众人包围下脱身,问了几个侍应生才在花园的一角找到两人。 顾曳站在高大繁茂的月桂下,夜风拂过几个星星点点的橘色坠入顾曳盘起的发间,被无视的温风打断了临川专注的目光,以为他是死的吗? 临川自然开口:“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道谢多了就不值钱了,你怎么不谢我?”温风上前一步对上临川,正好挡住了顾曳的身形。 临川错开一步对着顾曳笑道:“他有帮忙准备礼物?我只收到你的唯一一份礼物。” 顾曳捻住一粒桂花:“如果帮忙检查易碎度也算的话。”“摘点桂花,回去做桂花米糕,‘有家食肆’最新的甜品该换了。” 温风应声屁颠过去采桂花,临川也帮忙从自己树上摘花,其实桂花可以直接让人收购,只要她想,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临川在顾家村的时候就发现顾曳总喜欢在一些小事上下功夫,在她身边的人都喜欢陪着她一起。 顾曳看到枝头的一束,脚尖微微点地高高跃起,落下展开裙子接住散落的花雨。 温风眉毛挑高,刚想伸手压住顾曳提起的裙摆,结果就看到了顾曳下面穿着的牛仔短裤... 远处刚要过来打招呼的沈诺失声,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旁边的两个女生也僵住了,她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搭配的。 “扑哧!”“沈诺你表弟交的朋友好有意思。”温风扶额,他们原先做任务这都是常规操作,没想顾曳到现在还保留着习惯,不过也好。 顾曳将散落的花粒接住走到温风旁边,温风一笑脱下身上白色的外套,接过裙摆中的桂花,一如之前在顾家村时一般。 顾曳黑色的裙子不显,但白色的西服必定会留下印记,像那样一身价值不菲的外套就这么废了。 在场的几人神色各异。回去的车里充斥着桂花的香味,顾曳握着方向盘,剩余不大好的就做成香包吧。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临风和父母吃过早饭,忍不住又走到昨夜的那颗桂花树下,再次回忆起顾曳跃起触碰树梢的一幕。 可等临川走到地方,发现昨晚还好好的桂花树,现在已经半枯凋零落叶一地,好不凄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想到昨晚被温风特意关照的冯毅,希望他能比这树的下场好看些。 刚从“有家食肆”出来,顾曳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一粒雪花慢慢落下,已经入冬才等到第一场雪,屠柳也该从帕敢回来了。 这场雪断续下了两天,在第三天将将停歇,石头将远离的雪扫成一堆,呼出一口热气:“这的雪可比咱们那的差远了,一踩一个坑,太软绵。” 大丫将帽子戴在一人高的雪人上:“咱们那雪天都窝在家里,哪也别想去,还是这里好,就是有点想念山上。”见顾曳要出门:“要去店里吗?屠柳这会也该运货回来了。” “这次的货不好运,我去接应一下。”这事不该是让他那几个兄弟做,顾曳去做什么?石头放下笤帚,看了顾曳一眼。 “我们等你回来,路上小心。”顾曳点头冲两人摆摆手:“记得帮我跟温风说一声,最晚月底就能回来。” 大丫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她这是要出远门,屠柳那家伙是不是招惹上什么麻烦了。 她就知道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都是祸害,可家里还有一个大祸害要应付,他们该怎么跟温风说这事? 大丫欲哭无泪的看着石头,石头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吧。” 去往帕敢只能选水路,缅国北部河流遍布,顾曳用屠柳给她准备的签证,她要是不能在两周内找到他们就只能搭“顺风船”回来了。 等顾曳一脚踏入缅界,身上的皮袄已经翻个摇身一变成背包背在身后,顾曳从包裹里掏出一瓶水喝了一口。 这里的天气和初夏一样,穿短袖、长袖的都有,顾曳混在里面并不显眼,这里也有汉族,但多数还是本地人。 顾曳一路径直前往帕敢,讲本地缅甸语频率上升,好在她还记得些,不然就该被人当成外来的肥羊随便宰了。 顾曳操着一口本地话从老板那买下几天的午饭,店里没有给客户准备的桌椅。 顾曳端着饭碗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扑鼻的酸、辣,盐巴也没少撒,简直是专门为温风做的。 顾曳捧着头大的海碗吃到一半停下,一堆废弃物后,自以为躲藏很好的苗丁看了看自己勉强擦干净的双手,拿起吃饭的家伙扑向了顾曳。 顾曳没有动,看着端着一个掉碴破碗跪在面前的小孩:“好心人,好心的姐姐,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求你给一点残羹剩饭,只一点就好。” 周围的人只一两个抬了下头,其他人都习以为常,缅界并不太平,小范围的斗殴,大范围的集结,不同势力的枪斗,挨饿是常态,吃饱是奢侈。 少数的店铺都开在几家势力定下的“安定区”,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店铺里除了必要的东西,像餐桌这样非必要的都不必存在,谁知道哪天就会便宜了别人。 顾曳看着这个“三天没吃饭”的可怜虫,气息不动的说了这许久,她可没看出哪饿得要不行了。 苗丁见她面无表情听着将碗里的饭吃得只剩个饭底,难道是他看走眼了,这人明显不是这附近居住的人。 衣物看不出什么,嘴里一口地道的本地话也掩饰不了她下意识的动作。 在人要走的前一秒,顾曳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找人,一条金鱼。” 见小孩端碗的手僵硬一瞬,在人想窜走前一把抓住,把饭倒在那个破碗里:“这个就当我的订金了。” 瘦小的米丁被顾曳拎在手里像个猫崽仔,米丁在她出手的一瞬就后悔了,看着碗里一个碗底只飘着一片菜叶的“订金”,这次赔大了。 认栽的米丁乖乖指出一个方向,顾曳跟着他的指引转过了数个巷口,终于在一个死胡同前停下,米丁让这个怪力女将他放下。 走到墙角堆积的前扒开,一个半人高的窟窿露出,米丁向顾曳摆手示意跟上,之后转身先钻了进去。 顾曳嘴角一勾,在墙对面和几个小伙伴回合,准备如往常一样合力拿下那个怪力女的米丁还没勾起一个完整的笑脸。 从高墙上跃下一个暗影,落下的影子越来越大,米丁刚要出声提醒,下一秒眼前一黑。 昏迷前的最后意识只在担心脖子不会被打断了吧,可别磕到脑袋,不然摔傻了比死还难受。 再睁眼是同样是痛醒的,遭到连番打击的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见所在墙角排排站的小伙伴盯着他,准确的说是他身后,米丁咽了口口水转身。 顾曳低头看他终于停止乱转的眼珠子,他要是再不老实,这双眼睛就不用再睁开了。 “帮我找一个人。”自己请了一尊大佛供在家里,碰不得惹不得,米丁终于在第三天查到了可用的信息。 “那人从一个月前来到这,从一个常年住在这里的外地人那取了东西,好像往雾露河那走了,别的就不知道了。” “只他一人?”米丁立刻点头:“就看到他一人,你要是急着找他,最好现在去找那个外地人,没准还能问出其他的信息。”米丁说完小心的看了顾曳一眼。 第63章 双更~ 顾曳即便知道他实际年龄估计已经超过十五岁,只是靠着营养不良的外表蒙骗他人,但活在这里已是生活不易,她不会再为难他。 顾曳抛出一枚东西,米丁第一反应的躲,但愣是没动任由那东西砸在了身上,嘭嘭两声响起。 一声是砸在他空腔的骨头上发出,另一声他想应该是他的心跳声。 米丁捡起地上染上微尘的金条,颤抖着用手仔细擦去表面的土灰,放在嘴里小心的咬了一口:“是金鱼。” 她竟然真的给了,米丁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去找顾曳的身影,但此时的顾曳已经来到他说的外地人定居的地方。 一个破败四处漏风的小木屋,怕是一场大风就能吹散架子,下雨恐怕就是水帘洞。 此时天已黑,顾曳无视周围不怀好意的视线,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只有一桌一椅,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叼着根烟坐在那,正对着顾曳,见她进来也只是打量了几眼,像是在等她。 “我是顾曳,他有什么遗言留下吗?”中年大叔笑出了声:“听他说过你,没想他说只要见到你就知道是你,果然不用分辨。” 顾曳无视了他的调侃,男人正色:“你若来了,他或许还有救,但不用强求,他欠你的就用阁楼里的东西偿还。” “这是他的原话?”男人吸了口烟:“差不多,我急性没那么好。” 顾曳看向他的手:“p220两把,四匣子弹。”将四根放到桌上,男人拿起一个掂了掂,轻笑:“没先到他一丧家犬的命还挺值钱的。” 顾曳对他们之间的事,对之前的屠柳都不感兴趣,屠柳对她还有用,她暂时还不想换人,救他对于别人或许很难,但她不觉得。 男人目送顾曳离开,这年头长得好看有能耐的小姑年都喜欢屠柳那款吗?果然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看内涵只看脸了。 顾曳取货出来,附近窥视的人渐渐散开,一路顺风无阻离开了这片区域。 经过一处黑店顺便缴获一辆越野车,一手开车,顾曳一遍翻看车里的杂物,在打开一个卡在后座的箱子后手一顿,又将箱子合上。 越野车加满了油,一路飙车飞驰,郊外有些想拦路打劫的都只吃了一屁股尾气黄土。 从和车厢里取出汽艇,绿色的越野车开进岸边的荒草地。 顾曳顺着水流一路飘到了一处浅滩,皮艇搁浅,一阵脚步声靠近,一束强光照了过来,还没等那人举枪,就被躲在草丛后面的顾曳撂倒。 没有停下,连续解决了三个靠近的巡逻,白天开采热火朝天的地方,到晚上却显得格外安静。 夜色下四个围着火堆打牌,轮到坐在西侧的人出牌,正思考如何扳倒这局,突然感觉视线边缘有一个黑影闪过。 男人下意识握紧手边的枪,对面三人神经一紧,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只看到随风抖动的野草。 “大惊小怪,你不会是要耍赖吧?”“才输了三局就要玩赖?我昨天还连输了五局都玩下来了。” 男人感觉不对起身,另外一同值班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拿起枪跟上。 结果下一秒四人同时倒地,顾曳看着手里才随风散去一半的药包,温风的药威力不减,卸下四人的枪匣扔掉。 一路抵达总帐前都没听到一声枪响,但消失了这么多人还是引起了注意,看着紧急传报的人进了帐篷,顾曳将手腕上的弩弓缠上一枚弹丸。 对准帐篷侧面的透气窗,暴力破开的弹丸发出刺鼻的硫磺味,火光乍现,“火,快灭火笨蛋!谁在那?” 紧接着不知道哪里响起一声,紧接着不断有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整个营地乱成一团,地下水牢里,泡在水中本来一动不动的“尸体”突然动了下手指。 被指来单独关押看守他的人听到外面的枪响,立刻趴到唯一能透过地牢看到外面的窗户。 之后就对上了一张倒立的人脸,被顾曳倒吊披散头发的造型吓得够呛,等男人反应过来要拉响警笛,手被一枚匕首钉到地上。 惨叫响起,顾曳翻身进入,外面是几个没有生气的人倒在地上,一脚踩碎了警报装置。 满脸冷汗的男人握住被钉住的手掌:“你是谁,谁拍你来的?”“是鹰头还是那帮人?” 顾曳不知道他口中说的是谁,只感觉他的疑惑格外的多,男人见她不回答,又打量了一遍顾曳的装扮,像是确信了什么。 “你是那帮人派来调查的?没有用的,你们什么也不会...”顾曳本来想让他永远闭嘴,但是听到他自作聪明的猜测,突然觉得留下他这个“聪明人”没准更有用。 转头来到最里面的水牢:“再装我就走了。”里面的屠柳睁开了双眼,一看就知道是在装晕。 被铐住的手脚拖动着铁链哗哗作响,无力的抬了抬手:“求顾小姐再帮个忙。” 顾曳招手,屠柳拖着铁链趟着水往栏杆的方向挪动,顾曳蹲下从发尾拨出一枚铁丝。 只见顾曳手指起伏,将铁丝绕成一个扭曲的造型,轻轻插、入屠柳手上的铐锁,咔哒一声铁链应声落入水中,但脚链就不那么容易了。 顾曳见他不知道泡在水中多久了,虽然看着精神尚可,但面上已无人色。 屠柳刚想弯腰沉浸水里将腿举起,就见顾曳抄起墙边的一个铁棍,将一个栏杆别住,屠柳劝她:“这铁栏是用特殊材质做的,实心,不要白费力气。” 没想打脸这么快,那个驾力的铁栏就在他的注视下扭曲变形,但即便她神力,这个缝隙也不能解决问题。 之后顾曳做出了一个让他没想到的举动,顾曳侧身从缝隙滑入牢内,吸了口气沉入水中。 屠柳不敢动弹,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摸索到了锁眼,两下卸下脚链探出水面。 见屠柳还停在那不动,摸了把水,拍了拍他的脸,回神的屠柳没有看她,将身上罩着的短衫盖到顾曳身上,顾曳看了眼半湿的破布衫,有些嫌弃但没有拒绝穿上。 第64章 顾曳穿好衣服抬头就…… 顾曳穿好衣服抬头就看到一张火烧过了脸:“你发烧了?”屠柳掩饰的咳嗽两声,声音有些低哑:“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还有这人...” 屠柳看向晕死过去的人,“留下他还有用。”顾曳解释,地下水牢里没有钥匙,要想开门只有等外面的人进来,两人只能原路从破开的窗户逃出。 顾曳跟在屠柳后面,看着他一路熟练的藏身,没有撞到营地里的人,看来对这里很熟悉。 顾曳知道他在缅界内有自己的根基,当初用他也是看在他背后的能量,不过他逃离本土将资源运往异地的举动似乎惹恼了某些人。 顾曳脑海中的几个碎片的画面闪过,“丧家之犬”,“远道跟随的小弟”。 “隐藏的原石供应链”,弯腰躲过背后刺来的匕首,不等前面的屠柳动手,胳膊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后探出,从偷袭者的颈侧划过,一缕血线飙出。 顾曳收回指尖的刀锋,屠柳只感觉顾曳手指间有金属的光芒闪过之后消失不见,几个呼吸间解决到偷袭者。 顾曳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那双眼睛笔直看向前方脚下没有多做停留。 屠柳只停顿了一瞬,咽了口口水跟上,盯着顾曳背影的眼睛越来越亮。 这片区域和顾曳从倒卖武器的男人那顺来的地图重合,也是顾曳来时选择的路,地图并没有被她顺出来,只是凭借着记忆暂时复刻在脑海里。 再往前前进一公里就能到她藏皮艇的地方了,不过:“掉头!” 突围在望,屠柳虽然不解但还是没有迟疑的跟上,顾曳直奔最近的一个露营帐篷。 周围清理干净没有遮挡视线的杂草,顾曳直接钻入,屠柳看来眼这顶单人帐篷,弯腰跟进。 两个大活人挤在一个帐篷里,屠柳刚想说话被顾曳捂住了嘴。 一阵常人无法感知的能量开始外放,将帐篷内的两人覆盖,下一秒一阵熟悉的波动扫过这顶帐篷。 等屠柳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支第三方势力已经和他们擦身而过。 顾曳缓缓松开手,刚想起身就发现被压在身下的屠柳气息有些不稳,单身闯鸿门宴,救了小弟却把自己搭进去了,泡了这么久的地牢。 估计已经断粮超过三天,能坚持到现在才撑不住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何队,这次突袭除了咱们好像还有第三方介入了。”小一精神力覆盖住整个营地,尚存的人数至少去掉了三分之一。 外围巡逻的分队几乎全军覆没,漏洞百出,他们潜入进来毫不费力,不能说是潜入以该说是径直走进来的。 何朽将活捉的斑洲现任老大丢到一边,没有派人再去追那些逃兵,“那人”据说被关在水牢,关键的几人就差他了。 何朽带着小一和小五来到关押的地下室,开门踏入何朽就知道那人已经不在这了,往前走到水牢处,果然只看到了一个受伤昏迷的人。 小五上前“叫醒”,男人睁眼尖叫,看到何朽几人更是挣扎得厉害,嘴里不停的翻来覆去说着几个不成句的词。 “我们队长问你,这水牢里的人去哪了?”小五像抖一块破布一样将人提起,重复了两边男人才像听进去了。 谁知这人张口就骂:“你们这群娘%#的&$,演给谁看!等我们老大回头把那人#*&。” 小一皱眉,制止了小五要落下的拳头:“这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何朽注意到他也说到了“那人”,但他说的和他知道的“那人”恐怕不是一个。 “一个能在两小时内潜入将人带走逃出,放了把火还解决掉了三分之一的人。”小五补充:“力气还很大,估计是跟我一样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何朽见他停在那个扭曲的栏杆面前,以小五的躯体强化才勉强徒手掰开,小一也这次也难道肯定了小五的猜想,何朽没有说话。 弯腰将钉入地面的匕首拔下,瘫在地上的男人又是一声惨叫,何朽托有所思。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下一瞬精神力外放超出小一的覆盖范围向更边缘的地方蔓延,小一和小五看向队长,良久何朽收回了精神力。 小一忙问:“是有什么发现吗?”何朽摇头,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或许不是又或者已经脱离了感知范围,“可能是我多想了。” 远处顾曳两人刚乘着那个皮艇划到对岸,将将错开了何朽的扫描,顾曳这会还不知道她留下的“伏笔”想栽赃给何朽他们背锅。 结果那个老大这么不给力,手下的人见势不好就趁机溜了,没能让那个老大发现“线索”反而让自己差点露了马脚,幸也不幸。 因为皮艇大小有限,为了保证船不翻,已经力竭的屠柳为了不拖顾曳后腿,整个人摆成横放缩腿佝背的姿势不动。 远看像是他窝在顾曳怀里公主抱,至少在趁乱前来营救屠老大的几个小弟眼中是这样的,有些梦幻的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被同伴掐得呲牙。 一拳头打过去:“是老大,和顾小姐!”“老大你没事吧?” 几人见老大窝在顾小姐怀里不动,还以为收了重伤,接收到老大的一个刀眼才后知后觉,“这么说老大是被顾小姐救出来的?” “叫顾老板!我就知道老大当初扒上不对是看重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哈哈哈,对对,咱们回去好好庆祝一下,那些龟孙的叛徒,现在被一锅端了。”“太痛快了,嘶!笑得肋骨又疼了。” 顾曳木然的听着后座挤在一起的几人提前庆祝,旁边副驾驶的屠柳选择闭眼不看不听,他不认识这几人。 “还有人要解决。”车内一静,之后也有人注意到的周围掩藏的几人。 后排的几人下意识拿起手里的枪,顾曳示意屠柳,屠柳竟也读懂了她的意思,让几人不要妄动。 顾曳启动越野车,从底座掏出那个箱子,让最后一排的人取出一罐汽油倒进去:“记得摇匀。” 几人不解,何朽虽然雇属于ZF,但到底不是人民警察,不会负责追根溯源,目的达到就撤退,顶多掩盖下现场的痕迹。 这些虾兵蟹将不在他任务范围内,那她就为民除害料理了这几个渣滓。 在顾曳一声令下,两人提起那口箱子,用力将浸满汽油的东西倾倒在几人躲藏的草丛,躲藏的几人借着月光发现竟然是慢慢一箱的美元。 本来下意识躲闪的几人看到随着车尾散开半空的钞票,本就是群亡命之徒为钱没有底线,慌忙逃窜身无分文,发疯一样冲向散落的钞票。 没有发现一枚光点从车内飞出,顾曳没有抽烟的习惯,但是男人的车里怎么会没有打火机,没有去看倒车镜里的一片火光。 第65章 “他长得没我好看。”温…… “顾老板从出手阔绰啊,料到那帮孙子要钱不要命。”“刚刚拿一下帅爆了!以后除了老大你就是我偶像。” “早就直到顾老板有钱,这点...”“那钱不是我的。”顾曳都听了一路的恭维了,饿着肚子耳朵还有蜜蜂嗡嗡。 “哈哈哈,这有能耐的人都不用自己兜里的钱。”“顾老板开车的技术跟老大有得一拼,这么好的越野车我还是头一次坐呢。” “这样的车在内地想买还买不到,光有钱不行还得有人...”“这车也不是我的。” ‘WTMD,这还聊个P!’‘能不能行了?我们六个话痨都抵不过你一个硬嘴!’‘又把话聊死了!’ 坐在副驾驶的屠柳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后座的小弟顿时忍不下去了。“老大你有没有点同情心??”“你倒是插句话啊!”“我们几个赶过来就是来浪费汽油!” 顾曳听着嘴角勾起,所有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屠柳几人暂住的二层小楼,顾曳下车,车由小弟开走停到后面的车棚。 抬头看着这个裸露墙皮施工一半的烂尾房,这房子连没连电线都不能确定,屠柳笑笑解释:“这地方虽然很破,但是足够隐蔽,将就住一夜,咱们明天就回去。” 顾曳原先什么地方没待过,这些年好日子过惯了,怕是被温风影响了? 屠柳听到顾曳低笑了一声回头,顾曳还是那个表情。 第二天一早是被一个小弟敲门声吵醒的,屠柳发高烧了,“其实从今早凌晨就开始了,可是老大说不让他们打扰你。” 这里没有体温计那种东西,顾曳只伸手摸了下就知道不妙,屠柳一开始还能强撑着跟她打声招呼,不到半小时时间就已经分辨不出模糊的人影。 现在他们几个不能出去就医,买药也很有可能被认出来,当初他们被那群人抓住就是因为买了些酒水,这些消耗和必须品贩卖点背后多少都牵扯着别家。 要是被鹰头那个地头蛇抓住他们势弱时下手,鹰头可不像那个叛徒那么没脑子。 他们还在焦急分析形式,等察觉到顾曳离开时,她已经开车去了那个老地方。 敲门却没人理会,顾曳直接一脚踹开,发现里面的东西更加“整洁”了,明显是人去楼空,转身要走,顾曳被另一个“熟人”拦下。 “有事?”顾曳看着一脸纠结的米丁,脸上神色换了又换最后连还是张了嘴:“有一个BT,不对是长得好看的男的找你,问顾队长怎么出任务这么久还不回家,之类的话...” 米丁小心翼翼的看了顾曳一样,虽然他凭着这么多年的生存经验,眼前这个女的给人的压力更强,但她至少还算守信,说到做到没有伤他们。 但是家里供着的那尊大佛没准下一秒就要帮他们所有人超度,他还不想英年早逝早登极乐,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限了。 顾曳看着他逐渐扭曲的脸,本来就长得一般像个豆芽菜,这会看着更丑了,“带我去吧。” 顾曳驾车载着米丁一路飙车到那个巷口,周围被擦身而过的越野车下了一跳,但没人敢大声叫骂,暗道晦气避得更远了。 车大刺刺的停在那,没有人敢偷,瞧稀罕的只敢远远望一眼,这个地盘能开上这样的车的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顾曳跟着米丁走落后半步,刚刚听到他来找她并没有多惊讶,但这会马上就要见面了倒升起一丝紧张。 偷溜出去的孩子玩晚了被家长抓住的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曳刚脚踏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屋门口的温风。 温风双眼将两米开外站着的顾曳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快步走近:“你还知道紧张?” 她哪里变现出紧张了?温风切了一声,张开双手,眼神睥睨,顾曳翻译为:“还不给本大爷顺毛。” 伸手环住温风:“别生气了,我下次一定早点回去。”温风手臂不动,闻到她身上的汗味心里嫌弃,但身体还是很诚实。 紧紧回抱住顾曳,越勒越紧,顾曳感觉胸腔里的氧气都要排空了。 温风许久后才稍稍松力,但还没松开她:“你以后去哪都要当面告诉我,去哪都要带上我。” 耍脾气一样说出这句话,温风静默等待顾曳的回答,顾曳几乎没有停顿就答应了,回答得干净利索,比他想象的要轻松快速。 顾曳当初在主神空间迫不得已担负起全队的责任,数不尽的任务结束后,顾队长的担子没有减少反而增加。 他有时就怕她哪天撑不住,好在她唯一的运气都用在挑选队友上了,最后结束许下平行世界再见,顾曳伪装得很好,骗过了所有人却没骗过他。 她选择逃避彻底卸下担子从头再来,他就跟她一起,刚刚说出的那句话是试探也是他心里想的,还以为她至少会犹豫。 温风走神的功夫,顾曳已经脱离了那个怀抱,温风后知后觉心里空落落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的贴近顾曳:“顾曳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温风蹭着顾曳腰扭成了麻花,一旁小心躲远观察的几人一阵恶寒,顾曳走了之后这男的后脚就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顾曳来过他这. 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他们是怎么度过的,一点也不想回忆!花花草草死了个干净,喂鸡的水鸡喝完就倒地抽搐,现在鸡已经僵了。 喝了缸里的水现在还在厕所蹲着的阿花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现在一幅热恋少女痴呆状是闹哪样? 顾曳看了眼温风:“你烫头发了?”温风得意甩头:“好看吗?我特意去做了头发见你,是不是比原先更漂亮了?” 搔首弄姿不成体统,一个大男人还让别人夸她漂亮,切!米丁几人吐槽。 顾曳认真点头顺毛道:“很好看。”温风原先一头柔顺服帖的直发好看,但烫了几个弯垂到脸侧,显得人更抢眼了。 要说怎么个好看法,可能是露出来的脸更多了,所以视觉效果更好 顾曳这句老实话说出来,惹得温风笑的不停,他就喜欢他的顾曳如此诚实,被秀了一脸吃饱狗粮的几人打了个咯提醒:“你刚刚好像出来在找什么?”两尊大神快走快走。 顾曳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温风往外走:“有个人发高烧,你身上的带着的药可以救他。” 温风好心情的对着身后躲藏的几小只挥手道别,成功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那个男的还没死?”顾曳打开车门:“再慢些估计就死透了。” 温风对着越野车吹了个口哨,这辆车的造型完全符合一众男士的审美:“这车是哪个送上来的,要是能开回去就好了,那边可难买到。” 顾曳飙车回到地方,守在门口的小弟见到车激动跳了起来,结果看到温风火灭了一半,顾曳几人上楼。 屠柳已经神志不清就差说胡话了,温风伸手将人翻来覆去看了几个遍,在场的几人要不是知道他的能耐都以为他在耍人。 ‘不用怀疑,他就是故意的。’在顾曳伸手制止的前一秒停下,温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瓷瓶,让人准备凉水。 小弟立刻端上一碗水,以为要将药兑入让老大喝下,结果温风端过碗直接泼到屠柳脸上。 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突然被冷水一激神经反射抖开了一只眼,嘴微微张开,不知道含糊说的什么,得,这回胡话也开始了。 几人怒目而视,被顾曳拦下,给了温风一个眼神,温风这才掰开张合的嘴将瓷瓶里的药倒入一半。 屠柳呛了一口,但被温风捏住没有将药溢出顺利咽下,将剩余的药扔给一旁的小弟,那人慌忙接住握紧生怕碎了。 “等他神智恢复些喂些水再将这药喝下。”拍拍屁股走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几人见几息之间老大的呼吸顺畅不少,心里稍安,这人虽然欠扁让人很有种就地掩埋的冲动,但制药上没得说,但要感谢他的话他们谁也说不出口。 顾曳叹口气坐到温风旁边,当初有需要合作完成的任务里,温风不得不出手救人,就是救人也能刷一波厌恶值。 “他长得没我好看。”温风突然蹦出来一句,‘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颜狗?’‘没错你就是。’两人眼神对话,顾曳决绝承认,两人平局。 离中午太阳出来还有一阵,顾曳起身去采买东西,他们最好乘晚上下午那班车出发,搭上回国的船。 出发前还需要备些东西,比如她现在饿了。 两人在街上乱逛,凡是挂招牌的窗口都去看一遍,这个地方偏,卖东西的少。 架设在此地的势力少有沾染,顾曳用别人从别人那得来的钱包服了钱,每个摊点存货都不多。 顾曳和温风分别在几个地方凑齐了东西,不说那一共有九张嘴还都正是能吃的时候,光顾曳昨天消耗要补充的食物也不只一点。 最后顾曳勉强掏光了钱包,反正以温风的脸,钱没有了还可以再“进”。 温风顶着他那头卷毛和一身浅色两眼的衣服,四处散发一种光波:“我有钱,我值钱,来呀来呀~” 顾曳跟在后面清理了一波又一波,当面清点财物,等暗处的那些人察觉过来,兜已经比脸干净了。 第66章 在屠柳和小弟几人休养生…… 在屠柳和小弟几人休养生息期间,顾曳和温风逛遍了周遭,发现了一个藏在烂尾巷的“黑市”。 说是黑市也不尽然,里面交易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人遮挡面容,但大多数没有顾及。 这里像异度空间的西街,但更脏乱,一言不合开打的人不在少数,但只限肉.搏。 一旦上升到械.斗或是被发现有人携带枪支进入, 第二天这人一定不会再出现。 顾曳这几天观察,发现一伙气息更强的人会徘徊在人群中,各个不显眼的出入口都会不远不近守着一人。 那些消失不再出现的人估计不是没有再回来,而是没能再踏出这里。 “好脏,要不你抱着我走吧,要不背着也行。”温风脚面轻点像踩在地雷区,躲过不平积水的坑洼,顾曳一只手拽着他,循着这几天记忆中地方走去。 一共十一股不同的气息,每一个人都围绕固定的区域巡视,或者说看守。“去那里。” 温风顺着顾曳拖拽的方向往前挪动,拽了拽围在脖子上的丝巾,好丑的颜色。 顾曳走进这家其貌不扬的小门店,感觉到黏附在身上的精神力,与何朽两人的感觉相似但又有不同,屠柳还需要静休。 那六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重但拖得久了不确定会不会有并发症,他们要尽快离开,但前提是全须全尾的回去。 这次的采购出现意外,东西泡汤,顾曳这次来除了来看看屠柳还有救没,另外主要目的是供应上有翡下一家跨省连锁店。 计划已经做好,实施不能出现纰漏,延误也不可以,她可在临家主那签下保证书了。 屋内昏暗还有一股常年不通风的怪味,顾曳感觉到手中向后拖拽的力,安抚的回握了下,温风很反感这里,陪着她在这转悠了三天。 但这里他们并不熟悉,还有十一个疑似能力者的存在,不能让温风脱离了她的视线。 暗中盯住两人的视线只看到两个身形年轻的情侣一个闹脾气一个安抚,无意间被塞了口狗粮,冷笑将视线移开,祝愿他们“约会愉快”。 顾曳两人进入屋内,一处草丛入口处出现了三个戴着口罩的熟人,但收起能力细细打量室内展柜中的货物,完美错过。 只容两人并行的门脸,但入内展厅至少占据了两个篮球场大小,更别提地下。 进入这里的人形形色色,一年四季穿什么怎么搭配的都有,不少能明显看出是异国人,比方被三个赤膀子保镖簇拥中间的金发男人。 一个类似管事的人引着几人进入一道有人把守的黑门前,顾曳看着眼前一块擦出一角的籽料。 巴掌大的翡翠原石就值四百美元,不到六十美金一克的黄金,顾曳掂量了下身上各处携带的金条。 “好贵啊,这么小个。”温风盯着玻璃柜内锁住的籽料,擦出的天窗裸.露出莹莹一角,水头十足,碧色满透。 “哧,哪来的穷鬼,跑到这来丢人现眼。”“干巴一条瘦鱼跑着来现眼。” 顾曳目光扫过两个大胡子壮汉,两人一顿,心中虚透嘴却没停:“小妞看什么?跟着这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不如跟本大爷。” 温风全程看着展柜里的商品,冰冷的玻璃展柜映着此刻每个人的表情,被厚厚的丝巾挡住,只映出一双和死物一般的细眸,两个大胡子壮汉的影子投入其中没泛出一个水花。 顾曳对这几句挑衅没有理会,视线一直关注的地方又有人进入,不过没有管事的接引,只是掏出了一枚上好的翡翠玩件。 后面还有展示扳指的,见门打开,顾曳拉上温风上前。 一缕细不可闻的飞沫随着温风走过四散到空气中,被顾曳顶开的不长眼二人组只感觉像撞上了铁块,捂住被撞得发麻的部位,口中有嘟囔了几句英文,没有追上去。 两个守门人见又来两人,走在前面的年轻女人直接掏出了一块金砖??现在年轻人的收藏都这么接地气? 一同进入前往底下走廊的另外几人侧目,这是哪家富商偷溜出来见世面的少爷小姐? 全程没有对话,几人的时间没有交汇,打量了对方几眼没有多看,温风在临关门时听到了身后展厅的惊呼声和重物倒地的声音,露出的双眼微弯。 拉着顾曳的手往下走,超过前面的两拨人,一人似有不屑,但都没有多余动作。 可同时经过四人的楼梯中只听得到几人走路的声音,弯弯绕绕终于迎来一阵嘈杂人声。 亮如白昼的吊灯悬挂在正中,偌大的场地四周都有保镖伫立,一个大型的天然采矿场。 经过人工的改造,成为隐藏地下的交易场所,解石机轰鸣的声音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顾曳一眼望去,还有几人陆续出现在这个底下交易场,想来另外几个被看守的门店就是其他入口处了。 顾曳拉着温风来到正在解石的机器前,一块半米高的大块毛料正在解石刀下劈开,切石的师傅光.裸上身小心操作着机器。 将一碗水撒到缝隙间,等一刀切断,涨或贬就见分晓。 石头的主人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老人面上不显,但握着拐杖是手却已经鼓起青筋,想来也是下了血本。 那个金发的男人和三个保镖也在其中,几人合力将解开的石头抬下,小心揭开切下的石片,这已经是第二刀了,要再不出雾出绿,恐怕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温风头托在顾曳肩上:“你看那石头怎么样?”顾曳没有贸然感知外放探知那块石头:“这里不方便,但直接上手就不用外放感知了。” 温风看着解石师的表情,旁人从解石人身上猜不出石头好坏,但温风侧头贴近顾曳的耳朵:“怕是第二刀也无用。” 顾曳抖了抖耳朵,温风看着上面细小的绒毛,笑得更加灿烂了,可惜被丝巾挡住顾曳看不到,“出去给我换一块颜色清亮的,这土灰色实在太丑了,拉低了我的颜值。” 顾曳回手揉了揉他的卷毛:“熟人来了。”“嗯?”温风顺着视线看去,为首的那个男人像在哪见过。“队长认识那两人?” 小八看着靠在一起的一对年轻男女,何朽收回视线,对之前的猜想又有了想法:“上次那个模拟能力者就是他们协助抓捕的。” 她没有参加上次的行动,小一站在一侧看着对面讨论玉石的两人,他们不该正在学校里上课呢吗,怎么来了这里? 这边这么混乱,要是来旅游也不会允许进入这边的境内才对,抬头看向队长,何朽没有说话。 顾曳和温风,他早已不将两人视为单纯的学生了,不过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还没接触到,不是叙旧的时候。 顾曳看着站立不稳被身后晚辈搀扶的老人,一时没有人再来解石,人群开始散开。 顾曳拉着温风一路伸手拂过沿途的原石,略过大块原石区,在小型和中型原石区兜转。 不像其他人带着专业人士过来,还有提前相看好目标,各种工具齐全,有经过顾曳两人的都以为他们是来看新鲜的,毕竟什么都不拿只碰碰的人实在不像是来诚心买原石的。 温风见顾曳停在一个篮球大小的原石前,顾曳蹲下将手心贴上石身:“和有翡的名字很贴切。” 温风放眼整个布满大大小小原石矿场:“屠柳那家伙就是从这跟那些个蠢材强资源的?” 顾曳没有纠正,反正在温风眼里估计除了一手数清的几个,其他都是笨蛋。 将这块原石放入采购车中:“有了这个,咱们下一家分店就可以开张了。” 温风见她很喜欢这块毛料:“要是你喜欢就留下,拿去卖了不就可惜了。”“看看能不能碰到其他的吧。” 他们只逛了一角,要抓紧时间,不然等下何朽要是在场地内行动,她们就没多余的功夫一一看了。 顾曳走向下一个原石区,这里不少开了天窗,或是多开的原石,品相好坏都有。 像温风看中的那个开了一角露出近冰种的紫翡,品相罕见的好,但表现得太好又让人心生疑虑,周围还有几人观望。 开天窗的毛料价格飞升,这个紫色的原石更是标着一千九百美金的高价,个头只比下面展厅巴掌大小四百美金大一点,价格却翻了几翻。 周围人都观望没有真正上手的,谁知道是不是这的老板下的套?之前就有个先例。 顾曳伸手探去,却被一只手拦下:“这位不知道是我家先生先来的吗?你家人让你来这玩时没教给你基本的规矩?” 顾曳抽回手看向阻拦的那人,“又一个大肚腩芝麻眼的赶着投胎。”温风嫌恶的瞥了一眼,刚走到近旁的何朽三人听到温风的讽刺。 下一秒就见那人粗壮纹身的手臂向着温风高高举起:“小崽子找死!” 小八跟在队长身后观望,温风对他的动作毫不在意,嘴里不停输出增加仇恨值buff,眼看就要抡到他头顶,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 两个对比强烈的胳膊停顿半空,粗壮的那只手臂一动不动,男人只感觉被控制的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被握住的手腕有一种碾碎骨头的力量附在上面。 僵持不过一秒钟,下一刻男人两百斤斤称一米九的块头倒在地上,他的雇主只感觉躲开的地面浮灰都在抖动,男人狠狠摔倒竟然一时难以站起。 第67章 全场静默,所有…… 全场静默,所有人看向这里,顾曳默默记下众人的表情,没有显露几分吃惊的占百分之十,若是在这个地下交易场中每十人里就有一个知道或是本身就是能力者的存在。 这个概率可比地面上那些人高出了不知多少,但还是比她预计的少了些,看来能力者的秘密只被限制在能力者内部。 顾曳没理会痛苦倒地的保镖也没在意雇佣者软掉的双腿,带着温风离开寻找下一个原石,她要抓紧时间在可能的变故之前。 “要是能趁乱不付钱就好了。”温风这句话没有得到顾曳的赞同,温风这家伙还是没改掉老毛病,他们现在可是正常.普通.平民.老百姓。 身后被震慑不敢动的两人?握住某只不老实的手往前走,温风的小动作被打断,手被拉住顺着握手主人的力道往前走。 混在人群中的何朽三人远远观望,小八咽了口口水:“小五那你亲戚?”“那些亲戚早去见上帝了。” 顾曳将耳旁掉落的碎发拢到耳后,清舒了口气:“就这么多吧。” 克制不散出感知只凭借平常身体周遭包裹的精神力一点点感知,实在有些累人。 温风也擦了把汗,看着手推车里堆成小山的原石:“你要是再看下去我都推不动了,手好酸啊。” 顾曳安抚:“回去泡温泉,勤叔他们建的温泉浴池因该可以用了。”被顺毛的温风接过顾曳手里的原石最上面。“该走了。” “你要干什么!”“快闪开!”“怎么回事,保镖呢?”正在做业的解石机前一颗圆滚滚的解剖好的东西滚落地面。 最前面围观打扮超前的女人一声尖叫拉开混乱的序幕,原本凑近的人群立刻四散逃开。 雇主和保镖们挤在一起,那个解石的师傅像没事人一样,见“原石”掉了还想去捡。 被突然涌出的保镖制住,顾曳和温风站在一块一人高的大个石块上,顾曳不再束缚感知,一瞬间感知扩散开来竟然比原先覆盖得更广,将整个黑市囊括眼中,浑身的毛孔仿佛都打开了。 被控制的男人身上还有未散尽的精神标记,四肢关节都挂有一根根细细的丝线,尤其是两个连接太阳穴的丝线最粗。 视线落到人群中“走失”的小八,“蜘蛛”能力者吗?小八似有所感,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她察觉到了什么?我已经即时断开了精神控制,她不该感知到才对,他的能力至今只队长能感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顺从何朽加入特别行动组。’ 小八试图用很多中可能说服自己,可惜在顾曳转移视线看向压制解石师的两个保镖时,小八已经放弃抵抗。 感知范围内至少十人在变故的瞬间催动了能力,而外面四股气息靠近,“只牵动了四个人吗?” 看来这次事情只是碰巧发生在此处,背后的老板没有参与,死掉的那人不是能力者,具体犯了什么事惹来了何朽一行人,她并不感兴趣。 见人群骚动开始平复,四个出入口也被赶来控场的四人堵住,顾曳拉着温风单手推着小山高的原石来到结帐台。 交了金条一块黑布笼罩,顾曳直接推着推车来到一个入口处。 站在门前的能力者瞥了顾曳两人一眼,顾曳脸色不变,温风的视线毫不留情的将人从头到尾扫描了一遍,被男人警告的瞪了一眼笑得反而更欢了。 身后的众人见人让行,顾曳两人推着上行的胁迫离开,不少人抛下手里的原石只想尽快离开。 ‘联系上小五了吗?’‘队长小五盯着的那人消失了。’消失了? 顾曳推着吱吱作响的推车往前走,黑色的罩布微晃,吱吱声停止,顾曳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前方。 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了装饰用的保镖,这次碰到硬茬了。 拉过一旁的温风:“有事?”男人的目光一直停在顾曳身上,像在打量货物:“帕敢西区最近接手的领头人被抓走了,召集的人手全部废掉,基地拆毁了一半。 好多机器设备不能用,损失不小,复建很费时间。”“我只找人,场地设备并没有碰,人也是他们抓的。” 顾曳“实话实说”,对自己放的火和顺手做是事选择性失忆。 男人的目光对准顾曳的双眼,看不见的气将手推车上的布掀起了一角,几秒后颤巍巍落下,顾曳撤掉温风身上的保护层,顾曳推着推车继续前进。 男人像从没有出现过,消失在空气中,连气息也感知不到,“那个男人是空间能力者?”“对。”“厉害吗?”“看和谁比。” “跟何朽比。”“单挑何朽打不过。”“何朽擅长群殴?”“差不多。”“和你比呢?”“单挑打不过我。”“我还是喜欢看你一个人单挑他们一群,以前你总打我一个...” 两人的对话幽幽回荡在隧道的尽头,刚完成任务重新会合在走廊里的三人:“......” 还是小八忍不住先开口:“队长原来你不行啊。”小五反驳:“谁说队长不行?虽然那个人的能力很棘手,顾曳也挺厉害的。” “都被人排到第三了,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老大咱们正好这次去会会那个外国佬,反正迟早那人也要上名单。” “试就试,现在一起趁人没走,连着老巢干脆一锅端。”何朽额头青筋直蹦,打断了两头关于行不行问题的讨论:“任务目标还没遣送回国,现在立刻和其他人回合。” 等到顾曳两人回到临时住所,屠柳和几个小弟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买好的食物和水放入包中。 他们要立刻动身,顾曳两人将一批货运出黑市那一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上。 黑市的规则只适用于黑市内,不少人长期潜伏在几个进出口处蹲守,等待合适的猎物上门。 即便打过了也不胜其扰,这里已经不再隐蔽,回国暂避风头,短时间内不要再回来,好在这次的货足够撑过来年。 船在海上行驶的第二天,顾曳靠着栏杆,看着翻起泡沫的水花,从兜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石头的两面光滑,像是被利器暴力卸下的,此时地下交易场地内,金发的男人站在和自己等高的巨大石料前。 第68章 补更~ “伽壬先生,这块原石有什么问题吗?”站于一旁的保镖开口,男人伸出手,拂过石头的一角,白色的手套沾上一层土灰,露出掩藏的切割痕迹。 虽然肉眼难以判断,但手指的触感是不会出错的:“这里有人动过。” 开口的保镖诧异,这些天先生隔三岔五就会来观察一遍这块巨形原石,这个场地的负责人在第二次时就将标价牌撤下了。 撤掉标价牌的原石就代表有人选中了,怎么会有人违抗这里的规矩? 男人将手套脱下扔掉:“这么短时间内避开别人的视线将石块剖出还做了遮掩,可惜。” “先生要不要将人抓来?”伽壬看了眼忠心的保镖,可惜只有表忠心的本事却没尽忠心的能力,不再看这块残缺的原石:“已经有人动过,这块石头我不会再要。” “没有火炕也没有那边的天气,我不喜欢这。”温风陪着顾曳在甲板上靠着栏杆吹了半宿的海风。 第二天就开始感冒发烧,索性温风身上本来就有药,不然以船的速度,顾曳他们下了岸棺材都来不及准备。 温风窝在床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棉被,鼻尖红红的,泛着鼻音,虽然药有效,但后续的乏力感让温风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石头将这些天整理的笔记摆到温风面前,顾曳两人请假已经超时,要不是有石头和大丫顶着,几个教学严厉的老师就直接宣布两人挂科了。 顾萝带着农场大棚里新出的一茬蔬菜过来,对顾曳两人请假的事倒没感觉有什么。 她现在跟着顾曳,一家几口在大城市安家落户,全仰赖顾曳的关照。 每天过着充实的生活,还可以和家人一起,她感觉现在的生活就是她两世是奋斗目标,她要是能有顾曳一半的本事,她就是直接辍学父母想来也不会生气的。 大丫现在看顾萝就像看以前的自己,被一种名为顾曳的辐射照射后大脑已经停止接收其他信号了,又一个小迷妹光荣诞生。 顾曳躺在躺椅上,她现在对上学虽然没多大兴致,但学还是要上的,书还是要读,证还是要拿的,这可是她安稳人生计划的重要一环。 温风自然知道顾曳不会放弃读大学,虽然他自始至终都对上学不感兴趣,他原先可是心理学、解剖学双硕士学位。 本来可以升博,但已经过腻了学校生活的温风一点也不想再考了。 周围有声音劝他进修,可惜没等他一一说明就去了主神空间,之后遇见了顾曳,和她一起再读一遍大学倒不会无趣。 “这周末学校组织去新建的滑雪场,你们要去吗?”临川一年里最喜欢的季节就是冬天,他对滑雪很擅长。 听说顾曳不会,临川立刻在犹豫不决的两个活动里选择了滑雪。 “怎么又有你?”温风嫌弃的看了眼端着茶杯的临川,温风自小体弱,虽然这么多年调理改善了很多,但怕冷这点怎么也无法抹去。 没到冬天都是裹得只露出一双眼,这家伙选的滑雪活动就是在针对他。 学校出资,两辆大巴停靠在滑雪场地前,顾曳头疼的看着裹成球的温风:“告诉你不要来,这个样子也只能坐在休息区当观众。” 温风拉下护口围巾,冲顾曳笑到:“不跟过来我不放心你。” 顾曳感觉最近他的多余的话越来越多了,她最近对温风是不是太通融了,感觉他又要开始找事了。 透过人群一双眼睛小心张望了几眼不敢多看,学校里的留言从上半年开始就没有断过。 王娜原本计划反将一军,揭发温风这个留言的散播者,本来已经一切就绪,但是顾曳和温风两人突然消失。 打听消息没想一请就是半个月,她精心准备了这么久的计划没等起步就已泡汤。 耗费的精力和透支的小金库化为泡影,而留言反而在他们离开的期间愈演愈烈。 听说宣传部已经有人偷偷编成上中下合集小故事,托他们的福,本来争取来的良好开端完美的人设,现在都毁了! 顾曳将东西放入收纳柜,换上防护服,敲了敲并不大厚的护目镜,这东西能不能保护她的眼睛有待商榷,但是一旦她力气稍微大些,或是在哪里磕碰。 碎裂开的塑料碎片完全可以刺透她的眼睛,将护目镜上不显眼的裂痕拿起走向前台去换。 温风这边也发现了,不过他明显被照顾得更周全些,不只是护目镜,包括护膝头盔,都被关照到了。 心急的人往往先露出马脚,上次店前闹事的围观群众中一闪而过的身影。 王家宝那次也出现了,两姐弟俩到齐,至于王家宝是王娜驱使的,还是自愿加入的,他并不感兴趣。 就像很早之前的那次,都是一家人,一人犯错所有没出手阻拦的人都是从犯,连坐也也属常规操作。 新建成的滑雪场设施齐全,顾曳真的是头一次滑雪,不过临川说她的肢体平衡能力很强,在雪地上滑行的适应性很快。 “以后学好了再回到顾家村上山打猎,练好了以后在雪天上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顾曳试着自己滑翔了一小段:“速度不够。”临川安慰:“你才第一次学习,以后就好了。”两人一人耐心教,一人认真学。 温风在休息区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划过的身影,还有顾曳身边碍眼的家伙。 “那个,你要不要出去滑一下试试?好不容易来了。”“对啊,最后活动会合影,要是一点不会,在雪地上合影留念可能时间稍长些都会站不稳。” 两个女生鼓起勇气来到温风面前发出邀请,身后的几个女生又酸又羡慕:“说了有什么用,温风明显不大舒服,来这恐怕有时陪顾曳来的,非有人自讨没趣。” 其实不只一个人这么想,连发出邀请的两个女生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是那人说了,只要她们上前发出邀请,没人两百块的辛苦费。 现在工厂一个正式工人一个月月薪也才四十多,她们两人下学期的生活费就不用再向家里要钱,要是能办成,让温风下场,另外每人加三百。 “试试吧。”几人都没反应过来,温风耐性的重复了一遍:“那就去试试吧。”试试就逝世。 第69章 顾曳将身体重心前移…… 顾曳将身体重心前移,一个并不陡峭的长坡滑行完成,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温风没有意外,只这种速度,移行滑停立在温风脚前。 暗中观察的两人还以为会双双撞倒在地,临川滑向两人:“你突然出现在下坡的位置很容易被撞倒,虽然你裹成一个球被撞估计也不会痛。” 温风此时全身上下里外包了六七层,好在底子能打,不然真成球了,温风露着冻得隐隐发红的一双眼睛:“团票我可是交了的,临大会长不去统筹全局非要缠着我家顾曳。” 温风将眼睛埋在顾曳脖领的兔毛上,好软,回去他也让勤婶做一件,“这家新开的滑雪场是一个暴发户名下的。” 顾曳突然冒出一句,临川奇怪:“你知道?”他其实也略有耳闻,他这次能包揽下杂费和团购折扣,也是这家上赶着塞来的名片无意掉落。 正好对上这次的活动,不然就被管家当垃圾处理掉了,“退护目镜时听了几句抱怨。” 顾曳回忆起前台女生背后小声的嘀咕:“天天杂事不断,我一前台快成售后了,想赚钱还把东西备全了,人都雇得抠搜,果然是暴发户,除了钱不差别的都缺...” “唔,想着物尽其用,团建费能省则省,反正只玩一天晚饭就回去,不会有大碍。” 顾曳听着临川当场立flag,要她就不会这么说,不过果然是生意人,隐性一毛不拔特征暴露。 顾曳其实到现在也还没猜测出王娜要做什么,虽然护具有瑕疵,但是一但在这里出现事故,她那大姨也不可能逃脱,她和她弟弟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顾曳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抖落上面的残雪进入室内,发现就餐处已经有人提前落座,不是学生。 “临少爷能来我家小店光顾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高朋满座...我听说您和我这外甥女在一起工作,真是缘分啊,忘了介绍我叫王芝,上次...” 顾曳看着临川面不改色的借到招呼的动作避开了水花四溅的命运,周围一群学生都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好。 顾曳没去坐临川拉开的椅子,坐那好给他当雨伞吗?临川求助的信号被顾曳自动屏蔽。 温风穿着外套只摘了帽子围巾和手套,顾曳其实不同意他这次来凑热闹,但是他说每天缩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挨冻也不要错过。 “你说不要错过的就是这出?”温风笑眯眯,指着转到跟前的糖醋里脊,他裹得太厚不方便夹菜。 顾曳将菜夹到他碗里:“听说这里的遗产分配里有一条规定,没有直系亲属继承的遗产,可以顺位到其他亲属继承。” 温风将糖醋排骨三两口吃下:“没有石头做的好吃,不过也凑合能吃。”“你是把那几本法律学的书都背下来了?” 顾曳也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一般:“没有背,但大概都了解了,要熟知才好运用。” 坐在两人附近的两个女生抖了抖,总感觉听到了什么危险发言,是她们想多了吗。 忍不住抬头打量对面脸色不大妙的财主王娜,她俩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但是稍微动动脑子也知道没好事。 听多了学校里关于她的传闻,什么改名王娜,原名王莺的村姑,拖着弟弟寄宿在大姨家花钱大手大脚,在从前学校各种请客。 总之和现在这副样子相差很大,而且从来没听说过她还有个弟弟,两个女生对视一眼。 她们是为了钱但不傻,这次见机行事,要真感觉不妙大不了将钱还给她。 坐在对面的王娜看着口水四溅的王芝,厌恶的情绪越来越强,她明明在出门前多次叮嘱不要表现得太刻意,只当无意碰到,更不要说太多不关紧要的话。 现在好了,谁都看得出来是她特意将人引到自家,给大姨牵线搭桥。 “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隔着桌子吃饭看热闹,没一个来帮我的。”临川从雪坡滑下,扬起的雪扑向两人,顾曳轻松躲过,温风行动不便被扑了一身:“顾曳,替我揍他。” “他们几个的关系还真是好啊。”“羡慕了?听说温风几个都是当初顾曳捡回去养大的。”“哈?这你听谁说的,难道临家的少爷也是?” “那倒不是,但也认识有十年了,这些都是王娜那些流言之后有的。”“总感觉他们之间有问题。”“你又知道了?” 休息室内,王芝伸开胳膊让王娜帮自己固定好护具:“我可不会滑雪,到时候人还没说两句话,我就把自己累死了。” “不会的,我们之前来过这几次,最近本的滑动动作没有多大问题的,这些护具很轻硬度高。”就是韧性不好。 “好了,您看看,这套护具是我特意选的,颜色刚刚好陪您今天的衣服。” 王芝对着等身镜左照照右照照,金边的护膝和红色薄膜的护目镜刚刚好配她这身新衣服。 她今天为了“偶遇”临家少爷可是琢磨了好久才决定穿这身,只要她今天能套个近乎,只要临家能漏下一星半点也足够她赚了。 王芝还在打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娜看着视线里晃动的红色宝石耳坠,还有头上别住的红色宝石发卡。 他们一家当初被迫远走他乡,每天饥一顿饱一顿,活得如此艰辛,但她却一直没有伸出援手,只知道保全自己。 她和弟弟在这个家的价值就是为了给她撑门面更富谈资,她小心翼翼讨好着每一个人,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结果还不是因为一点流言蜚语轻易击碎。 想到温风和顾曳几人扒上的临川,大丫和石头的无视,温风的抹黑,小心讨好临川的冷漠,他们都该付出代价! “娜娜,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看着面色不大好。”王娜掩面手挪到头上,再露出的脸上只有皱紧的眉头和微微泛白的脸。 “有些晕,可能低血糖又犯了。”王芝皱眉:“你刚刚饭桌上没好好吃饭?” 王娜牙关咬紧,‘你那副摸样谁吃得下,恶心谁。’“没事的,可能是今天运动量太大了,休息一下就好,不要担心。” 王芝每太在意的摆摆手:“这里太闷了,我去透透气,临川他们是安排在南区了吧?” “是的,您快去忙吧。”王娜看着扭胯摆腰走远的王芝,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没读过书连成语都用不好还敢胡诌,粗鄙自私只想着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人身上就是穿得再好用得再贵又能怎样。 不如剥下来都留给她,她会好好运用那些资产让自己过得更好,就当是偿还他们一家五口受的罪。 第70章 “听说新开的滑…… “听说新开的滑雪场出事了。”“咱们学校不少人假期去玩。”“有人受伤没?”“咱们学校没有,但是滑雪场的老板好像出事了...” 温风托着下巴听着前面几人议论,这节公共课老师发的材料让他们讨论,结果话题越来越偏。 低头看着顾曳手指上缠的胶带,想到那天顾曳救他时。 本来是平坦的雪地,突然出现一片冻冰层,对临川东拉西扯缠着不放的王老板倒地。 临川虽然厌烦王芝不懂颜色,但也不能真的当作没看见滑开,只能脱去滑板靠近想将倒地打滑的王芝拉出那片冰层。 但是被救人员不配合,施救工作进展很困难,温风过去围观英雄救美。 顾曳刚想将作死找乐子的某只拉回来,两声不祥的咯吱声响起。 下方空壳上方压了三个成年人,本来在顾曳察觉到不对时可以全身而退,可惜猪队友给力,见情况不妙立刻咸鱼打挺乱扑通,成功凭借一己之力瞬间将进度条推满。 三人齐齐掉入深坑,顾曳知道温风作死没换掉身上的护具,扑向温风只来得及扯掉他脸上戴着的护目镜。 好在温风裹得够厚,关节处的碎片只扎进了衣服,临川在坠落的时候抓住了深坑的边缘,没有遭到巨大的撞击。 毫无防备的王芝就惨了,破碎的冰面合着坑底的碎石,蓬松的羽绒服根本抵御不了锋利的碎片,本来用于保护的护具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存在。 人被救上来时各处关节都浸出了丝丝血痕,护目镜刺伤了眼睛,到底伤得多重不确定。 但那套强戴上的红宝石饰品却实在害了她,滑雪这种室外运动根本不能佩戴任何饰品。 看着哭泣难过却没多少慌张无措的王娜,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无差别攻击,想要一网打尽大获全胜吗,可惜手段还是嫩了点,没达到预计的效果,演技也有待提高。 任由温风摆弄着受伤的手指,那件事过去之后再没见过王娜,她的目光还只停留在同龄人之间的耍花招。 对临川耐心耗尽想要报复也不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和王芝半斤八两,临家是她们能随便招惹的吗。 顾曳只提供了前台更换质量问题的护目镜,其他都交由临父去办,效果显著。 “王家名下产业被低价收购,用于补偿各家损失,托关系保释,几处房产抛售,变卖家产,现在人已经离开京市。”临川复述了一遍父亲的话。 总之王家人已经不会再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凉王破?”大丫又开始联想某些经典桥段,临家主赛高。 “之气听人提起过村里一年大雪封山,村里进了狼,前因后果跟那王家五口牵扯不清。”大丫和石头同时看向对面毫无反应嚼饭的两人。 不指望顾曳和温风能好好回答,还是他们来:“当年雪来得早,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气温骤降山上不少动物冻死在雪下,但这都不是狼群爆发的关键。 王家在狼群饥寒交迫时偷抓了新生的狼崽吃肉。”不过是温风引着他们去的。 石头接着说:“王家当时的动作惹怒了狼群,头狼突袭村子,一共两拨,村长他们抵御了头狼带领的那波突袭,却没防住另一波偷袭的狼群。 本来还可以补救,但是包围圈中心的王家将人堵在外面,不让人进入,结果狼趁虚而入咬死了三个,只剩他们姐弟两个活下来了。” 总结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虽然他和大丫都不赞成温风当时报复的行为,可做出选择的是他们,最后酿成大祸还连累村子的也是他们。 没有人逼着他们做出选择,尤其是这次王娜的事情,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临川听过有些吃惊,在顾家村晚上树下乘凉听了一耳朵八卦,里面依稀有王家五口的事,但今天才知道事情原委。 不过王娜行事想法如此极端,想来和当初的遭遇不可分,不过大丫和石头两人说的和另外一共版本有所出入。 看向低头扒拉菜叶子的温风,有些流言不可尽信,有些只有两分实情,这温风的戏份他两人怎么一句未提,想来知青点那四人发生的“传染病”也是奇怪,事后辛村医又断了和温风往来。 此时刚保释出来登上前往南方的火车,王娜和王芝身上就泛起了黑色的斑点。 王芝越抓越痒,越抓泛起的斑块越明显,“啊!痒!痒!好痒啊!” 王家宝看着跌倒在地不停抓挠的姐姐,粉色的指尖渐渐染上血红,王芝也被吓得不轻。 周围的乘客纷纷避让,乘务员过来查看情况立刻拿出对讲机呼叫,遣散人群拨通了急救电话。 刚刚出院的王芝看着穿着隔离服的几人,回想在医院里看着家业一点点遣散的绝望,吓得不敢动弹浑身颤抖,被抓住的两人踢打着双腿。 看呆了的王家宝也被带走,周围有接触的乘客都被一并带走,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影响不到顾曳几人。 顾曳看着温风整理好的流水单数字,比预计的顺利,毕竟那块意外得来的石头解出了祖母绿。 打开办公桌上摆放的盒子,一枚圆润剔透的祖母绿胸针,交由临川介绍的高级技师打磨,外周的紫金镶边藤蔓状缠绕。 这枚胸针的宣传单一出,就引来很多人的关注,当初动乱时拉着温风站在就近的一颗大石上,没想感知到脚下的位置有一团气。 经历岁月沉淀的东西自带一股有别于生物的气,固存于内,只有离她很近时才能感知到。 大石内里也有玉,但内质混杂,估计有藓和碎纹密布,和那一角的盈盈气感相比是一文不值。 顾曳就顺手带走了,一开始发现的那个原石解出了红翡,有了这枚祖母绿胸针镇店,红翡就被她留下了。 红翡大小刚好可以用来做一套首饰,但顾曳只让完整的剖出没有打磨,用紫金做了一个纯金底托,放到身后的置物架上。 顾曳没事就喜欢收集各种东西将一个个格子填满,临川第一次见到顾曳的亮闪刺眼的藏宝架时失语了很久。 山上采到的上年份的珍贵药材存放在包金边的盒子里,一整块碗大的狗头金放在金丝楠木托盘上,未经打磨的红翡原石,之前她用来打猎的弓弩。 还有一整套玻璃种的围棋棋子和纯金棋盘,她的审美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新店开张拍卖会热场,临家父子很给力的都来捧场,顾曳以为像担任临家家主一职的临闫只派儿子就好,没想两人都来了。 拖他们的福,一些礼貌性派出的请帖也有了回声,本来只是一家刚刚起色的饰品店铺新品拍卖会场。 京市地界有些名号的企业都来得差不多,本来想订小型的拍卖场,临时换成了中型拍卖场。 顾曳和温风当天盛装出行,站在舞台中间可谓吸引足了各路眼球,不过顾曳两人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注视,有条不紊的开场白后宣布拍卖开始。 顾曳坐在下首,旁边就是临川和温风,还有临家主,“听说这里不少设计出自顾小姐之手,这次能有幸见到那枚胸针也是顾小姐解出的。” 顾曳看着台上拍价到一万六的玉笙:“店刚刚起步,有些东西亲历亲为更稳妥,最重要的是省钱。”临闫轻笑:“顾小姐还是这么直接,上次临川推荐的人开来让你破费了。” 顾曳想到那笔钱和祖母绿胸针成品:“并没有。” ‘你父亲今天话真多呢。’‘我又不能让他闭嘴。’‘这没用。’‘你行你上。’温风停止和那个临白痴交流,将水递给顾曳:“喝水润喉。” 顾曳顺势接过,临闫举起竞拍牌:“三万。”“三万!临先生出价三万,这支玉笙摆件已经拍到三万的价格,还有哪位想要加价的吗?” “三万一次...三万三次,成交!六号展品玉笙由临先生竞得!”温风臭着个脸:“莫名不爽。” 第71章 “今年咱们去如山寺庙会…… “今年咱们去如山寺庙会怎么样?听说那每年都会有很多人上山参拜,还有天然温泉,过年去那的人可多了,各种商贩都去那摆摊。”大丫觉得上一年过得太乏味。 这京市的第二个年一定要过得热闹而且要和以往都不同,温风摸摸下巴:“要不咱们去环球旅游飞机跨年怎么样?” 石头和大丫齐齐摇头否决,大丫踩着沙发换了个角度调台:“信号不大好了。” “听你的去国外旅游,估计玩嗨了都别回来了,一个月的寒假还不够跑飞机的。” 石头也赞成大丫的话:“咱们还要上学,环球旅游还是等毕业之后再说吧。”“这次就去庙会转转逛逛,顾曳?” 顾曳吃着扒好的榛子仁,村长一个月前往这邮,刚刚收到的一麻袋现在就吃下了三分之一,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过年:“庙会上卖的东西很全吗?” 大丫见有戏,连连点头:“对对对,据说天南海北的东西都有,还有各种海货,顾曳你喜欢的海蟹海虾没准也能买到。” 石头补充:“各种特色小吃摊都会去的。”成果说服顾曳,温风自然也同意了。不过,“怎么多了这么些人?” 临川手提花色布艺包帮顾曳扫荡所有视线停留过的东西,人称智能移动付款机,顾萝一家五口总动员,看到一盆开得正好的重瓣杜鹃,立刻停下和老板讲价。 最后顾萝看中最中间的那两盆,言友和言善两兄弟左右金刚护法一人扛一盆,勤婶看上了一个釉白色的花盆,勤叔揣着“友谊附赠”实则薅来的一包花种。 屠柳和他那六个小弟一人一份小吃吃得不亦乐乎,还不忘每种都让顾曳过目一下,只要顾曳想吃就再加两份,反正以顾曳的胃口都能吃得下。 温风接过一脸花痴的年轻姑娘赠送的镜子,看着自己盛装打扮的造型,“嘁!”伸手拉住顾曳往前走,越走人群越拥挤。 拖家带口来逛庙会的不在少数,情侣更是不能错过这样热闹的地方,顾曳两个手腕挂满了众人投喂的小吃。 将一颗松子糖球塞到温风嘴里,见温风脸色好些了,顾曳已经反手拉着温风来到一片松柏林,已经到了山顶。 薄雾笼罩,据说是山顶设有温泉旅馆,这里的泉眼是天然形成的,不像顾曳让在庄园里修建的人造温泉。 站在一片树林中,只远处有几个人影晃过,其他人已经走散,温风看着顾曳在前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跟着她向前穿过松枝和落雪。 不知不觉走了许久,温风感觉这片不大的树林里有多少颗树都要数清了,顾曳明显心里有事,但只拉着他走却一直没说出来。 温风乐得欣赏顾曳露出少见的困扰,最好就这样握紧他的手一直走下去,不过他这么善良,怎么忍心一直看她这么自我纠结。 开窍最晚反而让她掌握了主动权先说出了那句话,岂不是他温风彻头彻尾的输了。 两人最后在第五次经过的指示牌前停下,顾曳松开手看向温风,她这么久以来好像头一次这样打量温风,总感觉这会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跟大部队走散只两人,她那时拉住人往前走时的心情此时又有些模糊不清,就像环绕在山顶的薄雾。 看着他垂落一缕耳侧的卷发,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在任务空间的第一个任务,一侧拢起,一侧散落,漫无目的视线划过,“我是温风。” 其他人的介绍都不会有他给自己的感觉更自我更轻慢,但众人自已开始他出现就将目光投射在那人身上,那样的模样和气势一看就不像良民不对是平头百姓。 总之重度颜控而不自知的顾曳虽然心怀戒备,但在那人发出组队邀请时还是同意了。 现在想想她和温风后来的纠葛都是从那次初遇开始,一直到现在。 顾曳看着温风今天特意穿的服帖不显厚重的衣服,连围巾都没戴,心思昭然若揭。 温风看着顾曳嘴唇轻轻张开似要发声,腹中翻滚多遍的话刚要抢先说出。 “顾曳你在这啊,大家走散了找了好久才想到山上的温泉。”临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还是临川抢先一步,顾曳有些懊恼,刚刚竟然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到,要是靠近的人不是临川而是像何朽那样的能力者... 刚刚的气氛荡然无存,温风站在原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临川,这样的家伙他为什么留他到现在,不今早解决留着他过年吗? 顾曳明显已经脱离状态,接过临川顺手买来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要是糖衣再薄脆一点就更好了。 临川和温风的目光对视,前者一点也不害怕温风杀人的目光,反正自认识开始他的目光就没友善过,这次赶来时间刚刚好呢。 虽然即便是顾曳听了什么,或者接受了什么,但只要他在,他还坚持,那总有他成功的机会,他不会放弃的。 等一行人渐渐汇聚到山顶发现三人气氛诡异,顾曳面无表情啃着糖葫芦,温风守在顾曳左边,临川待在顾曳右边,顾萝几人伸手打招呼。 迎着三双诡异的目光,感觉刚刚爬上冒出的热气瞬间消散,“哈哈哈,还真是凉快呢。”“人能凑齐就好哈哈哈。”“别在这杵着了,看里面还有位置没。” 这山顶的天然温泉向来很抢手,他们一早赶来,但总有比他们更早的,明明上山时已经有不少人赶在前面了。 大丫没报多大希望的问了下还有没有空位,结果竟然没几个人在泡。 接拍子零号码的大婶见这么多人一起,小声提醒:“有不经烫的,受不了高温的可要提前出来,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水温比平常高些,不少游客受不住泡了没一会就出来了。” “原来如此,没事,我们这都是皮粗肉厚的,尤其是温风皮厚比城墙。”被点名的温风盯着指向他的手指,‘你手指头不想要了?’给你一个眼神自己领会。 大丫被刺得一哆嗦,很没出息的将手指一移,大婶看着小麦皮的石头,点点头,这个还差不多。 之前指偏了的小哥看着细皮嫩肉:“总之要是有人受不住还是赶紧出来,外面的温泉景和素菜堂食也人受欢迎的。” 第72章 “温风,这边是女生温泉…… “温风,这边是女生温泉区,回你那去。”温风拿着置物篮往顾曳这边凑,被大丫推开,又往上贴:“难道没有单间男女混浴吗?” 顾曳单手拎起温风的后脖领,将人丢到临川那:“院子外面的池子没限制,想去就去那吧。” 几人回头透过大厅玻璃看到一个露天的温泉池,几只猴子舒服的靠着池边,互相搓澡顺毛,因为周围的气候温度,一些不迁徙的麻雀一类也在池边散步,“......” 不限男女,不限种族,临川肩膀搭上被丢过来的温风:“要是温兄想去,和动物同浴其实也是别有风趣。”周围人哈哈哈直笑,各自拿着篮筐进了更衣间。 更衣间是公共的,中间没有隔挡,可谓一览无余,顾曳和大丫从小一起长大,该看的地方都看了。 倒是顾萝扭扭捏捏有些不好意思,看顾曳她们已经在脱了,赶紧抓紧扒衣服,眼神却不老实往别处飘,冬天的衣服多,等脱到最后一件时顾萝的小动作被大丫发现。 等人背着她们时立刻蹦跶到她身后,坏坏一笑伸出了魔爪,“啊!大丫你要死!”“爪子碰哪呢!” 顾曳看着顾萝通红着一张脸去抓大丫,可惜大丫脚底打蜡绕着顾曳左躲右闪,顾萝就是抓不着,这会倒是忘了害羞这回事了。 顾曳看着大丫逐渐猥琐的笑容,拦腰将人制住,夹着人往温泉池走,“顾曳放开我,放开...” 和女池相邻的男生这边听着对面渐渐平息的吵闹声,言友和言善两兄弟脸有些红,倒不是害羞,主要是听到自家都嫁过一次人的小妹还这么放不开。 看来是在那边糟粕地待得,早该让她多和村里同龄人相处,要也不会毛手毛脚被大丫捉弄得吱啊乱叫。 两边就一个薄墙还上不封顶通气,除了开不见外,说话打闹听得是一清二楚,包括大丫被顾曳丢进水池的噗通一声响。 临川围好浴巾,将脑子里联想的那些画面清空,刚抬头就看到对面一丝不挂的温风,临川别开头:“把浴巾围上。” 温风撩了下自己的卷毛,没有听临川的话反而将脸靠近:“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临川看着那张妖孽的脸无限拉近,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吐息,后退一步:“你想多了。” 温风将手按住临川的肩膀:“最好是没有,这一上午你不停的在我的神经线上反复横跳,真等到忍无可忍的一天,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小命。” 临川对上温风冷凝的双眼,神色也不再如往日一般和善:“这自然不用你担心。” 将肩上的手拿开错开一米,温风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的瓷瓶收回,将浴巾系好结束了这次的“坦然相见”的会晤。 更衣室一角在兄弟二人视角下,感觉两人的气氛实在怪异,要说怎么形容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凑近低声细语,一个半裸一个直接溜鸟,怎么看都很别扭。 言善抚平了胳膊上起来的一层鸡皮疙瘩,爸果然说得没错,这顾曳、温风、临川几个,都是非常人,要有看不懂听不懂的地方就少说话。 两人贴墙尽量拉低存在感钻进温泉池,要是大丫形容就是gay里gay气,空气都冒着基佬紫气泡,温风那操作已经骚到不能再骚了。 物理和精神双重攻击,临小哥目前阅历尚浅,还斗不过温风那个成了精的男妖。 舒服泡完温泉使其只用了一个小时,虽然顾曳还可以再泡一下午也没事,但别人已经受不住,泡久了皮肤都皱了。 顾曳将身体乳和面霜摸好,大丫还在照镜子,顾萝还在吹头发,顾曳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一阵热气透过头皮散发。 刚用好吹风机的顾萝将吹风机递给顾曳,结果发现顾曳的头发已经半干,肩上都没有水印,奇了怪了。 顾曳将换洗的篮筐放好,穿着浴袍就要往外走,被顾萝拽住:“你穿着这身就要出去还了的?” 她不知道顾曳上一世的生活是啥样的,但从她和温风几人平常相处就觉出了些味,估计她俩不会是同一个时间结点。 但现在这时还没那么开放:“把外衣换掉,这浴巾也要放回去,头发披散着倒没事。” 女生这边洗漱整理花费的时间久,男生这边已经点好堂食占位等着几人了,直到看到顾曳打头的一行人,临川挥手。 顾曳的身高不说女生,就是有些身量矮的都没她高,一米七的身高两米的气场,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顾曳落座,温风看到她束起的头发,也好,只他一人见过碰过最好,温风只打量了顾曳几眼没有说话。 顾曳一坐下就感觉几个男生这边气氛诡异,平常凑在一起顾言乐还能说些逗趣的话缓解气氛。 这人回去过年只剩两个年长的兄弟据嘴葫芦,温风和临川就没好好说过话,她没那个天赋,还是低头吃饭要紧。 “奶黄包没有了?怎么可能,我刚刚开看到刚出锅了一笼!”“宁之可等着吃呢,这会没了可怎么办?” “谁让你刚刚信口夸这的奶黄包这个好那个好的,这会胃口吊起来了,东西没有怪谁?”“敏姐你小些声,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装什么,买不到你以为谁能落到好?”话是这么说得吗?被训的杨朵很想调头就走,但想到此次的目的,吸了口气。 杨朵拉着魏敏的袖口,魏敏反而更恼火,见跟过来却全程不吱声当空气人的孔嘉嘉更来气:“刚刚买走最后一笼奶黄包的人在哪?” 包子铺窗口的大妈被烦得没辙,看着后面排队的众人,不耐烦随手一指:“你非要吃也不看人家给不给,稀罕那点子钱。” 魏敏一个走神往后看的功夫就被人挤了出去,攥着手里一沓打算高价让人现做一笼的钱,站在队伍的一侧,只感觉整个人就在别人的视线下煎熬. 脸上泛起憋火的怒气,杨朵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不好,魏敏最好面子,还有些公主病,想要的东西就要想方设法的得到。 自打上大学遇到了刚回国的随家小少爷,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随宁之在哪她就在哪。 这次庙会泡温泉“偶遇”,也不知道她又从哪得来的信,屁颠颠跟过来,还拉上了她和孔嘉嘉,要不是最近几家有合作,别说是孔嘉嘉,就是她也不想再留在这了。 “咱们好像又被盯上了。”温风说了一句,不过兴致不高,照往常他早兴奋等着看戏了,大丫看着一桌八人低沉的气氛,勤叔和勤婶早早泡好吃完去打牌了。 顾曳感觉她就是一个事件定位器,大小麻烦总能跟她来个不期而遇,虽然早就习惯了,但她现在没有精神应付。 视线的主人快速靠近,顾曳咽下嘴里绵软的奶黄包,“还有一个熟人。”大丫低声汇报军情。 “孔嘉嘉不是说要接手家里的产业,怎么过年不去串门来这里闲逛,不会是顶不住被开回家了?” 顾萝看了打头的那人:“那个我认识,除了孔嘉嘉另外两个都是外面学校的,尤其那个前面脸臭的。” 大丫八卦之魂燃起:“名人?”“算是吧,不过是靠花痴出的名。” 第73章 短暂交流了下魏敏的…… 短暂交流了下魏敏的个人咨询,几个的视线难免看向厅堂另一端的一桌人,“那个穿皮夹克的男生就是随宁之?”几人好奇。 临川解释:“随家的产业都是他大哥随应之打理,前年随家掌家的随老爷子突发疾病,将人从国外接回来,把位置交给他哥。” “那就是一个海归富二代,还是吃软饭不赚钱的。”“咳,也不能这么说...” 几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气势汹汹的魏敏走到几人桌前,桌上瞬时收声,齐齐看向她,倒一时让即将发作的魏敏忘了词。 直到瞧见顾曳伸手拿起一个新的奶黄包:“放下你手里的东西,本小姐都要了,多少钱你说个数吧。” 众人又将视线转向顾曳,一抓一个奶黄包,四口一个小可爱,顾曳照吃不误,一桌八人静悄悄每人说话,被无视的魏敏尴尬的抬着手不知道该放哪。 孔嘉嘉接收到大丫挤眉弄眼的信号,看这场面忍不住笑出声,魏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被点燃了:“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周围几桌人这会不偷看了,直接转身歪头往这边瞧。“随少爷还不去哄哄人家,把人晾在那不管,别一会闹大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丢了人。” 随宁之喝了口热茶,将肩上披着的毛巾一把拽下:“现在还不够丢人?” 调侃他的小伙伴知道他那脾气,没理他自顾看热闹。 顾曳抬眼了站在面前被同伴拉扯衣角的女生,发尾烫卷脸上淡妆,薄怒让脸染上和衣服一样的红霞,好看却不好招惹的女生。 注视这那双破坏美感的眼,里面惊讶、嫉妒、懊恼的神色一一闪过:“我不卖包子赚钱。”所以你可以走了。 顾曳要表达的意思通俗易懂,不怕她理解能力不足,拽着魏云的杨朵此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么多人看着。 “什么态度,你们和她一个意思?”大丫几人见转眼目标转移,毫不客气摇头:“这包子可不是我们的,钱我们更收不起。” “我看山下也有,要不你花钱让山下送包子上来,保准要多少有多少。”几人说完哈哈直笑。 ‘要遭。’杨朵不再戳在那,跟上早就躲到一边的孔嘉嘉,‘今天她就不该来。’ 果然下一秒魏敏发作,见没人帮她都在看热闹,脑子里那个线崩开,手已经抬起扇向离得最近笑得最欢的大丫。 意料中的一幕没有发生,高抬的手被大丫攥住,当她是阿猫阿狗?还想伸爪子,胳膊上稍用了些力就将人甩开,被大力握得生疼。 一个没站稳碰到了旁边人的靠椅,眼看事情闹大,坐着不动的那人终于肯出面。 没有管站立不稳的魏敏,看着一桌坐的稳当的八人,意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视线从顾曳脸上滑过:“临川。”“好巧,随少。” 随宁打量了这一桌子人;“叫随少就见外了,话说咱们堂兄弟还是头一次单独见面。” 临川露出营业性标准笑:“之前有家里长辈,这次和朋友出来,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大丫捅捅石头:“白长一双大眼看不见人,当我们空气?” 顾曳看向被晾在一边从恼火到惊喜再到羞愧,脚忍不住往外要走,但眼睛还一个劲盯着这个叫随宁之的,心里想的都摆在脸上了。 随宁之和这个临家堂哥扯了两句就不耐烦打太极了:“堂哥不介绍一下?”眼神直接略过一行人落到温风和顾曳两人身上,准确的说是顾曳的身上。 早听说临家这几年势头越来越大,家里独子却放在乡下养了好多年,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不见和原先的朋友相处,倒是总被人看到和那群乡下来的泥腿子一起。 不过如今山沟沟里的都长得这么好看了?顾曳低头吃饭,感觉到一阵视线在她身上不停打转,开娱乐公司的随家。 “临川你要认亲就赶紧牵到去别处,在这碍眼影响食欲。”一旁看热闹的孔嘉嘉看着杨朵耐着性子哄魏敏,温风几日不见,还是这么讨人嫌。 随宁之挑眉看着挡住他视线的这位:“呦,比我家新晋的流量小花长得都好看,有没有兴趣进我家公司,光凭你这张脸也足够了。” 一个花花二代公子哥,一个花痴公主病,一人配备一个跟班,跟班杨朵:“我?”,跟班赵某某:“谁?”。 顾曳吃饱了,没兴趣参观这几个走错片场的人演戏,披上外套径直走开,温风本来心情不大美妙看到一个上门的沙包。 不过这会人多他没空理会,算他运气好,临川也拎好东西准备起身,离开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位“随少。”:“堂弟今天来庙里求过签了?” 随宁之点头,山顶都登过了,还能没求签?“那必定是大吉逢凶化吉。” 临川留下一句话就去追顾曳他们了,留下几人纳闷,这临家的少爷还有给人解签的爱好?果然像传闻一样奇怪。 众人上山时寺庙中烧香拜佛求签的太多,这会从上山下来,人倒是散去了几分,至少不用人挤人排队花钱去屋里下跪了。 功德箱已满,寺里的僧人换来一个新的空箱,顾萝拉着两个哥哥上前,郑重的投下一枚五角硬币,“......” 顾萝念念有词说了一堆,回头看到顾曳似乎有话要说,“顾曳你要不要也来放点?万一有用,我一会去买根最粗的香,听说越粗越好用。” 温风笑眯眯凑过来:“这个我也知道。”啪一声顾曳回手扣住温风笑得格外灿烂的脸扒开:“没想到你还信这个。” 顾萝左看看右看看错过来小声说:“万一有用呢?谁知道咱们重来一世是因为什么因素,万一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拜拜总没错的。” 顾曳看一人掏了十元钱买下最粗的那根香:“买最贵的香,投最少的钱?你们兄妹三个怎么分五角钱?” 顾萝得意一笑:“没想到你还有不懂的,我告诉你,这功德箱里的银子未必有几分能进献到佛祖那,但香就不一样了,人肯定是不能用的,投资有风险,入股需谨慎哦。” 顾曳看着言友、言善两兄弟一人一根最粗的香跟着小妹将香插在香炉中间空余的位置,嘴里也是不停说着早就想好的话,看来平常没少被顾萝洗脑。 第74章 入正殿中蒲团上…… 入正殿中蒲团上拜佛的人常跪不起,嘴中念念有词,“是不是很有意思?” 顾曳歪头:“用自己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钱去贡给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祈求发财,虚无缥缈的可能,还不如买彩票的可能性。” 石头凑近刚好听到顾曳的话有些诧异,很少听到顾曳嘴里吐出带有这么明显讽刺意味的话。 温风拍拍他的肩膀:“顾曳这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 顾曳和温风都没解释,他们原先都是无神论者,但主神空间那样的东西都精力一遍了。 若说超乎寻常的存在即可以定义为“神”,那他们灭掉的都不知凡几了。 不过这个空间估计不会有这样的存在降临,能力者的存在虽然也让他们有些惊讶,但既然顾曳被允许进入这个界面。 这里的最强力量体系必然不会与之有太大的差距,不然顾曳就以“病变物质”的身份在降临的瞬间被抹去。 “咱们去抽个签,来都来了,不抽白不抽。”顾萝揽着几人去一边排队。 这会人已经渐渐散去,前面只排了两个解签的人,没一会就轮到顾曳几人。 大丫在最前面,拿着竹签筒一劲猛摇,坐在桌前的僧人忙说轻点,结果晚了一步,一把签字同时天女散花糊了大丫一脸,场面一静。 顾曳站在她后面看着僵住不动的大丫,接住从她脸上最后掉落的一根竹签,“就这个吧。” 大丫颤颤巍巍伸手接住顾曳递过来的幸运竹签,深吸了口气翻开看了一眼:“是小吉啊...”僧人询问是否解签。 大丫摇摇头,低头手忙脚乱将散落的竹签收好放入竹筒:“顾曳你来,我去别处看看。” 路过刚刚嘲笑出声的温风旁边伸脚要踩,温风灵活躲过,“哼!”石头见她气呼呼走了,挠挠头跟上。 顾曳将竹筒中上下颠倒的竹签整好,摇晃了下竹筒,一根上上大吉的签子出现,顾曳拿着脸上没有意外,同样拒绝了解签。 转身要走被后面的温风拉住:“等我抽完再走。”哗哗一阵摇晃,连续半分钟后终于拿出那个冒头的竹签:“给我解一下吧。” 僧人接过发现竟然是枚下签衰,要知道这二十四枚竹签中十个上吉,八个中吉,五个小吉,只一个小衰竟然抽中了。 今天这么多人这还是他招待的第一个,他才轮班了一个小时,是这个青年人运气不好还是他今天运气不妙?回去他要多多诵经,看来是他今日懈怠了。 顾曳看着僧人一脸凝重的给温风解签,温风全程笑脸不变,不知道的还以为抽中下签的是这僧人不是他呢,两人走到偏殿:“你还是这么恶趣味。” 温风晃晃悠悠摇头:“只不过是和你一样,下意识顺从心意,这东西不讲究个从心吗。” 顾曳想她顺手摇出那个上吉,他摇了那么久就顺心了个衰。难为那个僧人临场发挥还没有露出破绽,嗯从这点上看这寺庙里的僧人质量还不错? “开学就是热闹,天天在家窝着我感觉脸上的肉厚了一层。”宿舍几人女生聚在一起聊假期的事。 虹白捏了捏大丫脸上的肉:“嗯,感觉手感更好了。”大丫扑到床上意志消沉:“石头一天天变着花样做菜,实在是忍不住。 顾曳和温风俩购物狂,一个干吃不胖,一个只买不吃,我就每样吃了点点...”许米不信:“就一点点?”大丫回忆状:“嗯就,大概?” 徐雪是最开心开学的:“我天天在家带孩子,好不容易送走我妹去上学,接过几个姑家的还在轮番串门,我新买的一件衣服被熊孩子弄上了墨水,怎么搓洗也还有一个印,讨厌死了。 偏偏打不得还得哄着,好吃好喝供着,我这一个寒假不是做家务就是带孩子,都瘦了。” 徐雪不停碎碎念,看来怨念不小,几人插不进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过刚仰倒的徐雪眼睛瞥见大丫扑在穿上脖子上露出的东西。 立刻坐直:“大丫你新买的项链吗?快让我们瞅瞅。”大丫有气无力:“你自己拿。” 徐雪揪起大丫脖子后面的扣链,但是弄了几下还是打不开,虹白接过将上面的齿轮拧开:“这拧扣设计得挺精巧,是有翡新进的?” 大丫抬起下巴让项链摘下:“之前有老客户说项链丢失,怀疑是扣结不够牢固,所以顾曳就设计了这个拧扣,就是取摘麻烦了点。” 徐雪凑过去细细打量,上手试了试:“这得要留些指甲才好摘开。”低头看了看为了做家务不寄存污垢而修剪得十指秃秃的指甲,叹了口气:“连戴项链的条件都不符。” 许米只看了眼拧扣就将视线停留在了上面镂空的面具坠饰,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饰样,和别家的大众小别样式都不同。 她偶尔去几家有翡店铺,从门面到内里装修包括摆件首饰都自成一派,每次去店里的客人都不少:“有翡出的这些新鲜样式总能引起一波跟风,不过模仿抄袭的都不入流。” 大丫听了来了精神,想到那些店铺的流水单就得意:“他们那些不入流设计师,做出来的东西成本高又想着批量产,一开始还能吸引些客源,可惜都撑不住自动放弃了。” “意图不轨自食恶果。”“还有几家用力过猛资金流转不通折腾倒台了。”“好惨。” “听说最近总有客户过来抱怨饰品丢失?”顾曳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近期报告,“是的老板,这个月已经有三名客户反应了,上个月有四名,这个月才过了三分之一。” 顾曳放下手中的报告,最近调取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出现在店铺周围,那排除店铺问题,那就是这些买走饰品的客户那有了异常:“有没有人提起有翡之外的首饰丢失?” 经理想了想:“好像听王小姐说过,她朋友最近也丢失了一件手串,红玛瑙手串,好像是拍卖会高价拍来的,只偶尔重要场合戴一下,没想到丢了,据说还报了警。” “那找到了吗?”“应该是没有,报警立案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顾曳让人离开,整个人倒向靠椅,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找事做,不过该处理的还是要今早解决。 第75章 果然长得丑心灵美的人实…… “上次来这还是一年前的事,这片也算是高发区了。”小邢看着手里标有京字的文档,比其他文件夹厚上一倍。 大大小小由他们经受的案子不少,不过能轮到总队出面的没有几个,一年前荒郊的那个复制能力者算是一个,这会的又是什么? “竟然是元素类的能力者,混到当小偷偷东西的地步,这下手的频率几何增长,没有一次失手,立案的几起一点线索也无。” 何朽翻看过手里的几页资料:“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金系,也可能是团伙作案能力者混入,也可能是...”“还有什么可能队长快说。” “可能有两个能力者,一个金属一个土石,顾曳咱们撞大运了。”温风伸手摸下嘴角渗出的鲜血:“啊啊~竟然狠心对我的脸下手,真是狠心。 果然长得丑心灵美的人实在太少,当然像我长得好心也好还一心一意的男人世上罕见。”说完不忘回身冲顾曳撩了下一侧垂下的卷毛。 顾曳看向温风,猛地上前将人扑到在地向一旁翻滚,靠墙停住没管被压在身下人的小动作,顾曳五指扭曲定型成一个怪异的形状,随手握住的“武器”砸向地面凸起的地刺。 随着地刺从地底冲出的男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块真材实料方方正正的板砖?? 眼中的不屑还没显出,他用释放的地刺就被一顾曳高高抡起的板砖拍了个稀碎,我tm:“你以为靠蛮力就能赢了我们?” 前臂猛然探出一柄尖刀,径直刺向顾曳握住板砖的手,板砖应声碎裂,男人得意一笑仿佛已经看到她手骨碎裂的一幕。 这把刀可是钱二的异能汇聚的刀锋,区区一个板砖:“区区一个...” 男人颤抖的看着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握住了尖刀,“手”骨像猛禽的鹰爪,指尖锋利似刀刃闪着寒芒,只要它的主人稍微用力,“咔喀嚓。” 顾曳反手握住手中的一块碎片残下一秒惨叫声响彻了这片烂尾巷,藏于暗处的钱二看着林三被顾曳瞬间挑断手筋脚筋,整个人僵住不敢动弹。 事实上他确实已经僵硬倒地,浑身只有眼球还能动弹,眼看着一人弯腰从他手中抽走手中合成的金属芒刺。 顾曳走向倒地动弹不得的金属能力者,温风正拿着一根金属刺在那人身上比划,倒地的钱二只感觉被点中的部位寒毛倒立冷汗直流。 手指无意识抽搐了一下,钱二看着不远处摊在地上蠕动惨叫的林三,眼神一暗心不断下沉,他们这次踢到硬板了。 一口咬破舌尖吐出一口发暗的血液,一枚金属针刺向温风眉心处,温风扭头闪开。 不过针刺的力道不足,撞到身后的砖墙就直接掉落,钱二趁机起身。 嘴角不停流出鲜血,第二枚金属针刺向顾曳,没去看接过转身就跑,顾曳没有动弹,那枚金属针在半空震落,顾曳伸手接住甩出。 已经逃到巷尾的钱二俯身钻入杂草丛后的狗洞,那枚针也跟着消失。 不过上面附着的精神力可以感知没有脱靶,就是不知埋入的位置有没有造成实质伤害,温风下的药他还没驱除,只是暂时压下。 金针要是没有伤及肺腑,等男人能力恢复恐怕除了就在体内自行化解了。 温风拍了拍手上的灰:“何朽他们效率真是低下,这人都明目张胆的白天作案,他们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 顾曳从地上捡起一枚金簪,温风很自觉地去翻另一个废了四肢的能力者,搜出了一对翡翠耳坠,还有一枚带血的玉镯:“是咱们小看人家了,已经到了谋财害命的一步了。” 顾曳皱眉看向身下口吐芬芳,痛苦挣扎的男人,一脚踩住男人张合不行的嘴,顿时鲜血漫向男人的脸。 几颗门牙混着鲜血脱落,下意识喘息吞咽差点咽了下去,男人这会连惨叫都叫不出了,只有低吟和粗重的抽吸声。 顾曳见男人冷静下来了,挪开了脚:“你们一共几人?”“四人。” “代号叫什么?能力是什么?”“我叫林三,那人叫钱二,我土系,他金系,还有一个精神系,一个伪装系。” 林三此时已经认清现实不再意图激怒对方,这两人的路数明显不是组织里描述的那些特别行动组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目前看他们没有要“走程序”的意图。 估计是非编内的能力者,他们这回真是衰到家了,也不知道逃走的钱二会不会通知另外两人,来救他是不可能了,他现在只求问他老实说出他们像知道的,最后能放他一条生路。 温风打量着男人一脸脏污的脸上变换的神色,没有打断两人的问答,直到顾曳将想问的东西问完,在林三颤抖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温风跟上,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倒地的林三,林三神经紧绷,生怕他们杀人灭口。 戳到温风的目光整个人忍不住发颤,直到温风和顾曳走出巷口还隐约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的手上没准已经沾染了人命,应该直接处理掉的。”“出于损失教训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没有立场处理他,这不是咱们的义务。” “你还是那么死板,明明比我还想解决掉...”两人的声音渐渐无法听到,男人这次彻底瘫软在地上不再动弹。 温风跟在顾曳后面拿着那枚手镯,对着太阳举起,玉肉透过日光显出莹莹的波光,像深潭流动。 “只这一个手镯就抵得过店里所有消失的金、玉饰品了,一整块帝王绿抠出的手镯。” 说完往自己手腕上套,顾曳看到温风身上那间浅蓝色衬衫袖口沾上了灰,这会又蹭上了血,“回去自己洗衣服,别再骗大丫给你洗。” 温风无所谓的晃晃手腕:“她自愿的,愿赌服输,要不是浅色的衣服就她洗得干净,我就直接买新的。” “那别让大丫看见你仍衣服。”“瞒着再被她知道了岂不是更不好。” 他要是想瞒着还会让大丫知道?顾曳深知某人的恶趣味,不过大丫次次上当也确实太沉不住气。 好像从他们认识开始,大丫对温风的感官就一直说不上好,某些人天生就气场不合,要不是意外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想来两人是不会有交际的。 第76章 补更~ “要是小一在就好了,潜入探察还是她在行些。”小八操纵着人带路来到他们的驻点,要是顾曳和温风在这就会发现被操控者就是逃走的钱二。 小五和何朽坐在后排,看着小八操纵着钱二开车:“按他指出的地方还有三个红绿灯,咱们一个驾驶证都没有,一会被抓住咋解释?” 小八翻了个白眼:“打晕了逃呗。”小五怒视:“老大!我看他小子就是又皮痒了,一会回去我要到训练室和他单挑!” 小八操纵者吸管喝了一口饮料,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上赶着给我做沙袋,能力强化了你的四肢压迫到你的大脑了?” 何朽按住要原地爆炸的小五,他们特别行动组本来成立的年头就短,内组可动用的人少,外编的人员每季度都会考察筛选。 就算去各地笼络人进入组内,检查合格的人也实在不多,所以才会想要招揽那两人加入,但显然能力越是强的人越讨厌条框束缚。 何况他现在还没有把握到招揽他们的砝码,有翡和有家食肆的势头正好,临家也走得近,两家似乎有合作,顾曳的想法...真是费神。 他现在光是管手底下这几个刺头都要提起精神,“刺投”小八:“?”队长突然这个眼神看他是想啥呢? “这四人聚在一起,四处联手抢夺金银翡翠,想来和四人里金系和土系能力者晋级有关。” 小八有些羡慕:“五行能力者就是好啊,别人提升能力还要日积月累,他们只花钱就可以了。”小五听他说酸话:“就算你有,这途径也不适合你这种穷鬼。” 小七想起原先的一些往事,难得每回怼:“精神系的最难提升,我还好只是分支,老大这种就难了,不过幸好老大天赋足够。” 借机拍了个马屁,小五切了一声,马屁精用你说。 何朽屏蔽了两人的对话,眼睛盯着操控开车的钱二,这人还有隐瞒的没说,比如他被抓时身上的伤,吐出鲜血的乌色,是中毒的迹象,五行能力者得天独厚,数量稀少。 这人负伤实力大不如前,所以小八和小五发现时联手拿下,并未花费多大的功夫。 但钱二若是正常状态下,恐怕要抓捕只一人是不行的。 伤他的人没有下死手,多是警告的意思动手,相比钱二,伤钱二的未知能力者才更值得注意,他在观察他身上的伤口时他像回想到什么很是忌惮。 他和走失的同伙已经独自行动超过了三个小时,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在两外两个同伙察觉不对之前回到驻扎点。 不然再让他们混入人群逃去别处,再抓捕就难了,等任务完成之后再问吧。 这头顾曳和温风查看过几家店铺,将新设计的图纸交给驻店雕刻师。 现在店面扩张,顾曳只需要在空闲之余做几件摆件,画几张设计图,没事到新上市的公司办公楼座座。 因为公司股份基本都在顾曳手里,临家入股百分之九,其他零散分给投资人,开会基本不存在,果然不差钱有技术有靠山的公司老板就是轻松。 临闫每次一起出席公益活动一类都要酸上几句,虽然临氏集团现在也被他清理干净,公司上下都以他的决策为方针,不再像之前束手束脚。 临川也开始为他分担工作,家大业大,不是现在的有翡能比的。 顾曳不知道以后有家公司能成长成什么样的规模,但离她预期的影响力已经不远,偶尔各大报纸上会提及有家公司。 只要按照现在的速度,不久之后有家的影响力就会达到她的预期,一层“知名力”笼罩下,那些见不得光的手就不会轻易伸向他们,她也可以安心离开国内去其他地方看看。 “以前就想过赚够了钱去环游世界。”顾曳坐在温风对面,尝了一口这家店里的冰激凌甜点。 温风隐约也猜到了顾曳之后的计划:“倒是捎带上我,还可以给你拎包刷卡。”将顶上装饰的布丁挖给顾曳,顾曳尝了一口:“你拎包我拎你吗?” 温风拄着胳膊看顾曳三两口吃完布丁:“我同意。”反正不管去哪你都不能甩掉我。 抬手叫来服务生:“所有带布丁的甜点都上两份。”“先生您确定都要两份吗?一共大概六种就是十二份的甜点。”“确定,上就好。” 顾曳看着温风拿着她给的工资卡刷卡,温风感觉到顾曳的目光,‘啊~果然刷卡的男人最迷人。’温风感觉气氛正好,不做点什么都是浪费,刚撩了下自己的卷毛。 这时门口进来了两人,服务生将人引导他们的邻座空位,温风刚扬起的嘴角归位,眼神晦暗看向邻桌。 那两人长着上午烂尾巷里碰到的人同一张脸,不过伪装能力者太大意,除了一张脸和衣服,身形根本没有掩饰,甚至还有一个戴着满手的金戒指。 顾曳看着那人手上灰扑扑的戒指,之前在主神空间做任务时各种千奇百怪的能力都遇到过,靠吸收带年份或特殊物品提升能力的并不少见。 金器被吸收还能维持形态,但质地易碎的翡翠一类被吸收,多数都会出现裂纹或者当场粉碎。 看向温风手腕戴着的帝王绿,在外面千金难求,但在这些能力者眼里只是能连来源的存在,要不是她当时出手快让林三失去活动能力,不然这么好的翡翠碎掉实在可惜。 不过到了他们手里过不了明路,只能让温风平常戴着玩玩,不能换钱还挺可惜的。 温风的目光不加掩饰,两人很快察觉,对上温风,两人的目光不善,要是一般人会下意识转移视线,趋利避害是普通人的本性。 见温风不为所动,两人松懈的神经提起,精神力能力者瞬间感知外放,不过这点威力别说何朽,就是小一也比不过,被顾曳毫不犹豫的掐断。 两人察觉不妙立刻起身走向店外,顾曳没有阻拦,外面刚好达到的何朽正在门外恭候。 一掌打晕钱二,小八的丝线探向精神能力者,两人察觉不妙,转身想逃被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能动的上半身挣扎扭曲成奇怪的样子。 周围路过的行人似没看到一般,所有人都主动绕开了这块区域,没有人注视这边的异动,何朽下车。 第77章 “什么嘛?比想…… “什么嘛?比想象中的弱多了,根本不用出动队长。”小八将两人五花大绑和钱二丢到一起就伴,面包车后面藏着偷来的赃物乒乓一顿乱响,疼得三人呲牙咧嘴。 小五将后备箱锁好,跟着队长进了这家国外甜品店。“你们好里面坐,请问几位?”“约了人,就是最里面靠窗那桌。” 服务生往里一看,像是刚明白过来,怪不得那人点了这么多样,一共五个人吃正好,不过几个大老爷们喜欢吃布丁也是稀罕。 何朽三人感觉到服务生打量的视线,小五看向队长,何朽微微摇头。 等来到顾曳两人的位置,看到铺满桌子的甜点才反应过来刚刚服务生眼神代表的含义,温风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三人:“过来做什么?这里每人欢迎你们。” 小五顿时拉下了脸,小八倒是专心盯着顾曳和温风两人的脸,要是没记错,上次在地下交易场看到的就是他们俩了,这么两张辨识度高的脸,想不记住也难。 小五对这两人的印象停留在那次的雨夜,身份经历古怪,行为似邪非善,这次又搅了进来,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蓄意。 何朽按着小五入座:“这次的事情也多亏你们帮忙。”温风专心给顾曳投喂换下吃干净的碟子。 顾曳吃下最后一盘布丁,店外的步行街恢复正常,用餐巾擦了擦嘴:“这次只是顺手不存在帮忙,几个小偷偷到了店里,教训一下。” 小八察觉到顾曳的动作,见外面笼罩的精神力消散,手指下意识活动了几下关节,只是教训?何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听说最近有家的生意不错,恭喜。” 见顾曳沉默,何朽拿出一枚折好的纸条:“最近南省那交接会有三辆货车经过,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何朽只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小五立刻跟上,小八依依不舍的和甜点(划掉)顾曳两人道别,来去匆匆意图不明三人组离开。 顾曳将折好的纸条拆开,是张剪报,“309国道重修”,“突发泥石流冲毁房屋至国道,导致施工现场混乱,抢修延误”,“疑似夜晚鬼火”...... 何朽不会无故提起“有家”,南省交接刚好是有国道穿行,“三辆货车。” 顾曳将剪报递给温风:“何队长送来的大礼。” 温风扫过报纸:“馅饼落下来也要接得住才行,他们一口吞不下才想拉上咱们,不过既然要去就没有分给别人的道理,毕竟是何队长的一番好意。” “借机拉拢。”顾曳没有决定好,温风无所谓道:“陪他们玩玩也无妨,以后卸下担子各处行走,有他们引路没准更有意思些。” 顾曳勾勾嘴角:“说是想要安逸的生活,可是骨头松散久了,偶尔去活动一下也好。” 图书馆二楼,许米、白虹一行人四处扫视,徐雪眼尖先看到了左手边栏杆旁的一桌人,立刻抓住一旁的白虹:“在那边呢,位置占好了我们快点去...” ‘徐雪收声!’许米和白虹接收到门口图书管理员的杀气扫射,许米捂住徐雪的嘴拉着人逃离现场,挨着栏杆的位置上面正好有一个风扇。 现在夏末还没入秋,温度没降下来反而更加闷热,没风的时候坐上一会汗就能黏住衣服。 看到顾曳、临川几人堆满的书,拿起一本发现是旅游手册?白虹轻轻搬动椅子坐下:‘你们是要去集体旅游?南省好远的。’ 许米看了看地质读本、本地最佳景点、南省不为人知的秘密“......”要她看是要举家搬迁不像是去玩的。 临川快速将手中翻到的一页内容记入本子,轻声解释:‘有翡翠在那边的原料采购出了点问题,正好我们家在那有个合作的客户,一起出个差,多了解些处理前来少些束手束脚。’ 徐雪听了立刻崇拜眼:‘不愧是临会长。’许米看了下:‘怎么没见石头。’温风时不时失踪她们都习惯了,但是只要顾曳和大丫在的时候基本石头捆绑出现。 大丫拿着扇子扇风:‘他去买冰糕了。’‘啊?有门卫把手还有管理员的电子眼扫描,他怎么带进来?’ 临川看向顾曳,几人也将目光投向顾曳,将头顶的发箍固定了下,顾曳抽出几枚黑色的小卡子,靠着栏杆看向楼下。 一楼入口处石头即将步入了门卫大叔的视线内,几人瞅见他手里的一袋冰糕,神经绷紧直直盯住那袋冰糕。 顾曳将几个铁发卡放在指尖,如捏面一样将只团成一个个铁丝球,跟有翡店中卖的盘丝金球神似。 不管二楼几人的紧张,石头自始至终都面色如常往里走,拎着的冰糕袋拎在身侧没有掩饰。 ‘啊那家伙怎么不知道用身体掩着点,就这么大刺刺的露着。’大丫也扒着栏杆往下看,但是她一点也不着急。 眼看门卫大叔的目光就要触及石头,下一秒大叔突然转头看向另一边,从座位起身查看。 结果弯腰捡起发现地面划过的黑影只是一个铁球,奇怪他刚刚明明听到了吱嗞的声音,还以为又进了老鼠,年代久远不易大型修建,到处都有老鼠的驻点。 此时石头已经拎着冰糕来到二楼,同样的手法弹出了手中的铁球,但是管理员阿姨竟然没有动摇,只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整理书架。 几人的心一瞬提到了嗓子眼,顾曳挑眉弹出了第二枚,这次几人听清了高速划过地面产生的吱嗞声,还真和偶尔光顾宿舍的老鼠很像。 这次顾曳没有选在阿姨眼皮底下溜过,只在地砖翘起的缝隙加大了声音,‘果然。’ 白虹听到转头看顾曳,顾曳接过石头递过来的冰糕:‘管理员好像近视。’ ‘哈?’‘她盯着人的时候眼神可凶了,竟然是近视眼?’ 顾曳咬了一口:‘可能是她努力想看清每个人所以看得格外用力些。’真相的众人吃着偷渡来的冰糕,图书管理员杀气之谜解开。 第78章 一 “南省五日游计划手册完工。”“马上七天长假,碰巧最后一天周四,咱们周五周六没有课,那就相当于九天的长假!啊想想就激动,咱们还从没一起去过那么远的地方玩过。” 大丫拿着临川最后装订成册的小本本,掏出一枚定制印戳,在第一页上“制定计划”一栏空白处印上“有家”印戳。后面还有一日旅游打卡一二三四栏。 顾曳原本只是兑现诺言,以后不会再不声不响的无故外出,大丫和石头知道她和温风要去南省“出差”,说什么也要一起去。 大丫和石头保证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只是漫长的假期就他们两人在家实在是寂寞。 之后顾曳不知道怎么就点了头,之后临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加入旅行计划,之后顾萝邀请进组,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顾曳看着堆满客厅的旅行物资,临母还出资赞助了全套野外装备,帐篷、露营灯、打火石、急救箱...又不是去徒步。 顾曳整个人倒在躺椅上,有一把每一把的拽着白丫的尾巴毛,在白牙忍无可忍尾巴变秃的前一秒逃开魔抓。 顾曳把额前散落的头发撸到了后面:“其实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只是出去玩,有什么需要的临时补给就好,咱们也不是没出过远门。” 大丫回忆了一下:“从顾家村到京市不算,一直在火车上待着又没出去。” “是坐火车去顾家村的那趟,算上穿过荒原、收集物资、火车中途停靠,也算是一趟旅行...” 顾曳说到一半被两人打断:“那算哪门子的旅游???” 差点没进别人肚里一日游,没饿死的荒原徒步,靠黑吃黑的临时补给,没座位没通风口没门的运货货车,畏强凌弱勾心斗角小剧场? 他们一点也不想回忆好么!临川看他们两个反应这么强烈,像回忆起什么不大好的事情。 大丫默默将手里的小本子放好:‘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胃痛的二人组默默将客厅里的东西归纳好,一定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带上,务必! 出发的那天很快来临,虽然中途有人做了几场很久没做的噩梦,在临母琴姨和勤叔勤婶几人的目送下上了火车。 其实大丫和石头打算坐飞机去的,但是火车票已经帮忙订好了,退票要扣去一半手续费,坐飞机的想法作罢。 还是订的软卧,不过这次国庆长假外出游玩的人很多,他们一共六人被分在了三个包间。 温风和临川一个包厢,大丫、石头和顾萝一个包厢,顾曳很不幸一人一个包厢,不过能在一列车厢里,售票口的大叔已经尽力了。 顾萝这间包厢气氛和睦,凑在下铺打扑克,温风和临川所在的包厢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两人都在下铺,上铺是一对新婚夫妻,新婚燕尔出来度蜜月,本来心情很好很想跟对方聊些什么,可惜这么诡异安静的氛围敢动?反正他们不感动。 顾曳躺在下铺床上昏昏欲睡,就算同一个包厢下另外三个就伴的女生碎碎念不停,脑海里却在不停运转,三天分配完一个月的工作行程。 新店开业,公益出境,拍卖会,剩下工作的交接,这次远行空出的时间也算是有家公司新任员工的工作能力的考核,有翡这边人手布置齐全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有家食肆那边有郝师傅坐镇,顾言乐跟着可以多学些,大丫和石头不是管理的料子,开业准备就绪,就可以拿这次带回去的货做些文章,好烦... “阿仁。”上铺的女生用手指了指对面下铺的顾曳:“长得真好看,有点像混血。” 叫阿仁的女生放下小镜子抿了抿口红,靠着铺沿往下巴了两眼,惊艳只一闪而过,之后涌上的都是嫉妒、不屑,表现得不甚在意的重新拿起小圆镜。 对镜描摹:“化得跟个外国人一样,好好的中国脸非要学外国,四不像。” 对面一开始说话的女生重新打量了几眼下面的顾曳:“我感觉她脸上不像化过的...” 没能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见她还想辩解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提高了一些:“你都不怎么碰化妆品,都不懂还胡乱说。” 顾曳对面下铺的女生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好了,小路她就一时好奇,看人家长得好看,化妆不化妆不要重要的。” 阿仁听了小贾的话火一点也没消下去反而更窝火了,冷哼一声赏了个白眼不再说话,镜子也不照了转身睡觉。 小贾捋了捋头发没在意,睁眼说瞎话也就小路那个傻瓜信了几分,自己脸上涂了几层墙厚的粉,还有脸吐槽别人。 不过有些人的长相让人看着就心里不平衡,侧卧着打量顾曳平躺的侧脸,高高束起在头顶的高马尾散开,是自然卷还是烫的?要是花钱就能有这样的效果她也想去做头发。 三个就伴的女生心思各异,顾曳不为所动一觉到了晚饭的点。 列车员推着售卖车卖盒饭,一个个包厢门推开,来回活动买饭的人开始骚动。 顾曳也睁开了眼,动了动蜷缩的腿,床铺的长度容纳有限,顾曳近一米七的个头想伸展开都困难,这会的车厢做得真是节省空间。 顾曳从上车开始就一动不动这么久,她一起身另外几人的目光人不知往这边看,顾曳没点盒饭,临母带来打包好琴姨的豪华营养爱心盒饭。 要是不按顿吃了,下火车还要背着走一路,简直负重前行。 “顾曳,肚子饿了。”“琴姨非要准备这么多,还特意给你准备了双份,要是不够还可以吃些水果,我那还有肉粽。” 顾曳上过厕所回来身后就多了两条尾巴,温风扒着顾曳的肩膀坐到下铺桌前,打算就在这吃完了走,落后一步的临川只温声帮顾曳取出拎包里的盒饭。 顾曳抬手轻松将上面放着的大型旅行箱拿下来打开,翻出一盒加了鳕鱼饭团的盒饭递给温风。 外面过道上石头过来领晚餐,出门分量最足的旅行箱一向都是顾曳拎着的。 第79章 二 “顾萝想吃牛肉的,我和大丫随意。”临川将三份盒饭递出,抬头看到三个女生往这边看,起身打了个招呼,三个女生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回了一声。 坐在下铺的小贾地理位置良好,整理了下流海搭话:“你们是兄妹几个出来玩的吗?” 临川将急救箱放到床上摆好铺上餐巾:“我们几个都是同学,我和她是朋友,那位是她弟弟。” 突然“弟弟”头衔加身的温风对上临川长辈包容式微笑。 叫小贾的女生自我介绍顺便指了上铺的两人:“我们看着差不多大,你们也在京市上学吗”见临川点头兴致更高涨了。 阿仁看着她那副样子还不知她咋想的,对着镜子整理了下睡得有些乱的头发,从下铺爬下来坐到同伴旁边,问她想不想吃饼干。 不等她回答将一包饼干塞到她手里,小贾摸着手里一小包碎成渣的饼干抽了抽嘴角,忍住没有变脸,继续和几人搭话,为了不显得太明显,顾曳也有幸被搭话了两句。 顾曳盘腿坐在铺上吃着酱牛肉啃着肉粽,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着临川和温风有一句每一句应付着对面三人的人口普查。 顾曳感觉一觉睡醒精神倍增,饭都可以多吃一份了。 温风懒得理会,一句比一句字少,敷衍不要太明显,看向罪魁祸首,张嘴自动和顾曳拉近关系绑定好,把他这个不得不带上的“弟弟”推出去应付。 叽叽喳喳的好烦,一杯加冰的汽水贴到温风脸上,温风心里升起来的那点火立刻灭了。 顾曳把大个保温杯里冰块倒进一次性杯子里,再放进饮料,现在虽然进入十月气温有所下降,但是车厢里呆久了难免有些闷。 车上卖的冰棍降温效果有限,临川谢过接了杯子,其实顾曳更喜欢琴姨做的绿豆汤,可惜那东西不好存放,不像酱牛肉、饭团放得住。 等顾曳吃完两人就离开了,好像只是单纯过来陪顾曳吃一顿饭。 大丫几个也想来找顾曳,可惜位置有限她们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等包厢里恢复了四个人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蠢蠢欲动,最后还是和顾曳最近的小贾最先出声:“你弟弟真黏你啊,不像我那个弟弟三天两头往外跑看不着人。” 顾曳嚼着冰块:“可能是没人能管他,习惯被拴在旁边,就像白牙。” 小贾笑着道:“你们家还有一个弟弟啊,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顾曳没有解释,上面的小路见顾曳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好交流立刻来了精神:“帮你拿东西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对你真好还体贴说话也温柔,就像书里写的王...” 小贾见她越说越起劲,立刻打断小路的话,问就问,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一直谈论人家的男朋友是闹哪样? “哈哈,要是我以后的男朋友有你男朋友一半就好了。”见顾曳面色不变心情放松不少。 人不可貌相,这女生看着面无表情但是很好说话,倒是她那个长得跟明星一样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但是人傲得可以。 阿仁嗤笑一声,看着对面傻乎乎冒傻气不自知的某人:“心还真是大。” 她们三个人平常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各种人堆里扎着,轮番问了那么久,结果除了知道人家在京市上学,家在哪,叫什么,什么关系,一概不知道。 反倒是她们几个被套话,除了祖宗八代,其他都抖落了干净,这几人说话不露声色,吃用气度不经意就显出了她们的差距。 虽然她们三个都算家中小有资产,自小在一个圈子里,处处被人拿来比对,那是因为相差不大才可以被放在一起。 但有些人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她虽然不认识这几人,但看临川几人的穿着也知道不是她们能攀上的阶层。 还有那个女生明明说话最少,但两个男生却都围着她转,只对她和颜悦色。 那女生往箱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她跟拎空箱子一样举起拎下,她们俩眼瞎了看不见,看见长得好看的就智商清零了? 总之这些人不是她们随意招惹的,这次来拜访这个大客户需要拿下父亲嘱咐的那批货,公司才能度过危机。 阿仁对着镜子细细打量着临行前修理好的眉毛,谁也不可以挡自己的路,一切不安因素都要排除。小路想到此行的目的,自家的公司,顿时消了心思,包厢这会彻底安静下来。 直到火车到达此行的终点站,三个女生都没再试图搭话。 一行人收拾行李,顾曳将吃空的袋子塞进旅行箱,另外几人的行李也轻减了不少,几人轻身上阵,站在南省车站深深吸了口气。 顾曳看着照相机里几人的合影,大丫几人还在兴奋讨论着第一站,临川轻声说了几句,大丫和石头看向顾曳,顾曳摆摆手只背上一个包转身离开。 温风拎着一个旅行箱走在顾曳一侧,搭上一个计程车离开。 顾萝见人离开后就沉默不语的两人:“只是去处理工作的事,一开始就说好了来的目的,你们也别太难过,等顾曳他们忙完了还可以一起。” 石头挠了挠头,大丫还是有些低落,他们其实知道顾曳口中隐而不说的“工作”不是真的简单的工作而已。 但是他们没有说破就像一直以来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求更多只想维持这样就好,他们相信顾曳和温风会好好回到他们身边,“奇怪,临川怎么不见了?” “你这家伙怎么也跟过来了?”临川翻看着那本自制旅游小册子:“你们忙,我负责后勤还是可以的,等忙完了就去找石头他们回合,还可以充当当导游。” 临川是临家下一任接班人,别看平常临父、临母似不大干涉这唯一的儿子的生活,但是临川每天的大小事都会有人汇报给两人。 那次军训被何朽选走进入基地集训后临家就重金聘请了一位特殊的教练,专门针对临川的能力进行训练,而临川的能力也确实时候后勤。 顾曳回想出发前一天临川找她,顾曳和临川两两相对,一阵细微的能力波动,顾曳精神力触碰的瞬间,她看到了临川视角下的景象。 不是单纯的视角共享,而是以一种上帝视角俯视共享者能力范围下的区域,“最大可以放宽到多大?” 能力波纹鼓涌,视角下两米直径内突然扩张到容纳了整个宿舍区,一个足球场大小,“很好用的能力。”临川露出笑容:“我也这么认为。”能帮上你就好。 第80章 陆宏五星酒店顶层,…… 陆宏五星酒店顶层,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玻璃落入木制的地板上,轻尘微浮,“咔嚓,咔嚓...”“这个味道还不错,尝尝。” 顾曳手指快速在游戏柄上操作,张嘴尝了一口温风投喂的零食,之后面不改色的咽下:“你往里面放芥末了,水。” 温风把手边准备好的冰水递上:“原先的味道太淡了就加了点东西。” 穿着同样一身家居服的临川拿着送上门的早饭放到餐桌上:“熬了一晚上不要一早吃垃圾食品,你们喝牛奶还是豆浆自己拿。” 顾曳看着屏幕上显出的破纪录通关字样,将游戏手柄放下,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干净起身走向餐桌,三人在各自位置坐好。 顾曳开始整理昨天白天收集到的消息:“南省老城区胡四村村西搬迁,过程发生冲突,有三户人家临时反悔,国道清理出现阻碍。” “维修作业已经完成一半,但只容单车通过,载重物货车通过容易道路塌陷。” 临川补充:“被泥石流覆盖的零散村户与这三家有亲戚关系,不过同姓村中都沾亲带故,攀扯闹事的成分居多。” 温风啃着面包抬头就看到顾曳和临川都盯着他,“不要这么看我,我怎么会是吃白食的那个。” 靠着椅背摇晃着脚尖勾着的拖鞋:“闹事的那三家的男人月前刚从外地回来,回来后脾气见长,喝酒抽烟打牌一样不落。 家里没家底只靠男人打工前过日子,现在赋闲在家主业就是拖家带口闹事。” “不用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要相信我的魅力让几个女人吐露心声轻而易举。” 顾曳和临川木着脸看他散发自恋辐射,同时与他隔开一个座位,离得太近容易被辐射影响。 昨天搭乘了不同的计程车去往胡四村,停留到晚上来到酒店订下豪华顶层套房,隐私性最好,舒适度最佳(划重点)。 顾曳在火车上睡一直睡觉,下车到南省感觉精力充沛,这边的空气水质都比京市的好,连轴转了一个白天没有一点困意。 温风和临川去睡觉,她拿着老版游戏机玩了个通宵。 顾曳开着租来的吉普看着路边的水果摊,要不以后去南方这边买下几处房子,大丫和石头他们也来这边试试没准也会喜欢。 有翡覆盖了北方几个主要市场就来南边发展,运输费节省不少... 扭转方向盘绕开突然窜出来的野猫,坐在后座的临川身子一歪,还好绑了安全带:“有情况?” 顾曳摇头:“认识的人来打个招呼。”临川思考了几秒:“你说的何朽一行人?” 见顾曳点头,临川视线从车窗一角掠过的花猫。 他以为顾曳口中国家正统在编组织的人会有警察身上的正气,现在看来这个特殊事件处理组织将“特殊”贯彻得很彻底。 “啪!”“姓武的你找死!”小八捂住被小五一巴掌拍实了的胳膊,一阵阵麻意散开痛感涌上。 小五摆手指了指脑袋,丝毫不怕他狠狠盯着他的眼神:“这时老大的意思,他让我看着你,你老实些,别回头出了岔子连累我被老大罚,要不现在咱们打一架谁赢了听谁了?” 小八咬牙,不过小五刚说完头皮一麻,连忙改口认错:“老大手下留情,我就这么说说,队里不能私斗的规矩我可是一次没犯,小八可是有前科的...” 小八看着在他本人面前给队长上眼药的小五,手指忍不住开始动弹,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还在任务中,回到训练场咱们再说。”扭头眼不见心不烦。 一公里外驱车前往目的地的何朽眼不见心更烦的叹了口气,他就不该带着这两人来。 随便替换一个换小一来就不会这么闹腾了,几百公里外的某处地下基地,“啊切!” “小一你感冒了?”“估计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到了。”顾曳几人下车,天已经大亮,但是走进村子里不见有人走动的身影,搬空的房屋敞着门窗,一些杂物垃圾散落在地面。 温风甩着不知道从哪揪下来的野花点着几个房屋:“才一晚上的功夫,一点人气都感觉不到了,不知道还以为昨天看到的都是幻觉。” 顾曳阻止临川发动能力,将感知抽丝成线探向一处,在还没抵达地方前停下,收回感知:“有精神系的能力者在那。” 两人顺着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坐落着三户闹事人中的两家,另外一家在村子另一边隔着有些距离,顾曳没有再去试探。 这次来人不会少于何朽他们一行,能力者数量之多不少,非能力者不知有多少。 她现在还没在周围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想来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何朽一般行动会带上俩名队员,路上试探的人是操纵能力者,另外一个估计是四肢强化的那人,刚刚操纵猫闯入的人身边应该没有何朽,他们这次分了两路。” 温风不爽:“你这么肯定那试探不是姓何的指使的?” 顾曳推开一处围墙的大门,从发绳上抽出一根铁丝插入锁住的房门:“不管是装得还是真的,但他要不能足够‘正气’也选不上队长,更约束不了手下那些能力者。” 说到这顾曳难免回忆起之前和队友相处的日子,要不是有副队长管着,她在上面压着,队里那些人恨不得每次任务里都“试一试”,下饺子一样赶着去投胎。 一开始回忆起心里还有些疲惫感,现在想起还是恍如隔日,但早已没有负重的感觉了。 要是没有她这个队长在,第七阶梯表面维持的和气早就散了,也只有彻底离开她,他们才能真正开启新生获得全新的身份。 温风坐在顾曳一侧,看着顾曳面色如常的坐在沙发上闭目,想法在嘴里过了一遍最后卧倒在沙发里没有说话。 临川看着忽然安分下来的温风有些意外,打量了沙发上的两人,继续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一个简单的身形勾勒出来,微卷高束的头发散落在两颊,笔尖落到眉心的地方轻轻划过。 第81章 “好久不见,长…… “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当初叔叔头一次见你还是几年前京市的晚宴上...”钱宽看着画着精致妆容,周身散发着青春朝气的魏蕊仁,眼神不老实在她身上打转。 魏蕊仁借着抬手拢头发片刻遮掩下对面人赤.裸裸的打量,也掩住自己眼里的厌恶,再抬头脸上还是那副得体的笑容。 她要忍,对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知道手里握着决定她们公司生死的筹码,现在的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这顿酒桌上的“招牌菜”,翻脸也不是这时候。 不过她能忍住,一边坐着的两个女生表情已经要失控了,小路桌子下的手不停揪着特意换上的白色纱裙,眼神已经不受控制的移开。 不敢和对面的几人对视,脚一直在碰旁边的小贾,又是不是扫视一旁的阿仁也就是魏蕊仁。 从落座上菜开始她就感觉到了那股视线,被求助的小贾也清楚,她们几家的公司出了问题,她们家里将大半的期盼放在了这次的南省之行,但是这和家里说的出入也太大了。 她们三人露面过那么多聚会、饭局也没见过这样的,把几个和她们差不多大的“小姐”放在一起,上桌上菜上她们?? 小贾现在脑力一团乱麻不敢再想,被小路碰到的小腿已经开始忍不住抖了。 她们不该只身过来,这些人根本不像来谈合作的,更不像商人,但此时要想要脱身离去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这边顾曳三人在三层小楼上吃吃睡睡,太阳渐渐西斜,等到一缕阳光落到顾曳眼皮上,双眼突然张开,眼神中没有一丝刚睡醒的困顿:“来了。” 临川闻言将画笔收好,画册放入背包,温风抓了抓越来越来乱的头发:“来得真慢。” 国道上沙石堆积,施工一半废弃的路面凹凸不平,还有些落下来不及带走的施工工具,昭示着但是撤离时混乱的场面。 但是抄近路走这里的车还是会偶尔显现,毕竟此处要道拦截,若是绕路走要走不少冤枉路,花费的油钱是小,耽误的工期是大。 但是这些侥幸心理冒着扎胎风险过去的车都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直到三辆一摸一样的货车遥遥驶来,表面看上去与其他货车无异。 顾曳拉着温风的手拽着来到房顶,这处三层白楼是村里地势较高处,建得最高的小楼,想来房屋原主人的经济条件不错。 门屋已落锁,是早先搬走不差钱的那批,不像其他被人挑唆干预修路的那些人是被处理走的。临川展开能力覆盖,共享给顾曳两人的视角。 “每次用到你的能力都感觉挺新奇。”顾曳看着驾驶位上开车的三人,临川似有所觉将视角对准拉近,露出驾驶位和副驾驶上坐着的人。 顾曳挨个看过:“不是能力者。”温风对准前后两辆车:“那就是弃子。”不过是前面那辆车还是后面那辆? 顾曳也在观察,中有中间副驾驶位上没人,但有人不代表是为了安全着想,监督、权衡、陷阱、迷惑他们这些居心不良的人。 小八和小五借着施工牌的遮掩埋伏在路旁的杂草堆中,按照队长的指示掏出一个小巧的黑匣子,这是组里研制的屏蔽器,倒不是针对能力者,而是针对电磁波。 情报里重点提及的一个电磁能力者可以破坏干扰附近信号,对活物影响最多只能恶心呕吐的程度,但对死物尤其是精密的仪器设备摧毁性极强。 队长预测这次的动静恐怕不小,波及范围他们尽量控制,为了避免小概率时间发生,控场的人越多越好,所以钓来了顾曳一行。 暴露在明处的人手有,隐藏在暗处的人足够,在他们看来万事俱备,但队长总有疑虑。 小八看着第一辆驶来的车露出油箱瞬间起身催动能力,小五掏出刺刀瞄准车胎,后面的车没能看清低矮草丛一晃而过的身影。 见前面的车不断拉近距离,紧绷的神经立刻挑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远处紧盯的三双眼睛立刻察觉到了不对,“那车有问题,方向盘根本控制不了货车。” 司机因为恐慌手早就脱离方向盘了,但是车还是以原先的匀速前进。 小五强硬的抵住货车头,将四只车胎全部报废,瞬间有种过于简单的诧异感,而小八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一脸凝重的扫过三辆货车,竟然一个能力者也没有。 此时撂倒包场的一串保安,一路径直闯入那间包间,看着一路拦截的人很多,但一个能力者曳无,何朽心中预感不妙在一脚踢开包间时沉入谷底。 面对掏出□□突然出现的一帮人,钱宽和一众手下还试图反抗,但对讲机对面只有一片杂音,伽壬那外国佬耍了他们! 钱宽扭身要从后腰掏出什么,下一秒直接倒地,□□发出微烫,漫开的血红在冰冷的地板上快速冷却,被眼前一幕吓得失神的阿仁几个下一秒失去意识。 小四甩了甩手收回能力,看向队长:“这些人怎么处理。”“截取记忆清理现场不必再管,现在立刻去和小一领着的后勤队回合。” 这边小八和小五同时收到了队长紧急撤离的信息,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他们都算错了一步,他们拦截的车队中没有能力者,队长查收的也不是能力者。 一股只有能力者才能感知到的热浪即将爆发,两人自觉不妙迅速转身逃向村外。 小八不忘感知外放提醒“偷窥”的临川,来不及思考对方能否接收到,两人实足了吃奶的劲拼命跑,温风和临川站在楼顶看着两人仓皇逃窜。 “真是难看,要是有照相机能拍下来就好了。”温风嗑着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瓜子,攒好的瓜子皮精准投向越来越近的两人。 被“偷袭”的两人猛然抬头,就看到悠闲站在屋顶的两人,小五还想跑被小八一把抓住。 这会回过味来,这爆炸要是炸早炸了,哪还能让他们跑出这么远。 此时楼房的大门打开,顾曳走了出来,同时以国道为线胡四村对面的山坡上一人七窍渗出鲜血倒地抽搐。 他埋在村里白瓷楼的引爆标记被人强行泯灭,压抑着脑内撕裂的痛苦,他必须立刻离开。 他怀疑那人已经知晓了他的位置,必须回去把这次的消息带回基地上报给大人。 第82章 顾曳感觉到那股气息如风…… 顾曳感觉到那股气息如风中柳絮摇曳将熄,但生机尚存,她只支付了这次货物的报酬,就是救下这两人,剩下的麻烦就不在她的范围内了。 转头看着两个直勾勾盯着她的两人:“吓傻了?”真没用,一瞬读懂了顾曳表达的意思,小八扇了小五一巴掌终止了他继续犯傻丢队长的脸。 正色问顾曳:“是你阻止了爆炸”顾曳点头,小八想了下:“那是队长告诉你的?”见她摇头,小八推翻心里自欺欺人的猜测。 果然在组里在编队员里待久了,早忘了原先在外面厮打滚爬的日子,当初他竟然敢无视队长的意思贸然出手试探。 小八一滴冷汗从脊梁骨滑下,立刻弯腰道谢:“十分感谢,这次的救命之恩我们会记住的。”手按着小五的肩膀。 小五见势立刻顺着道谢,重复了一边小八的话,他脑子没他弯弯绕绕多,总之这会听他的做就好。 温风和临川从楼顶爬下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温风见小八嘴里baba的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没打好主意。 “顾曳,等一会队长来了,咱们一起吃顿饭,这次多亏了你,还有货物托送我们也可以帮忙...”小八紧盯着顾曳,两眼放光。 这人听说队长已经接触好几次了,怎么还让人在外面晃荡呢,早早将人捆到他们大船上,以后任务事半功倍啊。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要勾搭他家顾曳的话:“以后有翡再需要什么原料都可以找我们,这边接壤边界,市场混乱时常要人手在这驻扎,再有送上门的“货源”就一声话的事。” 温风看着他意图不轨,免得一会小的缠住大的再来更走不了,伸手直接将人牵走。 临川和小五就看着一脸黑得和锅底一样的温川在前面拉着人竞走,后面面不改色继续微笑推销组织的小八竞走紧跟。 顾曳回绝了他要帮忙托运货物的好意,倒是没有出口回绝“货源”的帮助。 小八站在胡四村村头看着顾曳三人远去的背影,小五有些不赞同:“你又拿着你之前做营生的那副嘴脸,要是队长知道你透露组里的部署小心挨罚。” 小八脸上的笑容已经收回,嫌弃的打量了两眼跟自己出任务的队友:“听说跟某种人待久了容易同化,下次任务我要申请换人。” 就是他这样的跟队长死板样待久了才被传染了,队长那是职务需要,他这样是智商受限。 感觉被队友眼神中伤的小五暂时不想说话。 这头小一已经带着后勤救援队往这边赶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想到队长和小八的精神力同时连接到她。 “没有人员伤亡?”她下意识震惊下说了句“怎么可能。”被小八中气十足的回怼,这下真的放心了,当即带着后勤队掉头去围堵后山。 她一直没有停止监视后山的精神波动,刚刚有一股能量波动了她的精神网,当时急于寻找队友,救援最优先级。 这回她一定要将人拦下,想来就是引爆炸弹被切断瞬间暴露的。 小一坐在副驾驶,戴着组织研制的特殊眼睛下神情肃然,精神力不再遮掩瞬时外放地毯式搜索后山那道精神力。 顾曳驾驶着吉普车驶离此处,临川好奇顾曳怎么将那些货物带回,顾曳从袖口处拆下一个对讲机:“屠柳他们今天刚好到这,顺便把货拉回去。” 对讲机的信号灯还在闪烁,外面包裹着一层精神力还未完全散去,顾曳不知道对面有磁力能力者,但是保险起见还是给它上了个保险,毕竟一车的老坑毛料呢。 等小八两人打开货车查看后备箱时发现除了前面两个滥竽充数的碎石,后面那个车厢空了,“整个都没有了?”小八苦笑点头。 他现在算知道为啥顾曳回绝他了,真是一块石头也没留啊。 何朽在车上听到这个结果没有太惊讶,毕竟他之前在缅界地下交易点就见识到了。 听说伽壬在交易结束后暗中派人搜查,想要拦截当天处境的货船,据说是一枚不大的“碎石”。 被他和顾曳同时看中的想必价值不菲,刚好有翡在上次的拍卖展出过一套老坑帝王绿,这可不是一般的坑中能产出的。 顾曳已经在那人那里挂了号不自知,这次之后想要脱干干系就更不可能了,除非顾老板以后改行做别的,啊最好把那两个也来过来,多多益善。 被手下队员认为是死板的何队长将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坐在一旁开车的小四感觉队长的尾巴都要露出来了。 被套了圈的顾曳只专心开着车,临川将旅游手册拿出来勾勾画画,要是大丫看到就会发现临川的这本比她的那个厚些。 临川掏出一个和大丫手里差不多的印戳在“进货”那一栏按下,一个面无表情的Q般头像出现,“现在要去找他们回合吗?” 顾曳想了下,顺手将几只尾随的小老鼠解决掉,几声不显的噗通声在不远处响起,“今天太晚了,明天暂缓一天,后天去找他们。” 临川点头,在他提前预留好的空白处开始写计划:“酒店重新定一家,就在邻区市郊的一家吧,这辆车...” “车会全款打到车行,这事交给他们处理。”临川点头,又写了几笔合上本子,难得的独处旅游时间,要好好珍惜,被选择性忽视的温风 总有些阿猫阿狗觊觎他的东西,偏偏还不能在顾曳眼皮底下动手,怎么办?在线等很急。 一路驾车径直来到下一家酒店,将行李放好出去吃饭,虽然地处市郊,但是星级酒店旁比邻开的几家店铺不缺餐馆。 顾曳三个外地人进入包厢,颇有些土大款的架势,在服务员复杂的眼神下点了一桌子十道特色菜。 温风挑着顺眼的按个吃了几口,一碗米饭没吃了,临川除了在两人休息时画了张画废了点体力,也只吃了一碗饭,剩下的都进了顾曳的肚子。 下午那番动作虽然悄无声息,但是能力使用一点不少,这些菜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吃饱喝足稍作休息三人结账离开,守在收银台的服务员见三人出来立刻上前接待。 看着温风刷了卡,钱到了账才松了口气,每年都能碰上几个外地旅游来点菜不吃找茬不买单的,这时候谁倒霉碰上就只能任命罚工资。 “幸好,原来是些个有钱充牌面的公子哥,咱们快去看看,估计好多菜都没动,还有饮料,都是好菜能带回去都带走。” 服务生拉着跟他一起值班的服务生进了包厢,结果只看到了一堆盘底,很好,比他兜干净。 第83章 顾曳不确定背后那人在暗…… 顾曳不确定背后那人在暗处隐藏了多少人,据昨天临走时小八透露的信息似有意避开不谈,目前就先拿何朽他们挡挡。 接下来的一天,顾曳三人将邻近的几个区各处景点、公园、商场逛了一个遍,吉普车中途重装了一次油,在确定周围没再出现暗中盯梢的,第二天顾曳就开车去和大丫他们会和。 此时车后备箱已经填满了随手买下的东西,大丫他们接下来的零食都被包圆。 坐上回去的火车时众人还有些恍惚,“这就结束了?感觉过得好快,一转眼又坐到火车上了。” “我也感觉,但是我的身子骨已经受不住了,只想赶紧下了火车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顾萝和大丫在上铺躺尸,瞬身上下除了头发丝就是嘴还能动了。 顾曳在下铺翻看着大丫整理好的旅行手册,前面还有精神做笔记盖章,后面连章都是零散盖着,中间还印上了几个油印。 温风看到了嫌弃的用两个手指头捏起册子的一角,像甩抹布一样丢到了上面,正好糊在了大丫的脸上。 空气安静几秒,大丫搭在铺沿的手指抽动了两下猛然从上铺翻身而下,饿虎扑食,温风瞬间开溜,“姓温的,你找死!” 坐在对面的临川喝着水看着书巍然不动:“大丫的身手又长进了,她还像之前在顾家村一样每天锻炼?” 温风不和自己挤顾曳往后一倒躺在铺上:“中间停下了一阵,后来和石头商量了互相监督继续锻炼,白牙做陪练。” 临川想到那叫白全黑的“狗”,它那专属狗盆里从来没断过生肉,好在四合院够大精力旺盛到处乱窜也有空间,不然精力过剩非要出事。 顾曳像听到了他的想法:“动物的野性是埋在骨子里的,但是狼是群居动物有服从强者的天性,让它能时刻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临川翻了一页,说着轻巧,那头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体型和爪牙看着像狼王的模样,不过一山不会有两匹狼王。 当初顾曳打死了一只,这个落单没长成就又落到顾曳手里,真是后山狼族的不幸。 开学就是秋季运动会,还有各项市级、省级比赛也陆续开始,所有都集中在了一个月里,每次上课都没有全过人。 他们都是四年制的大学生,和当初卡分数线选择了“金饭碗”学技术的不同。 毕业之前他们必须知道毕业后从事的工作,不然家里供着读了这么久的大学却没能找到好工作,肯定要被亲戚背后笑话。 “不过顾曳你们都不用担心的,要是能自己当老板开店,才不去给人打工呢。”这节课是思修课,老师让同学自己讨论。 前面坐着的男生回身跟顾曳几个搭话,这节课只顾曳和大丫在,石头和温风去上专业课了。 男生旁边坐着的人也回头感慨:“家里想着让我毕业就直接去机床工作,家里有亲戚也干这个的,说工资待遇好,退休时要是评审不错还能有退休补贴。” 坐在前排的徐雪弯腰趁老师没注意钻到大丫旁边的空位上:“直接留校当老师不就好了,还有退休金,住房补贴,这钱都不用等到退休就能拿到。” 一开始说话的男生摇头补充:“那得是什么级别的才能有,普通的老师都未必能够上,那笔钱就在天边挂着,除非你长了翅膀。” 徐雪回嘴:“有点志气好不好,你看那些女老师的待遇多好,穿得用得也干净讲究,不像天天在厂子里灰头土脸。” “厂里怎么就...”男生反驳的话在看到老师过来后熄声,教思修的老师拍拍手,教师里的讨论声渐渐平息。 “我在教室走动时听到了不少学生在讨论今后工作的事情,其实不论是进厂子还是去基层,或自己经营,再有像老师一样一生服务于教书育人的工作。 只要是能在自己热爱的工作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在岗位上发挥自己的力量就是最好的选择。”说完还鼓励的看了一眼坐在过道旁的徐雪,看的徐雪一激灵。 见老师走到前排讲了,低声嘀咕:“我就那么一说,当初能考上这里已经耗尽我所有脑细胞和好运了,可不想一辈子献身教育事业待在书堆里。” 两个男生低笑,“像有些同学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比如这次体育项目夺冠热门的体育特长生们,在毕业前就会有团队来选拔人才。” “还有家中有些资业继承的,自己在大学期间已经做到白手起家当了老板...” 思修老师的课堂一向是轻松自由,喜欢让同学们自行发挥畅所欲言是这位男老师上课的特色,下面坐着的同学也开始参与进老师的讨论。 这门课是贯穿四年的大型必修课,各个专业的人都有,不少人直接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观点,一开始气氛还算踊跃欢畅,后来不知道是谁提到了什么,气氛就开始不一样了。 现在站立说话的只有固定的三人,偶尔下面坐着的会有不同声音。 “自己的意志虽然为主,但家长亲人的意见不可以忽视,他们经验充足,也会为我们考虑选出最合适的路。”说话的女生穿着格子上衣和灯芯绒的裤子。 说完扶了下眼睛看向对面另一列座位中站着的女生,这个女生就穿得时髦些。 大丫眼睛一直看着那个女生,示意顾曳往那边看:“今年刚流行黑白波点的花样,她那牛仔裤陪着那件上衣还有加宽的腰带好好看,周末我要去逛街也买一件,就怕是国外货买不到。” 顾曳看着女生撩了下头发都没正眼看对面对峙的女生一眼:“你以为自己是老师么,这么自信肯定你的观点,也不怕误导了别人,付得起责?” 顾曳听了一会大致两人一个持传统大路子的“金饭碗”,老师、国企是最好的选择,另外一个认为上了这么多年学还只是为了省些事走老路。 那当初还选什么大学上,干脆也跟那些压分进技校的一起早早工作不就好了。 站在格子女一边的男生反驳:“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学习,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做些个体户,感谢不正但的工作...” 呕吼!大丫立刻兴奋,这一句话像捅了马蜂窝,这时候个体户可不是什么好词。 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样的营生不安稳,比起国企也不够正经,但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真是勇士啊,大丫将崇拜的目光投向那个男生。 顾曳抬头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被激愤的学生都不围观了,眼见着场面有些失控,坐着的同学都坐不住要站起来了,老师还是不紧不慢站在黑板前面看热闹。 正激烈讨论的徐雪几人突然想到顾曳他们都是开店的,怎么不见她俩说话,抬头就见顾曳拿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零食吃。 一旁的大丫眼观四方咕噜乱转,眼神兴奋就是不参与讨论,搞得两个男生突然感觉他们这种行为有些幼稚。 一冷下来再看其他人瞪着眼球绷着血管口水四溅的样子,也有些喜感,顾曳觉得他们这会也领会到了台上看戏老师的快乐。 在两边红脸骂人之前老师抬手平息了教室中的争辩,老师的目光在一众眼红脖子粗的学生上划过,顾曳突然有了不大好预感。 顾曳他们占据后排自成一体,还分外安静,虽然顾曳已经收起了零食,但还是被老师格外关注了。 “顾曳,听说你们的公司已经注册上市,能不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老师见你没有说话应该是有自己的‘见解’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后排坐着的顾曳,还站着的几个“代表”也在打量顾曳,无法站了起来被迫发表老师过的“见解”。 顾曳往那一站,众人这才发现顾曳原来这么高,大教室的阶梯座位,最后面的位置本就高,顾曳往那一站不用特意抬头就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顾曳平时在学校里很低调,因为是走读生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但是正所谓姐虽然不在那里但那里依旧有姐的传说。 不像临川从事职务参加各项活动那么高调,但凡是谈到临川、温风的都会捎带上顾曳,再加上格外出色的外表。 穿着格子衫的女生平时并不扎眼,她是头一次鼓起勇气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观点。 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后来已经完全沉浸在众人瞩目的体验中,想她如此卖力结果顾曳嘴都每张站在那里就能办到。 大丫捅了捅顾曳,顾曳自然感觉得到恶意的目光,不过伤害为零:“我支持她的观点。” 顺着顾曳的目光看向格子女,以为己方到来一个强力友军的“新派”一愣。 打扮入时的女生也诧异的看了顾曳一眼,她其实还有些期待顾曳的见解,在她看来顾曳如今走成功的路就是她未来的方向。 所有人都不解,多少都听说过顾曳开了店,甚至还进去逛过,生意经营的很好,还成立了公司,没想到竟然上市了,这才两年的时间。 第84章 老师替众人问出了心里的…… 老师替众人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在大学开始时就开了第一家店,如今事业顺利,想来不会是临时起意,那为什么会同意相反的观点?” 顾曳想着一会下课的午饭边回答:“完成能力范围内可能达成的目标,我觉得她的想法比较实际。” 这句话是认同的话,可是落到站在一边的一男一女耳朵里格外刺耳,心平气和说出来比叫嚣着更让人难受。 格子女憋不住气厉声反驳:“那么在你看来选这些目标都是能力不足?”大丫有些反感这个动不动上纲上线的女生。 顾曳眼神扫过众人落到那个女生身上,镜片后面的眼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心里憋着的劲让她没有退缩。 顾曳心平气和的解释:“是选择进读大学还选金饭碗当最终目标的你们能力有限。”“现在的大学生还只拘于一限,台上的老师想来也没有用大学文凭换来这个职业。” 被扯进来的老师微微一笑,他还以为顾曳一直不参与是保守型的性格,没想到比他们所有人都激进,是个坚决拥护自身立场的“激进派”。 当初废高考前考上大学文凭的现在没评上个副教授说出去都丢人,轻咳了一声没有戳穿顾曳:“老师确实只有高职的文凭,顾曳同学发表的个人观点老师也是赞成的。 就像在座的所有同学现在或者将来都会有自己的决定和打算,目前看来顾曳同学的这条路是走对了并且成功的,各位也要今早有自己的目标才好为此前进......” 老师说完抬手示意几名学生坐下,顾曳已经早早坐好喝了口水,温风送的零食果然重口。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的学生还没在讨论中回身,走出教室时还能听到有人结伴讨论,徐雪摆摆手招呼坐在前排的许米和白虹。 几人就伴走向食堂,白虹用肩膀碰了碰大丫:“不够意思啊,开了公司都没告诉我们。” 大丫拽了拽下滑的布包:“顾曳当初告诉我们的时候还是她注册好了才下达通知的,本来也是顺其自然的事,你也别不平衡了。” 白虹看了看顾曳,她其实更像问顾曳,但是最近顾曳来学校的时间越来越短,碰面的机会也少了,突然感觉到了一点放不开了。 或许是这次课让她们终于意识到她们之间的差距?她家倒是不差钱,但是果然人比人死货比货扔啊。 顾曳见白虹和许米突然同时冲她深深叹了口气,她是越来越跟不上她们的思路了。 前往食堂最短的路线只有一条,顾曳几人走在前面,后面刚刚上过同一节课的同学就在后面,几人闲谈的话题大多相关,不远处听到大丫说的话,落到格子女的耳朵里就成了炫耀。 她还有很多想好了的词要回顾曳,但是老师已经让他们坐下终止了讨论环节,心里反复咀嚼着那几句话脑内不断重播,是越想越窝火。 一旁就伴的女生见她一路不说话脸色难看,出声安慰:“顾曳她们几个都是一贯扎堆同进同出,行事张扬从来不在乎旁人,都是仗着家里有钱一张好面皮,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消消气。” 女生是好心,可惜每句话都像踩在格子女的痛点上,安慰的作用没起到打击效果倒是显著。 顾曳走在人群中间,周围的杂音一概入耳但大脑自动屏蔽无用信息,一片枫叶滑落顾曳面前伸手捏住。 大学时间已经过半,虽然没有预期的有意思,但是大学生该参加的她都尝试了,马上就是秋季运动会... “马上运动会报名了,那些体育生都提前加大强度训练了,我在体育馆瞥见过,那立定跳远简直是原地起飞,估计今年的全校第一第二都不会有咱们这些普通人类什么事了。” 大丫有些感叹,她之前不信邪每年的春秋运动会都不落,每次都报名三个,只要不冲突,各项体育比赛她都报名了一个遍。 但是除了一次单人长跑第三,其他连名次都没得到过,这点成绩简直是给顾曳给顾家村丢脸。 看到对面看到招手走过来的石头,大丫脸色黑成锅底,这家伙每次怂恿都不参加,不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只看她一个人丢脸吧! 石头跟几人打了声咋呼,抬眼就看到大丫摆着的一张臭脸,转头看顾曳,顾曳表示年轻人的心她不懂,“顾曳要不要试一下报名参加这次的秋季运动会?” 临川落座突然邀请:“毕竟只有大一和大二有参加比赛的资格,以后就只能在看台上加油了。” 顾曳将温风拨过来的青椒夹回他碗里:“这次校队里有人缺席?” 临川笑得更灿烂了:“标枪只一人入选有资格对校比赛,但是那人国庆出去玩吃了有毒的东西现在还身体虚弱吊着吊瓶。” 说完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我这次回来这些天都在处理这件事,临时重建的学生会分工不够明确,大小事处理决定不好的全推到我这,出去旅游消耗的精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温风见他那副做作装虚弱的样子就没食欲,将青椒又挑给了石头:“啧!” 对面的石头感觉他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两个小伙伴都冲他摆脸色,他还没表示什么呢,心里默默流泪吃下了青椒。 顾曳对临风即兴发挥的一段表演无动于衷,不过只是扔标枪的话倒也简单,见顾曳没有回绝就知道这事有戏,临川目的达到低头吃饭。 “所以你要穿这身在学校比赛,还要去别的学校去比赛?”温风黑着脸看着顾曳拿回来要洗的衣服。 上衣还好只是普通的半截袖,下摆长些直接盖住臀部,那条短裤短得直接就看不到了,温风看着顾曳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他现在就去灭了临家,天凉了该有人破产了。 顾曳一把抓住恼火的温风:“临川还从老师那取了一条紧身裤,深色的不透。” 温风看着顾曳从另一个拎袋里拎出来的轻飘飘的“裤子”,“黑丝?你要是想穿可以在家穿给我看,我不介意。” 顾曳低头看了看黑色描红线的裤子,扣住温风发chun的脸将人丢出了卧室,什么也阻止不了一个猥琐的人想歪的心。 第85章 体育会在一众期待下召开…… 体育会在一众期待下召开,坐在演讲台上的几名学生会成员看着前排演讲完毕的领导撤离,临川左手边的副会长沈一舟捅了捅他:“你选好人替补了?” 话是问句,眼神却不停往人群了瞟,听到临川说出顾曳的名字立刻挤眉弄眼的冲他一笑。 “听说这顾大美女平常不在学校想见一面都难,性子傲不好相处还不爱说话,你一说她还不是答应了。”临川手下的笔不停:“你听谁说她不好相处的?” 临川语气平常沈一舟顺嘴说了两个学生会女生的名字,说完就有些后悔。 抬头瞥了做笔记的临川一眼,见人手没停没反应,松了口气转移话题:“你国庆长假那么多天都去哪了?约你都找不到你人,天天工作完了就玩失踪。” 临川写下最后一笔看着操场的某处方向望去:“去别处旅游,假期结束才回来没有空闲的时间,这不一回来就陪着你们在办公处每日游。” 沈一舟现在一想开学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心里就憋屈:“这学校哪哪都好,就人手不足,大小事都撇给咱们处理,那些领导都度假没回来? 还有这次这么重要的比赛,大学体育生们最后一次联合比赛表现实力的时机,那人竟然还能吃坏了肚子,有没有搞错,还好你找了顾曳。 听说她当初的体育成绩很好,但是标枪她能行吗?”临川冲着远处招手,见他那副表情就知道顾曳在那边呢,算了,恋爱中的男人智商为零,有人肯顶上就不错了。 顾曳的目光从看台上收回,坐在靠椅上喝着饮料,标枪比赛在第三场次,前两个分别是女子跳高和男子铅球,之后就是标枪。 因为标枪算是比较冷门的比赛项目,学校没有男女一分,一共就两个人,一个预备役,一个正式参赛员,但是目前被顾曳顶替了。 另一个预备役原本以为学校会将正式参赛名额给他,当时知道那傻瓜吃坏了肚子最高兴的就是他越泉了,没想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就交给了那些学生会的人处理。 最后就成了这个局面,越泉看着对面休息区靠着椅背的女生。 四肢修长,唯一露出的两条胳膊在黑色主调的衣服下衬得更加雪白纤细,高高束起的头发露出的一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是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光看那四肢线条就没有凸起的肌肉模样,就算学生会过家家搞出这么一出,这次是天赐良机,代表学校参加市级比赛的人必定有他一个! 自己搬着小板凳坐到顾曳旁边的温风咔嚓咔嚓嚼着膨化零食:“总有些不自量力只擅长脑部的渣滓随机分布充当背景板,要吃吗?” 顾曳看了眼那袋熟悉的包装:“你从酒店顺回来的?”温风摇头:“后来在景区看到的,买了一拎包。” 难怪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提了一包东西,味道不敢恭维:“你自己吃吧,一会丢完三次标枪就可以走了,看台那许米她们给占了位置。” 不远处稀疏听到了顾曳两人断续的谈话声,听到丢完就走一个吃一个喝,心里更乐开了花,那点隐秘的担心也消散了,和顾曳一样开始期待比赛早早开始。 “下面一场比赛是标枪比赛,请参赛选手前往东侧预备点登记预备。”观看台上聊天走动吃喝的都有。 徐雪和大丫看到顾曳的身影往比赛场地走,拿起预先准备好的台词条往临川那走,“刚刚就不该临时重写加由词,现在这么多人哪排得到咱们?” 大丫后悔刚刚就不该被徐雪说动,前面两场比赛参赛人多,各个班的人一人拿着好几个在那念,又丑又长什么时候能轮到她们,要不是那个格子女的纸条内容刚好和她们撞了。 “我看那女的就是故意的,上次见顾曳没给她留面子,这次来找茬!”大丫声音没压着,临川隐隐听到往一个还没走远的身影那看,默默记下。 这事情在上次食堂吃饭听大丫几个室友八卦过,不过恐怕她们的台词条这回真是轮不上了。 徐雪看着队伍心里也有预感,但是念同样的台词相隔时间又不长:“早知道就那样交上去了,但是那个格子女不至于吧?毕竟台词都是从图书馆那几本书里翻出来的,重复也有可能。” 反正大丫就认定是那个女生干的,她自认凭借多年顾家村生活经验判定就是那个碧池有意的,哪有那么碰巧的事。 上场顺序随机,顾曳排在第二,看着手提标枪信心满满的越泉上场,早已做好充分预备和练习,站定姿势比赛开始,一个熟练标准的助力后猛然投出手中的标枪,“79.82米!” 测量员拿着喇叭报出这个成绩,越泉克制下还是忍不住雀跃喊出声。 这在他之前的练习中是从未出现的好成绩,据说上一个世界纪录保持者也只八十几米的成绩,对于他来说算是新记录。 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第二杆标枪,之后的两次成绩虽然没有突破第一次的记录,但是越泉早有预料并且自信某个野路子的临时顶替绝不会超过自己。 某个“野路子”就收到他眼神递过来的信号,她其实没有要强那竞争名额的意思,即便他原本也不该属于这人。 但是她想给他点“惊喜”回报他渴盼的眼神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是吗? 温风感觉到顾曳态度的转变,看越泉的眼神都变得“爱怜”了,“神tm的爱怜!那个小白脸眼珠子坏掉还是不想要了?”越泉不爽的看着顾曳上前预备。 演讲台上沈一舟碰了碰临川:“你没带着她到体育馆那预先联系一下吗?她这姿势跟前面那人的差太多了,完全业余嘛。” 见临川还是一副不紧张的样子整理着材料,“我给她讲过规则了,只要不违规过完流程就行了。” “说得是这个理...不对都被你带偏了,光不违规就够了?到时候成绩差太多这么多人看着就该丢人了。” 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有少数像温风、临川和大丫石头都是不着急的,屁股稳稳坐在座位上该干啥干啥。 顾曳这是第二次拿到标枪,第一次不是在学校里的体育馆而是顾家村,不过那个标枪和这根一斤出头的标枪有些不一样,不变的是顾曳投掷出去的动作。 目光汇聚下众人感觉只看到顾曳起手式的动作,之后站立姿势都没变手上的标枪就不见了,“你看到那东西怎么飞出去的吗?”“我就一晃神...” 操场上测量员拿着标尺看着测出的长度嘴都张不开了,这边坐着等采集数据的裁判员还等着呢,远处换来一声响亮的“79.88米。”不多不少刚好可以超过越泉。 第86章 大丫看着顾曳投掷标…… 大丫看着顾曳投掷标枪的动作总感觉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她要是站在温风的角度就很熟悉了,在顾家村每次上山打猎,时不时换换口味时与顾曳瞄准飞禽的动作一致。 本来对那个名额十拿九稳的越泉坐不住了,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悠闲喝水的心早没了,等顾曳投完第二次、第三次,人已经绷不住直接离开了操场。 观看台上的人也是大为意外,平常也没听过顾曳的名字出现过体育比赛上,没想到突然冒出来的人竟然夺了预备役的名额。 别人是后继无力,顾曳是越投越远,最后定格在82.34的成绩。 颁奖台上沈一舟翻着历届标枪比赛记录,顾曳这个成绩不说是全校就是全市也排得上名次了。 “可以啊临川,这样的人才都能让你挖出来,原先只知道你学习强,现在才知道你还有识人的本事。” 临川想了想:“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沈一舟赏他一个白眼:“得了便宜卖乖,下个月的经费可以改个数了,最好换个新的打印机,原先那个都不知道是哪年的古董。” 温风守在换衣间外面,顾曳换好自己的衣服,拎着学校提供的那身走到看台,大丫已经帮忙领好了奖状,不过上面只写着体育一等奖,下面一行小字标着院系班级。 学校内的比赛奖状向来如此,参赛人不是以个人比赛而是冠以班级进行报名,记的也是班级的分数,要想有个个人奖项起码要出了学校,进行了学校之间的比赛得奖。 不过这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啊?顾曳你不打算参加接下来的比赛了?” 顾曳蜷着腿坐在看台上,指着颁奖台上拉着的显眼的横幅:“不是说比赛重在参与,本来也不是奔着名额来的。” 徐雪几个觉得可惜,还想劝她再试试,反正她这个月也不参加什么考试。 大丫觉得没戏,顾曳明显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她做得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的,就是便宜那个小子了。 在男换衣间窝着的越泉还闷着头不愿意动弹换衣服呢,一个胸口挂着比赛牌的男生进来拍了拍:“有个好消息。” 越泉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声:“啥?”“学校标枪比赛的名额落到你小子头上了。” 越泉看着和他平常关系不错的体育队员,虽然觉得对方没必要骗他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你逗我?” “没骗你,那个跟你一起比赛女生不打算参加接下来的筛选,我亲耳听到的。” “不过也是,她又不是体育生以后又不吃这饭,以后的各种考试都集中在这个月了,估计是备考时间冲突了...” 男生是好意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但是越泉听了没有预料中的高兴,反而有种使不上劲的憋闷感说不出的不畅快。 秋季运动会只是这个考试月的一个开胃菜,接下来各种知识竞赛、考证、考级接连着往上赶,备考的学生突然有种回到当初高考备考的感觉。 尤其是像白虹这种要备考三门的,虽然主次轻重有分,之前的准备也还算充分,但是其中两门考试在同一天的两个区。 上午考完出考场估计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就要赶往下一场,好在她家有车可以接送,之后间隔两天就是第三门考试。 前端时间逃课成性的顾曳被两门选修课老师盯上了,最近基本全天留在学校里,晚上处理公司的事情,包里经常放着的雕刻小刀也派不上用场了。 学校全体大二学生被紧张的气氛笼罩,顾曳并不热衷于赚钱做生意,对现在渗出的环境和气氛感觉有些新奇,平常上课倒是安分了不少。 上课的老师见常坐最后一排的顾曳终于抬头听课了也面露欣慰,果然还是要严格一些,他(她)就是平常太宽容才让学生浪费了大好的天分。 顾曳要是知道她难得的配合做一个好学生结果后面的课都要一直装下去,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屈服”了。 一旁的许米扫了一眼顾曳做的笔记,看了一眼犹豫后又看了一眼,确定本子上的那些数字名字跟这节课一点也搭不上边。 抬头还注意到老师欣慰的眼神,心里为老师和她自己默默点了跟蜡,顾曳平常不学都没见她挂过科,她这种正常人类还是老实认真听课吧。 周末放假,难得学校里还能这时见到图书馆坐满,顾曳几个拎着包上来就发现没有空位了,打算原路返回但是白虹不想放弃。 来回在三层图书馆转了一个遍,终于在三楼的一处角落找到了地方,不过两旁已经有人了。 那几人顾曳她们不认识,但是别人认识她们,‘你看是不是她?’邻座的女生悄声问旁边戴着眼睛的女生。 四个女生坐在一旁小声讨论了一会,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周围都没有什么声响,她们几人的嘀咕落到了顾曳几个的耳朵里。 大丫对顾曳眨眨眼:‘你现在都成名人了,上次演讲还有这次运动会,你要是借机和临川提议竞选一下副会长,以后再旷课请假就有正当理由了,还有学分拿。’ 大丫是说笑,但是顾曳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打算。 公司在下月初会有一场重要的活动参加,借临家的势往前走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下一步就要脱离辅助独自迈出下一步了。 跟临闫签署的合同要到期了,他没有提起续约加码前,公司要先一步做出决断,不过段得太干净利索也不好,正好下个月临母的生日宴,她得好好准备一份礼物过去。 “选什么好?”临川坐在办工桌前整理资料的动作放慢,想了一会迟疑回到:“母亲的爱好总变,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小时候母亲收集过扇子、丝巾和兰花。” “后来重新整修东西都没了,她又开始攒了一屋子的衣服,上一年逛遍了海省的免税店,买了好多包和鞋子,今年好像一直在看花瓶?” 顾曳见他也不大确定的样子:“阿姨的爱好还挺广泛的。” 临川笑笑:“其实母亲就是这些小爱好,亏得家里赚得多,你要是想送她礼物不用买多贵的公董花瓶,她也不懂这些,只要好看少见的就行。” “好看还要少见。”顾曳琢磨着这句话,拎着一个软布包在西街上扫过一个个摊位,这些明显批量生产的假货明显都不达标。 顾曳快速走了一圈,熄了捡漏的心,脚步迈向那些大大小小的门店。 第87章 野生幼崽驯化手册[系统…… 送给临氏集团夫人的礼物,不求最贵但求最巧,那边让人去拍卖会盯着,这边西街的些大店里明码标价的自然不行。 外面的摊贩上没捞着,那就去偏僻远人的老店找她需要的。 西街不是指某条街道,而是泛指这片零散分布倒卖旧物的老街巷口,后来渐渐参杂了一些做旧的古董,之后生意起来人气旺了才有的真正的古董店。 顾曳要找的就是一开始兴起的那批古董店,这些先头开的都是盘下街头巷尾一角门帘,渐渐更大的资本入驻占据了最好的位置,这些原先的店反而挤到了一旁。 一般只有本地这片的老人才知道这些店的位置,顾曳沿着屠柳说的地方,弯弯绕绕拐了好几个弯。 果然越往里一些不起眼的店渐渐出现,偶尔能看到有人进出的也多是年岁大的,像顾曳这样的年轻人走在其中显得突兀。 顾曳随便找了一家门牌落灰结网的进去,原以为这店外面已经足够破旧的了,没想里面更胜一筹。 不过来淘东西的人不少,店也比外面瞧着的大不少,顾曳进来没有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各自都仔细看着手里相中的物件。 高矮不一的多宝阁,有的像红木有的像酸梨木的,实心雕刻看着像是老物件,没有人招待,顾曳拿起一个没用玻璃罩拢住的金属摆件。 看着手里一长条的铁器有些像如意,但是金属的如意还没听说过,掂了掂用手指抹开一处落灰的印记,是一方镇纸,不过顶多是民国的,上面的气淡的微不可见。 将东西从新放下,摆头躲过上面吊着的风铃,侧头正好瞧见了一个黑黢黢的石块,模样有些眼熟。 顾曳弯腰捡起,感知附于指尖,已经消散的痕迹在感知下现形,不出所料,顾曳放下又转了一会从店里出去,走进就近一家时回头看了一眼那家店铺。 那块毛料的出处和当初屠柳拿到西街的一样,缅界那些的出行她好像遗漏了什么,有些人的手已经伸到这里了,就是不知道何朽他们知道没有。 顾曳扭头进店,索性还没轮到她来烦心,不要犯到她头上就好。 顾曳逛了五六家店,每家的店铺风格不一,第一家主摆件,第二家主瓷器,后面几家都有自己主打的东西。 但是这家不同,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各种东西都有,摆的也是随性,连瓷器书画一类也是堆放在地上,一进店放眼看过去满满当当,只留出了下脚的地方。 顾曳小心避开一个缠枝瓷瓶,这边的店铺位置注定光线不佳,灯光没照射的地方很容易磕碰到东西。 顾曳严重怀疑这家店到现在还没倒闭就是靠着这些“小技巧”支撑下去的,抬腿绕开一个插满画轴的竹筒,不过一个竹筒是怎么支撑住里面横七竖八乱放的画轴的? 顾曳原地蹲下伸手触碰那个竹筒,发现入手只是普通的木制纹理,这让顾曳更好奇了。 小心将画轴一个个拿出,最后一个还扯出一行蜘蛛丝,看来已经很久没人碰它们了,微微用力将和地板亲密接触许久的“竹简”抬起,入手有十斤左右的分量。 若只是竹子制作的顶多三分之一的分量,用手指敲了敲,有个别的地方发出空洞的嘭声。 包括底面各处敲击了一遍,顾曳确定了里面东西的大小形状,和外面竹筒的大小完全贴合,只上面矮了寸许,表面有浮花雕纹的盆形,不过能不能充当花瓶用就不知道了。 顾曳买回家之后也没有拆开一看究竟的打算,她想留着这层“包装纸”等临母生日宴后自己拆开,不管里面的东西怎样,她的礼物也已经送出去了。 让临母自己猜想拆开看,“少见”一点是达标了。 不过知道顾曳是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大丫对此表示担忧,一百块的价格怎么听都像是店主随口报的价,也就顾曳花一百块收了个死沉的竹筒回来。 看着顾曳像模像样的交给店里的员工打包,那人郑重的接过,小心仔细的包装好,之后捆上一圈彩带。 因为太沉也没办法用袋子拎着,要是捧着走也太不雅观,难为打包的员工找来这么粗的彩带。 临母的生日宴在没有在家举行,选择的地点是市中心的“九洲宴”的顶楼,顾曳四人到时,外面停放的豪车足够开一次车展了。 车由门童开走,顾曳几人干好赶上一趟电梯,除了电梯小姐还可以承载七人,顾曳四个进去站好,等电梯门要合上的时候又迎面走来了五人。 最前面的那人下意识伸手拦了下要合上的电梯门,之后就犯了愁,还能进三个人,拦电梯的男生见状立刻表示等下一趟电梯。 但是话一说一个女生不愿意了:“你拦下的电梯,先到的自然先走了。” 她对这个软耳根的表哥这次带着其他人来已经老大不满了,这个魏蕊仁就是块狗屁膏药,厚着脸皮来表哥这讨要请帖,也不看看是她们能来的地方吗。 跟她总凑在一起的旻贾和梓路竟然也好意思跟过来,三个烦人精! 魏蕊仁三个完全无视赵昭的怒视,魏蕊仁更是在赵昭表哥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低落难过的表情,立刻让一直对她抱有好感的青年一阵不忍。 他知道魏家现在公司出了状况,这次生日宴到场的人手里握着的资源正是魏家所需要的,魏蕊仁现在正需要他的帮助,无声谴责了表妹,起身让她们三人先上去。 在自家表妹爆炸前一秒顺毛:“你在这陪着表哥等一会吧,正好让她们三个先上去,我们等等沈一舟,他马上就到了。” 本来要跳脚的赵昭听到沈一舟的名字立刻安静了不少,冷哼了一声让开身。 站在电梯里的顾曳四人看了好一会的戏,心道这么久电梯早跑了一个来回了,电梯门关上的一刻魏蕊仁三个松了口气,这时才注意到电梯里的四个年轻男女。 看着有些眼熟?魏蕊仁第一个记起了顾曳和温风,这会换了一身礼服倒是一时认不出了。 旻贾和梓路也认出了这两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相遇了,后来她们还猜测几人的身份,怪不得她们没有印象,根本不是一个层面圈子的人。 电梯里气氛有些尴尬,顾曳没有打招呼的意思,魏蕊仁倒是放得开主动开了口:“好巧又遇到了。” 大丫和石头对这三人完全没印象,看向顾曳和温风,温风低头研究出门时顾曳给他别上的胸针,完全屏蔽外界信号。 顾曳点点头算是回应,诡异的气氛持续到电梯门再度打开,“各位,九楼到了。”电梯小姐提醒,几人立刻抬脚走出电梯,感觉呼吸都通畅了,除了那三个。 各自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两方分开进入会场,石头递出几人的请帖,将礼物递出:“你们认识?”“这次旅游去时的火车,一个包厢。” 这么一说石头和大丫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三个女生,跟她们一样终点站下的车。 第88章 无关紧要的人,几人很快…… 无关紧要的人,几人很快将刚刚电梯的事情抛到脑后,几人的第一个目标已经接近,顾曳几人两两分开。 许久后顾曳和几位老板打过招呼离开,到一处餐桌前坐下,这里地方偏僻没人打扰。 温风坐在对面察觉到了顾曳的不耐:“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这才刚搭好台子你就想撒手了?” 顾曳手指拨弄着装饰的花束:“有家公司的经营模式已经运营熟练,大小事可以脱手交给他们管理,食肆有大丫和石头他们,有翡有屠柳他们,上下线打通好了。 要是这样还不行,有家就可以今早解散。”温风解救下那朵红色的玫瑰花:“比想象的时间久了些。”谈生意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 顾曳一开始就不缺钱只是防范于未然,能力者这种东西出现得突兀,顾曳没想让公司一直拖住自己的计划。 顾家村、京市都只是站点,她还有好多处没有观光过,启程的时间就快了。 温风将折好的玫瑰花别到顾曳束起的发间,左右打量了一会露出满意的微笑,之后伸手将花摘下随手扔到桌上。 “这里的鲜花颜色太少,等咱们去到别处,一一簪给我看,别人就免了。” 顾曳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想来她这辈子也和温风牵扯不开了,同心结的存在亦还有别的原因。 顾曳微微弯起嘴角,转头对远处众人中间的临家三口回以一笑,临川很少见她如此明显的笑意一时有些发愣,还没酝酿好一个微笑就被温风从中间隔开了。 温风站在两人视线交会的中间,转身对顾曳伸出手,一角的钢琴师已经开始奏乐,中央的空地渐渐汇聚跳舞的人群。 正和几个餐饮企业的老板聊得开心,石头和大丫看到顾曳和温风两人跳舞停下了交谈,众人渐渐将目光投向跳舞的众人。 人群逐渐壮大,交谈的人零散坐落在大厅的四周,话题从生意已经转移到了跳舞的人身上,这其中最瞩目的当然一直是话题的中心。 临家、沈家、孔家、马家四家分庭抗争互不相让,这临家和沈家后来居上,孔家和马家是老牌的家族,底蕴不容小视。 光看表面是临家占了先锋,而且临家主经商娱乐业,这几年敛财无数,手指头缝漏下点都够二、三流的小家族几年的流水嚼用。 不少眼厉手快的企业已经搭上临家的这艘巨轮顺风顺水赚下了不少,就想伯家还有童家,再还有像顾曳这样后起的黑马,如今也成了圈子里合作的热门人物了。 几个和顾曳差不多大的男女凑在一起,一个男生言语里都透露着不屑和鄙夷,他才看不上顾曳这种不正当手段和临氏合作的人,不就是仗着有些姿色。 若是他有临家这座靠山,他肯定比有家现在的成绩做得更好,一旁的女伴也随声附和。 几人都是一个圈子的,一个圈子里玩的人发出声音往往一致,不过也不是谁都顺着这个男生这么说的。 魏蕊仁嗤笑一声,引得几人侧目,发言的那男生面色不好,魏蕊仁没有理会他们,和这几个没用的人待在一起存粹是浪费时间。 她也羡慕同为同龄人的顾曳能做到这样一番成就,但是她即便自己做不到也不至于嫉妒还背后嚼舌根。 经过了南省之行回来,她对原先扎在人堆里互相吹捧自欺欺人的容忍度直线下降,抬头看向这次的目标。 临母被人簇拥着穿过舞池向这边走来,音乐渐缓更替,魏蕊仁从小镜子里查看了今天特意画好的妆容,面带笑容提步上前。 旻贾和梓路对视一眼不再犹豫紧随其后,她们三家的公司的转机没准就在眼前。 被谈论的顾曳被温风拽着跳完第二支舞,不过这次女步是温风跳,被顾曳手臂环腰旋转的温风乐在其中。 不论滑步、摆动还是转圈,两人的手指相交从未分开,明明只是和旁人一样的交际舞。 孔嘉嘉拿着一杯红酒站在餐桌前咋舌:“我本来是看好临会长的,不过看温风的这副皮囊我投他一票。” 大丫吃着托盘里分到的生日蛋糕:“临川之前就没赢过,主要是顾曳吃他那套,看他那张脸我勉强投一票。” 大丫还是看不惯温风这人的行事作风,但是一个屋檐下不是家人胜过家人,她不论是客观上还是私心上,若非要找个人与顾曳相配,她这一票投给温风。 “追别人就不能脸皮薄了,这说的和做的是一样不能少,要不进度太慢就被别人盯上叼走了。” 孔嘉嘉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讲解恋爱经验,大丫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孔嘉嘉一边说还不忘对着石头眨眼睛,石头神色平常的看向她身后提醒:“有人找你。” 孔嘉嘉似有所感拔腿就溜,“哎,你等等我。”沈一舟见人跑了来不及跟石头两个打招呼追了上去。 石头拽着还没回身的大丫离开:“别看了,经验要自己积累光听不行。”大丫纳闷,上哪积累去? 顾曳和温风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坐到一处角落用餐,温风将盘子的东西叉给顾曳,看着刚进电梯时争吵的那个女生,好像叫赵什么。 沈一舟追在孔嘉嘉后面,她就跟在沈一舟后面快步走,三人竞走环节,注意到的不只温风,在场的人大多都是熟人,互知根底,见几个小辈之间的事都报以一笑。 赵家的小姑娘估计要难过了,不过也就孔将军的孙女能制住沈家的小子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这一批各家适婚的年轻人都开始相看了,他们这个阶层已经不需要靠子女来维系几家的关系,四大家族的利益网将众多家的利益纠缠在一起。 互相制衡互为扶持,将几家的利益牢固的绑定在一起才能保证地位不受威胁,能看对眼走到一起的自然最好,尚没目标的就有家里长辈张罗了。 像顾曳就在一些长辈的适婚名单人选里,排名还不算靠后,不说能力出身,光是看脸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这位好像已经名花有主了,一个保养得宜的妇人看着自家外甥坐到顾曳和温风中间:“你家的还没将小姑娘拿下呢?” 临母笑笑:“人家看得紧呢,让那傻小子多往家里领领,一回生二回熟总能后来居上,偏偏按自己的那套慢慢磨,看磨到什么时候。” 妇人听了心中诧异但面上不显,再看顾曳的目光多了一层考量。 “我外甥那是那些毛头傻小子,既然是认真的还有他办不成的?以后临家都是小川接手,正好和她家的公司合作,合同签下去把人拴住。” 临母苦笑摇头:“那丫头恐怕不肯这样一直和临家续约,心里早有别的打算了。” 第89章 有家公司办公楼顶…… 有家公司办公楼顶层,顾曳看着面前放着的几分合同,有最近新签约的几份,还有一份老朋友的。 “顾总,临氏集团今天上午让人递过来的新合约,我和小刘看过了,感觉修改之后的方案值得重新商定,您看一下。” 顾曳装模做样的拿起来看了翻看了一下,其实上次生日宴结束后她们已经重新谈过了。 生日宴会临闫只走了个过场,这次的合约条款是与临母谈下的,临闫事后知道了也没有太大反应,新的合同自然也有顾曳的盘算。 能和临氏集团合作自然好处多多,最好的结果就是另立一份新合同,但是她不耐烦和临闫那老狐狸玩文字游戏。 见顾曳在合约上签好名字,助理立刻收起,生怕顾曳反悔,他是看出来了,他这顶头上司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半点麻烦沾不得,妥妥一甩手掌柜后备役。 他现在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这个合约签下来他要喘口气,把国庆的七天长假补回来! 顾曳抬眼:“这几份合同签下辛苦你和小刘了,今年年终奖翻倍,全勤奖按年终奖的份额来。” “能为有家尽一份力是我该做的,感谢顾总的好意,我手下还有几个客户要招待,我现在就拉上小刘去办,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助理将办公室的门关好,摸了把自己日渐稀薄的头顶,他感觉他的头发坚持到年底完全没有问题!我爱工作我爱劳动公司就是我家! 在外面茶水间等他的小刘见他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就知道不好,这家伙的本性被顾总把控的死死的,掉到米缸里的耗子,他以后就别想出来了。 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一次性水杯,还有啥办法自己选的老板自己跳进的坑,老实工作去吧。 顾曳仰头倒在旋转靠椅上,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点点霞光,转椅渐渐停住,电话突然作响,顾曳伸手接听,只听到对面几声杂音,隐约听到了痛呼和白牙的叫声。 “咚咚,顾总?”小刘拿着文件进来只看到空空的办公室,将一摞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发现座机话筒没有挂断,听了听没有人声传过来,见上面显示的号码没有印象。 此时顾曳已经骑着摩托一路飙车赶往别墅,这个电话是农庄上的,今天温风才带着白牙去那望风,她不担心那两只,但是农庄里还有其他人。 头盔下顾曳的双眼染上一层暗色,手下的车把拧到底,正是下班高峰,不少抄近道回家的人只感觉一阵轰鸣声炸响在耳旁,之后一个黑影掠过车窗,抬头看只吃了一嘴的灰。 “有没有搞错?赶着去投胎啊!”“刮坏了我的新车你赔得起吗!”“得啦哥们,估计是个富二代飙车,那摩托的排气筒就够买你这四个轮车了。” 一路疾驰顾曳没有直接进入农庄,将速度降到正常,绕着农庄后面的水渠往一侧的小门走,路过和附近的田垄看到了里面正在翻地的老农,面色如常的打了声招呼。 见他自然的回了一声顾曳紧绷的神经微松,这人平常只闷头干活连比邻的勤叔几个都不打招呼的,没有被人操控也不是能力者,只是被雇佣的普通人那就好办。 “老农”见顾曳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行,直起身从身后掏出□□瞄准了摩托的后胎,下一秒血花飞溅,一声惨叫响起。 □□从洞穿的手掌中脱落没有落地,而是掉入一张修长的手掌,顾曳一脚踢飞他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 顾曳弯腰像拎小鸡崽子一样将“老农”拽到视线平行处:“你们除了枪还带了什么武器,是来灭口还是绑架?” 男人惊恐的看着单手轻松将他提起的顾曳,他一百五十斤的体重这人的臂力得是多少?她明明没有带枪却在远距离下洞穿了他的手掌。 她是怎么办到的?他怎么被发现的?是不是有人阴谋坑他们过来?进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将人带出来,这跟他们这次预期的出入太大,雇主提供的信息有问题! 顾曳见他眼睛乱转,不想再浪费时间,精神力飘出一丝,男人脑子飞速运转还不及说什么,眼神突然失去了神采意识陷入黑暗,顾曳松手,男人瞬间失去支撑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上。。 顾曳看向精神网锁定的方向,八人潜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分成了两两四组散开,估计是温风搞的,四人持枪埋伏在农庄四面,还真是大手笔。 顾曳拧动车把,一阵响亮的轰鸣声响起,邻近把守的两人听到惨叫声已经往这里赶来,惨叫声乍然消失让两人心底一颤。 俯身借着树丛遮掩快速往这边赶,快走到时就听到了机车的轰鸣声,连忙起身追赶,两人发现顾曳飞驰的摩托要跑,装着□□的□□来不及瞄准。 下一秒顾曳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冲向水渠,“不能让她越过去!”两人同时扣动扳机。 周身漆黑的摩托带着顾曳飞跃到水渠上空,前轮调整方向平稳落地消失在两人眼前,只来得及冲顾曳消失的那片树丛开上两枪,不过很显然和之前一样落空了。 “雇主不是说这有家的人只会些拳脚野路子,多准备几个人就没事了,这就叫野路子?我tm的,回去兄弟有个好歹他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扶起倒地不省人事的同伴,用纱布将不停流血的手牢牢捆住:“他们也带枪了?”另一个人摇头:“这伤口不像是子弹打穿的。”“不是子弹难还能是石头?” 被问住的那人低头摸索没有找到昏迷同伴的□□,倒是碰到了一个叮铃响的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粉色的铃铛吊坠,被男人捡起来发现已经沾满了血铃声都不大清脆了。 下意识和包扎起来的伤口比对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久久静默。 穿过树丛的顾曳没有减速直奔屠宰场。平常闭合的铁门洞开,两个一身黑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持枪进入。 几个巨大的砧板放在水泥台上,上面悬挂的一排排铁钩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寒光。 “这农庄的老板得多有钱,地方大什么都有,一屠宰场还弄这么大。”屠宰场和冷藏室毗邻而建成,荫凉低温再加上视线昏暗和浸透的血腥味让人十分不适。 “赶紧搜完,不要大意,这地方有些邪门。”他们一行八人带着家伙过来是为了活捉好再提条件,结果这些人没等他们去捆一个个眼瞅着都倒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前脚已经有人下手了,唯一没事的就是那条大黑狼狗,还有那个长这着妖孽脸的男的,那狗好生厉害竟然一时不查让人跑了。 不过没关系,等抓到吃些苦头就什么都说了,男人盯着一处露出冷笑,举起□□靠近向斜前方的洗水池,池边有一抹白色露出。 第90章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 两人悄无声息的靠近洗水池,在不到两米的距离抬起□□,两人已经可以想象当他们突然出现,被围堵的洗水池后那人露出的惊恐的表情,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亢奋的模样。 走在前面最先发现的那个黑衣男人喉管震颤做出吞咽的动作,持枪的手都开始颤抖,稍后一步的男人看到他的样子总感觉哪里怪异。 但是脑袋像是被什么凝固住了,手脚控制不住的往前走,等到一声枪响在耳边两人才恍惚回神。 雇主要的是活动,尤其是这个都藏的小子应该就是叫温风的,雇主点名的几人里就有他,枪只是恐吓用的,这么近距离开枪是要灭口吗? “你怎么搞的?要抓活的,你怎么开枪了!”脑子还晕乎的男人握着发烫的□□手都在抖:“我明明看到他的衣服了,我没想开枪...” “快闪开!”“嗷呜!”一片黑云落下扑倒了开枪的男人,一口咬住男人的手,男人吃痛一声握枪的手松开。 白牙没有纠缠立刻闪开躲到水泥太后面,男人对着狼连开了两枪,把倒地的男人吓得够呛:“我还在着呢,你想连我一起崩了?” 想挣扎起身去找□□,下一秒子弹上膛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僵住,保持着跪地弯腰的动作一点点抬头,黑洞洞的枪口出现在视线中。 温风拿枪碰了碰男人的脑门:“让你的同伴不要轻举妄动,我还是头一次用这□□,万一手抖走火会死得很难看的。” 白牙从砧板后走了出来,背对着白牙站着的男人身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玻璃透过的光束下浮动着微不可见的黄色粉末渐渐散开。 彻底冷静下来的两人再看“温风”一开始藏身的地方,发现只是白色编织袋露出了一角,他们是怎么看成衣服的? “你最好将枪放下,农场里不只我们两个,你那些昏迷倒地的朋友现在都在我们手里,不要反抗我能保证不伤他们。” 男人思路回转试图说服对方放下□□,他感觉那头黑狗的喘息声都近在耳旁了,温风没有理会他所谓的威胁:“白牙咬他。” 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男人当机立断转身枪口对准身后,白牙一点也不想听温风的,突然被锁定仇恨值颈后的毛发根根立起,没有闪躲直接扑向男人。 就在男人要扣动扳机的瞬间手指突然不停使唤,双目欲裂看着不断放大的獠牙,“白牙。” 将要闭紧的下颌下意识松懈,牙齿只刺透了衣服咬破了一层肉皮,转身奔向顾曳狼脚不忘在男人胸口上踏了两脚。 顾曳后退两步卸力,白牙的黑毛抱了个满怀,这还是白牙头一次接触枪支,见顾夜来了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刚刚的凶悍褪下不安的围着顾曳的身侧踏步。 顾曳看向持枪敲打黑衣男人额头的温风,见人无事走到一旁的水池边清洗双手,染红的污水顺着水流消失在地漏中:“农庄里其他人都被你药倒了?” 温风在男人紧张注视下摆弄着手里的□□:“一共十号人倒地昏迷,他们没有开车进来运不走人,当时正吃饭就临时挑了一包。 不过放心顶多明天醒过来有些酸痛,今天晚饭他们都吃进肚里了不用担心他们饿着。” 顾曳听到温风说临时掏出一包用眼角一跳,不过温风的决定是正确的,要是当时几人都清醒的状态,持枪的八人劫持他们出了农庄就不好办了。 ‘ 弯腰从男人手里拿过□□,在男人的注视下,□□在顾曳手中咔哒几声清响,□□散落成零碎的零件重新回到男人手里。 顾曳对上男人惊恐的眼睛:“你的那些同伴不会来救你了,□□只有一颗子弹了,我们两个人,子弹只够你自杀,我不想听无用的废话。” 农庄食堂中一边是倒在餐桌椅子上的员工,一边是被杀猪式捆绑的八个闯入者。 “这么说你们都是专业接单的?”领头脸上青紫的男人点头,他们都归属京市北区的地头蛇陇帮,陇帮手下接追债、保镖、绑票、砸场子...和很多见不得光的营生。 他们这单生意是上头派下的,他们只管调来干活,除了任务该知道的内容其他一概不知。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我没让外面的两人通信给帮里,这任务我们兄弟几个失败了帮里不会再接手了,随家故意坑我们,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男人说罢停顿了几秒见坐在饭桌前的两人面色无异:“二位看怎么样?” 顾曳吃饱了将饭桌上放凉的鸡肉扯下鸡腿丢给一旁的白牙,白牙一个飞跃一口咬住,险些被白牙一口咬穿肩膀的那人感觉已经已经停止渗血的胳膊又是一痛。 见白牙啃着的骨头,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骨头。 温风也撇过去一个鸡腿,可惜只得了白牙的不屑的一声鼻音,还以为他傻?被用来试药了这么多次还来这套。 温风有些可惜的看着掉在地上沾了灰的鸡腿,他这次难得用光了药没往里加料,扭头看向忐忑的八人。 “给外面的那两个打电话把赎你们的钱准备好,还有损坏的东西也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务工费,劳务费,还有我们两人一狗的出场费。” 感觉有被冒犯的白牙抽空抬头白了温风一眼,领头的那个男人听着顾曳手里计算器的报数声,画风突变一时有些接应不来。 等最后那个数字爆出来,他们是打算靠着黑吃黑发家致富吗??“那么多钱上去找?干完这一单都填不上。” 顾曳放下计算器看向那人:“你拒绝这个提议?”这次不用他发言,领头的男人直接一脚端过去打断了同伴作死边缘反复横跳的行为。 抬头看向顾曳的双眼:“那就这样说定了。”见顾曳点头心里绷紧的弦稍稍松下。 待外面察觉不对的两人往这里赶时,只看到空荡荡的食堂中只八只捆绑像死猪一样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帮忙解开绳结:“失败了?” “失算了,随家有问题。”松绑活动手腕:“是意外还是有意,这已经不在咱们操心的范围了,这有家的两人邪门的很,以后关于有家的活咱们一概不接。” 第91章 最近在顺大纲,有些不大…… “最近生意不好做啊。”“是啊,逛街的时候看到好几家店都关着门,不是出租就是转让。”“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也倒了。” 这节课是户外团建,不同系的三个班级为一组,共乘一辆大巴去民欣公园的雕像馆参观。 临川用职务方便将他们几人的班级凑到了一起,不顾小伙伴凄厉的挽留,将班里带队的光荣使命甩给了沈一舟。 顾曳几人混在参观的队伍里,嘴里啃着冰糕,听着孔嘉嘉、许米几个女生聚在一起闲聊,孔嘉嘉戴着毛线手套搓了搓有些冻僵了的鼻尖。 回头看排排站吃冰糕没事人似的几个:“你们都感觉不到冷的吗?这天还吃冰糕。” 大丫一样戴着手套咬冰糕:“冰糕就该天冷的时候吃,夏天吃就是解个热,哪能尝出味。” “对呀,在我们那边冬天还有冻梨啃,这边的冬天比我们那暖和多了。” 被两人的歪理说服,孔嘉嘉注意话题看向冒出来的顾萝:“又不是你们学校的活动,你怎么来了?” 顾萝将吃剩的棍丢到垃圾桶:“我们今天没课,想来就来了呗,正好这边新开了家饭店来尝尝。” 白虹插嘴:“有新开的店?最近总看倒闭了,以现在的速度,等转完了肯定赶不上回去的食堂,要不一会咱们去那吃?” 徐雪举手表示同意,其他人也没有异议,等几人腰酸脚麻肚子咕咕叫,活动才进入尾声。 一行人汇成三股,带队的三人组织人排队站好挨个数人,温风无聊得要死,几次想跑路被顾曳逮住。 现在整个人挂在顾曳身上一动不动,顾曳由着他瘫在她身上,在雕像馆门前排队是要等那些姗姗来迟合影走人的领导们,不耐烦也不得不等着。 经常一起上课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但是也有不熟的,“哎,上次生日宴临姨看顾曳就跟看自家媳妇似的,那表情笑得合不拢嘴,临家不是还和有家合作呢吗?那个是哪来的?” 留着寸头的男生指着台阶上黏在一起的那两个,沈一舟白了他一眼等核对完人数才回了一句:“鬼迷心窍。” 寸头的男生没反应过来:“你说谁鬼迷心窍?临姨还是临川?” “啊我知道了,你是说顾曳吧?我看那小白脸长得妖里妖气的,比女的还好看,要说哪方面临川还是差了点,额我不是说临川长得不好,就是现在女的都看脸...呜呜...呜!” “你不想活了别拉上我。”沈一舟看着正面走过来笑得一脸‘灿烂’的临川:“哈哈,天太冷他脑子里的水冻住转不了了,你别听他瞎说。” 同时感受都临川‘阳光普照’温暖到的寸头一哆嗦不挣扎了。 等临川转身去队伍里站好,沈一舟已经将寸头的松开了:“我有预感,寒假前的统计报表估计要交给你整理了。” “不是吧!一舟你会拉老弟我一把的对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别胡说,咱俩没啥交情。” 等领导们从校车上下来合完影太阳已经高高挂在正上空了,所有人饿得腿都软了。 不少人准备就近吃顿饭顺便聚个餐,aa也花不了多少钱,顾曳几人目的明确,直接来到附近新开张的饭店。 “所以这是你们家的?饭店?”东拉西扯顾曳原本几个人的队伍扩张到一个足球队,众人抬头看着高达三层落地玻璃窗,里面不停走动取餐的客人。 不知道谁感慨了一句:“你们家的...饭店,还挺大的。” 众人回神跟着顾曳几个进了门,这个点已经有些错过饭时了,但是店里还有不少人正在就餐,突然不断涌进了一个足球队的客人让服务生一愣。 要不都是一副学生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店的。 服务生心里想着嘴上招呼脚下不停,找来一楼其他的同事一起招待几人,统计好人数递出菜单。 几人看着上面标着的三种自主模式再看了看那美丽的价格,一时不知道选哪个,看到这家店面的时候就有觉悟了,反正来都来了。 最后还是白虹将餐单交给了顾曳:“肥水不流外人田,顾老板千万别学大丫那丫头,友情价必须的呀!” 白虹带头后面的几人跟着起哄,顾曳本来带他们来就是为了接他们的口回去做免费宣传,这单也没想让他们买。 这家店只是投入生产的第一环,农庄在这两年多的经营下已经可以支撑起食肆的整条供应链,产品品牌商标已经注册好了。 自助餐厅试营业盈利额很可观,这也是有家食肆打出招牌的最好时机。 随家名下的店铺一并被屠柳几人清点好,但数目不少,想要彻底裁员不大合适,贱卖更是亏本。 赶在年关前有家食肆自助连锁店开业,稳住手下的人收归几用打亮招牌,这是最优解。 顾曳一脸正色的在单子上写写画画,最后众人就被经理带着来到了三楼,经理一边介绍着自助店的特色。 一楼是茶水间休息区,空间一分为三各占一份,另外用来接待,二楼是新鲜的食蔬、甜点和鱼鲜,春夏特供专区。 沈一舟家也有涉猎餐饮,自助餐厅开过两家但生意平平,还有一家经营不善倒闭了,有家食肆的这家新店让人眼前一亮,生意也不是他们家能比的。 “那秋虾岂不是食材短缺?不过刚刚在外面看二楼的人并不比三楼的少。” 经理解释说他们有食材专供,绿色健康还能一年四季供给店里,绝对不会出现食材短缺菜品不新鲜的情况。 “那三楼就是秋冬专区了?”徐雪感觉隐隐味道了烤肉的味道,但是在走廊里的花香中冲淡得不大明显。 这时才有人发觉走廊里的花束都是真花,“好香啊,这花到冬天还能开?品种都没怎么见过。” 顾曳排掉温风揪花的爪子解释:“只要温度和阳光达到,这些南方的鲜花一年四季都可以开放。” 这些花都是农庄玻璃花房里培养出来的,不过种子不是华国南方而是缅国渡海过来的。 顾曳那次去缅国水牢里将屠柳捞回来,除了原石还带回来了一些生命力旺盛的本地特产,花只是其中一份。 几人看着四出安装的落地窗,花枝遮掩食客的身影隐现,又有充足的阳光透过来。 走在三楼开阔的走廊中一行人早将外套解开了,从踏进这个店开始,不管是哪方面都隐隐有一种土豪的既视感。 每一层的用餐面积都很大,但是比起舒适的软椅木桌,更抢眼的是那些整齐排列的冷柜。 冒着寒气的新鲜肉类正气排列在冷柜中,这些冷柜还是顾曳特意找人商议后定制的。 第一批成品不尽如意,第二批勉强能用,也就是现在店里的这些。 比顾曳印象中的要笨重不少,但即便如此,给第一次看到这些机器的众人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经理见他们吃惊好奇的样子见怪不该,他见到的第一次来的客人就没有不被这些机器吸住目光的。 将几人引入空位,好在地方充裕又避开了高峰时段。 经理简单的介绍后在服务生放置好烤盘下的木炭后,几个桌分开的座的小伙伴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直奔冷柜。 用手拂过在室内充足暖气下升腾的雾气,将一片鲜红隐隐泛着血丝的肉排夹起:“这东西是冰柜吧?但是跟我家用的差距好大,这么敞着冒着冷气好奢侈。” 嘴里这么说手下的动作毫不含糊,一盘肉摞满了托盘。 “这肉好新鲜,像是新屠宰的,比我妈从菜市场买的看着好看,这是牛肉?” “深红色的牛肉多夹点,顾老板可是开后门给咱们免的单,要是以后再想来钱包可要大出血了。” “对对对,我一定要站着进来抬着出去!”“谁夹到盘子里就是谁的。” “没关系的,一会会有人把食材盒补上的。”“那你倒是别和我抢肉啊!” 第92章 预收求收藏哦~ 生活按部按班进行着,公司到学校,从学校到家中,偶尔和几个小伙伴聚餐,跟车屠柳一行去“进货”。 但安稳的生活来之可贵,但想破坏却很容易,屠柳传来的一条消息让顾曳不得不提前计划。 “嗡嗡,嗡...”顾曳闭目斜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从微湿的发间穿过,温风垂眸看着好似睡着了的顾曳,拂起一缕长长的发丝停下手中的吹风机。 “这要是以前,要想这样站在你身后,你早一刀捅过来了。” 一缕缕发丝散落下来,见顾曳没有睁眼,温风俯身:“既然已经腻了,咱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鼻腔中充斥的沐浴露的清香味,空出的手也没有闲着,顾曳感觉到逼近的气息没有动弹。 温风眼底微光波动,眼见手就要碰到,视线突然一暗。 温风摘下半湿的毛巾,只看到顾曳消失在拐角处的浴袍一角。 指间还残留着刚刚的味道,温风没有失望反而抵不住笑出了声。 刚收完衣服的大丫淡定路过,看到这货杵在客厅中央,衣扣松散用手捂脸一脸yin笑,就知道病得不轻,对此她以该采取隔离。 “呀~这些衣服需要我帮忙吗?”大丫突然得到某人的“关心”更加快了步子。 她可谢谢他的好意了,一年没见他这么好心过,每次好心都没好事。 没得到回应的温风也习以为常,看着顾曳消失的拐角出神。 这些碍眼的家伙终于要从他和顾曳面前消失了,一想到这个温风的心情就各位美丽,温风现在是看谁都格外顺眼,刚从店里回来的石头也感觉到了温风的好心情。 石头知道温风这人平常虽然总挂着一张笑脸,但生活久了就知道这笑在温风这就是个表情而已,突然看他这么明显的高兴... “还真是让人担心呢,是吧?”大丫接过话茬:“每次他心情好就有人倒霉。” 石头在一旁帮忙切菜:“这是发生啥事了,感觉温风今天心情挺好,很好的那种。” 大丫把洗干净的菜心捞起放到一旁晾水,“我是不知道,不过估计不是啥好事...”大丫沉默片刻,抬头看着换下工作服的石头,有些迟疑:“你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忙吗?” 石头点头:“不过还好,工作多但比一开始熟练不少,用惯了的员工签了长期合同,办事也能省心些。” 大丫看着那盆洗好等着下锅的青菜:“农场里的活有勤叔他们看着手下的人做,饭店有咱俩,有翡那新开的几家店顾曳也安排好了人...” 后面的话大丫没有说出来,石头手下的动作僵硬了下,继续切菜:“咱们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丫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些什么,心里没有思绪,但心头总是不大安定。 尤其是最近见温风总缠着顾曳,见他们脸上的笑都真切了几分,让她看着就像把那脸皮揉成一团放进碎纸机里。 总之就是烦躁,大丫将这些拢不顺的思绪统统归到温风头上,可定是他最近笑得太欠扁让人心烦。 大丫和石头还在猜测温风是不是又要搞事,这边顾曳已经将最后的准备工作提上日程了,要想光明正大的出入某些地方,少不得要有张万能“通行证”。 “所以这次的行动你们只要两张‘外编’身份证明?”何朽与顾曳相对而坐。 缩在一旁安静如鸡的小八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只是例行巡逻路过,真就只是路过就被顾曳逮个正着。 实力悬殊,他只能乖乖带路,希望老大看在最近他还算安分的份上轻点cao练他这身骨头。 “只要两张证明,大家平常互不干扰,当然要是可以搭把手赚个外快,也可以临时联系。” 小八一哆嗦,怎么个联系法,跟这次一样,碰到谁谁倒霉? 何朽定定看着对面的顾曳,顾曳只管吃着碟子里的蛋糕:“你们每次的地点都不固定,我也只好找‘熟人’带路。” 换其他人说这话何朽估计直接判定是出言挑衅,不过对象换成是顾曳,何朽倒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原本我也要找你的,既然你自己过来也好,这个你先拿着。”何朽递出两只腕表,顾曳拿起一只。 她之前接触时就注意到何朽一行人手腕佩戴的造型相同的手表,不过很少看他们用到,倒是用精神力外放取得联络的次数更多。 何朽见顾曳手下开始解释:“这次的行动缩减人员,为以防万一,腕表上的信号指示要保持打开,任务结束后不用还给我,里面的定位只有打开时才奏效。” 顾曳两指微微用力,腕表的黑色外壳没有丝毫变形,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合成的,表盘倾斜去看映射出的是一个简易地图。 “帕敢,东区?” 何朽点头,上次的行动看着大获全胜,但其实只是摸到了幕后策划的冰山一角。 他们上次后没有休息,一直通过各种信息获取整理清晰出整个的幕后产业,但进展并不顺利,上面给出的指示是调查而不是处理。 看着后者比前者危险,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查清背后之人的底细反而更麻烦。 这也是这次难度高却反而要缩减总队参与人数的原因之一。 一直沉默的小八也忍不住嘁了一声,一想到上面派来的人那副嘴脸,最烦就是被人指手画脚。 他们这些人能聚在一起是因为队长,一切行动也只服从队长。 但总是保不齐哪里就冒出一个虫子跑到队里嗡嗡响,干扰他们的行动。 顾曳放下空了的碟子,听着小八讲述这次的任务,话题讲歪了何朽就负责拐回去,倒是让顾曳对他们有了深一步的了解。 特别行动组执行任务的权限看似深入透彻,就像那张临时工的工作证,但还是扎根不深,现下还是难免在某些任务里受人掣肘。 不过想来也要不了多久,何朽能作一群刺头的老大,不会让那些蹦跶的虫子活跃太久。 顾曳怀里揣着临时预知的工资,两枚和手表材质一样的外编勋章,还有两只腕表。 果然是背靠大树财大气粗,不算那些金疙瘩,她经营了几年的家当恐怕也买不下这只腕表。 想到何朽一行人用的装备,啧啧,都是银子垒出来的,不过她不贪多,钱够花就好。 “姓温的!你又乱买这些破烂堆在家里!你个败家...” 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大丫的怒吼,思考一秒,顾曳转身换了个方向。 刚刚吃多了甜点,她还是消化一下再回去吧。 此时财大气粗何队长正站在吧台前等还没巡查回来的小五。 小八着面色不好的自家老大重新回到那个包间,“老大,小五很快就过来了,放心他身上的钱加起来肯定够付那些蛋糕。” 何朽盯着那摞空了的碟子,这么能吃,下次还是在身上带张卡吧。 第93章 下本野生幼崽驯化…… 两个身形消瘦的男人拖着渔线捞起一袋沙石,眼看破旧的小渔船承受不住,其中一人跳下从水里托住网兜的底部往上推。 温风一直盯着雾气中晃动的人影,虽然他看不清但是有一旁顾曳做实况转播,“他们是在捞翡翠还是金沙?”“石头。” “捞翡翠,那你看见他们捞着了吗?”“不知。”“要不要去看看...” 两只船相隔不到二十米,以一般人的五感在浓雾里也只能隐约从浓雾里看到人船的影子,但那两个本地眼里顾曳几人的存在感却让人不容忽视。 这点的距离对于擅长水性的人来说也不过是瞬间,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听着对面不加掩饰的谈话,两人的手渐渐握起船底的长矛。 握着船桨的小八见自家老大一心研究地图,再看一问一答的两个临时队友,只能更加卖力的划桨。 随着船头偏离原本的方向,渐渐远离了那艘破旧的渔船,那两人见其识相的离开也松了口气。 他们父子俩在附近卧点了五天才等到了这场大雾,趁着zf封锁的缝隙潜入,一定要再抓紧时间多捞几网。 希望真主保佑能淘到些值钱的好货,不然这么多天不回去,家里存粮就该耗尽了。 要是没捞到值钱的东西,回去一家老小都要饿肚子。 船上的儿子拉起水里的父亲,父子两来不及看这一网的收获打算换个地方再下一网。 突然父亲停下手中的动作,耳朵抖动,阵阵波纹砸在身下破旧的渔船上。 一艘从远处驶来的大船让父子二人汗毛直立,不用言语,两人同时跳水推船。 大船船速很快,一点也不受大雾的影响,轻松避开几处错落突起的大石,及瞬间就逼近了父子二人的渔船。 失去了研究目标,温风改盯着顾曳看,可惜顾曳没看他。 “你看什么呢?”“那条船翻了。”顾曳收回目光。 “怎么翻的?”何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地图收了起来,加入两人的谈话。 顾曳突然看向小八:“那艘大船往这边来了,掉头往南岸。” 何朽摆手,小八立刻调头,这时调头正好逆流,小八划得吃力:“老大我可是脑力型选手,我可不是小五那牲口!” 顾曳看着水面多出的波纹泛开,起身夺过小八手里的船桨。 船桨到了顾曳手里就像感觉不到阻力一样快速拨开水面,小船加速迅速划向南岸。 几人消失在雾中,刚刚恢复平静的河水立刻被驶来大船打碎。 一艘包裹金属尖甲的庞然大物撞开周围的雾气,船身布满经年留下的旧痕,不过大船至今安然无恙,想来遭殃的都是别人。 顾曳几人在岸边默默注视着那艘大船消失在浓雾里。 “划得这么快,也不怕沉底。”小八嘟囔,几人一起将船调了个底朝天,露出船底加固的“铅盒。” 盒子密封附在船底,何朽摸出一把黑色的细长金属打开了盒子,取出里面的装备分给几人。 温风拿到自己的那份只留下了一把小巧的□□,剩下的都递给了顾曳。 顾曳接过解开外衣,将东西固定在紧身衣的挂带处。 这次行动地势特殊,顾曳和温风从头到脚的装备都由特别行动组提供,当然自己用惯了的东西也可以带上,但务必精简。 顾曳固定好东西下一刻温风手里的衣服到位,小八看着两人的一番动作,瞥了眼自家队长,心里长叹,道阻且长啊。 正专心检查装备的何队并没有成功接收到队员的信号,确定准备好后将船合力拉上岸,杂草掩盖,整装出发下一个目的地。 按原计划船只驶出下一个河道岔口停下,会有人接应,不过临时改道的可能预算在内,他们只需要在雾散尽前到达帕敢东区的一处临时点。 “这人妖也是你们队的?”温风站在顾曳身后躲开某只涂满颜料的爪子,小八立刻否决:“这可不是我们队里的,严格说应该是和你们一起,都是组里的‘外编人员’。” 顾曳看着眼前用各种鲜艳绸布将自己包成万圣节彩蛋的壮汉?女人? 顾曳见这人随意挥了挥扑空的手掌,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不到一丝汗毛,留着一头长发画着全妆,但终究掩盖不了男人天生粗大的骨节。 “这个小哥哥真是不解风情,我还是很少碰到拒绝我的男人呢。”“女人”晃动了下手臂叮当作响的手镯,一阵香风扫过鼻尖,小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过。”“女人”将手又伸向了顾曳:“不过像咱们这样的美人都是有优待的,进来吧。” 何朽走在前面向顾曳两人介绍:“这位也是外编成员,加入我们的外编人员分布各处, 不受组里管束随各自喜好,只在接到组里委派时会配合我们完成任务,同时兼顾当地的情报工作。” 何朽没有做双方介绍,彼此也没有了解对方的欲望,公事公办。 和“女人”不靠谱的外表不同,情报交接工作很顺利,几人坐在只点着一盏瓦灯的地下室。 “你们这次要摸清的地方可不归这里管,你们从乌尤河过来应该能看到一些,这片常年三不管,zf更像是雇佣兵,谁站在上面说话就听谁的。 现在这片乌尤河岸的流动交易市场被zf接手,但说话的人已经换成那片矿场的主人了。” 何朽皱眉,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继续调查缅界沿海内陆的籽料交易链,他们已经大致猜出幕后之人的身份,但是听到“zf、乌尤河矿场”还是感觉头疼。 何朽看了眼顾曳还有一旁的小八(被无视的温风??) 小八跟了自家队长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顾虑,摇摇头无奈道:“我出发前可是在小五他们那打过赌的,不把队长一丝汗毛不损的带回去,我那点家底就都散尽了!” 顾曳只轻扫一眼,多说无益,何朽的顾虑一晃而过全部注意力又放在了这次外编人员递出的信息。 “曾经有人去过那片矿区但再没出现过,可能是死了,也有人说是淘到了好东西跑路了,总之时常有人忍不住好奇去那片封锁的矿区,无一例外只去无回。” “只去无回,那人都是怎么找到的?” “外人有去无回,但这里空旷没有物资投放,矿区土地不适合耕种,总要每月采购,废物也要定期处理。” “采购知道,处理废物还要到这片来?” “女人”又被打断,白了小八一眼,要不看在他长得还算顺眼的份上,早迷晕丢出屋去了,不耐烦道:“没有利用价值的统称为废物,人也一样。” 第94章 从“女人”那打…… 从“女人”那打听完出来,外面的雾气已经散去,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人活动。 此时顾曳几人身上已经脱下防水的外套,换成和当地人一样的衣服。 温风捏着身上的粗布:“这么难看粗糙的衣服,跟本人一点也不搭嘛。” 换上一身男装的顾曳和何朽走在前面没有理会,小八不怀好意一笑:“既然这样那人挽留的时候你干嘛拒绝,干脆留在那,与其跟着我们吃苦,让人家也给你换上裙子。 等我们忙完了,回头再找你,相信你一定赚得比别人多,回去前还能请我们吃顿饱饭,哈哈哈。” 顾曳向后瞥了一眼,见温风还是在那低头研究衣服又回头继续和何朽商量下一步。 她提议跟处理废物的车走,跟上定期采购物资的车更容易,但太容易反而不妙。 一个活人不得见的矿区,一个定期采购的车队,放在一起更像是有人特意设置的鱼饵。 而且那个“女人”只点明了处理废物的问题之处,却没有多谈定期采购。 那些不断前仆后继好似无所畏惧的消失的人,真就只是因为财迷心窍?还是另有原因。 顾曳将想法说了出来,何朽最后决定先从看似不正常的处理废物的车队。 一行四人铐随身携带的压缩食品填饱了肚子,就随渐多的人流往沿河边走。 这一片的流动市场其实就是少量的玉石毛料、稀有金属、物资交易,更多的是些□□流娼赌场盛行,一夜暴富和穷困潦倒的两个极端无限贴近。 想来夜晚会更加热闹,但在白天都是沉寂的。 这里白天的“活动”项目就包括——“捞尸”。 乌尤河是这里死者最后的归处,不只是这里,河流沿岸聚居的村落,还有zf处决的罪犯都是统一处理,之后就衍生出了捞尸行业。 顾曳站在一颗不知名的大树下,垂下的枯枝上还有早上留下的雾珠。 看着不远处浅水区的众人,手拿一张渔网不断在水中起伏淘洗。 但是近处的泥沙已经不知经了多少人手,而要往更远更深处就要有顶住水流冲击的力量。 偶尔有人运气好淘到一两样能拿去换钱也要几人分来,在这里当独行侠,好运只能让你加速去见上帝。 “那人说处理废物的车时间不定,咱们就这么一直在这守着?”小八用手轰走一只大头苍蝇。 冷眼看着一人将打捞上的尸体摸索一遍又扔了回去,像是回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回神注意到岸上还有些暗色的不明物,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会太久。”何朽视线对上一个不怀好意想要靠近的男人,男人看着温风的脸还死心又掂量了下自己没二两肉的胳膊,纠结转瞬扭身决定另寻目标。 顾曳蹲下身捻起一块泥土:“这里昼夜温差大,虽然冬天温度不算寒冷,但最近下了一场大雨...” “加上矿场内土质疏松,塌方和滑坡概率很大,没准这次一车还运不完。”温风的补充将顾曳的话打断。 顾曳想想没有将后面的猜想说出来,毕竟现在只是猜测没法保证。 而得到温风贴心解释的小八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心情有些复杂,也懒得怼回去了。 温风“好心”讲解抬头就被一张大手糊了满脸的泥,顶着脏成泥人的脸谴责的看着顾曳。 顾曳淡定的用温风胸前的布料蹭干净手掌:“这张脸只画黑了没用,这样省事。” 另外两人都以为温风会不高兴,没想温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圆镜照了下:“果然有些美貌是无法遮盖的。” 说完顺势歪倒靠在顾曳背上:“走得腿都酸了,一会再赶路你被我。” 之后成功接收到在场另外两名男士的鄙夷。 顾曳:“来了。” 除了温风,三人的目光扫向一处,只看过一眼后三人就确定了来者就是他们的目标。 比其他车辆整洁新了几个度的白车招摇过市,生怕别人看不出它的特殊,但是周围没一个人上前,更没人敢定眼去瞧那辆车。 想来如此畏惧是吃了足够的苦头,待一连串沉重的水花声响起,油门发动,只留下一串车印,树下何朽几人的身影早已不见。 与此同时万米高空的一家私人飞机上,清空的机仓内铺满柔软的皮毛,一个落地玻璃展柜中摆放着这架飞机主人的各种藏品。 多是各种未经雕琢的矿石,自然脱落窥得一角就足知其身价,不过更引人瞩目的是展柜前的男人。 “砰砰。”“进来。” 身着燕尾服的男人将早餐乘上:“伽壬先生,那边派了三人,现在已经抵达。” 站在展柜前的人没有移开目光,而是看着最上面的那枚掌心大的翡翠原石,那是一块玻璃种的红翡,艳红似血。 但未曾裸露的石身两侧有利器切割的痕迹,不像其他自然剥离。 “华国B城。” 下一秒那块红翡原石就凭空出现在一只带着白色手头的手中。 还在等待的命令的燕尾服男人得到了指示后没有表露心中的疑惑默默退下。 退身离开房间,男人掏出一枚金色的怀表:“四小时后着陆三号基地-帕敢东区。” 一路尾随抛尸车,过程出奇的顺利,“老大,这会不会有炸,要不我去探探?” 这一路上未免打草惊蛇,他们都没敢用能力,而组里之前就探查到对方有新研发的位置仪器。 这矿场多年未被人发现,恐怕除了人为操控还有他们为破解的其他原因。 “我来吧。”论精神力感知上,没有谁能比顾曳更熟练了,虽然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可操纵的能力,但只感知还是能做到的。 何朽稍加思索同意了,就他这么多次与顾曳接触,顾曳确实是他遇到的感知力最强的。 顾曳不断沿着车印向前走,随着不断前进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说来她还有些怀念,前面景色如常,但肉眼和感知好像分裂开来。 顾曳顺势闭上双眼,任由感觉牵引最后停在一处不再动弹。 在后尾随的何朽三人见车已经驶远,顾曳却一动不动,快色上前。 见顾曳原地蹲下用匕首在挖着什么东西,温风伸脚向前探出半步,手臂立刻被顾曳握住。 “很像呢。”温风有些感慨。 何朽停下动作也拉住了想要上前的小八,示意两人解释一下状况。 “怎么说呢,就好比戏法,眼见不为实,耳听不为虚,你们闭上眼睛凑近。” 何朽与小八没有怀疑同时向前,闭上眼睛,前面就是和周围一样的景象。 若有人使用幻象类能力,和小八的能力相似,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一点也感觉不到。 “空气中的水分不对,有风从下涌来!”何朽猛然睁开双眼,后撤半步。 反应过来的小八更是直接后退一米一阵后怕:“这下面有断崖!” 顾曳手下一直没停下挖土,几人想要帮忙却被顾曳拦下:“这类可以操纵能力外放的东西一旦受到外界的破坏,很可能让里面的能量失去控制造成爆炸。” 几人不再帮忙,只看顾曳一人像捅豆腐一样,不一会就将地面挖出狭长的深洞。 等到顾曳将一个黑色的匣子取出,众人都松了口气。 温风松开微微出汗是手心,将里面捏变形的药包收起,抽出一条包扎用的白布帮顾曳清理手臂上的土砾。 就在取出黑匣子的瞬间,周围的景色开始模糊,一条切割出的“真实”展露到几人眼前。 一条弯曲狭长的盘山小路,稍一错位就要滚落乱石山下,大雨洗刷,阳光反射的累累白色,分辨不清是那种动物的骨头。 黑匣子何朽没有带走,东西不确定性太多,以防万一重新买了回去。 不过在顾曳的建议下重新调整了下深度。 温风全程只是旁观并不参与,爬山更是只走了两步就瘫软在顾曳后背不下来了。 小八紧跟吐槽,还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比女孩子还娇气。 不过顾曳知道,这次温风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原本这次行动要不是因为同心结的问题,顾曳是绝对不会同意温风更过来的。 温风如今的这具身体不比从前,一开始只以为是饥荒时亏虚太过。 但后来背靠顾家村的大山,凡是山上有的,温风能吃的,顾曳统统让他试了一遍。 这些年石头和大丫两个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也只能维持表面如常,一旦吃些苦受些类着些风这人就要倒。 当初村医知道了温风的病就说这是富贵病,养在上沟沟里长不出的,没想愣是被顾曳不要钱一样用东西喂着,愣是养得和常人没两样。 这也是为什么顾曳会在顾家村停留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 等到顾曳感觉后颈处温风的气息逐渐平缓,脚下的步子也更稳了。 “把那小子扔到那真的没问题吗?”小八看着一脸平静低头跟着其他人的节奏刨着石块的顾曳。 还在两小时前他们爬到山顶观察好整个矿场的定型,见成片遍布两面矿山的采石工人心里有了主意。 在确定了几个能力者都集中在中央平地的几顶帐篷中,只有几个非能力者作为监工指挥他们采石。 何朽决定几人伪装混入采矿队,方便打听更多的消息,但温风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伪装成采石工也是要体力的,他这样没力气的样子也只有被丢进废品回收车一条路,之后顾曳说她有办法安置他。 之后就眼睁睁看着顾曳将人塞进了其中一个矮帐。 顾曳摆手表示没事,温风怕累,她就给他找个不累的地方待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没有生命危险。 小八见自家老大专心打探情报,对温风决口不提,用手拍了下后脑勺:“好事啊。”不再纠结,也操控着能力探向最近处的一人。 第95章 正沉浸在和顾曳…… 正沉浸在和顾曳远走高飞美梦里的某人再睁眼,只感觉重物压身,抬眼只看到几个幽幽转醒的身影。 一人不稳栽倒在他身上,四肢麻木用不上劲,迟钝的脑子没转过弯。 那人突然感觉身下突然刺痛,痛叫出声倒向一边,这回不是麻木了,他半边身子都没知觉了。 惊恐交迫下,一个大男人呜呜哭出了声。 成功摆脱“麻袋”压制的温风没有立时坐起,而是换了一个卧倒的姿势观察四周。 还算干净整洁的地面,上锁的铁笼,一群年龄相近的少年少女,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就差在他们额头上刻上待宰羔羊四个字了。 温风仰头叹了口气,顾曳对他还真是放心呢。 “乒乒,哗哗...”“安静点!再吵就再饿你们两天,都抓去做苦力!” “艾德和埃米大人等不及了,再不料理好了吃苦头的就是咱们了。” “要是能打早打服了,这些黄毛鬼哪来的这么多讲究...” “快收声!你想死别拽上我,上面那些大人...小心被发现再洗了脑子...回去...好不容易...” 躺在角落将两人的对话听进耳朵,温风脸上若有所思,感觉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顾曳三人避开零星的几个监守者,在一众被奴役的采石工中穿梭,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 “这些人都被用了催眠,这脑子里除了干活没别的,一句话都要反应半天,什么也问不出。” 小八操控着几人分散在他们三人周围打掩护,若是平时他还没办法一边分神一边操控这么多人,实在是这些人的意志防御基本为零,对他探入的精神力几乎没有任何反抗。 何朽听了微微皱眉,他现在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顾曳与何朽对视一眼。 “在东区有大量没有登记的流动人口,他们每月‘采购物资’,将人抓到这里,洗脑做苦力采石,恐怕只是表面。 要只是为了采石哪里需要做这么多动作,那个惑人耳目的黑匣子,常年驻守的能力者,定期清洗筛选,恐怕还有别的通途,只是咱们现在信息太少还不能确定。” 何朽将心里的推测说了出来,又为这次任务结束后要处理的事情头痛。 那个“伽壬先生”的资料在基地一直作最高加密,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称呼从上一代特别行动组就已经存在了。 牵扯的任务似乎也都有其在背后的蛛丝马迹,这么多年收集到的资料却少之又少。 他必定和F联盟的几个国家有脱不了的干系,身后的组织恐怕也是如他们的组织一样由能力者组成。 但他们的组织成立多年,比起刚刚历经两任的华国特组,这个未知立场的庞然大物利益纠葛盘根错节,不是华国目前可以抵抗的。 不过能力者与当权者相互制衡,轻易不会有大的动作干预普通人的生活。 不论别国怎样,但现在他们的行为显然已经触及到了华国的利益,威胁到他们的安全,有些事就不再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顾曳看着何朽沉思下脸色微变,突然感觉他和以前的自己有些相同,相同的劳苦命。 这显而易见的大麻烦,顾曳却要来掺上一脚的原因自然不可能只为了那两张通行证。 当初为了采购一批原石也顺便捞出屠柳一行人给自己做打工,意外和那个“伽壬”打了个照面。 本以为那次萍水相逢,没想之后发生了一些列的事,最重要的是那枚顺走的红翡被一个不知名的买家带走了。 原本她不会察觉,只因之前那两个不长眼的能力者倒霉落到了她手里,事后顾曳派屠柳几人调查失踪的物件,也牵扯查出了这个隐去痕迹的买家。 她并不后悔做过的事,但她身边不只是温风这样的妖孽,还有大丫石头一些普通人。 不管是能力者还是特组还是那人,但凡沾上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和安定说拜拜了,她到底不适合这样的生活。 顾曳拿着铲子对着一块原石凿下,弯腰丢到身后,起身前往另一处动工,也不知道温风这会在做什么。 “查理,上次的货消耗得差不多了,最近几次的货物质量好像越来越差了,运废物的车都要装不下了。” “没办法,那些买东西的说是什么...脏,哦,是说晦气,看着散落附近的骨头就不收购了。” “我看他们就是想压价,那副嘴脸,一个个肥得往下淌油,要我说就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厉害。” “嘿卡瑞不要妄想了,伽壬先生的话你忘了?” “下午好查理先生,卡瑞先生!”“进来。” 门外的两人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推开门,将手中的东西推进屋内,没有抬头去看屋内的二人,将东西推到这顶最大帐篷的正中央后默默离开。 等两人走出帐篷十米开外后两人才同时松了口气,有感觉有些丢脸:“呸!俩洋鬼装模做样的,来这了还穷讲究。” 帐篷中查理和卡瑞相视一笑,卡瑞拿起酒杯示意,查理也没推让,径直起身走向中央被厚厚的绒布遮盖的铁笼,依稀能听到里面颤抖布片摩擦的声音。 笼内被精心挑选出的三个“礼物”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但四肢还是瘫软无力,恐慌的听着走进的脚步声,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远离另外两人独自靠坐在一个角落的温风心中默念,‘十、九...’脚步声响起。 ‘六、五...’脚步声逐渐接近停在了温风耳旁,笼内两人已经僵住不敢动弹,‘三、二...’ 查理放出精神力将铁笼扫视一遍后伸出手抓向绒布:“看看这次运气怎么样。”‘一。’ 光线突然贯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笼内,许久不见光的眼睛下意识闭合,之后将感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了脸上。 笼中缩在一起的两人颤抖睁开眼,映眼就看见一个金发的外国人面带微笑,定格趴在铁笼上,鲜血从口鼻处点点滴落,手中还紧握着绒布。 四目相对两人张嘴想要尖叫出声,却突然发现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笼内两人神色愈加恐慌逐渐转为扭曲,视线开始模糊。 温风俯身拾起一串钥匙,刚要离开发现那人胸前闪出一点红色亮光。 拾起发现是一块金色怀表,打开表盖传出一道人声:“准备迎接伽壬先生莅临。” 温风像什么都没看到,随手合上表盖,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帐篷。 此时以主帐为中心百米的帐内,再没有第二人能好好站在这。 “危机接触。”温风将两枚银针缓缓从颈侧抽出,“嘶,果然还是很痛。” 而随着主帐内两个外国人倒地,原本麻木劳作的众人突然停下动作,表情狰狞后齐齐倒地。 顾曳思绪转瞬跟着倒地,何朽几乎同时做了相同的决定,同时不再顾忌掩饰精神力传达给小八,可惜完了一步。 “砰!砰砰砰!”“跳蚤,去死吧!”密集的子弹扫射,索性监守的几人相隔较远,小八凭借起伏不平的矿坑暂时躲避。 “联系总部,有人潜入。”“只是混入了一只跳蚤,何必惊动上面。” “闭嘴,快...”“噗通!”“喂喂!?你那怎么了?回答!”“注意!不只一个,三号区失联!” 顾曳弯腰拾起那把已经上膛没来得及发射的步枪,样式只比顾家村打猎用的枪好些,看来都是些前卒炮灰。 顾曳迅速躲避扫射来的子弹,回身架枪,“砰!”身后不远处偷袭的人应声倒地。 顾曳一路向何朽的方向前进,一路遇到三个偷袭两个正刚的,她之前统计过这里零散的监管人数,一半的人都上她这报道了,运气还是...不出所料。 小八一脸灰的姗姗来迟:“那些能力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人站在一座矿山之上,望着几个黑点从四角的矮帐中隐现,但并没有预料中的立刻前来, 中央的主帐篷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何朽凝目远眺:“还是有一人的。” “是温风,想来主帐的能力者已经不用咱们担心了。”顾曳把温风丢到那笼子里时就想到了,不过效果比预期更好。 顾曳直接伸臂向主帐的方向招手,小八想要制止,之后就听到隐约的回应。 这么欠扁的声音也没别人了,“我去!他还好好活着没被办了?神了啊,他怎么办到的?” 远处帐前,温风不知从哪搜罗来的白绒毯披在身上,抬头望着顾曳几人时隐时现的身影。 正午的太阳已经不见,矿区的温度骤降,温风又紧了紧身上的绒毯,他还是不要添乱找个地方避避... “暴雨,今天?” 顾曳点头:“不知道这场雨到底有多大,但是想来不会小过前几天的雨势。” 何朽出发前确定过帕敢的气候和最近的天气,在这个季节本就雨水,更何况前两天才下过雨...但是。 何朽心中有些沉重,看着脚下千疮百孔的矿山和依旧倒地不起的一众矿工,他心里还是信了顾曳的判断,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握紧□□,精神力瞄准远处鬼鬼祟祟的几人,速战速决:“正主还没有来,这些人都清理干净。”“是,老大。” 收到指令,小八探出数条精神丝,所过之处无论是倒地的矿工还是已经气绝的监工,脑内的某一片段统统销毁。 为了提高效率,操作简陋了些也是在所难免,后遗症大小就看他们的运气了,毕竟保护非华国人可不在他们的责任范围内。 顾曳将这些看在眼里,不做他想,脚下下山的速度加快,她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温风躺在主帐内的皮沙发上,仰头看着怀表上不停闪动的红点,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呢。 嘛~还是算了,反正离启航的时间还早,就让顾曳她再活动活动筋骨。 第96章 总感觉这次的任…… 总感觉这次的任务出乎意料的简单,“就结束了?”小八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出发前还那几个混蛋押着签了“遗产转让”,老大要是不能完好的回去他就“散尽家财”。 何朽精神力外放,在确定几座矿区没有遗漏准备下山。 不过要是真能这么顺利就好了,顾曳和何朽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看向头顶的天空。 一阵能量波动愈来愈近,顾曳对这个能量波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看着灰尘扬起显露出的身形,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对着顾曳三人微微欠身,“黄毛外国人,他在跟咱们打招呼?” 小八收拢细丝围绕在三人四周,“他就是叫伽壬的?看着老了些。” 何朽摇头,挡在两人前面:“来者不...!”“砰!”几乎是瞬间,男人逼近身前。 几息间何朽就已经和男人交手了几十次,小八想要帮忙,可惜两人的动作都太快,他根本插不上手。 格斗水平根本不在一个平面上,“啊啊啊!”小八扒拉着一头乱发,“这种突发情况就该换小五来!” 在第二次看到自家老大被那黄毛踢中,就要不管不顾冲上去,却被顾曳强行拦下。 “现在是一对一的比拼,要是打破了这个规则,后面就会陷入混战,咱们只有三人,而对面未知,敌暗我明,最好不要贸然插手,而且。” 小八跟顾曳这一番相处,对顾曳能力的评价已经上升到了一定高度,没有质疑她的判断,但他们最好速战速决,越拖下去越是不利。 不等顾曳说完接过话茬:“而且什么?” 顾曳抬头看向天空,一滴,三滴,十滴,豆大的雨点顷刻落下,密集砸落。 顾曳撑起能量伞,看向还在缠斗的两人:“那人是速度能力者,力量比不过何朽,暴雨对他的速度影响不多,但也足够了。” 就像顾曳说得那样,燕尾服晃动的幅度开始降低,何朽开始掌握节奏,而整个打斗的过程中何朽的精神力一直没有动,胜负已定。 “我离开一下。”顾曳转身向山下走去,小八没有阻拦,知道她是要去找温风那家伙。 顾曳刚走,燕尾服和何朽已经分开,暴雨之中,男人行了一个和来时一样的动作,似乎不受暴雨影响。 声音清晰的传入何朽两人的耳中:“几位贸然插手,让伽壬先生难做,这样的天气自然不能劳动伽壬先生,我只是先生手下排不上名号的一个,希望几位日后谨慎行事。” 顾曳并不担心温风会出事,但是万一伤到哪了,恐怕会耽误接下来的长途旅行,她可不想在这个糟糕的地方停留给他养伤。 中央平地的大帐内,两道呼吸声微不可查,分别占领一半的空间,直到一声哈欠声打破了安静。 温风卷着毛毯看着外面的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风了。 “比起洗脑那些蝼蚁,耗时耗力不说还要担着被人破坏的风险,不如和有家做交易,省时省力还免去那些人的骚扰。” 温风翻了个身看向对面一动不动的男人,终于在一分钟后听到了对面的回应。 “首先外面的人并非雇佣关系,不用支付额外的酬劳,而‘破坏’好像不在你们的这次任务范围内。” 伽壬看向对面笑得一脸无害的温风,“其次,如果要挑选合作对象,相比有家这个成立短短三年毫无背景的企业,想来其他人会更有诚意。” 温风对男人的拆穿没有意外:“你雇佣的也不见得就靠谱,没有背景靠山的企业你不是更安心,与你合作的不是有家的企业,而是有家的老板。 要想每一枚矿石都达到如那枚红翡所含的能量值,不是普通能力者就可以。” 伽壬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微合的眼睛睁开,露出一双青蓝色的眼睛。 看向对面的非能力者,没错,据伽壬手中装备的探测,这人并不是能力者,但和他一起来的人似乎并不知情。 不同在华国,只分为能力者与普通人,在他们国家能力者与普通人有更细的划分。 就如温风这样,通过某种远超常人的天赋,将其练到极致,以至于让人分辨不出与能力者的差别,这类人比能力者更少见,被称为非能力者。 这些人里有的是不自知,有的却是有意为之,他面前的这人显然是后者。 一个可以蒙骗过华国特组的非能力者,还有那个人。 “你似乎并不担心随口透露的消息,想必雇佣你的那些‘同伴’都还不知道红翡的问题。” 温风像听不出伽壬话中的暗示,对着雨幕中逐渐放大的身影眼角翘起,伽壬自然也注意到了。 看着雨中快速移动的身影,对面有恃无恐的原因已经了然。 “期待以后的合作。”伽壬再次看了一眼那个临近的身影,在顾曳踏进帐篷前从座椅上消失。 进帐的顾曳无视某人热切的目光,扫过伽壬消失的位置,空荡的椅子上只留着一枚怀表,空间能量的波动还没有完全消散。 顾曳转头看向一脸无事发生的温风:“解释?” 温风自知瞒不过顾曳也没想过瞒:“不能说是卖,只是和某位先生做了笔交易,对有家对石头他们都好。” 顾曳不为所动。果然,“钱都留给他们了,带金子在身上实在太累了,不如赚个外快,随时随地都有人给咱们送钱,这外编的身份不充分利用实在可惜了。” 顾曳将怀表收好:“把你身上的那个给我。” 温风乖乖听话,双手上交,顾曳没有翻开表盖去看,只透过雨幕向远处的两人传送了一段信息。 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的温风,没有拒绝身上的毛毯:“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 “咱们也该出发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两人并肩走出帐篷,身影渐渐消失在雨中。 小八跟着老大来到主帐时,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小八取出干净的衣物递给老大:“顾曳他们已经离开了?” 何朽点头,看着外面将歇的大雨,想到顾曳临走时传递的信息:“这次任务完成,从新整队,有些碍事的眼睛也该清理一下了。”特组是时候该进一步了。 华国B的众人此刻已经陆续知道了顾曳和温风的离开,虽然不舍,但对两人的决定并没有太多意外。 顾曳和温风迟早都会离开,最早产生这种预感的是大丫,但真等这一点来临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石头见大丫切着切着菜又忍不住掉眼泪,笑着安慰:“顾曳不是说了,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吗,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再哭这菜都不用放盐了。” 大丫举着菜刀对石头示威,边流眼泪边笑。 此时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海面上,一艘邮轮停靠,一行行人中两个身影隐现。 “坐了这么就的船,下船腿都软了,快扶着我。” 擦肩而过的人投去目光,善意的笑笑又各自赶路,朝阳从海平线升起,目送相伴的两人汇入人海。